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重陽祭祖

五月,初夏微熱,李家五姑娘出世了。

因非頭胎,周姨娘午時腹痛,不過半個時辰便順産了,母女平安。隻是比起沈氏上回生女,她這靜心院冷清了許多。她微微恢複些精神,問道:“二爺可回來了?”

丫鬟鳳雲答道:“二爺還在翰林院,太太已經讓人去外面候着,隻等着二爺放衙。”

周姨娘心下悲戚,卻也無可奈何,身子虛弱,不一會喝過湯水,沉沉入了夢境。

半個月後,先生排了八字,将名字送來,五姑娘取名安素,安之若素,平淡安定。

周姨娘本想讓李仲揚取一個,五個兒女中還未有人得過他的字,以此彰顯不同。但李仲揚淡聲回話,以不懂排字算命,誤了孩子命理不好爲由,拒絕了。周姨娘隻好本本分分的收了安素這名字,心裏倒不希望孩子一生太過平淡。

快一歲半的安然已經能走路了,雖然走的還有些不穩當,但因可以四處走動,奶娘稍不注意,她便往外頭跑。偶爾摔了一跤,也不哭号,起來再走。窩在搖籃裏那麽久,她早就想到處走走了。

宋嬷嬷簡直拿她沒辦法,哭笑不得:“以前常說你乖,如今下地了,反而好動得很。若是日後能跑,這院子可就不夠地方了。”

沈氏笑道:“勞煩嬷嬷費心了。”

宋嬷嬷忙道:“可不敢當,能照顧四姑娘是我的福分。”

“嬷嬷客氣了。”沈氏說完,安然又偷偷溜走了,不知是絆到了什麽,五體投地趴着,她忙走過去抱起她,見臉上擦破了許多,生怕她嚎起來。

安然擰眉,小孩子的皮膚就是易破,雖然很疼,可是看着娘親的眼神,她怎麽能哭。眼眸滿是憐愛,看的她心窩一軟,享受着這從未得到過的母愛,柔嫩的小手環住娘親的脖子,奶聲奶氣道:“娘,不疼,不哭。”

這麽一說沈氏卻更心疼,将她抱回石凳,放在膝上,替她輕擦臉上灰塵。婢女已經去拿藥了,沈氏揉着她的小手,說道:“然兒别急着走,等腿再長結實些了,就可以好好走路了,要是真摔疼了可怎麽辦。”

安然低低應了一聲:“以後然兒會慢慢走,不讓娘擔心。”

四歲的安甯撐着下巴盯着安然,不得不說,她确實很聽話,摔了那麽重的一跤竟然也不哭。手忽然被握起,仰頭看去,隻見沈氏笑道:“甯兒帶妹妹去走走。”

安甯一頓,安然也不知要做何回應。

沈氏将兩人的手疊交,柔聲:“甯兒,然兒,即便你們非一母同胞,但也是你爹爹的骨肉,都流着李家人的血。日後定要彼此扶持,這才是姐妹。”

安甯握着那胖乎乎的小手,聲調略沉:“摔着了可不要哭。”

安然隐約覺得她并不壞,雖然很冷漠。可如果是自己的母愛被瓜分了,或許她也會不喜歡那瓜分走的人吧。姐姐……輕輕的兩個字照入因是孤女而嘗遍世間冷暖的心,不由一暖,她不但有了爹娘,還有姐姐了。

安然走的東倒西歪,也不怕摔痛。安甯略微緊張看她,不覺中手握的緊了些,嘀咕:“走慢點。”

院落的青草幽幽,小碎石頭早已被下人拾走,兩雙小腳走在上頭,也不覺膈腳。

沈氏看着兩人小小的背影,頓覺人生如此已然足矣,不求富貴奢華,不求有子承歡,有女便好。

&&&&&

對李家而言,重陽祭祖是年内的一件大事。

李家世代爲官,祖輩官位居高。但盛極必衰,一時落魄。如今本家及遠房都日漸複蘇,告知先人李家子嗣如今榮寵,也是想得祖先庇佑。因此重陽這日的祭祀,比過年和新季的更隆重些。

今年打理祭祖的是沈氏。

沈氏思量一番,讓最懂珠算又知門路的周姨娘負責采購食材和準備菜肴,何采心思缜密負責祭祀燭火,她則布置家中擺飾。

何采倒沒什麽異議,周姨娘卻活生生被一句“知門路”氣的直發抖,鳳雲遞茶過去,也被她擡手打落,燙的鳳雲直皺眉卻不敢吭聲。

“知門路知門路,這不是打落我是商家女的身份,富可敵國又如何,家裏沒個做官的,就是低她娘家一等。哪怕她娘家沒了,她頭上也頂了個長安侯嫡女的頭銜!”說着她又悲從中來,“況且,這樣的祭祀,我們這些做姨娘的,也根本不能進祖祠,偏偏還得操這份心。我不懂明明都是李家的人,生的孩子都可以進去,爲什麽做娘的不可以?”

鳳雲給她捶肩,低聲安慰:“姨娘别難過,若是要鳳雲來選,我是甯可做商家人的。又富足又自在,世家貴族規矩太多。”

周姨娘輕笑:“你是年紀小,不懂。好丫頭,你以後若要嫁人,甯可嫁個粗使的漢子做妻,也莫給富裕的人家做妾。你若嫁個漢子做妻,嫁妝我會替你準備妥當,若去嫁人做妾,以後就别回我這了。”

鳳雲聽了大喜,周姨娘出手向來闊綽,既然有了這話,禮定然不會薄,忙俯身叩頭:“謝姨娘疼愛。”

周姨娘說完這些話,氣也順了,又冷聲:“方才的牢騷話你聽聽就好,若是傳到别人耳裏,我非掐掉你耳朵。”

鳳雲順從笑笑,起身在衣裳抹幹淨手,又替她揉起肩來:“姨娘放心,奴婢的嘴緊着呢。”

周姨娘問道:“安素可醒了?”

鳳雲答道:“五姑娘還在睡着呢。”

周姨娘歎氣:“當初就想着兒女雙全才是人間美事,如今想想,倒不如求菩薩再賜個兒子,庶女可有什麽出路。”

鳳雲勸着“兒孫自有兒孫福,姨娘不必擔憂”,但心底下卻也是同意她這話的。那四姑娘讨李二爺的喜歡,整天逗着玩,疼的不行,連那名義上是嫡女的三姑娘也跟着一起得了福氣,這五姑娘卻少了許多疼愛,無怪乎周姨娘要長籲短歎。

&&&&&

重陽之日,野菊盛開。所開的花不過指甲蓋大小,朵朵簇擁,如網織密,卻錦簇好看。由陌上一路蔓延至家廟,似鋪了一條黃金富貴路。

神主和影像都已在宗祠内一一擺正,無一絲塵埃。本家旁支按着輩分一一上香行禮,年幼的孩子隻覺好奇好玩,拜過祖宗,便去外頭玩鬧,不消一會,家廟外的野菊便被糟蹋的快秃枝了。

拜過祖宗,衆人上了馬車浩浩蕩蕩往李府駛去。而李府早已擺好家宴,隻等着衆人歸來。

大戶人家輩分嚴明,隻按輩分圍坐,任你官職再大,在長輩面前,就是個小輩。

整個宴席除了族長及幾個長輩開了酒宴前辭,便無人說話。周姨娘和何采立在巷子裏,等他們吃完了還得出去指揮收拾東西,卻無份一同吃喝。

何采站了一會,便告辭要走,周姨娘拉住她:“好妹妹,平日我可不管你,可現在你要是跑了,我一個人杵在這多冷清。”

何采說道:“不是還有丫鬟嬷嬷在。”

周姨娘直叫苦:“丫鬟是丫鬟,你是你,反正你是不許走,我可不管。”

何采無法,隻好跟她一起站着等。

周姨娘等的煩躁,她本就沒什麽耐性,見何采不說話,便主動和她說:“聽聞妹妹院子裏的茶每年都長的不錯,改明兒也教我種種。”

何采回話:“養茶是個粗活,怕髒了姐姐的手。”

周姨娘聽了,執了她的手看,笑道:“這手可嫩着,二爺擅品茶,妹妹真是有心。”

何采縮回,淡聲:“姐姐多想了,種茶不過是打發時日,況且一年也沒繁盛幾個月,昙花一現罷了。”

一問一答,周姨娘也覺得無趣。倒不如跟個木頭說話,至少不會膈應她。好不容易等宴席散了,忙出來使喚下人收拾。夜幕快至,又讓人挑燈挂起,亮如白晝。

一年一次的重陽祭祖,也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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