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蛇人族護衛眼中,這高潔的雪蓮已幻化成白衣魔鬼。
景妍出手,每招一式,出手必中,中者必倒。
那些個護衛啦、保衛啦還是門衛啥的,無人是其一合之敵。
不過除了錢五九,景妍倒沒有再殺一人,最多也就是用重手法暫時廢去那些小蝦米們的即戰力,似乎也算是留有分寸,不願太造殺孽。
一時間,景妍身前已經七七八八躺倒十餘名護院,雖然從其他院落還是不斷有人湧出來,但如果隻是這種等級的衰貨,連人家戒語殿大小姐的衣角估摸着也沾不着一個,完全都是毛毛雨般的存在。
景妍向地上躺着一動不動、生死未蔔的燭九陰看了看,神色有些不忍,略一猶豫,行進的腳步也就稍稍慢了慢。
這一慢卻讓局面發生了變化,就見兩道人影從第二進院落裏飚了出來,一個落地時塵土飛揚,連帶着大地也跟着顫了一下,而另一個則是無聲無息像是本來就在那裏似的,突然出現在景妍一側。
一個黑鐵塔般的蛇人族壯漢,手持‘鏡藤’軟鞭,正正攔在景妍前方。
而那位身法飄逸者,卻是一個矮小精瘦的漢子,從服飾上看倒似苗疆其他民族的打扮,一柄小弓,三支銀箭,靜立一側。
二人的出現,讓景妍忽然感到極大的壓力,如芒刺在背,如利刃在喉。
來者正是同時出手襲傷燭九陰的二進院落裏兩位暗藏高手。
“姑娘止步!”那黑鐵塔漢子張口發聲,沒想到除了有點粗聲粗氣,言語間竟然如此斯文,遠不與自己的外形搭調。
景妍定定的看着那大漢,也不說話,面無表情。
雙方就這麽靜默着約莫數息功夫,忽然,景妍笑了,似是從骨子裏笑了出來。
雖然有輕紗遮面,但妙齡少女眼角眉梢所暗含的春情,卻是那樣美好優雅,讓那黑大漢不由的怔了一下。
‘一下’是多久?一秒還是十分之一秒?隻是,不論多久,已經足夠。
“小心!”景妍身側的矮小漢子猛然大喝一聲,同時左手張弓,右手搭箭,一矢射出。
然而,高手之争,半分的先機已經足以改變戰局。
景妍就在黑大漢那一怔的彈指之間,欺身直上,縮地成寸,仿佛兩人本就面對面緊挨着似的,忽然出現在對手眼前。
紅酥秀手,奪魂輕抖!
隻見景妍右手一捉,看也不看便拿住身後射來的銀色小箭,同時左手猛地探進那黑大漢懷中,一拍一推。
紅光乍現!
蛇人族大漢黑鐵塔般的身軀竟然就像輕薄的紙鸢般飛了出去,同時一聲慘叫,響徹雲霄。
那條曾經抽得燭九陰渾身血花亂呲的‘鏡藤’軟鞭,如被抽掉龍筋的黑龍,漫無目的地盤旋着飛上半空,落到陰影裏,再無殺氣。
景妍,一招制敵!
看到同伴身受重創、生死不知,那矮小漢子慘呼一聲,和身撲了過來,拼了、搏命!
這矮小漢子名登台,身世和那位在外面猛拍大門的獨孤舉人有點相似,其父是苗疆傣族人,母親才是蛇人本族。
登台的武功路數怪異,因爲老爹在瓊瑤羁縻州傣族部落裏乃是身份尊貴的頭人,登台自幼也是得了本族武功高手的真傳,後常住雲嶺寨,習武二十年,融合了蛇人一族很多精妙的招式。因此,登台的武力在瓊瑤羁縻州也算是能叫得響名号的。
黑大漢武力本就較登台差了一籌,被景妍先用戒語殿‘迷魂引’神功亂了心志,再被人家姑娘毫不留手的發力襲殺,一個照面,連招數都沒來得及遞出便被擊傷在地,也是悲催到了一定程度了。
登台爲人性格古怪,隻和這直爽脾性的黑大漢最是投緣,眼下同伴兒被人虐的不要不要的,登台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心中隻有一個字,不帶說兩次,殺!
傣家武術靠的是一個狠字,你沒看上刀山下火海,在千年後世還在表演嗎,‘自殘以殘對手,自傷以傷敵人’便是傣族武術的精髓(這個,千年前五國人是這麽理解的,不關老糊的事兒…)。
所以登台的武功,結合了傣族武術的‘狠’和蛇人部招法的靈動詭異,确有獨到之處。
登台含忿出手,第一招便是‘抓乳’。
這個,咋說呢,的确不雅,但是既然都對自己狠了,對敵之時哪兒還顧及得了辣麽多别有的沒的忌諱,隻要能搶占先機,置對方于死地,别說‘抓乳’招數了,吃屎都木有問題。
飛鏈短箭宜遠攻不利近鬥,此時的登台,也是完全舍棄了飛箭之術,改用近身肉搏和景妍拼命。
登台的盤算沒有錯,女人,尤其還是姑娘家家的,搏殺時多少還是要在乎對方此類不要臉的招法,畢竟若是一個不小心,被敵手輕薄了,這個,好說不好聽啊。
而一有顧忌,往往就會瞻前顧後,失了先機。
先機,就是殺戮的關竅,就是要命的引子。
果然,‘抓乳’式一出,景妍露在輕紗之外的面頰蓦然一紅,緊接着又是一寒。
戒語殿大小姐,羞了、怒了、要殺人了!
如果說對打時,搶占先機是重要選擇,那麽搏殺時重中之重的首選,卻是令對手出其不意!
登台一抓使出,卻見景妍像是認命了般沒有躲開,任憑自家那隻瘦小枯幹的雞爪手襲胸而來。
說得再動聽更準确一丢丢,景妍不但沒躲避,竟然還迎了上來,那啥,就是用自己的胸前峰巒疊嶂湊上來讓你抓。
讓你抓,你敢嗎?
你敢,你抓得着嗎?
這下到讓登台傻了,完全不在計劃中啊,俺這已經是出人意表、套路之外的招數,也沒想着真占你便宜哈,就是讓你惱讓你羞打亂你節奏,哥不占你便宜,哥要你命!
誰想到人家大姑娘比登台還潑辣,這個,抓是不抓、對方有木有陰謀詭計?
登台迷糊了,迷糊就要走心思去想個透徹明白,可這當會兒哪兒有功夫讓您了杵那兒琢磨個把小時啥的,完全就是片刻生死、半秒人鬼的節奏。
先機再重要,也不如讓對手完全想不到更可怕。
眼看着景妍的酥胸就要被登台的雞爪抓.奶手給襲擊了,就在即将相接但卻未碰之時,景妍的身子詭異地扭了一下,嬌軀扭成一個麻花,登台的這一‘抓乳’式便被錯了開去。
登台于是重創,重到比那黑大漢的傷勢還要厲害幾分。
按說景妍就算再厲害要拿下登台沒個幾十招也是不可能,畢竟對手實力在那兒擺着了,那不是面瓜不是蔥,是高手,在瓊瑤羁縻州也算數得上的高手。
但登台被景妍整得有點含糊,讓人家姑娘先借了勢、扳回先機,等到發現大事不好,卻已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