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這月府的構建根據五行八卦而造,而許多閣樓都一個樣子很容易迷失方向。
而風阙也不記得心虞被安頓在了哪裏,他看見對面有女子走了過來,忙迎了上去。
聶悅心本想去看看江浔是否回來了,走在路上便看見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容,不等風阙開口她自己驚訝的叫了出來:“是你,你的傷好了?冰靈姐姐呢?你該不會将她殺了吧?”
聶悅心滿心的好奇,又想起夢中白暄和她說的那些話,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盯着風阙看。
風阙聽着她的疑問,也慢慢的整理清楚了。卻是不可思議的開口問道:“她叫冰靈?”
聶悅心愣了愣,機械的點點頭,又覺得什麽地方不對:“不是冰靈姐姐讓你來找我的嗎?她可是救了你,你千萬不能殺了她,雖然我知道她是妖。但妖和人之間又有什麽區别?都是爲了生存下去而已。”
風阙被聶悅心的心的話怔住,她說人和妖之間沒有區别,隻是爲了生存下去。他想起折望山上那個女子說過同樣的話,心突然一沉。
“我沒有殺她。”風阙淡淡的開口,心卻好似沉到了谷底,他沒有殺她,卻殺了她的親人,這跟殺了她又有什麽區别?
聶悅心松了口氣,她雖然與冰靈隻見過兩面,但她發現這個狼妖心性善良,最起碼比妖王以及那隻蝙蝠精要善良。
“那她去了哪裏?怎麽沒有和你一起來?當日若不是她救你,如今你早就被那妖王給吃了。隻是你的法杖……”聶悅心皺了皺眉頭,她受人所托卻沒有辦好,總是心有愧疚。
聽見法杖,風阙忙問:“法杖在哪裏?”
聶悅心咬了咬唇說道:“當日冰靈救了你,但不能帶走你的法杖托給我保管,誰知冒出一個妖王,将我迷暈了。”
“妖王?”風阙吸了口冷氣,他下山收妖見到的都是一些修行尚淺的小妖,雖然知道妖界有妖王統轄,但聽一個凡人說起妖王沒有一絲害怕不免好奇疑惑。
“聽說是修行了上萬年,雖然不知道是個什麽東西,但他長的比我夫君還要好看。”聶悅心一臉花癡樣,開始贊賞起白暄的相貌來。
風阙唇角微微一抽,有些無奈的問:“那我的法杖呢?”
聶悅心回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哦,被白暄拿走了。白暄就是妖王的名字,他讓我告訴你,你如果想找回法杖就去明月城十裏城郊的桃花溪找他。不過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他法力高強說不定是想要你性命呢。”
“我必須要去。”風阙轉身,就要離開。
聶悅心匆忙跟上他說道:“我和你一起吧,我與那什麽妖王好歹有些交情,或許能爲你說上話。”
風阙愣住看了她幾眼搖搖頭道:“你是明月城的大小姐,我不宜帶着你去犯險。你若是想去便讓城主陪你一起吧。”
他說着也不管聶悅心是否同意,直直的走掉了。
聶悅心氣的跺了跺腳,這個男人冷冰冰的像個冰塊一樣,真是讨厭。不過你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嗎?
聶悅心雙眼一轉,計上心來,回去換了件小斯的衣服後便打算溜出王府。隻是守門的人十分嚴格,盤問的很是詳細她正愁如何搪塞,卻聽身手傳來女子盈盈的聲音:“我讓他出去替我采藥的,放行。”
聶悅心轉身,看着雪娘那清冷的表情,門前的人放了路,她朝着她微微點了點頭,随即走了出去。
雪娘看着她走遠,那清寒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焰火,今日的事情她早有耳聞,江浔不顧一城之主的身份竟陪着她出去逛街。
這個女子,留不得!
聶悅心出了城,就奔着城郊十裏的桃花溪而去,隻是走在半路就看見風阙和一個黑衣人打了起來,聶悅心躲在樹下看着那兩個人過招,直到那黑衣人長出一雙翅膀,聶悅心才知道那人是誰。
真是冤家路窄!
“妖孽,以爲我沒了法杖就收你不得了嗎?”風阙一聲怒斥,卻是用自己的佩劍劃破了手掌,那溢出的血變成一個金光閃閃的符咒朝着黑曜打去。
黑曜今日本想去找白暄問他下一步的計劃,誰料半路讓他碰上這個難纏的法師。那金色和着血的符印打在黑曜的身上,卻見聽發出痛苦的嘶叫聲,整個人好似在發生變化。
風阙知道他要變回原形忙乘勝追擊,可突然間一道白光閃過,冰靈出現接了風阙一掌,并順勢扶着那受了重傷的黑曜。
看見冰靈,風阙的動作停住,卻是沒有在發起攻擊。“你非要趕盡殺絕嗎?”冰靈的語氣陰冷,一雙深邃幽幽的目光看着他。
“這是我作爲一個捉妖師的職責。”風阙斂了斂眸子,避開了冰靈的目光。
冰靈冷笑一聲,卻是問道:“你可知道自己沒有心?一個沒有心的人與我們妖類有什麽不同?”
風阙捂着胸口處,他的确沒有心跳,從他記憶開始自己就是這樣,沒有心跳,沒有溫度,沒有情,沒有欲~望。
“師父說作爲一個捉妖師,本就不應該有心。這沒有什麽錯,有心便有七情六欲,便會心慈手軟,有時候還會一念成魔。我風阙,不需要心。”他揚眉,氣定神清,一錘定音。
冰靈曬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原來你們捉妖師也不過如此,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你以爲躲就能躲的過嗎?若注定成魔你便是封了自己的魂魄也無濟于事。風阙,你真是自欺欺人。”
她不屑的語氣中帶着輕蔑,扶起那重傷的黑曜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聶悅心從樹下走了出來,看着風阙失神落魄的樣子,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問道:“喂,你和冰靈怎麽感覺成了仇人一樣?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沒有心?”
她說着小手朝着他的胸前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