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如果你同意，算是我秦圳欠你一個人情。”秦圳繼續往外抛誘餌，“以後，在你困難的時候，我可以提供你一個幫助。”
顧卿卿轉過身，背對着他，心裏開始無限糾結。
到底是留，還是不留？
她不是爲了秦圳的人情，而是因爲，對方不管怎麽說，都是她的外公。雖然她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天底下哪有不愛自己子女的父母？況且，秦圳也說，媽媽離家後，秦老先生便開始自責後悔，派過人打探媽媽的下落……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還能忍心拒絕這個請求嗎？
如果，這個時候換成了媽媽，她會怎麽選擇？
在父親病危的時候，抛開所有的成見，回到父親的身邊？還是冷漠的、任由他慚愧地死去？
其實，不用假設，顧卿卿都能猜到，媽媽肯定會選擇第一種。
想來，媽媽也不希望看到秦老先生就這麽遺憾地死去？
換句話說，那是一條生命，隻需要她留下來，陪伴陪伴，就很可能拯救這麽一條生命。
……
可另一邊，卻是爸爸的仇恨，還有對駱宵的承諾。
很快，五分鍾的時間就過去了。
“你想清楚了嗎？”秦圳問。
顧卿卿轉過身，鄭重地朝他點頭：“我想明白了，我留下來。”
“謝謝。”秦圳道。
“我事先申明，我留下來不是爲了你的那個人情，而是想替媽媽做點什麽。”顧卿卿道，“不過，你也要讓我有時間，跟C城那邊的人溝通好。”
“可以，我知道了。”秦圳點頭，“不過，我說的那個條件，對你而言，依舊管用。不是因爲你留下來，而是作爲我的妹妹，我給你的權利。”
顧卿卿愣了下，看他的眼神，不由得變得。少了以往的幾分疏離和客氣，多了幾分親近。
“好了，我們先出去吧。”秦圳道，“想必，他們也等急了。”
還沒等顧卿卿弄明白，秦圳口裏的“他們”，指的是誰的時候，秦圳就開了門，從病房裏走了出去。顧卿卿深吸了一口氣，跟在他的身後。
當她走出病房的時候，發現那些人又朝她這邊望過來。
秦圳淡淡地掃了一眼，那些人有所收斂。可是等秦圳視線挪開後，他們又開始明裏暗裏地大量則會顧卿卿。
這種被人打量的感覺，非常糟糕。
顧卿卿總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第一次站在舞台上表演的孩子，因爲沒有表演經驗，正在經受着來自四面八方的、或無意或惡意的目光揣測。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急症室那扇緊閉的大門，終于從裏面打開，醫生和護士推着病人從裏面走了出來。人們紛紛朝車上的病人走去，那些打量的目光，這才從她身上收回來。
顧卿卿松了口氣。
“走吧，跟我過去。”
這時，秦圳走到她身後，說了一句。
“嗯。”
顧卿卿點了點頭。
秦老先生的病情，已經暫時穩定，但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還必須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秦圳的要求很簡單，隻需要顧卿卿在這段時間内，好好陪在秦老先生的身邊，等他康複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