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冰靈的眼睛濕濕潤潤,她覺得自己自從進入了這流光鏡她就一直在流淚,以前她從不知道淚是什麽東西。
可陪着風阙從清流門建山走到現在,看過這些人與妖的愛恨情仇,對對錯錯。尤其是看了姜甯和巽墨的故事後,她更加認定自己的信念。
她要和姜甯一樣,心懷純良,不管她與風阙之間會如何,她的心意不會改變。
“會。”白暄心底那隐忍的怒氣在這一刻統統散了去,他知道他的妹妹一定會回來的。
白暄轉身,離開了這火蓮洞,聶悅心正欲追過去,風阙卻攔下她道:“讓他平複下自己的心情吧,看了這段故事内心最痛苦的便是他了。”
聶悅心點點頭,看着白暄的影子隐在了一片火蓮之中。風阙說的沒錯,當時眼看着姜甯被巽墨的師父害死他卻無能無力,看着姜甯撞到了巽墨的劍上,再到如今姜甯的一線生機。
誰也沒有白暄内心的波濤起伏大,雖然他是一代妖王,但在聶悅心看來他也是一個有情有義,一個最普通而不普通的男人。
他心中的苦,内心的痛,身上背負的責任,又有誰能懂得?
白暄離開了火蓮洞,本想出來透透氣,卻發現英招和蒼炎站在一片花海中說着什麽。
“六萬年了,還是沒有找到最合适的人。”蒼炎神色中有些哀傷,他撫手輕摸着手中的聚魂珠,如同對待一個活物。
英招見他如此傷感,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身上背負的使命,不過我相信總會找到的。不管是等多久,我們一定能等到他們回來的。”
蒼炎點點頭,将聚魂珠收了起來笑道:“我一直留在這裏,肯定是找不到。我想去人間走走,或許能找到一線生機。”
“也好。不過前段時間你動用了聚魂珠讓清流門的弟子死而複生,此事隻怕已經被魔界知曉。你知道濯淵的兒子一直在找聚魂珠的下落,此人驚才絕絕,你一定要小心。”
英招囑咐着他。
“你放心,我一定會守護好聚魂珠,讓它找到自己的有緣人。”蒼炎目光灼灼,甚是堅定。
兩人不舍的告别,英招親自送蒼炎離開了九蓮山。
然而,他們的談話卻引起了白暄的注意,究竟蒼炎在找什麽?聚魂珠裏又有什麽秘密?
爲什麽自己無法讓月琉璃的魂魄回到她自己的身子,讓她死而複生?難道聚魂珠必須要用蒼炎來操控才可?
他正想着,風阙和冰靈以及聶悅心一同走了過來。
“如今,我們要去哪裏?”風阙自從看見了巽墨血洗清流門之後,他早已忘卻了自己身上的使命。
白暄轉身看了看風阙問道:“你不去尋找自己的法杖了嗎?”
風阙唇角一抹苦笑,那神色裏有些悲涼之感:“我還尋它做什麽?清流門這萬年的教訓我已經看到,我風阙雖然沒有心,但還有思想。我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說着伸手緊緊握着冰靈的小手,這一刻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冰靈雙眼氤氲的看着他,她好看的唇角輕輕的揚起,彼此相視一眼情深。
白暄看着他們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聶悅心的身上:“既然你已打算好,那麽接下來我帶你們去看看我的故事。我說過,我欠月琉璃一份恩情,那是在一千年前。”
聶悅心的心猛然一動,不爲别的,隻因爲白暄方才所說的名字不是聶悅心,而是月琉璃。
她知道,所有的謎團都将揭曉,不管是白暄所說的千年前的恩情,還是她脖頸上的聚魂珠之謎。
當所有的一切揭開,她還能承受嗎?
看着聶悅心臉上那微弱的變化,白暄伸手握着她的手臂安慰道:“不要擔心,你也看見了,蒼炎能用聚魂珠将死去的清流門弟子複活。你也有聚魂珠,相信我,你一定能活過來的。”
“是不是我活了,你就要走了?”聶悅心像個孩子,純淨的目光中透着期許和一絲擔憂。
白暄劍眉微微一擰,唇角動了動,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聶悅心笑出了聲,打破了這樣的尴尬,她掙開開白暄别過頭去說道:“走吧,我也想看看你當年究竟欠我怎樣的一份恩情。”
白暄眉宇間深了些許,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聶悅心,心中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
看着她笑他會開心,看着她哭他會難過,甚至有時候他也想就這樣陪在她身邊。
白暄自嘲一笑,揮散了這莫名的感覺,長歎一聲說道:“走吧。”
說着,他單手掐訣用自己的意念控制着他們要去的地方,聶悅心隻見周圍不停的變化,那變化的景象中,他們看見九蓮山的九霄火蓮洞中,巽墨守護的那朵火蓮終于開了。
那火蓮裏躺着一隻小小的火狐狸,好似剛出生一般,也隻有巽墨手掌那般大小。
此時的巽墨已經一千歲,但他服用了英招培養的奇花異草還是一如他年輕時的模樣,絲毫也沒有變化。
那小狐狸随着巽墨一同在九蓮山裏修煉,他們和英招成了鄰居,彼此爲伴,相依爲命,過着這世上最簡單快樂的生活。
雖然姜甯還沒有變成人形,但他們知道,無論姜甯是隻狐狸還是人,巽墨都會不離不棄陪伴着她。
當周圍的幻境停止,聶悅心和冰靈各自擦了擦眼角的淚。巽墨終是等到了他的小狐狸,他們的幸福生活才剛剛開始。
白暄也甚是欣慰,隻要讓他知道他的妹妹過的很好,他便安心了。
他擡頭,望着眼前那一片茂密的林子,突然沉聲說道:“便是這裏。”
沉浸在喜悅中的人被白暄的聲音驚醒,他們紛紛擡頭,卻見遠處一隻雪白的九尾狐狸正在和一隻蟒蛇纏鬥。
“那是……”冰靈瞪大了眼睛,喃喃問出了聲音。
白暄眼波一片寂靜沉聲回道:“蛇王赤練,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