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陣狂笑聲,從石窟一個陰暗角落中,緩緩轉出來一行人。
走在當前之人,滿頭雞窩白發飛揚,手上杵着一個黝黑拐杖。
細細看,卻更不着調,這老頭上身穿一件翻花破棉襖,下身竟套一件農村大嫂,才能擁有的絕版繡花大褲衩。
這猛一看,如神經病一般的猥瑣老頭,不正是那位在劉家屯挺屍又詐屍的老逗比,劉十六?
劉十六身後跟随的,是他的大弟子,同樣滿頭白發,老掉牙的老村長,李來富。
相對劉十六,李來富還算正常,手上拿着一杆黑色大旗,和先前劉十八布陣的十六杆大旗一模一樣。
再後面,則是滿臉笑吟吟,身穿一襲白色返古長裙的美婦,劉十八的母親玉漱!
和玉漱并排走出來的,則是面容溫文儒雅,滿面微笑的劉十七。
劉十七是劉十八的父親,至少目前,事情沒真相大白之前,明面上他還是父親。
再後面,則是五個面色冷峻,身穿黑色秦甲,腰挎銀色短劍的士兵。
奇怪的是,沒有看見唐季禮那老頭,他不是也在秦嶺古墓中修養麽?
“唰!”
驚喜還沒完結,從玉漱腳下,猛的竄出一條接近兩米長短的黑色閃電,飛快的撲到劉十八身前。
這黑影,竟是留在京都駐守甯家的老黑!
老黑歡快的搖頭擺尾,伸出數尺長短的舌頭,親熱的在劉十八白淨的面皮上舔着。
劉十八面色呆癡,僵直不動,眼神凝固,任由老黑幫自己洗臉……
不遠處五名大秦士兵身後,又轉出一人,竟是面色冰冷的小娘皮,别離……
别離,穿着白色運動服,仍舊挂着一副鬼神勿進的冰冷,唯獨讓劉十八心中一暖的是,他在别離眼中,看到一絲牽挂。
最後,還有一人款款走出,是分别多時的甯敏兒,眸中脈脈含情,含笑盯着劉十八!
劉十八面上挂着笑意,緩緩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之後,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冰冷。
…………
“哈哈哈哈哈!今兒個真是熱鬧,該來的都來了,彙聚一堂!”
狂妄的茅山趕屍匠茅一,眼眸中閃爍着一絲不安,強裝笑意大聲吆喝了一句。
“是啊!俺要是再不來,豈不是要讓你翻了天?”
老逗比劉十六搖頭晃腦,邊說邊用調侃的眼神瞟了劉十八一眼。
劉十八面色一苦,咬牙切齒的狠狠一眼回瞪了過去!
茅一淡淡看着走進的一行人,厲聲道:
“你以爲,僅僅憑借這些人,就能抓住我?”
劉十六搖搖頭,伸出右手一根小指,從鼻孔中挑出一枚碩大鼻屎,彈指之間射向茅一臉上,嘴上卻幹笑道:
“說錯!其實勞資不想抓你,而是想殺了你。”
茅山趕屍匠不動聲色間,身形側了一側,躲過那枚綠色鼻屎,冷笑道:
“誰生誰死,有未可知罷。”
說道這,茅一扭頭看了劉十八一眼,冷冷一笑道:
“東西先存在你,稍後我再來自己取。”
說完這一句,茅一當即轉身,扭頭便走,身形快若閃電,邊走邊笑:
“雙拳難敵四手,我就不打攪你們一家人團聚了,我們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親熱。”
跟在茅一身後的艾連胡,見狀一呆,忙邁開步子朝茅一攆去,邊跑邊叫道:
“師傅,帶上我。”
“你的使命已經完成,再幫師傅最後一次就好了!”
茅一的聲音遙遙傳來。
“轟”
緊接着,一道浩大的紅色霹靂橫掃而過。
“啊!”
艾連胡一聲慘叫,被迎面而來的一把紅色桃木劍攔腰斬成了兩截……
“師傅?你爲何……”
艾連胡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珠,口吐鮮血!
他茫然看着這個,自己爲之獻出幾十年大好光陰的師傅,茅一。
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對他下毒手的,竟然是師傅茅一。
茅一随手将桃木劍上滑動的血珠甩掉,看着不瞑目的艾連胡,微微一笑道:
“你拜我爲師的時候,爲師說過,一個人不怕被人利用!怕的是,你沒有利用價值。
本來,你不用那麽着急暴露自己,隻要你穩住潛伏在他們身邊,就算得不到手環,但何愁未來?
但是你太着急,當你暴露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爲師發發慈悲,送你上路算了。”
“噗!”
艾連胡吐出一口鮮血,眸中閃爍着不甘和憤怒,艱難扭頭朝劉十八看了一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唉!”
看着這一幕,劉十八暗暗歎息。
茅一的身形不斷加速,快若閃電急速掠起,仿佛要從某個地方突破這禅石之海的地下石窟空間。
凝神注視着茅一身形的劉十六,扭頭看了李來富一眼,嘴中傾吐兩字:
“陣起!”
早就準備好的李來富,聞言大笑一聲,舉起手中的黑色精鋼大旗,就地往腳下的地面一插……
“轟!”
一聲悶響,從李來富腳下蔓延開來,接着整個石窟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
“這是什麽?”
遙遠的石窟穹頂,傳來茅一驚怒交加的怒喝。
“你以爲,僅僅靠着你這個不成器的徒弟,拔掉了一根陣旗,就破除陣法了麽?
殊不知,這是勞資我親自布下的口袋,就等着你自己往裏面跳了。”
劉十六仰天大笑,滿頭白發飛揚,破棉襖前襟敞開,露出兩面精瘦的排骨,不忍直視。
“轟轟轟!”
遠處虛空,傳來連聲悶響,地窟明顯震蕩不已,顯然是茅一在攻擊陰陽禁咒大陣。
過了數分鍾,一道黑影流光一般劃過,飛速返回到原先站立的地方,茅一默默凝視劉十六,厲聲道:
“難道今天,就要拼個你死我活?”
說道這,茅一又扭頭瞪着玉漱,尖聲笑道:
“孫玉漱,你有大氣魄,不愧是當年蘇蘭星際聯盟,首屈一指的女棋手。
竟然用兒子劉十八,弟弟孫鐵樹來當餌,引我進你這口袋?”
說罷,茅一鄙視的回轉目光,看着劉十六獰笑道:
“别給自己面上貼金,這個口袋是孫玉漱這個賤人布下的,和你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若沒有當初孫玉漱,授意孫鐵樹,傳授給你劉家高深的三十六手陰陽詭棋之術,哪來的摸金一門傳承?
再說了,你劉十六又算老幾?你算是那個旮旯蹦出來的破玩意?”
聽到這,劉十六猛的擡起頭,面上帶着一絲詭異,輕笑一聲道:
“果然如玉漱所說,你已經不能回頭,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你的來曆?
蒙着黑面罩,藏頭露尾難道勞資就沒人認識你了?”
“哦!那你說說,我茅一到底是誰?”
茅山趕屍匠茅一,冷冷一笑,眸中閃過一絲猙獰。
此時,一直含笑看着眼前一幕的玉漱,輕聲吐出一句話道:
“老子,你還不死心?秦嶺的那個黃金棺材中的屍體根本就不是你,而是你的一具克隆體罷了。
你大張旗鼓,攜紫氣騎牛過函谷關,一路西行……”
“夠了!”
茅一扭頭瞪着玉漱,一聲厲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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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