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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人,既然來了卻要藏頭沒臉,不敢現身麽?”
知楓正暗自苦逼,若是就那樣順着驚天說,好吧,可以,聽您的話,響應組織上的号召…這樣沒有鹹淡味兒的話,知少爺自然絕不情願,可要是反過來說,不行我就不聽爾等安排,我就要和人家戒語殿妖女景妍相好,你們管呢…那第五之韻呢,還真如驚天所說,你知楓置人家第五之韻于何地!
用現代的話,這還沒哪兒到哪兒了,你知楓先要學學陳世美不成,要對第五家大小姐始亂終棄麽!雖然其實知少爺還沒有和第五之韻那啥,亂不亂的呢…
知楓一個頭兩個大,正不知道如何整理思路,忽然猛聽到絕世驚天冒出這麽一句,倒是被吓了一跳。
不過瞬間,知少爺明白過味兒了,原來,竟然又有強手來到近前,而絕世驚天這是出語忽悠對方了。
卻不知道是敵是友。
知少爺刹那便有些緊張,能明知道是絕世驚天在此,還敢生生靠上前來者,當不是無能之輩,是友人到也罷了,若是敵人,這個…知少爺又開始滿腦袋黑線外帶頭長三角了。
“驚天,故人來了你卻語出威脅,如此待客,還有沒有一絲絲念舊的情誼,對老夫當真半點禮節也不講求麽?”
一人說着,徑自從十幾丈外的一刻粗壯、枝葉茂盛的榕樹後轉了出來。
此人似是年逾花甲,身披鵝黃長衫,三縷長髯,頗有些仙風道骨。
沒錯,便是中原一點紅,袁羽袁承謙。
之前,袁羽安排自己最得力的弟子司馬仲達前往雲嶺寨‘兢行’院落,暗中相助蛇人部,盡量确保不要讓天明後的苗年大典出現問題、露了差錯,甚至因爲宵小之輩的陰招釀成大禍。
另一個弟子于仲雨,卻是早早便被派往青溟古玉礦,協助刺史柯久勿度手下大将無箜,緝拿控制蛇人族‘上鬼師’斐厭天。
而中原一點紅袁承謙在遠遠觀察了一番驚天和桃花尊者之戰後,也是隐匿起來,卻是未曾走遠,遠遠吊着驚天,跟來此地。
以中原一點紅之能,若是相隔甚遠,驚天卻是不易察覺他的存在,結果好死不死驚天和知楓竟然扯了一段和苗疆蛇人部無關,和‘百人百族祭’無關,甚至也和‘十萬天魔’入世都無關的情感段子,說白了就是說了些閑話,瞎扯淡了。
結果恰恰偷聽到這些在别人看來,完全是有的沒的的閑話,卻讓中原一點紅袁羽袁承謙一下失了神,有點魂遊天外的趕腳。
袁羽,想起了自己的結發妻子,已是命殒經年的愛妻,先領悠紅。
雖然有句話說的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注),但若隻是相隔萬裏,哪怕三年五年不得相見,起碼還會在心中有個念想,有個盼頭,和現在人鬼相隔、陰陽阻斷卻是絕然不一樣。
因此當袁承謙聽到知楓頗有反抗絕世驚天對自家情感上的安排時,不由得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和妻子相識、相知、相愛,最後曆經千難萬險走到一起的過往,當年情懷,佳人音貌,可謂聲聲入耳、曆曆在目,袁承謙一時心情激蕩,便沒控制住氣息,被絕世驚天給察覺到了。
“原來竟然是袁家老哥哥。”驚天看到袁承謙現身,多少有點驚異。
對于這個位居當世四大勢力之一的絕世人物袁羽袁承謙,驚天卻是還算頗爲熟識。
驚天此人,爲人孤傲,又在十大絕頂中成名最晚,年紀最輕,慣常和十大中另外幾位關系也就般般,甚至和其中有些還有夙願舊仇。比如因爲驚天乃是挑戰天下第一高手費彧宇不死而出了名,從而與大芷天師一脈關系頗爲微妙。
但因爲一段當年往事,驚天和袁承謙二人卻是多少有些淵源。兩人因故相識之後,對對方武功爲人都還頗爲欽佩,因此說二人關系,雖然論不上可以兩肋插刀同生共死,卻也惺惺相惜,偶爾相約,也能把酒言歡,開心幾日。
因此袁承謙忽然現身,卻有讓驚天多少有些吃驚。
袁羽此人,與絕世驚天和戒語殿桃花尊者都算有些故交,所以當時二者相争,袁羽看出雙方都沒有死命相搏的意思,也就遠遠看着沒有露臉。當時袁承謙倒是心存了一個計較,若是兩人到了你死我活的境地,少不得就要現身化解一二。
待後來察覺出兩方隻是争些言語上的利害幹系,桃花尊者也沒有乘人之危出手加害驚天,遂避了開去,遠遠吊着驚天。
隻是袁承謙的意思,并非爲了驚天,而是想知道驚天弄走知楓到底是何意圖。
眼下被驚天發現行迹,袁羽隻好露了面,心中也是氣苦,沒成想小心了半天,卻因爲一些私人情感上的觀點引自家動了思緒…這個,‘情’字一關,卻是無論絕世人物還是市井百姓,都堪不破的劫怨啊。
“驚天,”袁羽露面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讓人啼笑非常,“老哥哥倒要說你兩句,感情一事,乃是人家知小哥自家的私念,你橫加指責、胡亂要求卻是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老哥哥,你這是…”驚天有點糊塗了,心道你這老家夥,一露面不說正事,卻扯些有的沒的閑話,這個,我和知楓談感情上的正道,難道還錯了不成?想你袁羽恁大年歲,竟然怎麽還像年輕人似的,不懂得情感一事乃是人生大緊要,大關口,絕然不可馬虎随性,怎地不幫着我說教知楓這乳臭未乾、不谙世事的小子,卻開口指責起我來了,有木有搞錯啊?
“驚天賢弟,”袁承謙微微一笑,走進幾步,又對着知楓道,“想必這位小哥便是今日名動江湖的知楓公子了,果然,果然一表人才,是個有主見有情義的好漢子!”
我去,驚天愈發糊塗了,尼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老哥哥你從哪裏看出知楓乃是有情義有主見的人,還好漢子了,我看完全是銀樣镴槍頭,不是玩意,見一個愛一個,哪兒是我輩中人該行的正途?
“這位老人家,”知楓兩眼睜得多大,心下含糊,“卻不知您該如何稱呼?”
“老夫中原一點紅,袁羽袁承謙,小哥可曾聽聞過!”
這句話出口,知楓頓覺心中千萬匹我的馬,馬踏聯營,真真,牛人大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