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事到如今你還要隐瞞什麽？恐怕你們還不知道吧，當年在普智手下可是有人活下來了呢！”

聽着雷文此言，普泓一愣，他倒是知道當年普智屠殺草廟村時，除了兩個少年之外确實還有人活下來，那是一個農夫，當時被吓瘋了才被普智饒了一命，隻是他不明白雷文提這話到底什麽意思，難道那個人恢複神智了？

心中猜測着，普泓沒有開口，因爲他不清楚雷文是不是在詐自己，然而下一刻雷文一句話卻讓大殿内所有人爲之色變，“大梵般若，還真是厲害啊！當年那一掌打得我筋骨盡碎，差一點就死了呢，該說不愧是天音寺的四大神僧之一嗎？佛法無邊，下手也狠！”

人群微微騷動，所有人都被雷文吐露的真相驚住了，他當年是被普智神僧打傷的，這是不是說當年草廟村——

想到某種可能，在場衆人就感覺一陣毛骨悚然，一直站在一旁的林驚羽更是越衆而出，雙目血紅地盯着雷文和天音寺的和尚，“雷文，你這是什麽意思？當年屠殺草廟村的人是這些和尚？你的記憶恢複了？！”

然而還不等雷文回答，天音寺的僧人卻先跳了出來，他們紛紛指責着雷文和林驚羽兩人，還有人譏諷道青雲門爲了掩蓋真相，居然連已經圓寂的普智神僧都污蔑上了，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放肆！普智大師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污蔑！你青雲門血口噴人！”

“這不可能！”

……

雷文沒有搭理天音寺的和尚，而是随意地對林驚羽說道，“你還真以爲我失憶了？當年的事我記得很清楚，隻是空口無憑誰出來誰信？以當時咱們的情況，恐怕真說出來隻會被當成挑撥兩派關系的魔教奸細，到時候怎麽死得都不知道！”

其實他根本沒有原身的記憶，但普智動手的事是真的，他在那場屠殺中活了下來是真的，那麽他說的就是真相！

林驚羽眼睛一下子睜大起來，下一刻他背後的斬龍劍悍然出鞘，直接朝着天音寺的衆人殺去。

林驚羽這人自傲又自私，但并非無情之人，死在當年那場災難之中的可有他的父母親人，現在仇人就在眼前，又怎麽忍能耐得住！

“快攔住他！”

道玄見狀一愣，急忙吩咐道，事情現在還沒水落石頭，現在可不能引起兩派沖突，不然他們青雲門有理也要變沒理了。

得了他的吩咐，各峰首座哪還能讓林驚羽胡鬧，幾個人同時出手就将後者制服了，隻是被按在地上的林驚羽淚流滿面，痛哭不已，在幾個首座地控制下依然掙紮不止，嘶聲道：“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這一幕看得衆人也感到悲怆，道玄轉過頭來看向雷文，“雷文，這件事可是真的？事關天音寺的千年清譽，你可要想清楚再說，不要因爲私情而壞了大義！”

目光掃了呆愣在一旁的張小凡一眼，道玄雖然有些相信，但也不敢完全确認，畢竟四大神僧都是佛法高超、心懷慈悲之輩，說他們中有人屠殺無辜，這太讓人難以置信了，道玄怕雷文爲了救張小凡而故意編造謊言。

雷文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向了普泓、普空兩位神僧。

普泓倒也罷了，普空在原著中可是個暴脾氣，要不是提前知道真相哪會這麽老實？

想來因爲沒有噬血珠的事，這次普泓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知道十有八九是瞞不過去，提前和師弟通了氣，那麽想來也不會再抵賴了。

果然下一刻就見普泓突然開口，聲調慘痛，低聲道：“阿彌陀佛，種下惡孽，便得惡果。罪過，罪過！”

此言一出，刹那間全場一片寂靜，雖然當雷文站出來時衆人就有所懷疑，但真聽到天音寺承認，衆人心中還是激蕩不已。

之後一如原著一般，普泓讓弟子法相站了出來，将當年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出來。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所有這些事，都是我們天音寺普智師叔的錯，與張小凡張師弟并無關系，還請各位青雲門師叔，千萬莫要責怪于他！”雙掌合十，法相輕輕一歎，誠懇地對着在場的青雲高層說道。

道玄真人微微歎息，事情雖然跟他之前想的不太一樣，但總歸不是最壞的結果，那普智也是可憐，一代高僧居然因爲重傷之下被噬血珠邪力入侵，導緻身敗名裂，也真讓人唏噓。

“也罷，當年之事也不全怨普智大師……”道玄正想将此事下個定論，然而這時安靜的大殿之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慘笑聲。

“不怨他？那該怨誰？我一生苦苦支撐，縱然受死也爲他保守秘密，可是，我算什麽，我算什麽啊！……”這笑聲陌生而冰涼，帶着無盡的恨意，衆人就見原本一直呆愣的張小凡忽然擡起頭來，淚流滿面地喊道。

不僅如此，他的眼眸之中竟是閃過黑氣，身上也有金、青兩色光芒不斷流轉，互相糾纏、碰撞，隐隐間竟是躁動不已，赫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這一世沒有得到天書總綱，張小凡身上的道佛兩家功法完全沒有得到兼容，再加上早年佩戴噬血珠也沾染了不少邪力，心情激動之下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息，體内法力走岔了路子。

索性張小凡修爲并不高，他田不易也在殿上，急忙出手幫他調理氣息，隻是即使這般張小凡最後還是一口鮮血噴出，人也暈死了過去。

看着這一幕天音寺以普泓、普空爲首，衆僧人盡數低頭，面有愧色，其他青雲門人也是對張小凡憐憫不已，暗歎造化弄人，唯有道玄皺了皺眉，剛剛雖然一閃而逝，但他還是察覺到了張小凡身上的那股邪力，想到之前法相所言噬血珠當年被普智贈與了這個弟子，覺得必是和此有關，之後還需詢問一下這邪物的下落。

按道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該說的也都已經說明白了，一切都該結束，然而這時之前一言不發的梵香谷上官策卻忽然開口了。

“好了，天音寺和你們青雲門的事已經了了，那麽道玄真人我們是不是也該談談咱們的事情了？我梵香谷門下弟子李洵、燕虹之前去空桑山探查魔教行蹤，卻被你門下的雷文幾人打傷，現在依舊音訊全無，此時你們青雲門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