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史萊克學院,小村莊一片寂靜,就連那些土雞、野狗也停止了活動,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窩中。
有些破舊的木屋之中,趙無極原本正打算休息,但這時他忽然感到一股魂力波動出現在了屋外,氣息頗強,但卻很陌生。
“——誰?!”
趙無極原本最近就精神繃得緊緊的,當即想都沒想就撞開窗戶沖了出去。
人落到屋外的小院中,他就見一個穿着黑色鬥篷的身影在門口一閃而逝,然後朝着村子旁的小樹林方向跑去。
趙無極急忙追了上去,隻可惜他的速度一直不是強項,也就和對方相當,雖然一直吊着,卻怎麽也追不上,兩人一前一後沖進了樹林之中。
夜晚的樹林帶着一股難以言語的靜谧,除了樹葉被晚風吹得沙沙作響,竟是再也沒有其它聲響,那漆黑的樹影更是宛如鬼手一般,看着有些陰森恐怖。
眼看着那個鬥篷人一直在林間快速穿梭,趙無極追了一會兒就有些猶豫,他又不傻,這種地方對方太容易設下埋伏了,他可不想傻乎乎地一頭撞上去。
然而就在趙無極打算停下的時候,眼前卻是一亮,原來兩人你追我趕之間已經來到了一塊開闊的草地上,那個鬥篷人沖到這裏後居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就那麽正面面對着趙無極。
趙無極見狀臉色微沉,他現在也明白對方是有意引自己來的,這草坪開闊看上去沒有埋伏,那說明對方對自己極爲自信,自覺一個人就足以對付自己。
深吸一口氣,趙無極開口問道:“閣下何人,深夜引在下來所爲何事?!”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鬥篷人的一聲冷笑,“沒什麽,就是覺得你趙無極以大欺小玩得挺過瘾的,我也想要試試!”
說罷就見那人從鬥篷下召喚出一柄沉甸甸的黑色武魂,直接對着趙無極當頭砸去。
“你是——”看着對方的武魂,趙無極瞳孔就是一縮,剛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對方的攻擊卻排山倒海般攻了過來,在那狂野的攻擊面前,身爲魂聖的趙無極竟是感覺呼吸都爲之一窒。
“大人,我——啊——!”
起先是一聲悶響,然後便是一陣噼裏啪啦的脆響,之後趙無極的慘叫聲開始在整個樹林裏回蕩,驚走了無數飛鳥。
一會兒之後,之前聽到動靜,從學院裏趕來的弗蘭德看着滿頭包的趙無極,忍不住心中的笑意,嘿嘿笑了起來,“無極啊,你這是怎麽了,一會兒功夫不見就變成豬頭了?”
趙無極沒好氣地翻了他一眼,剛剛這家夥居然見死不救,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被别人毆打。
隻是他也知道這事怪不了弗蘭德,一來那位沒有惡意,所說教訓了自己一頓,但也教會了自己凝煉力量的技巧,二來以弗蘭德的實力上去了也是白給。
看着鬥篷人手中黑黝黝的小錘,趙無極咽了一口吐沫,半是緊張半是崇拜地問道:“閣下是昊天鬥羅冕下吧,不知您和那幾個小家夥是什麽關系?”
别看趙無極長得五大三粗,模樣憨直,但心思卻很細膩,對方在動手前說自己以大欺小,那麽肯定是爲了那幾個新入學的小家夥來的。
鬥篷人沉默了一下,随後緩緩地掀開了鬥篷,露出了下面的真容。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容貌粗犷,有着古銅色的皮膚,但原本還算端正的五官卻蒙着一層蠟黃色,眼角下方還有五道長長的紅色抓痕,頭發也亂糟糟的像鳥窩一般,看上去有些憔悴邋遢。
“沒錯,我就是唐昊,唐三是我兒子!”用一種淡淡的聲音,鬥篷人平靜地說道。
看着對方的模樣,趙無極一愣,因爲對方頹廢的樣子與他想象中的那種意氣風發完全不同,要是實力強悍,剛剛揍自己跟玩一樣,他都以爲自己認錯人了呢!
隻是不管怎麽說對方都是一名封号鬥羅,而且是能錘死前代教皇的強者,趙無極還是恭敬地說道:“沒想到唐三竟是閣下的兒子,閣下這次來是有什麽吩咐嗎?”
唐昊沉默了一下,忽地一拱手,對着弗蘭德和趙無極行禮道:“我最近有事可能要離開,唐三就拜托你們照顧了!”
唐昊說的客氣,但弗蘭德和趙無極兩人又如何敢真受這一禮,急說不敢,并且保證會照顧好唐三。
但是弗蘭德随後又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昊天閣下,唐三在我們史萊克學院我們自然會竭盡所能保證他的安全,隻是學院這邊也有些麻煩,可能不太好處理!”
當下弗蘭德就将雷文的事情說了一下,聽得唐昊眉頭微蹙。
“十七八歲的年紀,魂聖修爲,實力極強!”揉了揉眉心,唐昊有些頭疼地說道:“怎麽感覺像武魂殿那些家夥,好了,這件事我會去處理的!”
雖然這些年過得頹廢,但唐昊對于自身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區區一個魂聖而已,他一錘子就能解決。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空地旁邊的林子裏就響起了一道悠然的聲音。
“處理?十幾年不見,唐昊你變得嚣張了呢,忘記當初臉上那道疤是怎麽來的了嗎?還有弗蘭德院長,你居然找外人來對付我,這也太讓人傷心了呢,明明現在我也是史萊克學院的老師!”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三人一跳,随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三人就見一個少年緩緩走了過來,對方模樣英俊,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笑意,在月光的照耀下卻是如同一個精靈一般,空幽而神秘。
在看到少年的一刹那,唐昊瞳孔就是一縮,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的修爲,難道說你……”
臉上表情一陣劇烈變化,唐昊的語氣也有些語無倫次,神色甚至有些驚慌,但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看着雷文的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現在這種狀态也敢出現在我的面前,雷文,你覺得我不敢殺你嗎?”
面對唐昊那冰冷宛如實質的殺意,雷文卻笑了。
他的身上七個魂環緩緩浮現,周身升騰起一股強橫的氣息,與唐昊的氣勢碰撞到一起,嘴中卻道:“唐昊,你該不會真以爲我一點準備也沒有吧?!十萬年魂獸的魂環與魂骨有多受魂師觊觎,這點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要不是有絕對的把握我會走出武魂殿?!況且你确定要在這裏跟我動手?——”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史萊克學院的方向,雷文意有所指。
“——你!”唐昊氣急,如果隻有他一個人在的話,無論雷文有什麽準備,他都敢放膽一搏,大不了就是一死,隻要能讓那個女人痛徹心扉,他什麽代價都願付出。
但是現在不行,唐三就在附近,唐昊沒有信心在眼前這個家夥面前保住自己的兒子,哪怕對方現在應該變弱了也是一樣。
“卑鄙,你們武魂殿還是這個樣子,說吧,你來這裏有什麽目的,又有什麽陰謀詭計?”唐昊這一刻眼睛都有些充血,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的手緊緊握着昊天錘,恨不得一錘子就砸到雷文腦袋上。
“卑鄙?”雷文聞言聳了聳肩,“這話從何談起,或許前代教皇行事是有些不夠光明磊落,但小東繼位之後我們可一直都是堂堂正正的,當年你昊天宗技不如人,被打得封門能怨得了誰?”
唐昊語氣一窒,确實當年千尋疾趁着阿銀生産虛弱時偷襲兩人很卑鄙,但之後比比東率人打上昊天宗卻是擺明陣仗一路打上來的,是他們昊天宗不是對手,這才被打得那麽慘,可是死了那麽多人,整個昊天宗都被打得一蹶不振,這份仇恨又怎麽能輕易放下?
隻是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唐昊更想知道對方來這裏的目的,雷文的身份他可是清楚的,絕對是比比東心腹中的心腹。
“雷文,你來這裏到底想幹什麽?”長吸了一口氣,唐昊臉色凝重地問道。
雷文看了他一眼,忽地一笑,“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出來轉轉而已!放心好了,我不會對你兒子不利的,畢竟唐晨那老家夥還沒死,我們也怕他狗急跳牆,否則的話當年也就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