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先生拉着她的手,虛弱的臉上說過一絲痛恨,隻聽他念道,“沒想到小好到最後,還是跟顧長波在一起了……哈,哈哈……”說到後面,他不由得苦笑起來。
顧卿卿看了看秦圳,眼睛裏閃過一絲無措。
秦圳朝她搖了搖頭。
隻聽秦老先生繼續道:“不過,那都是上一代的恩怨了,跟你這個小姑娘沒有關系……卿卿,你能叫我一聲外公嗎?”
秦老先生說完,期待地望着她。
顧卿卿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血緣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在此之前,她跟秦老先生素不相識,可是就在剛才,她第一次見到他的瞬間,突然就覺得,躺在病床上的那位老人,就是她的外公。
原本,在爸爸去世後,她以爲她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隻剩下楊曼淩和顧語珊。可是她們母女之後的作爲,讓她逐漸死心……可今天,她突然又見到一位,跟她血脈相連的老人,這是她外公,是她媽媽的父親……
“不行嗎?”秦老先生見她久久不開口,以爲她不同意,眼神也變得黯淡了許多,“你媽媽,小好她是不是還沒有原諒我?我……”
“外公——”
顧卿卿見不得老人在她面前傷心,于是輕輕地喊出了他的期盼。
“什麽?你剛才叫我什麽?”秦老先生激動地抓着她的手,連聲問道,“你再說一次,你再喊一聲!”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變得輕松多了,顧卿卿揚起嘴角的微笑,喊了聲:“外公。”
“哎——”秦老先生重重地答了一聲,那張蒼老的臉上,也洋溢着笑容。
張爺爺站在他們身後,看着這個場景,也激動地轉過身,偷偷地抹眼淚。
秦圳的臉上,依舊看不出情緒,隻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這是松了口氣。
秦老先生拉着顧卿卿的手,又聊了一些話。突然,他問道:“卿卿,你媽媽這些年,還好吧?”
話音落地,顧卿卿渾身一震。
她詫異地轉過頭,看向秦圳,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似乎在問“你竟然沒有告訴他,我媽媽已經過世了”?
秦圳聽後,微微皺了皺眉頭,向她搖頭。
沒有得到顧卿卿的答複,秦老先生還以爲是她媽媽說了什麽,至今還沒有原諒自己,眼睛裏閃過一絲落寞:“小好她……是不是還在怪我?我知道,當年是我太固執了,而小好的脾氣跟我一樣……如果當時,我能夠……”
秦老先生說着說着,情緒就激動起來。
這時,秦圳開口:“爺爺,您别激動。她并不是沒有原諒你,不然卿卿也不會來鏡城。你說是不是?”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顧卿卿說的。
“是,是的。”顧卿卿點頭。
“真的嗎?”秦老先生問,“你們沒有騙我?”
“沒有。”秦圳道,“爺爺,你剛醒來,先好好休息,晚點我們再來看你。”
“也好。”秦老先生依依不舍地望着顧卿卿,“卿卿,記得還來看外公。”
“嗯,我知道了,外公。”顧卿卿道。
秦圳拉着顧卿卿離開了病房,走到無人處,他的第一句話就是:“暫時不要告訴爺爺,你爸媽過世的消息。我怕他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