第65章


衛徹既然做了通風報信這般差事,對于挨他白眼也早有心理準備,此時隻當是過眼清風,絲毫不放在心上,若無其事地起身跟在他後頭。

何均自然也是跟着過去的,而且他一走,他帶來的一隊親兵也跟着走,這些人都是沙場上磨砺出來的,縱然人人換作平常打扮,但人人不苟言笑動作整齊。那種淩厲彪悍的氣質仍是将他們與旁人清清楚楚地劃分出來,再加上幾匹高大馬匹。這一路走去,人人不由自主避讓側目,要多引人注目就有多引人注目。

燕承錦大大小小的場面經曆過不少,卻從沒覺得這麽别扭過,此時身後有這麽一行人跟着,仍覺得十分的不自在。有這許多路人看着,他又不想在大街上與何均争執起來,隻好暗自加快了步子。所幸當初選的就是離客棧最近的茶樓,兩者距離并不遠。

明達被他牽在手上,孩子人小腳短,這時也一聲不吭毫不抱怨,邁着短腳小跑地跟着,不一邊偷偷回地頭去瞪何均。

何均起先滿不在乎地由着他瞪,後來見他瞪得次數多了,覺得小家夥氣鼓鼓的樣子還滿好玩,起了捉弄的心思,收了臉上平和笑容,眯起眼放出目光朝明達掃了一眼。

他的氣勢自然又比手下那些士兵更盛,平時收斂着總是笑臉迎人還不覺得如何,這時有意無意的那麽一顯露,那裏是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承受得住的。

隻見明達一個哆嗦,扭過頭去聳起肩膀不敢再看他,原本是燕承錦拉着他走,這時變成了他緊跑幾步走在了前頭。

這時已過了飯時,客棧前頭的大廳裏并沒有幾個客人,林景生挑了張靠邊的桌子坐着,似乎正在等他們,見明達拉着燕承錦進來,站起來朝着他們笑了笑。

還沒等他說話,明達見了他,放開燕承錦的手跑過去一頭紮在他身上,小臉皺了半天,哇地一聲哭出來,倒把燕承錦和林景生兩人都吓了一跳,忙問他怎麽了。

明達隻覺得被何均看了那一眼,全身就好像都浸在冰水裏,隻感到莫名的心驚,偏偏何均

又隻是收了笑看了他那麽一眼,也沒有對他做了什麽。明達年紀尚小,一時也沒法表達自己是什麽感受。被人問得急了,他也隻會抽抽噎噎地抹淚,話都說不清楚。

林景生無奈,隻好把原先要談的事情放下,專心哄他。燕承錦又許諾讓天麻街上給他買麥芽糖買桂花酥種種,這才算是将他勉強哄住,抽噎着由着林景生領着他到後院去擦臉換衣服,

等他走了,何均才從門口探進頭來。他其實跟在燕承錦後頭幾步路,一看明達哭了,這倒是始料未及。略略一想,十分明智地停在客棧外,眼下見林景生把孩子帶開了,他這才進來。進來了十分明智地不去招惹燕承錦。先扭頭打發手下去找客棧夥計要房間。

燕承錦卻想了一想就覺得不對,叫住何均:“明達爲什麽哭?你欺負他了?”

何均當然不能讓人認爲自己和個孩子一般見識,作不解狀道:“他怎麽了,那孩子不是你一直牽着的麽?我什麽時候欺負他了。”

燕承錦自得知何均是受皇兄的指派而來,除了護送監管之外皇兄還打着别樣主意隻怕是一定的,他心裏埋怨之餘少不了要遷怒旁人,而何均一口回絕了他瞞天過海的提議,更讓燕承錦心存不愉,簡直看都不想看見他。又惱他一行人順帶着讓自己也成爲衆人注目的令嚴點,更是一路都沒有回頭,自然錯過了明達和何均之間的那些小動作。

燕承錦才不信他,不過确實自己也沒什麽憑證。

何均見燕承錦猶有些懷疑的目光,跳過這個話題,面不改色地顧左右而言他道:“我住在那兒?店夥說你們包下了整個後院,你隔壁還有沒有空房間?”

燕承錦聽他問得那麽理所當然,也是有些暈了頭,幾乎是脫口而出道:“我隔壁才不讓你住!你愛住哪兒住哪兒去,别讓我見着就成。”話才出口就見何均頗爲玩味地微微眯起眼,頓時想起自己一貫溫文從容甯靜自持,這話實在說得顯得惡形惡狀,很是有損自己的形象。連忙放緩了聲音補救道:“後院總共也沒幾間房,都已經住滿了。你們到别家去問問吧,前面東街那家高升客棧就很不錯,走過來也沒有多遠。那地方又寬敞堂亮,不像這裏,你們連馬都沒地方拴不是?”

何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時沒有說話。

但一旁的店夥看燕承錦把進門的客人住别家趕,可就不樂意了,何均他們這一行人連人帶馬,要是做成了可是好大的一筆買賣,怎麽舍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們住到别家去。但看何均與先前的客人顯然是一夥的,而燕承錦一行房錢也給得大方,小夥計也不好得如何發作,隻是在一旁一疊聲接口道:“住得下住得下,就算後院裏房間不夠,二樓的上房還空着呢,馬也一定給您照料得好好的。咱們這可是本鎮有品皆碑的百年老店,保證價錢公道童叟無欺……”隻差沒吹得天花亂墜。

一路沉默不語的衛徹咳了一聲,突然插話道:“我和你換一換。”他的房間就在燕承錦左手一側。

燕承錦立即拿眼瞪這個買主求榮吃裏扒外的混蛋,口中道:“不行,你住遠了我有事找你時不方便。”

衛徹‘哦’了一聲,道:“那好吧,我讓許維給何兄騰個房間。他仰慕何兄威名許久,定然十分樂意。”

衛徹住的是他隔壁,而許維則住在燕承錦正對面,照樣沒什麽差别,說實話那後院比起王府的庭院來實在要算是十分窄小,前後左右那麽幾間房間,都是彼此一推門就能瞧見。無論是讓何均住那一個房間燕承錦都不能樂意。

燕承錦就拿眼刀嗖嗖地射衛徹,微微動了動唇,無聲道:你要敢讓許維給他挪地兒,我就扣你三個月俸祿,一毛都不給你剩!

這一路上動不動就被他拿扣俸祿相威脅,算下來已經要足足給他做五六年白工才夠,正所謂虱子多了不癢帳多了不愁,衛切已經到了視金銀爲糞土的高尚境界,壓根已經不把他這種威脅放在心上了。因此連眉梢也不動一下,木着臉垂下眼皮道:“哦,小二哥,那就麻煩你收拾幾個房間出來。”

小二見一樁大買賣做成,心花怒放地答應一聲,歡歡喜喜地去了。

左右沒有外人,何均這才壓着聲音微笑道:“在下受今上重托,務必要護得王爺周全,住得王爺隔壁,也是爲的以防萬一。王爺如果實在不情願在下住在你隔壁,在下也餐風露宿慣了,在院子裏随便那個屋檐下打個地鋪也無不可。”

堂堂的将軍大人若是打了地鋪,他那些下屬隻怕也不敢獨自在房内高睡不起。燕承錦想像了一下打開門眼前就跟難民似的睡了一溜人的那情景,隻覺得後背一陣陣發麻。當日在船上許維那呆貨自作主張,放着好好的床不睡半夜溜出去在門口打通鋪喟了半宿蚊子。還不慎被起夜的船工瞧見,當時那幾人背後再看自己時,眼神都有些怪異起來。

這樣的經曆,他可不想再來一次。再看何均,這人說着這樣這樣做小伏低的話,臉上仍是春風一般的笑意融融,仿佛不覺得這麽做有絲毫的屈辱和不自,而那眼神鎮定認真,顯然這種事他還真打算幹得出來。

當然燕承錦也是不會當真讓他去睡門外走廊的。不過燕承錦也算是看明白了。何均這人屬于是那種爲達目的可以不要臉不要皮絕對能屈能伸的,他那儒将的名頭不是白叫的,那和谒溫文的外表就像一層刀槍不入的烏龜殼,水潑不入油鹽不進,任你風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動。

燕承錦臉上表情糾纏了半天,最後悻悻道:“你也不必如此,随便他們誰願意換就換吧。”頓了頓又不忿地補了一句:“沒事别讓我看見你。”

何均從善如流地笑道:“好。多謝王爺肯成全。”

燕承錦覺得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别扭,瞪了何均半天,見對方居然可以保持着那微笑的表情不見一絲龜裂,自己覺得十分無趣,掉頭準備回後面去看看明達怎樣了。

何均目送他離開,轉頭收笑搖了搖頭。他同衛徹兩人從前就是舊識,但下一道挑了張角落裏的桌子坐下。衛徹正色道:“王爺性情倒是變了許多,他從前正經得很,可不會這樣随心所欲的說話,也不會這樣動小心思趕人,倒是活潑了許多。”

衛徹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話,作爲燕承錦府上的侍衛頭子,他自己更比何均要了解那些一點一滴的變化。平心而論,他對林景生并沒有什麽反感,隻不過皇帝執意不喜,他爲人臣子的隻有聽令行事,不過這位何均能被皇帝看上眼,人自然也是沒話說的。

何均自個笑了笑道:“他這樣活潑些也沒什麽不好,會生氣會惱怒偶爾會使使小性子,這才有點小哥兒的樣子,從前那般,實在令人縱然有心也不好親近……對了,衛兄,你養家銀子可還夠用,若有需要襄助的地方,說一聲便是。”

衛徹隻有苦笑,燕承錦雖沒出聲,何均也會唇讀術,方才燕承錦那番要挾,顯然也被他看見了。搖頭道:“王爺隻是使小性子,嘴上說說,未必會真的克扣得一文不剩……吧?”

那一聲‘吧’,卻隐約帶了點不确定的意思。

何均哈哈笑道:“王爺淘氣,可真辛苦衛兄了。”

衛徹心道可不是辛苦死我了,這位主子可不就是學會淘氣了,淘起來都快沒治了。不過想到皇帝身爲九五至尊都治不了自個弟弟,自己招架不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這樣一下,心裏才略略舒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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