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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大哥…小弟聽明白你的意思,隻不過難道說要助你們沙陀主部成事的話,小弟得去西域沙陀三部,出現在‘拜天火’的儀式現場麽?”
看到朱邪赤心十分認真而且異常肯定滴點了點頭,知少爺心中叫苦不疊,看來這靠山大樹不好相與啊,還沒哪兒到哪兒呢,就一竿子把自己支到西域了,難道說今世的自己也和前生一樣滿地球亂爬,天生奔波勞碌的命不成?
“賢弟可有爲難之處?”知楓有點發愣的樣子讓朱邪赤心開始擔心,尼瑪别兄弟也結拜了,心裏話也竹筒倒豆子都說了,結果人家卻來一句,那啥,哥,我最近痔瘡犯了騎不了馬坐不了車,真的幫不了你啊…要是這樣可就要了朱邪赤心的命!
“噢…非也,非也,”知楓連忙搖搖頭道,“大哥多慮了,既然是兄長族中大事兒,知楓定當義不容辭,隻是想必兄長将知楓之事也算探知的七七八八,當知曉小弟眼下卻是實在無法分身前往西域啊…”
“這個倒是無妨,”朱邪赤心嘿嘿笑了起來,“我族三年一度的‘拜天火’頭人選舉儀式乃是在數十天後,也就是我們三部百日之約期滿之時,想來那時賢弟救助弟妹的事兒也該早已處理得八.九不離十,當是兩不耽擱之局!”
聽到朱邪赤心如此一說,雖然暗示段紫宸是‘弟妹’的叫法,讓知少爺多少有點羞澀,但知楓心憂倒是略略放下,暗道這樣也好,苗疆蛇人部苗年盛典這些天,定然會出現諸多事端,甚至有些可能會是颠覆蛇人掌權勢力的大事。
眼下自己和朱邪赤心既然都出現在此處,而且均對苗疆蛇人一族有所圖謀,定然不可能置身事外,這倒也是一個觀察考量朱邪赤心爲人品性的好機會。至于是否在救助段紫宸事後,真的與朱邪赤心前往西域沙陀三部,嘿嘿那就看你朱邪赤心的誠意和表現了。
想到這裏,知楓點頭應允,衆人算是都松了一口氣,在朱邪赤心看來,知楓首肯,大計便成了一半,而在知楓想來,若是朱邪氏能夠交好,不啻爲自己以後闖蕩五國的絕佳助力!
這便是傳說中的雙赢!
既然雙方說開了,也都多少放下點心中焦慮,氣氛自然融洽許多,連神女也口氣溫和,再次嬌柔起來。
十七哥柯久清水這下算是徹底服了知楓,尼瑪這小子真不一般啊,大家都是人,年輕人,幹哈差别這麽大泥!人家知公子年齡不大,這命卻是比癡長他好幾歲的自己強太多啦!
二族長刺史大人、神女嫣兒、現在連帶着沙陀王子,幹哈都對你知楓青眼有加?尼瑪敢不敢别這麽牛逼好麽!
十七心裏盡管羨慕嫉妒恨,但是卻是真心服,絕壁服,不服不行啊!
賓主交歡,看看已是過去一個多時辰,時間也是巳時過半,即将進入子時時分。想到還有一河灘爛事兒,于是知楓對這位剛剛結義的盟兄道,“大哥,小弟還有點棘手之事需要即刻前往處理,也就不能陪兄長徹夜長談了,還望兄長見諒…”
朱邪赤心點稱是,順口問了一句,“卻不知賢弟遇到何種難解的問題,卻要這大半夜的前往處置?”
“這個,”知楓想想覺得也不是啥了不起的秘密,所謂事無不可對人言,也就順嘴說道,“咳,對此事,說來小弟卻是沒有半分把握,乃是受神女之托,前往救治喚醒一個昏迷兩日的孩子。”
“咦,竟有此事!”朱邪赤心聞聽知楓所言竟然是治病救人,心下不由又高看了知楓一眼,心道我這兄弟爲人處事還真實在啊,看來果真如傳聞所言宅心仁厚,既樂于助人而且還醫道高明。
隻是朱邪赤心忽然聽到知楓說什麽‘喚醒’孩子之語,猛然一拍腦門,“賢弟且稍等片刻,愚兄這裏倒有一個東西或能助賢弟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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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楓、朱邪赤心等耍得開心,瓊瑤羁縻州瓊玉縣,城内城外的幾處地方,數家勢力也都在緊鑼密鼓地各自準備着相應的手段和殺招,一時間瓊玉縣城處處遍布牛鬼蛇神,可謂危機四伏。
還是那間偏僻的小院落,還是那間破舊的茅草屋,那位神秘的黃衫老者正仔細傾聽着手下對瓊玉縣各方勢力動向的追蹤結果。
“柯久勿度去青溟古礦了…雖然能暫時震懾住軍心,但是惡鬼的威懾還是讓軍士們恐懼…”那老者喃喃道,“柯久勿度也算是個人物,動作幹淨利落,不錯不錯!”
“仲達,你是說蛇人部老族長和‘上鬼師’斐厭天已經聯袂前往大祭司先領朝陽處?呵呵,果然不出吾所料,苗疆蛇人一脈的掌權幾派看來要是重新進行勢力整合了!”
喝了一口熱茶,老人又問道,“戒語殿和将軍府那邊可有消息?”
“這…”仲達臉色有點赫然,“戒語殿的燭九陰倒是被我們的眼線發現曾在瓊玉縣城外亂石崗出現,隻是沒能跟住,至于将軍府的陳骁,卻是完全不清楚其人究竟在何處!”
黃衫老者靜默一會,輕歎一聲,“萬事終不能盡在掌握,罷了,既然吾親自出現在這裏,任憑他們折騰去,井底之蛙還能翻起多大浪花!”
這句話說得氣沖牛鬥,豪氣幹雲,仲達等一衆手下頓時覺得黃衫老者身上散發出一股睥睨天地的氣勢,似乎世上萬物都是蝼蟻,隻有自己才是人間主宰。
下一瞬間,那黃衫老者收了氣勢,停了停,又道,“仲達,你可知曉,作戰之時,怎樣的勝利才算是真正的大勝!”
那被稱爲仲達的壯碩青年顯然沒料到自家師長會有如此一問,頗有點瞎子摸媳婦找不到眼眉的趕腳,實在不清楚黃衫老者此問何意!
青年漢子想了想,開口道,“上師,仲達以爲所謂大勝就是以己方最小的代價換得最大戰果,上師以爲然否?”
黃衫老者捋了捋胡須,微微一笑,“不錯,仲達所言雖不中,卻也有些見地!”
仲達一驚,難道說自己這麽說竟然還不是所謂的大勝,那究竟什麽才是大勝!
“請上師賜教!”
“我眼中所謂大勝,乃是不惜一切代價,徹底鏟除所有明裏暗裏的敵對勢力,若是事後還能不落下痕迹把柄,這才是所謂大勝完勝!仲達,你可明白?”
“上師之意…”
“你忘記了,有兩個句話說的好,一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有便是…”
“上師,您可是要說‘殺敵勿盡,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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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蕭瑟!”燭九陰嘟囔了一句,肥胖的身軀竟然沒來由感覺到一陣冷意,裹了裹身上大氅,燭大胖子打了一個響指,慢慢地便從陰暗角落走出一個黑布蒙面遍體黑衣的漢子。
“羞惡可曾聯絡到?”燭九陰冷然問了一句。
黑衣人恭聲答道,“回黃金衛的話,瓊瑤刺史府中我方内應已經将消息傳遞給羞惡,隻是對方似有猶豫之态…”
“猶豫?成事不足!”燭九陰哼了一聲,“我早就說過,此等奸佞小人必然成不了氣候,也不知景妍師姐怎麽想的,非要把賭注壓倒這樣一個敗類頭上!”
那黑衣人顯然不敢随便接話,這都是上層牛人之間的機鋒,我等一衆小屁,那個,還是算了吧。
似乎感覺到黑衣人噤若寒蟬的樣子,燭九陰笑了,笑的那叫一個瘆人。
“若是羞惡這貨依然猶豫不決,索性做了他,景妍那裏自然有我交代。”停了一下,燭九陰又道,“我不管爾等用何手段,今夜刺史府那邊和挑動盛典工人的事兒必須要做成,你可明白?”
“小人知道,黃金衛盡管放心就是,各方都已經安排妥當!”
燭大胖子點點頭,“你且去,知會四叔和景妍師姐一聲,就說我先去看看‘黃金九環’的動向,若是能提前得手,倒也少了麻煩!”
“可是,黃金衛…‘青鸾使’的意思乃是讓我等切勿輕舉妄動,免得驚動對方打草驚蛇啊!”
燭九陰聽聞那黑衣漢子竟然敢質疑自己,瞬間臉色掉了下來,“難道我的話就做不得數!四叔那裏,事後我會親自去解釋,你還敢多言!”
黑衣漢子諾了一聲,不再廢話,倒退幾步,刹那間消失在陰影裏不見蹤影。
“四叔,你與吾師老哥兩的明争暗鬥也耗了幾十年,今次我燭九陰還就要露露臉,讓四叔你知道知道我‘黃鸾’門下可不是好欺辱的!”燭九陰嘴裏念叨一聲,大袖飄飄向瓊玉縣城隐去。
那個俺老糊自己都覺着好複雜的局面,大家給點力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