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一到,白夢蝶挽着一身正裝的白愛國去花毯那頭的陳子謙那裏。
她莫名其妙的瞅了一眼白愛國:“爸,你抖什麽,你送我去新郎身邊,不是送我去做壓寨夫人,放輕松點,好歹你也是管理過上萬人的大企業家。”
白愛國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
當交換婚戒的環節,陳子謙爲白夢蝶戴上一顆三克拉的粉鑽時,她開心的笑容如春花怒放。
說到底,她還是有着一顆虛榮心,想要自己成爲衆人豔羨的對象。
新人宣誓時,一向特别會說甜言蜜語的陳子謙,這時卻沒有任何花俏和刻意制造的感動言辭。
他隻對白夢蝶說了一句話:“你今天成爲陳太太,我保證,你一生都是我的陳太太。”
到了接吻環節,正當兩人甜蜜相擁時,萌呆的小文宣毫無征兆的走上台,用手指戳了戳白夢蝶的屁股,“姑姑,我也要抱抱……”
今天琪琪和小文宣同爲花童,他一直在照料狀況百出的小文宣。
見他不過回頭和伴娘說了一句話的功夫,小文宣便已經脫離他的掌控。
一身灰色格子西裝的琪琪飛快跑到舞台中央,一把抓住小文宣的手腕:“誰讓你上來的,不是說好讓你和我待在一起的嗎,太不讓人省心了。”
台下的人被逗的大笑。
田永康責任重大,他要負責照顧琪琪和小文宣。
小文宣比較好照顧,隻要給點吃的就堵住了嘴,琪琪實在不怎麽讨喜,自從知道他是華農的大學生之後,就不停的給他出難題。
他指着一盤魚問:“你知道這是什麽魚嗎?”
“你知道它是怎麽做的嗎?”
“你知道它生活在哪裏的大海嗎?”
“你知道這份牛排的小牛吃哪裏的草長大的嗎?”
他的問題十個就有八個田勇康答不上來,惱羞成怒,橫着眼睛瞪他:“你信不信我在這把你扒光了?”
琪琪立刻閉上嘴,轉頭看向小文宣,剛想發揮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讓他驚訝一番,卻發現他在舔盤子,什麽欲望都沒有了。
他們兩個完全就不是一路人,聊不到一塊。
婚宴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才結束,送走賓客,陳子謙和白夢蝶也要離開了。
田春芳握了握白夢蝶的手,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跟着老公和兒子一起離開了。
她那一握大含深意,白夢蝶的臉都紅透了。
小夫妻倆一起開車回到花畔裏的别墅。
别墅經過一年多的打理已經非常漂亮了,外牆上爬滿了淡粉色的爬藤月季。
室内裝修風格清新宜人,身處其中極爲享受。
白夢蝶是被陳子謙抱回家的。
雖然酒店裏有空調,而且現在天氣還不熱,可是一場婚禮下來真夠累的,再說禮服穿在身上不方便。
白夢蝶讓陳子謙直接把她抱浴室裏,然後吩咐他去拿家居衣服。
陳子謙送家居衣服進來時,要給白夢蝶脫衣服,幫她洗澡,被她趕出去了。
陳子謙隔着浴室的門低聲的笑:“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還有什麽好害羞的?躲得過一時,難道躲得過一世?今年你就要被我吃幹淨了。”
白夢蝶拿出鴕鳥精神,躲得過一時是一時,等躲不過再說。
想想新婚夜還真令人緊張。
沒有人能夠在自己的婚宴上吃飽,白夢蝶也是一樣,婚宴上就沒吃幾口。
本來打算洗完澡就做晚飯,結果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陳子謙已經賢良淑德的做好了晚飯。
她喜滋滋的坐在桌前吃了起來,海鮮拉面超極對她的胃口,她吃了兩大碗。
沒有人來鬧新房真安靜,吃過晚飯,一對新人打理了一會兒花草,又去樓頂的大露台賞星星。
這裏雖然緊鄰東湖,空氣不錯,但是城市的燈光太亮了,所以看不到幾顆星星。
看看已經八點多了,陳子謙非要拉着白夢蝶去睡覺。
今晚兩個人的睡覺再也不是字面意義上的睡覺了,白夢蝶很是害羞,說還想欣賞一下夜空。
陳子謙說夜空裏就那麽幾顆昏沉沉的星星,有什麽好欣賞的,不由分說把她抱回了家。
白夢蝶還想扭捏一下,把陳子謙趕去洗澡。
其實陳子謙在吃過晚飯之後就已經洗了澡,但是小仙女有要求,隻好又洗了一個。
等出來時,看見白夢蝶在看島國片,很是意外:“你喜歡看這?”
講真,白夢蝶特别讨厭看這種片子,在今晚之前她從未看過。
她臉紅彤彤的,好像抹了胭脂:“那個……學習學習嘛。
這事又不可以求助場外觀衆,也不能連線親友團,不自學怎麽辦?”
陳子謙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有我,你不必會。”
一夜春色無邊。
一晃過了兩個月,天氣熱得在太陽底下呆上三分鍾恨不能連皮都扒去。
這天下班,陳子謙開車去菜市場。
菜市場有一家農民直售的西瓜特别甜,白夢蝶特别愛吃,他想買一個帶回去給小仙女吃。
一個渾身髒兮兮,破了相的女人攔住他,一臉激動道:“陳子謙,我有個驚天大秘密要告訴你。”
陳子謙第一反應就是把這人一腳給踢開,他有潔癖,不能允許這麽髒的人靠近自己。
可是那個女人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又爬了過來:“陳子謙,我是白潔,我有一個關于白夢蝶的秘密,你一定要聽,不然你會後悔的。”
陳子謙這才勉爲其難的打量了她一眼,除了能夠從她那陰險的眼神認出她來,從外貌上根本就認不出她是誰。
陳子謙冷冷道:“你有什麽關于她的秘密就在這裏說。”
白潔見狀,隻得壓低聲音道:“白夢蝶不是原來的白夢蝶,她是重生的!”
陳子謙心裏一驚,臉上卻并未顯露半分:“好,我知道了,等我确認了這件事之後,我會給你豐厚報酬的。”
白潔聽了這話,喜滋滋的走了。
自從她被吳文才在臨死前撓了滿是傷疤的臉,因感染而死在公園的小樹林裏,又重生了,就知道了許多事。
白夢蝶本應被吳文才壓榨、虐待,可她現在卻活得風生水起,隻能說明她也是重生的,所以才能夠避開前世種種不幸。
她現在也重生了,有能力報複白夢蝶。
她報複白夢蝶的第一步,就是讓她生不如死,被陳子謙抛棄。
她擡起那隻是沒有手掌的手,有些遺憾,如果自己早幾年重生,就不會這一世還是個殘廢,說不定能夠跟陳子謙重續前緣。
算了,能收拾白夢蝶那個小賤人就不錯了,她這次重生回來主要的目的就是複仇,别的暫時不想。
陳子謙回到家裏,立刻召喚出雪狼,讓他把白潔弄死。
死賤人雖然猜錯了,以爲白夢蝶是重生的,但是離真相也不遠了,讓她活在世上終究是隐患。
萬一她把這個秘密說出去,正好又有科學家相信了,誰知道小仙女會面臨怎樣的危險?
所以讓她從這個世上消失才最安全。
雪狼聽了這個指令久久不願行動,勸道:“主人,殺人是會犯天條的,我怕主人會被反噬。”
陳子謙沉默了幾秒,道:“我甯願被反噬,也要小仙女好好的。”
雪狼輕歎了口氣,這才倏忽不見。
第二天一大早回來複命,隻來得及在陳子謙的腦海裏說一句話:“主人,任務完成了。”便再也沒有反應了。
一根雪白的狼毛緩緩的從空中飄落下來,陳子謙接住,臉色空前的嚴肅。
一個月後,陳子謙頻繁頭痛,甚至昏倒。
他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要不要這麽柔弱,他一個一米九幾的大男人動不動就兩眼一抹黑,想想就有點娘。
……抽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結果一連幾天他眼前沒黑,就把這件事給忘記了,還是忘的死死的那種。
然後他就出了事故。
第二個周二下午,他正外出回來,準備把車倒進停車位,眼前突然一黑,撞在停在旁邊的那輛奔馳上,是他手下企劃經理的車。
他給企劃經理打電話讓他公費處理一下,片刻沒停,直接開車去了醫院,擇日不如撞日,反正隻是檢查一下,又不會太疼。
在醫院門口遇見了陳景軒和崔慶玉,崔慶玉挺着個大肚子,醫生說她懷的是雙胞胎,陳景軒像扶太後娘娘一樣扶着她。
陳子謙主動打了招呼:“大哥大嫂,來醫院做檢查啊。”
“嗯。”陳景軒問,“你是來看人?還是看病?”
“有點熱感冒。”陳子謙敷衍了一句,便告辭走了。
崔慶玉扭頭看着他的背影,納悶道:“他怎麽跑得比野狗還快?”
陳景軒摸摸她的肚子,不走心道:“誰知道呢。”
幾天後,陳子謙拿到檢驗結果坐在醫院的椅子上,很久都沒改變一下姿勢。
剛才大夫說,他肝部長了個腫瘤,得盡快治療,不然撐不過一年。
陳子謙問大夫,如果盡快治療是不是就可以活下去?
大夫沉默了很久,實話實說,盡快治療也不一定有生機,隻是給自己一次機會而已。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是親耳聽到大夫這麽說,陳子謙心裏還是很是很難受。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手機鈴聲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是秘書打來的,提醒他下午的行程,讓他趕緊回公司。
陳子謙讓他把所有的行程都取消,他今天想休息一天,然後開車去了陳景詞那裏。
陳景詞談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對象,那個男孩子對她很好,她也對那個男孩子不錯,已經從家裏搬到那個男孩子給她買的房子裏住。
不過兩個人并沒有同居,而是陳景詞單獨住在那套房子裏。
大姐的經曆,讓她不敢随便跟男孩子同居。
對于小哥的到來,陳景詞雖然覺得奇怪,但是要急着給她的男朋友送她煮的粥,也沒怎麽關心他,讓她的寵物狗叮當陪着他。
一人一狗并肩坐在沙發上。
陳子謙覺得肚子有點餓,在廚房裏找了一圈,還剩下一點粥,于是盛了一碗坐在沙發上喝。
他喝粥,叮當不停的用鼻子在旁邊聞,可憐巴巴的樣子好像陳子謙搶了它的口糧。
陳子謙剩了半碗給它,美食共享以後,叮當開始喜歡他了。
一碗粥沒有飽,陳子謙在冰箱裏找出一大塊白夢蝶的鹵菜店出品的五香牛肉。
他把那塊五香牛肉一切爲二,和叮當一人抱着一塊啃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一起撲在陳景詞的床上睡了一覺,一直睡到被電話鈴聲吵醒。
電話是白夢蝶打來的,問他在哪裏,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家。
陳子謙這才發現窗外已經暮色四合了,于是開着車回了家。
白夢蝶已經做好飯等着他,等他洗了手臉,兩個人坐在桌子前一起吃飯。
陳子謙不說話,默默的聽着白夢蝶說她公司裏的事。
一般在飯桌上,她聊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公司或者是她重要的人。
她不像大多數女人那樣,那麽愛搬弄是非,她很少說人長短,因爲她根本就不關注對她來說不是重要的人。
吃完飯,陳子謙搶着收拾了碗筷。
到了晚上,夫妻倆躺在床上,白夢蝶窩在他懷裏睡覺。
還沒睡着,就聽見陳子謙在她頭頂道:“小蝶,我們離婚吧。”
白夢蝶以爲自己聽錯了,閉着眼睛問:“你在說什麽?”
陳子謙把剛才說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白夢蝶在她懷裏拱了拱:“别開這種玩笑好嗎?一點都不好笑。”
陳子謙低沉着嗓音道:“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白夢蝶這才睜開眼睛,仰起小臉看着他:“爲什麽要跟我離婚?”
陳子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移情别戀了。”
白夢蝶根本不信:“對象是誰?”
陳子謙道:“我公司的葉雲佳,她已經有了我的孩子,不信你問她。”
白夢蝶懷疑的看了他良久,然後要過葉雲佳的電話和她通話。
葉雲佳聽完白夢蝶的話,過了良久,才承認她的确懷了陳子謙的孩子。
不過她還是解釋了一下緣由,是有一次她陪着陳子謙應酬,兩個人都喝多了,這才犯了錯。
葉雲佳說,她沒想着要陳子謙負責,畢竟都是成年人,也沒誰強迫誰。
白夢蝶冷聲問:“既然你沒有想過要子謙負責,爲什麽要留下這個孩子?”
“我本來打算流掉這個孩子,結果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是屬于那種懷孕困難的體質,如果把這個孩子流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