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燈下,壁畫上畫着無數的蒙古騎兵,或者說是最外面,屍油鍋子内裏空間中,那種掉在半空的活俑。
壁畫的地面上,描繪有一些五花大綁,面色驚恐的人,那些人服飾各異,有中原的,有帶着草原氈帽的,還有一些波斯人相貌。
這些人,面色驚恐,看着手舉彎刀,面色猙獰的蒙古騎士。
劉十八大爲不解,轉過頭問道:
“那些蒙古人,在幹什麽?”
劉謙搖搖頭,表示不知!
秦大掉頭,朝石壁的另一面看去。
果然,随着礦燈的轉向,石壁的另外一面,還有同樣的壁畫。
劉十八謹慎的往前挪了一步,仔細看了一眼!
這面石壁上描繪的情景,和石壁對面的那副壁畫大同小異!
但細看就會發現,先前那些面色驚恐的人,全部被繩索捆成了粽子……
劉十八三人面帶不解,接着往下看!
看到後面,劉十八三人面色凝固,不知用什麽心情來形容自己的震驚。
第三副石壁上,描繪着一隊蒙古兵,将燒融的某種液體,澆灌在那些捆成粽子的大活人身上……
看到這個程度,劉十八額頭忍不住沁出冷汗!
如果如自己心中所想的一般,後面的壁畫,真沒必要再繼續看下去。
在墓室外圍,那些懸挂半空兵馬俑,并不是人被殺死殉葬後再炮制,而是用喘氣的大活人,現做的……
蒙古人,竟用活人,來炮制這種慘絕人寰的活俑?
“那些澆灌在活人身上的液體,是什麽?”
劉十八自言自語。
劉謙茫然搖頭……
秦大雙眼一翻,陰沉道:
“俺記得,以前秦國也有貴族做過這個東西,俺猜得不錯,那些液體不是蠟,就是融化的鐵水……”
聽見秦大的解釋,劉十八咧咧嘴!
通道中,仿佛平地起了一陣陰風,讓劉十八渾身僵硬。
仿佛聽到無數的怨魂,在凄慘嘶吼!
歎世間不公,歎生不逢時,歎人間悲慘……
其實劉十八知道,自己有些感情用事!
這座詭異的八龍擡棺墓,早已沉寂千年,枉死的生靈再多,也化成了塵埃……
見劉十八靜靜的站着,秦大朝後面石壁上的壁畫走去。
其實,劉十八有些羨慕秦大的粗線條!
活死人,果然不能以常理來揣摩,對于死亡的那一份心态,太過淡然。
扭過頭,劉十八跟在秦大身後,朝後面的壁畫看去。
劉謙則無奈的晃晃身體,最後還是跟了上去……
但,出現在眼前的這幅壁畫,卻讓劉十八暫時忘卻了種種不安和恐懼。
這副壁畫上沒有殺戮,卻極有意境!
壁畫上,破天荒的畫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威風凜凜的站在一個蒙古包前。
在男子身後,插着一個金色權杖,上面有一隻金黃的展翅雄鷹……
不知是時日太久,還是工匠故意淡化雕刻,男子的面部細節非常的模糊。
唯一清晰的,反而是這個男子身上的服飾,仿佛時間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清晰無比。
男子身上套着一件白色長袍,雙手負于身後,眼神深邃的看向遠方。
劉十八沒有刻意去猜測,便随意猜想,此人是誰,肯定是:忽必烈!
但,劉十八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過忽必烈畫像之後,仍舊差點驚叫出聲。
忽必烈的手腕上,果然有一隻白色的精緻手環……
爲什麽希特勒,也有一隻精緻的白色手環?
爲什麽秦始皇,精緻的白色手環?
爲什麽?先前幻境中的那個死去的自己,也有一個精緻的白色手環?
這個白色的手環,到底隐藏了什麽秘密?
劉十八的思緒,慢慢疑惑!
從華夏到莫斯科,從莫斯科到烏克蘭,然後進到古墓中……
然後看見屍油大鍋,接着墓室石棺,再到這些壁畫,一切都圍着十九号箱子中的白色手環?
精緻的白色手環到底是什麽?爲什麽希特勒如此在意這個東西?
想着想着,劉十八有些出神,不由自主伸出手,輕撫壁畫,面色沉醉……
靜靜守護劉十八的秦大,并未東張西望,見狀皺眉,開口提醒道:
“主人,你怎麽了?”
劉十八回過神,尴尬笑道:
“沒事,想事情出神了。”
而這時,安靜了半天的劉謙,卻好奇的指着壁畫上一個角落迷惑道:
“假若這個人是忽必烈,那麽這個跪着的是誰?”
劉十八聞言一愣,剛才隻注意忽必烈的手環去了,竟沒仔細看其他的。
聞言,劉十八凝神,朝劉謙所指的地方看去。
果然,在忽必烈腳下跪着一個人,這人背對着石壁跪在地上,從服飾上來看,應該是一個蒙古人,身材相當魁梧!
劉十八盯着石壁看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其中有什麽内涵?
唏噓良久,劉十八才估摸道:
“這代表臣服,蒙古的屬國或大臣,向忽必烈行君臣,臣服之禮?”
身爲紅手絹幻術師出身的劉謙,顯然觀察更爲細緻,聞言咬牙,接着又搖搖頭。
顯然劉十八的回答,令劉謙感到不對。
接着,劉謙又細細的瞪着壁畫幾分鍾,扭頭古怪道:
“這兩人肯定是君臣關系,但是……”
說道這裏,劉謙猶豫了一下,斟酌了半天,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三棍子,難道還敲不出你一個悶屁?但是個啥,直接說……”
劉十八咧咧嘴,不滿的瞅了劉謙一眼!
接着,劉十八闆着臉,自顧自的點燃一根煙,自行研究去了!
過了不到三分鍾,劉十八面上,竟也按壓不住失态,瞠目結舌道:
“站着的人不是忽必烈,跪着行禮的那個,才是忽必烈……”
劉謙站在劉十八身後,古怪的點點頭,他并沒有劉十八那麽失态。
其實,劉謙早已經看出其中的不妥,隻是吃不準罷了。
很明顯,站着的那個人,身上穿的不是蒙古的帝王服飾,反而有些象僧侶穿的那種衣服。
反而是地上跪着的那人,穿着蒙古比較常見的袍子,更顯眼的是他腳上的靴子,靴子上的金線,描繪着一隻狼,一隻白鹿……
狼叫做蒼狼,鹿是白鹿,這是唐初時期,蒙古人最早的圖騰。
蒙古人的祖先領導部落,在大草原與突厥部落發生大規模戰争,後來蒙古部落被突厥人所滅,僅兩男兩女幸存。
這兩人,逃到額爾古涅昆山中,後來才開枝散葉,漸漸的繁衍開來,并且分爲許多部族。
山中資源有限,不能容納衆多部落,因而蒙古人最終回到草原。
當時幸存的一位蒙古男人,據說叫勃兒帖赤那,意思爲蒼狼。
他的妻子,就是幸存的一名蒙古女子,名叫豁埃馬闌勒,意思爲白鹿。
蒼狼和白鹿,在忽必烈時代,肯定是蒙古人信奉的圖騰,和他們信仰的長生天并無沖突!
而能在靴子上,用金線描繪狼和白鹿的人,唯有蒙古部落中的帝王,忽必烈!
沒錯,跪在地上的那個,才是忽必烈!
這時,劉十八才突然意識到其中的詭異,跪着的是忽必烈,那麽這個站着的偉岸男子,是誰?
他有什麽權利,讓忽必烈跪下?
劉十八心中,忽然飄過一個自己都不相信的怪異想法!
這個站着的,目光深邃,氣質飄逸的男子,是子聰和尚。
他,或許就是自己猜測劉家某祖先,劉八?
那個神鬼莫測的風水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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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