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有猛虎名格楞泰
裂斬了劄木合的獨子,砍斷了鐵勒使者的四肢,無論如何這樣做表達出來的态度已經足夠明确,明确到足夠讓劄木合暴怒。 聽從了身邊那神秘女子的建議,劄木合不在分兵追擊,而是調集全部人馬洶湧而來,将突厥狼騎最後的不到十萬人馬圍困在王庭以東一百五十裏處。
突厥人沒有如以往那樣立刻反攻,而是緩緩的停了下來然後聚集在一起。
騎兵結陣防禦,擺出了一副弱者的姿态。這讓劄木合更加的對阿史那朵朵看不起,用他的話說再強大的部族被一個女子指揮,也會漸漸的喪失掉狼xing。女人就是女人,永遠不會成戰場的主角。
追上突厥狼騎的時候,太陽剛剛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冒出半個頭。微紅的東方,映she着微紅的光芒照耀在血紅的草原上。
“主公曾經說過,在廣袤的草原上兩敵相遇,騎兵對決,實力較弱的一方若想取勝合理的戰術隻是條件其一,最重要的是士兵們必須有甯死不退的意志。”
劉弘基騎馬停在阿史那朵朵是身邊,指向對面鐵勒人軍陣中最中間位置上那一根黑se大纛:“若有必死之心,直沖敵陣心髒。不管身後左右,一往無前……這樣的戰術被主公叫做掏心,或可取勝,但不顧後隊左右的打法,傷亡必然極大。”
阿史那朵朵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說什麽,隻是側身看着劉弘基問道:“劉将軍何不走?”
她将自己的披風解開丢在地上,緩緩的握住了彎刀的刀柄:“以劉将軍輕騎之jing銳,便是劄木合分兵去追也未必追的上。這是草原人的戰争,劉将軍幫我的已經足夠多了。”
“不走……可以理解我犯傻。”
劉弘基笑了笑道:“人在有些時候總會犯傻。”
阿史那朵朵微微一怔,随即點頭道:“确實……人在有時候總會犯傻。我來可以置身于事外,草原上的争鬥與我何幹?但我留下了,而且做好了死在這場戰争裏的準備。會有遺憾……但若走了,可能更遺憾。”
“掏心之術”
她喃喃的說了這四個字,然後緩緩的将彎刀抽了出來:“那我便親自去掏了鐵勒人的心,阿史那重禮隻怕還沒有趕到鐵勒人的家園,等不到他攪亂敵人後方了……這場戰争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
“不行”
聲音從阿史那朵朵是身後響起,粗犷而堅定。
阿史那朵朵回頭,就看到了身材極雄壯魁梧的格楞泰催馬走了上來:“我尊敬,從來沒有違背過的命令。但今天不行,聖女……抱歉!”
他一揮手,幾個金帳侍衛立刻上前,用戰馬前後左右将阿史那朵朵圍住。
“我與劉将軍商議過了,如果這一戰咱們突厥人敗了,他帶着你去中原找燕王……大汗還在那裏,也在那裏,咱們突厥人的希望就不會破滅。真是有些不習慣啊……”
格楞泰揉了揉鼻子有些歉疚的說道:“從來沒有違背過的命令,這是第一次……不過這感覺不錯!”
他哈哈大笑,将彎刀抽了出來。
“蒼狼的子孫,告訴我誰才是草原的主人!”
“突厥!”
“誰才是長生天的寵兒!”
“突厥!”
“誰才是戰無不勝的勇士!”
“突厥!”
“跟着我!”
格楞泰猛的催馬向前沖了出去:“讓那些卑賤的鐵勒人看看,誰才是草原的王!”
“突厥!”
三個萬人隊的騎兵洶湧而出,如一道黑se的浪chao湧向鐵勒人漫無邊際的軍陣。那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沖在最前面,狼頭大旗在他身後随着風呼啦呼啦的抖動着。三萬突厥狼騎組成了一柄巨大的彎刀,刀尖筆直的對着鐵勒人陣中的那杆黑se大纛。
“不自量力!”
劄木合冷哼了一聲,指着沖過來的突厥人大聲問道:“誰願意去把那些弱小的突厥人都殺死?我會用最肥美的草場作獎勵!”
“我去!”
幾ri前夜裏吃了敗仗的博赤大聲喊了一句,揮舞着彎刀。
“我也願去!”
大将蘭旭海俯身說道。
“給你們五個萬人隊,殺光那些突厥人,去……我最忠誠的勇士,你們将得到長生天的護佑,你們将戰無不勝!”
“殺!”
博赤大聲喊了一聲,一馬當先沖了出去。
決戰
展開
……
……
在大帳中,李閑看着手裏的書信默然不語。
說實話,這封信讓他有些震撼。不是震撼于這封信是李世民寫的,而是震撼于書信中懇切的語氣,甚至可以說是哀求。雙方敵對,不死不休。而了一個部将李世民竟然能給李閑寫這樣的一封親筆信,不得不讓人感慨。
尉遲傷重,軍中匮藥。弟知安之兄有妙手回chun之能,軍中藥物也必齊全。弟唯求幾樣藥品,以解尉遲病危之急。
李閑将書信遞給身邊的葉懷袖,眉頭微微皺着。
“有些可笑了。”
看完了之後葉懷袖也微微皺眉,将書信放在桌案上輕聲道:“李世民以這是什麽?這是戰争,戰場厮殺哪有不死人的道理?他了尉遲恭求藥……這是在表示自己的仁慈重義?”
“不管是什麽”
李閑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現在才知道,李世民是個了解我的人……他知道我對死亡的看法,也知道我對尉遲恭這樣的人心存敬意。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隻想救尉遲恭,還是他是想借此讓我生出憐憫之心……藥我會給。”
李閑轉身吩咐道:“将随軍攜帶的傷藥每一種都抓一些包好,派人送到河對岸李世民軍中去。”
門口站着的親兵立刻應了一聲,轉身去辦。
“他這樣做到底圖謀的是什麽?”
葉懷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我可不認,他有顆悲天憫人的心。我也不會覺着,因尉遲恭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就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李世民是在告訴他,他現在心很亂。”
李閑笑了笑,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示弱……他希望這封信能讓我生出嘲笑他的心情,看不起他。然後覺着他已經亂了心境,正是大軍進擊的好時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李世民現在應該已經在布置突襲咱們燕雲軍大營了。”
李閑搖了搖頭,笑着說道:“我确實有了嘲笑他的心情啊……李世民……掩耳盜鈴了,計是好計,但做的太過了些。”
“太過,就是假了。”
李閑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告訴關小樹,今夜之前必須讓蕭銑給我一個态度。若是蕭銑還心存僥幸的話,那就不要怪我破了襄陽城之後對他蕭家不留情面了。在長安城裏我能殺蕭,難道到了蕭我就不敢殺他蕭銑?”
“我知道了,現在就去安排人。”
葉懷袖起身,轉身yu走。
“今夜你和青青她們不要出大帳。”
臨出門之際,李閑叮囑道:“李世民寫這封信的目的不是了救尉遲恭,而是讓我以他很頹廢沮喪。一個頹廢沮喪的人怎麽可能還有鬥志?一個沒有鬥志的人怎麽可能率軍夜襲?不出意外的話,今夜李世民必然親自率軍渡河而來,這一戰便是決戰……我不想你們幾個有什麽意外,不要出門,我會派人守着你們。”
“我知道!”
葉懷袖點了點頭,心裏一暖:“今夜我安安靜靜的在帳中讀書就是了。”
“嗯”
李閑笑了笑,很暢然:“我來還在愁着怎麽能盡快結束這場戰争,襄陽這邊的事拖的太久了不好。李世民既然自己送給我一個機會,若是我不把握豈非對不起他的好意?今夜決戰,了結此事之後……我便率軍北上,出塞北。”
葉懷袖身子微微一震,鼻子忍不住酸了一下。
阿史那朵朵是她的妹妹,她怎麽可能不擔心?
……
……
當的一聲!
兩柄彎刀重重的撞在一起,激蕩出一片火星。
博赤的右臂被震得向後甩了出去,他手裏的彎刀如同斷了線的風筝一樣被蕩飛了出去。他是鐵勒部族中出了名的勇士,可卻擋不住面前這魁梧如山的突厥人出手一刀。那彎刀上巨大的力度甚至可以劈開一座山峰,根就無法阻擋。
身上最少插着四支狼牙箭的格楞泰啐了一口帶血的吐沫,不屑的看了面前這個鐵勒人一眼。
再次一刀斬了出去:“你們鐵勒人都是這樣的懦夫麽!”
他大喊。
手裏已經沒有了彎刀的博赤吓得趴在馬背上躲過了這一刀,然後撥轉馬頭就要逃走。面前這個被劈開了皮甲,還中了好幾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