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出擊和殿後
關于有個穿黑袍以披風遮住頭臉而且說自己屁股疼的人進過自己的大帳這件事,李閑隻對兩個人提起,一個是葉懷袖,一個是秦瓊,三個人在李閑的帳中商議了小半個時辰,李閑将自己的打算和他們兩個人說了一遍。 葉懷袖神色淡然,秦瓊卻變了臉色。葉懷袖并不覺得有什麽意外,秦瓊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商議結束之後,李閑又派人将裴仁基和裴行俨父子找來。
不多時,裴仁基父子一同到了李閑的大帳,李閑交待給他們父子一個任務,讓他們兩人帶着三千騎兵再去瓦崗寨大營叫陣,不要戀戰,瓦崗寨的若是出來交戰,那便退卻,瓦崗寨的人撤回去,那他們也再回去繼續挑戰。
裴仁基父子雖然不知道李閑這樣安排的目的是什麽,但他們并沒有質疑一句話。父子二人出了大帳之後便點起了本部三千騎兵,直奔瓦崗寨大營而去。裴行俨騎馬走在前面,臉色有些不悅。裴仁基看了他一眼,随即笑了笑問道:“元慶,怎麽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裴行俨歎了口氣道:“這仗這樣打的好生沒有意思,進攻不是進攻,擾敵這種事我實在提不起精神來。若是真刀真槍的拼一戰,那才過瘾。敵進我退,敵退我進這樣的事反正我是幹不來的,這一戰父親您來指揮。我在後陣睡覺,若是需要跑了,父親派人告訴我就是。”
“元慶,你……”
裴仁基本想勸他幾句,卻最終卻沒有說出來,而是笑了笑說道:“這幾日你也疲乏了,反正今天不會有什麽惡戰,隻是擾敵而已。你想在後陣睡覺也好,有什麽變故,我派人告訴你就是了。”
裴行俨點了點頭,便不再說話。
裴仁基知道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性情,所以也不在意。
三千騎兵到了瓦崗寨之外便開始叫陣,一開始無論燕雲寨的人如何叫罵,瓦崗寨的人馬就是不出來應戰,整整一個上午,裴仁基坐在馬背上不斷派人去叫陣,而裴行俨則在隊伍後面的一個斜坡上躺了呼呼大睡。他是個性子直爽的人,這樣的交戰方式他實在提不起興趣,索性也不到陣前去。
深秋天氣變涼,但暖日當頭,秋高氣爽,蓋了一層氈毯,裴行俨睡的倒是很香甜,呼噜打的震天響,不少士兵看着他都咧着嘴笑。
到了午後時候,或許是李密覺得營外叫陣的燕雲寨人馬已經疲乏,于是派了王君可率領三千騎兵出大營去突襲,也不知道爲什麽,裴仁基沒有遵從李閑之前的交待,沒有立刻退兵,而是親自持槊去戰王君可。
裴仁基本也是悍勇之人,雖然武藝不及他兒子裴行俨,可手中一條馬槊也染過不收人血,他領兵和王君可戰在一處,不管是燕雲寨的人馬還是瓦崗寨的人馬都憋了一口氣,一交鋒便打的如火如荼。
裴仁基持槊和王君可戰在一處,兩個人打了三十幾個回合不分勝負。一直打了半個多小時,兩個人竟是誰也沒能奈何的了誰。正在這個時候,在後面睡覺的裴行俨被叫了起來,迷迷糊糊的提了雙錘便趕到陣前厮殺。一錘見了血,他立刻就來了精神,大呼小叫的在軍陣中往來沖殺,越殺越是興奮得意。
本以爲不會有什麽激戰,所以這一趟出來裴行俨覺得極是無聊。沒想到睡了一覺,醒來雙方竟然大打出手。
他雖然不知道父親爲什麽沒有聽主公的軍令,但這段日子确實把他憋的夠嗆,所以他隻顧着沖陣殺人并沒有去考慮太多,倒是殺了個酣暢淋漓。聽說父親在和王君可交戰,這一下倒是把裴行俨吓了老大一跳,他擔心裴仁基不是王君可的對手,立刻提雙錘趕了過去。
王君可和裴仁基打了許久,雖然占盡了上風卻無法一刀奪了裴仁基的性命,又見裴行俨舉錘殺來,他知道自己絕不是裴仁基父子的對手,索性便帶着人馬撤了回去。
雙方打了這一仗之後,裴仁基便下令退兵回營。
次日,李閑又命他父子出戰,裴仁基心中隐隐猜到了什麽,可卻無法證實。他又帶兵去叫陣,這次還是如昨日已有,整整上午半日瓦崗寨的人就是不出來交戰。一直等到了午後還是沒有動靜,裴行俨索性再去睡覺。
結果他才睡下,王君可帶着人馬又殺了出來。
這一戰仍然不分勝負,雙方收兵回營。
第三日,李閑再次下令裴仁基父子出戰,這次裴仁基留了心,經過辎重營的時候發現确實有些不妥。今天裴行俨說什麽也不肯去睡了,一直等了一整天,瓦崗寨的卻好像知道他沒睡覺似的,一整天沒人出戰。
第四日,李閑的命令稍微改變了一些,讓裴仁基獨自領軍去叫陣,卻将裴行俨留下另行派了任務,裴仁基也沒多說什麽,立刻領兵走了。
到了第五日,李閑突然下令撤軍!
……
……
瓦崗寨大營
被衆人推舉爲魏公,瓦崗寨軍師李密的大帳中,十幾個得力部将都在,張亮,王君可,王伯當,孟讓,郝孝德,王德仁,李士才,張遷,黑社,白社,胡驢兒,李德謙,再加上李文相。這些人都是先後慕李密之名來歸附瓦崗寨的,兵力最大者萬餘人,兵力少着千餘人,本來這些人的兵力相加就不下十萬,但爲了保證瓦崗寨平穩,李密讓各部賊人抽調人馬留守瓦崗寨外圍,以防東都官軍進攻東郡。
翟讓信不過這些新來的,所以不許他們這些大賊留在瓦崗,李密知道翟讓擔心什麽,所以也沒有計較。隻是留下幾萬人馬鎮守瓦崗,以他的親信吳黑闼爲帥統領,其他人都随着他到了雷澤。
“密公……”
王君可看了李密一眼,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就是這麽說的,我不曾記漏了一個字。雖然他話說的很快,但我卻聽的仔仔細細。”
李密點了點頭微笑道:“我沒懷疑你是不是一字不落的記住了,我隻是在想,李閑到底是怎麽想的?拖了這麽多日子,此時才想逃是不是慢了些?我倒是覺着,十有八九可能是李閑那厮設下的圈套罷了。而且是個拙劣不堪的圈套,我隻一眼便能看穿。”
“圈套?”
王君可不解道:“莫非密公是覺着,李閑是想引咱們前去追擊?”
李密點了點頭道:“十有八九便是如此了,李閑不過是個莽夫罷了,沒讀過兵書隻是仗着有幾分小聰明而已,一個人站的越高才能看的越遠,才能心懷天下,才能大氣。他寒門出身,眼界隻有那麽高,讓他再想出什麽妙計來倒是難爲他了。”
郝孝德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李閑并沒有下令明說,連裴仁基傳來的消息也隻不過是猜測罷了。除非是裴仁基已經被李閑識破了身份,所以李閑故意布這局,讓咱們往裏面去跳。”
“這倒不太可能。”
李密擺了擺手道:“裴仁基的事,若不是翟大當家告訴我,連我都不知道,而且他在燕雲寨已經呆了這麽久,李閑若是發現早就發現了。而且自從我知道之後,便将此事交給張亮單獨去聯系,絕不會走漏了風聲。”
張亮立刻站起來說道:“屬下也覺着不可能,李閑若是真想退兵,之所以瞞着裴仁基不會是看破了他,隻是李閑那人生性多疑,隻怕别說裴仁基,便是秦瓊等人也被瞞着。李閑那厮是個膽小如鼠的,他不信任任何人。就好像……”
張亮想了想,打了個比方:“就好像巨野澤原來的主人,張金稱一個德行。”
想起幾年前在河南諸郡縱橫無敵的張金稱,衆人都不免有些唏噓。
李密看了張亮一眼道:“那你覺着,李閑會不會是故意引咱們去追擊,他在設伏突襲?”
“有可能!”
張亮肯定的點了點頭道:“李閑那厮狡猾多端,說不得真是他設下的圈套。我也覺着,密公推測的八九不離十。”
李密贊賞的看了張亮一眼,緩緩道:“可翟大當家估摸着才趕到李閑身後去,咱們若是不拖着李閑,翟大當家那邊也不方便行事,所以即便是李閑設下的圈套,咱們還是要追上打這一仗,必須将李閑纏住!”
李密的視線緩緩掃過衆人沉聲道:“所以,我打算将人馬分作兩隊,一隊追擊,一隊殿後,若是李閑真有埋伏也不怕他什麽。我前日從瓦崗寨又調來了三萬大軍,如今咱們這邊有近十萬人馬,對付李閑那區區三萬人,難道還怕了他?”
“密公高謀!”
衆人不約而同的拍了一個極臭的馬屁。
李密笑了笑,然後問道:“你們誰願意打頭陣,誰願意殿後策應?”
衆人都不說話,但他們都盼着領了殿後策應的差事。燕雲寨人馬的戰力有目共睹,若是死戰的話,誰負責沖鋒追擊,誰的損失就必然小不了。李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