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黃瞪大了眼睛,眼波一轉看着和月琉璃站在一起的女子,那女子一襲淺粉色的衣裙,五官精緻可人,一雙眼睛清澈明亮。
他指着蒼雪喃喃道:“主子,你不會是讓我照顧她吧?”
“怎麽,你不樂意?既然不樂意,你就回桃花溪去吧。”白暄清潤的聲音裏帶着些嚴肅。
乘黃忙道:“主子可别在丢下我了,你知道乘黃最怕寂寞了。我什麽都聽你的還不行嗎?”
月琉璃噗嗤一聲,盈盈笑道:“你這個随從看上去就像個孩子,你讓他去照顧蒼雪,這兩個孩子湊在一起,那不得打起來啊?”
乘黃撇撇嘴不滿的回道:“我怎麽也活了三萬多年,哪像你說的那般。”
月琉璃笑了笑對着蒼雪問道:“阿雪,這是乘黃哥哥,你喜歡他嗎?”
蒼雪看向乘黃突然跑了過去爬上了他的背摟着他的脖子道:“我要騎馬,我要騎馬。”
乘黃唇角猛的一抽,人已經被蒼雪纏住脫不開身,臉上盡是囧色和着急,求助的目光向着白暄投過去,隻聽白暄笑道:“蒼雪果然有靈力,隻一眼就看出乘黃是什麽幻化的。”
月琉璃有些錯愕,怔怔的看着白暄問:“乘黃他是…是……”
“神馬。”白暄薄唇輕抿,笑意溫煦。
風阙看着一旁乘黃和蒼雪打鬧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出來道:“看來這一路,我們不會孤單了。”
白暄唇角勾起對着乘黃道:“乘黃,不準欺負蒼雪,背着她我們該出發了。”
乘黃的臉黑了黑,不在掙紮,隻能任由蒼雪在她背上。蒼雪歡快的像個孩子,她摟着乘黃的脖子,興奮高興不已。
“我們去哪?”月琉璃有些迷茫的問道。
白暄看了看蒼雪,說道:“跟着蒼雪走就是,她會帶着我們找到神物的下落的。”
俯在乘黃背上的蒼雪突然擡頭,閉了閉眼睛,好似在感受什麽,風阙和白暄都看見月琉璃脖頸上的聚魂珠微微一閃,卻見蒼雪突然睜開了眼睛喜色道:“去那裏。”
蒼雪手指着西南方,那裏是北國的西南邊境。
白暄和月琉璃相視一眼,微微一笑,随即對着風阙道:“我們走吧。”說罷,乘黃背着蒼雪在前引路,白暄和月琉璃及風阙三人緊随其後,一行五人朝着西南方向而去。
遠處,一抹玄黑色的影子隐在山林中看着白暄等人離去的方向,目光久久未曾收回。
“主子,魔宮還有許多事等着主子回去處理。我們還是回去吧。”清風提醒着他,自從雪娘将窮奇帶回了魔界後,魔界差一點遭受了滅頂之災。
而他則被窮奇囚禁在了困魔洞中,被玄淵救出來不久。如今的魔界,正等着魔君給一個交待。
因爲他們知道雪娘是魔君身邊的人,而這一切的緣由始于雪娘。
“清風,你最擅長跟蹤,我要你遠遠的跟着他們,切不可被白暄發現。待我處理好魔界事務,便來與你會合。”玄淵吩咐着。
清風點頭應道:“是,屬下領命。”
他以爲他們主子還在觊觎聚魂珠,因此也沒有疑惑。便領着命,去跟蹤白暄他們去了。
寂靜的山林中,隻剩玄淵那有些孤寂的身影。既然不能随他們一同,他隻能暗地裏跟随,誰知這一路會發生什麽?
更重要的是,他不放心月琉璃,也不相信白暄。
在白暄一行人去往西南方向的同時,青閻也來到了天庭。他輕車熟路的繞過仙殿,方走到瑤池邊就聽見有女子溫婉的聲音傳來。
“娘娘怎麽了?可是又想起了水華姐姐?”瑤池仙霧中,隐約可見一白衣飄飄的女子攙着一華貴威嚴的女子朝着這邊走了來。
青閻放眼望去,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天後雲瑤和她身邊的仙子素雲。
“看見這滿池芙蕖我便會想起她,隻怪我當初太心軟,不該答應她那個要求。”雲瑤輕歎一聲,擡起頭看見青閻站在不遠處,她微微一愣,怔怔的看着他,随即臉上一喜。
“閻君終于舍得踏出你那幽冥地府了?”雲瑤半是玩笑半是調侃的語氣,朝着他走了過去。
青閻微微颔首算是打個招呼,但沒有行正禮,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極其的平淡,好似眼前的人不是故人。
“先前借了天君的乾坤印一用,如今準備還給他。天後娘娘若沒有别的吩咐,本王便先告辭了。”青閻轉身,繞過她便要離去。
雲瑤突然抓着他的胳膊,側頭看着青閻冷如冰霜的側臉,輕顫的聲音問道:“連你也怨恨我?是嗎?”
青閻哼笑一聲,神色無波,聲音卻是幽冷異常:“天後娘娘何出此言?您難道做錯了什麽嗎?”
雲瑤擋住他的去路,精緻的五官上爬滿了悲傷,一雙秋波如水蕩漾着波瀾:“青閻,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濯淵的死,我……”
青閻猛的将雲瑤的手甩開,聲音愠怒的斥道:“人已經死了,你在解釋又有何用?爲了這天後的位子,你連自己的心都能欺騙,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我隻是爲濯淵感到不平罷了,天後娘娘,您當初怎麽狠心下得去手?”
雲瑤搖頭,眼淚如珠一般顆顆落下:“不,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青閻冷哼一聲,唇角的笑有些陰寒:“是不是已經無所謂了,他死在你手中,早已是不争的事實,你也無需解釋。”
他衣袖一揮,大步的離去。瑤池仙霧籠罩,雲瑤的悲傷和哭聲卻籠罩不住,她身形微晃,一旁的素雲扶着她,滿心疼惜:“娘娘,你别這樣,這不是您的錯。是他們都誤會了,你其實也是……”
“别說了,從七萬年前我下嫁給天君的那一天開始,便錯了。再也回不去,再也不回去了。”整個瑤池彌漫着雲瑤痛哭的聲音。
就像七萬年前的那一天,她披上嫁衣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