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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有你有我還有他
“鄭國從七品以上文武官吏在東都城裏的,共計九百九十二人,其中四百二十三人被俘,四百九十人投降,六十七人戰死,九人死于降臣蘇茂倫之手,三人自殺殉國。”
謝映登念了一串數字,然後擡起頭看了李閑一眼。
“自古以來,自殺殉國的臣子從來不曾缺少過。”
李閑微微怔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說道:“這能說明兩個問題,其一,王世充做皇帝還是有可取之處,臣子感念其恩德,所以自殺殉國。其二,總有人用這種方式來宣告自己的忠心節烈,其心可嘉。”
謝映登點了點頭道:“另外……降臣段達,是被宇文士及将軍下令處死的。王世充的妻子,嫔妃,子嗣,還有鄭國四品以上的俘虜和降臣,都已經被押送往長安,這會已經在半路上了,一同押送來的還有鄭國國庫中的金銀,其中隋五铢錢二百一十三萬貫,銀三十九萬兩,金六萬兩。”
“王世充不缺錢……”
李閑笑了笑道:“這批銀子送過來,扣除戰死将士的撫恤,有功之臣和士兵的獎賞,補貼東都百姓,赈濟災民之外還應該有所剩餘,一并撥給工部尚書建造陵園所用。另外,從興洛倉中運糧往東都城中,救濟百姓。”
“喏!”
謝映登應了一聲道:“臣回去之後就用軍稽處的渠道以最快的速度将您的旨意送到東都去。”
“還有,張亮的人馬已經度過了沂水,估摸着最多再有十幾天也就能趕到東郡,以宇文士及爲行軍總管,張亮爲長史,彙合所有兵馬後即可對夏軍反攻,務必一個月之内将窦建德南下之人馬擊潰,凡事宇文士及可臨機專斷……年前渡過黃河,若是宇文士及能在過年之前給孤奪過來幾個郡,孤心裏也敞亮。”
“調侯君集,劉滿等人入長安,另有所用。”
“以秦瓊爲東平總管,掌東平,齊郡,魯郡三郡軍務事,即刻起行,随行可帶軍馬一萬,其餘所需之兵力,從張亮的江都新軍中劃給他兩萬,自齊郡,魯郡,再征召新兵兩萬……”
“調伍雲召爲江都總管,可帶五千人馬随行,若再有所需,可征召兵馬兩萬。江都等十一郡,這次張亮征召的狠了些……免一年錢糧賦稅,讓百姓們休養生息。調蘇勝才水師赴江都,歸伍雲召節制……另外,讓他和朱一石主持江都造船廠的事,水師戰船多有損壞,要補齊,還要再造大船。”
李閑頓了一下特意交代道:“要造能出海的大船!”
“調伍天錫爲廬江總管,節制九郡。孤給他一年的時間訓練新兵,所需物資補給自己去想辦法,若是實在不足數,就從江都行宮府庫調撥。一年之内,孤跟他最少要三萬可戰之兵,但有一樣,不許逼迫百姓!”
“調牛進達爲汝南總管,給孤盯緊了荊襄之地。李世民的兵已經打到襄陽城下了,蕭銑調集的人馬也已經趕赴襄陽,不出意外,這個月内那兩個人就會尋找機會決戰,無論誰勝誰負……牛進達都要守好汝南,淮安等郡!”
李閑一口氣下了這麽多命令,讓謝映登稍微有些手忙腳亂。
“調裴操之爲谯郡通守,河南那幾個郡這幾年沒有戰事,天象也調順,根據河南諸郡上的奏折來看,府庫糧倉都滿着,這很好……裴操之是個做事仔細認真的,有他給牛進達做後勤支援,牛進達盯着荊襄之地底氣也足些。另外,将這一期即将畢業的演武院學院,抽調五十人送到牛進達營裏去,抽調五十人送到秦瓊軍中,其他人都調來長安!”
李閑頓了一下,想了想之後有吩咐道:“劉弘基已經帶兵入河北,軍稽處的人多盯着點,将歐思青青人馬的消息盡量多的通告給劉弘基知道,讓他隻管迎過去,對着頭将河北殺一個通透才好。”
“派人去幽州!”
李閑深深的吸了口氣,下達了今日如此大規模調動的最後一條軍令:“讓幽州郡王羅藝的精兵動一動,遼西各處高句麗人倒是越來越猖狂了,趁着中原内亂,各路人馬都無暇顧及,遼西已經丢了将近一個郡!告訴羅藝,如果他舍不得自己的兵,孤就調羅士信帶兵去!”
謝映登快速的将李閑的命令都記了下來,心中的波瀾頓生。
燕王這連續的軍令太過讓人震撼了,長安才定,東都初平,燕雲軍中的一衆舊将,竟是一大半都分派了出去。這其中有什麽深意,謝映登暫時想不明白,但他能看到的是,燕王對統一天下的布局要提速了。
接下來的李閑的命令不是軍令,而是關于軍稽處的。
“大明宮裏孤特意讓宇文恺加建了一座衙門,軍稽處以後就在那裏辦公。孤打算在江都再建一座軍稽處衙門,大明宮裏的就叫北衙鎮撫司,江都的叫南衙鎮撫司,各設一名鎮撫使,人選你拟好了請葉大家參詳之後再報上來。”
“喏!”
謝映登心裏的震撼更加劇了幾分,臉色也爲之一變。
能用的時候就多用用,最好!
這句話是宇文恺對李閑說的,極有道理。
若是李閑先登基而後統一天下,這些重臣們難免會生出懈怠輕慢之心。他們有了足夠高的地位,有了屬于自己的家族利益,那麽就會有很多事都變得艱難起來。李閑心中沒有對這些功臣起什麽異樣的心思,而是他自己也極清楚明白,在自己坐上那個位子之前,所有事确實都應該先解決掉。
……
……
江都重地,必須有個老成持重而且強力的人來坐鎮,張亮率軍北上,按理說燕雲軍中最适合的人選便是秦瓊,但秦瓊要作者齊魯,伍雲召就是不二的人選。李閑不是沒有想過調重臣出京師鎮守一方,可現在天下未定,文臣似乎還有些震不住這世道。
而且……李淵朝中的極爲舊臣,雖然能力是有的,影響力也是有的,但現在這個時候,李閑确實不想輕易的放他們出長安去做封疆大吏。那樣的話,再想控制便會難上許多。
謝映登走了之後,李閑也離開了天策上将軍府。
客勝居是一家并不如何有名氣的酒樓,占地小了些,無論從規模還是檔次都要比松柏樓差上不少。而且地理位置也有些偏僻,所以平日裏這裏除了老客之外時常光顧之外,生意說不得有多好。
不過這裏的醉魚,紅燒豬蹄确實做的極有味道,不少人吃過一次便會念念不忘。
在二樓叫做聽雨軒的雅間裏,坐着兩個本來有些互相敵視現在卻有些怪異的坐在一起的人。桌子上的菜肴基本上沒動,酒倒是已經喝幹了一壺。
“蕭大人,若是沒有什麽事的話,我就要告辭了……殿下要對河北用兵,兵部的事确實抽不開身。”
說話的人穿了一身普通服飾,沒穿官服。身材中等,說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麽,臉色有些難看。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尚書左仆射蕭。
“張大人……我聽說燕王有意将他在燕雲軍中的親信侯君集調入兵部爲侍郎,隻怕用不了多少日子,你這兵部尚書就要清閑下來了。說起來,我這頓酒倒是請的有些早,若是再過些日子的話,張大人你就不會以太忙爲借口推辭,因爲你會沒的可忙。”
蕭稱呼爲張大人的,正是兵部尚書張公謹。
“蕭大人請我吃酒,就是爲了譏諷我幾句?”
張公謹臉色不善的回了一句,緩緩站起來說道:“你我之間本來沒有什麽可說的,若不是念着同朝爲官的關系,今日我不會來,但蕭大人說話當有分寸才是!”
“别生氣!”
蕭笑了笑,拉了張公謹一把道:“你這人還是這樣,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道不同,不相爲謀。”
張公謹回了七個字,随即就要離開。
“道不同……那是以往。”
“哈哈!”
蕭大笑道:“張大人你已經快沒有自己的道可走了,還提什麽道不同?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