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緣際會下,竟讓千繡救了白暄。
“你想報恩,爲何這個時候不報,反而等到了千年以後,找到了月琉璃?你怎麽知道月琉璃就是十世之前的千繡?”聶悅心有些不滿,在她看來千繡就是千繡,月琉璃就是月琉璃。
她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白暄唇角微微一抽,甚是無奈的看着聶悅心,看來她還是不相信自己是月琉璃,否則方才的話她就不會那麽說了。
“那是因爲我沒有找到她,我也不知道千繡和她父親去了哪裏。凡人的壽命最長不過一百年,輪回轉世皆是由冥界掌控。我雖然是妖王但與冥界從未有過來往,直到我偶爾救下了勾魂使,從他們口中得到了千繡的轉世之處,這才尋了去。”
白暄解釋着,其實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即将成仙,成仙之前他必須要償還欠下的恩情才可。
聶悅心撇撇嘴,翻了個白眼,似乎對這個答案甚是不滿意。其他她介懷的不過是,白暄接近她的目的,隻是爲了報恩。
她倒是甯願自己與千繡沒有關系。
冰靈懂聶悅心的心思,她的目光溫柔的落在聶悅心的身上帶着一絲安慰。聶悅心感受到冰靈的目光,她擡頭沖着她微微一笑,心中的郁悶消散了許多。
“我們去看看千繡和她父親去了哪裏吧。”聶悅心說着,打破這有些凝重的氣氛。
白暄點點頭,幾個人看着周圍變幻的幻境,那有關千繡和她父親的往事一一呈現,當畫面停止,四個人俱是久久愣住。
“怪不得,你找不到她,原來她……早就死了!”聶悅心聲音涼涼的,帶着輕輕的哽意。
幻境裏的畫面,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千繡的父親帶着她去尋醫問藥,隻是走到半路自己就因病去世了,隻留下被毀容的千繡一人孤苦無依。
而千繡被人驅趕,責打,受盡了侮辱,最後凍死在了一個雪夜裏。那天正是她二十歲的生辰,而這一切發生在她救下白暄的三年後!
白暄眸光沉沉,眉宇間斂着濃重的傷感之色,他不曾想千繡會死的這樣慘,而這一切皆是因爲他。
突然間,這靜止的幻境再次變動了起來,衆人望着周圍變化的景象,一個個眼底帶着濃重的色彩。
“這些是轉世之後的千繡嗎?怎麽會是這樣的?”冰靈驚叫出聲,眼底的驚色掩飾不住。
風阙亦是怔住,久久處在震驚之中。
不爲别的,隻因爲他們看見的畫面實在太詭異,那就是每一次轉世的千繡,都沒有活過二十歲,而且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左臉上有一片黑色醜陋的胎記,就如同千繡被毀容死的時候一模一樣。
聶悅心突然撫摸着自己的臉頰,她記得在自己在無雙幻境中看見過月琉璃的容貌,她的左臉也是有一塊黑色胎記一樣的東西。
“這是怎麽回事?”聶悅心擡頭,眸子裏滿是迷茫。
十世輪回,千年之久,從千繡開始到月琉璃,無一世不是孤苦無依,死的凄慘,且沒有活過二十歲。
白暄眸光沉沉,突然想起了赤練死的時候那團覆在千繡身上的紅光,他頓時恍然,眼底布滿驚色。
“是…赤練的詛咒!”白暄溫涼的聲音中夾着絲絲的輕顫。
衆人将目光齊齊的落在白暄身上,卻見他緊握着雙手,那驚濤一般的眸子裏斂着憤色。
“赤練蛇王是個睚眦必報的,她死的時候定是怨氣太重對千繡下了詛咒。是我疏忽了,竟……”白暄滿是愧疚,他難以想象當初救他的那個姑娘竟然要承認十世的痛苦。
他欠她的,實在是太多!
“詛咒?究竟是什麽詛咒,竟然這麽厲害?”聶悅心低着頭,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白暄歎道:“這世上有一種血咒,也就是死咒。施咒者用自己的性命或是靈魂做爲代價,是極其怨毒的一種。”
“那這樣的詛咒要怎麽解?”冰靈着急的問道。
白暄沉思片刻想了想回道:“必須要知道施咒者下的是什麽?”
“可是赤練已經死了,我們怎麽能知道她對千繡下了什麽咒?不過照這十世的輪回來看,好像是活不到二十歲,容貌無鹽。那麽琉璃她……”冰靈說着看向了聶悅心。
“你猜的沒錯,月琉璃已經死了,她之所以活着,那是因爲她脖子上的聚魂珠聚集了她的魂魄。至于她的容貌,那是因爲我用了幻影之術将她原來的相貌給遮住了。”
白暄看着聶悅心,他眉心處蹙起,心中翻騰着驚天駭浪。
冰靈張大了嘴,愣愣的看着聶悅心,心中的震撼一波又一波的席卷着。就在衆人都爲之震驚的時候,突然聽見一道清潤中略帶怒氣的聲音響起:“白暄,這一切是你設計的?”
衆人擡頭看去,卻見江浔一襲玄黑色的錦袍站在遠處,那臉上的怒氣和周身散出的陰冷讓他們爲之心寒。
而聶悅心在看見他的這一刻,頭突然痛了起來,她手上的墨玉镯散着幽幽的光芒,好似是要沖開封印。
“琉璃,你怎麽了?”冰靈扶着聶悅心。
聶悅心搖搖頭,身子險些站不穩,冰靈匆忙扶着她。遠處,江浔那有些複雜的目光落在聶悅心的身上,心竟是揪心的痛。
“是我,那又怎樣?”白暄站了出來,迎上江浔,兩人一黑一白,無形中似是有狂風駭浪襲來。
這兩個六界内不可多得的人才站在一處,尤其是對立的姿态,頗有驚天滅地的震懾力。
而身後,聶悅心突然抱着自己的頭面色痛苦,她脖頸上的聚魂珠一閃一閃發出耀眼的光芒,周圍的景色開始不停的變動,隻有那伫立而望的兩個人紋絲不動,目光如炬,深深的灼燒着對方。
在那不停變化的景色中,冰靈和風阙終于看見,隐藏在月琉璃身上的秘密,以及她和江浔之間的那一段往事。
所有的一切,都要從十二年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