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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羽的話讓先領朝陽如同春雷驚神、當頭棒喝,猛然驚醒過來,遂苦笑道,“承謙所言極是,我卻是,卻是受教了…”
走鬼婆婆看到大祭司終于除去心結,也是頗爲高興,畢竟當此時節,若是各人心中還有龌龊和顧慮,那也不用對抗暗伏的萬俟氏這個強勁敵手,直接認輸、任人宰割便是。
聞聽袁羽還有話說,走鬼婆婆答道,“上師請講,我廖月蘭必當全力支持!”
走鬼婆婆發話,别人自然沒有任何有異議,都是全神貫注聽袁羽還有何話講。
袁羽點頭道,“此事還真要婆婆與大祭司、老族長等人做主了。”
“婆婆當然知悉,擎海庭家和東海神龍教已經派人來到苗疆。”
袁羽見到衆人點頭稱是,又道,“按說擎海一脈當此時節來到瓊瑤州,若是沒有特殊目的、純屬遊山玩水,誰也不信,但要說和西域萬俟氏有淵源倒也不像。”
中原一點紅這話讓大家有了興緻,怎麽說着說着袁羽這老兒卻扯到什麽擎海庭家身上了,他們又與苗疆龍族苗年大典之事有何幹系?
“我門下弟子已經發現有些古怪之處,”袁羽接口道,“婆婆或許不知,一個時辰之前,庭家和神龍教可能試圖伏殺刺史柯久勿度和大芷知楓一行!”
袁承謙一語驚天!
滿座皆慫!
尼瑪還有這等事?
走鬼婆婆和大祭司等人面面相觑,信息不靈通啊,在當下變化莫測、時刻都有新情況出現的緊要關頭,若是有什麽異狀沒有察覺,保不齊就要吃暗虧,甚至動一發牽全局。
“上師所言,這個,那個…”走鬼婆婆廖月蘭也是苦逼了,這柯久勿度出門兩趟,一次被戒語殿星矢暗箭偷襲,搞得重傷在身,差點沒丢了老命,第二次又差點受到東海神龍教的伏殺,刺史老漢也太悲催了吧。
走鬼婆婆的驚訝得沒了話,完全想不明白爲何擎海庭家要暗中對付自己龍族一脈。
“個中因由,現下無法考證,”袁承謙又道,“但對方包含禍心之舉,卻是清清楚楚不必懷疑!”
于是,中原一點紅就将自家弟子司馬仲達如何暗中盯梢東海神龍教神龍鷹衛,以及事後發現通往黃岩崗的亂樹林中曾經有對方潛藏的蹤迹,最後卻像人間蒸發般沒了下落,等等情況,詳細地說了出來。
走鬼婆婆等人聞聽倒吸一口冷氣,若是神龍鷹衛早早便在半途埋伏,欲行不利,那先前庭家庭墨羽到來‘兢行’院落拜山之舉,就又成了十分可疑的舉動,庭家、神龍教、解焦洋、庭墨羽,他們究竟作何想法,目的怎樣?
難道說庭墨羽非要跟着柯久勿度和知楓等人前往觐見苗王特使,這裏面竟還暗藏其他不軌之謀?
想到這裏,走鬼婆婆心亂如麻,若是苗王在自家龍族地界上出點差錯,有個三長兩短,那龍族一脈也該從苗疆除名了,任何理由也不講,就一條‘護主不利’就夠滅族的了。
“那,那…”走鬼婆婆徹底口吃了,袁羽帶來的消息太過驚人,難免讓蛇人部諸位高層領導啥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理解不上去。
衆人各懷心腹事,越想越怕。
“婆婆也莫要過于驚慌,”袁羽看到蛇人部衆人的反應,隻好勸慰道,“我門下三路人馬,其一在青溟古玉礦,其二跟随仲達來到雲嶺寨附近保護苗年大典儀式進行,還有一路最爲隐秘的奇兵,卻是由我飛鷹傳信,已經在‘落花岩’之地埋伏妥當!”
落花岩,苗年大典儀式遊行隊伍行進路線中唯一、也是最爲險峻的地方。
走鬼婆婆等人聞聽,先是一愣,繼而心中暗歎,中原一點紅袁羽袁承謙,果然不是浪得虛名,有兩把刷子,高,果然是高!
苗年大典,按照曆年慣例,需從‘兢行’宅院爲起點,在雲嶺寨内遊曆一周之後,前往瓊玉縣城,在城中舉行盛大祭拜九幽天君的典禮,最後卻要到荒野中完成祭祀善神和惡鬼的終極儀式。
這荒野之所,倒是并無定例,乃是根據情況每年調整。今年由于發現‘青溟古玉礦’,蛇人部遂早早發出告示,定在古玉礦所在的青蓮山作爲目的地,完成整個苗年大典的過程。
而從瓊玉縣城到青蓮山青溟古玉礦,必經之路中最爲險峻的就是這落花岩之地。
之前,瓊瑤刺史柯久勿度被戒語殿‘黃金衛’星矢伏擊,也正是在落花岩附近。
眼下,顯然袁羽已經想到,苗年大典遊行儀式,最有可能出問題、遇險惡的所在,很可能便是落花岩之地,于是早早派人在周邊潛藏,看來也算是事無巨細該考慮的都考慮到了。
先領朝陽聽到袁羽這麽說話,長歎一聲,站起身來,對着中原一點紅深深一揖,“承謙,悠紅之事,唉,卻是委屈你們這麽多年,今次若是我龍族一脈躲過這一劫難,我先領朝陽在此立誓,即便身敗名裂,也定要讓悠紅之靈魂歸故裏、重入宗廟,恢複她神女之名。”
走鬼婆婆和老族長廉魯絞沒有說話,隻是神情頗爲不自在,顯然當年袁羽和先領悠紅與大祭司先領朝陽之間的恩恩怨怨,這老幾位都是清楚,眼下人家中原一點紅不計前嫌,傾力相助,倒叫自家龍族顯得太過不仁不義。
“悠紅之事,過後再提!”提及亡妻,袁羽面色募地黯下來,來到苗疆後就似隐隐壓制不住的悲憤之情猛然便爆發出來,“若是我袁羽不能完成愛妻心願,即便葬身瓊玉縣,和你蛇人族魚死網破,又有何不可!”
我去,走鬼婆婆等人心裏更苦逼了,這直接便是被人家袁羽打臉啊,這個絕強的助力,唉,不用不行,用,還真用不起啊。
可是咋說呢,要說當年之事,走鬼婆婆等人雖然沒有摻和,但也沒有出言爲人家袁羽夫婦說上一句公道話,這眼不前兒的被人家指鼻子罵臉,那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自作自受着。
誰也不再言語,一時間堂前寂靜。
忽然,又有下人來報,“禀報婆婆法駕,有什麽沙陀三部共主朱邪執宜之子朱邪赤心前來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