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流動監考老師擡手看了看表,考試時間才過了一半,讓另一個流動監考老師火速把白夢蝶的試卷送去給出卷老師看。
如果果然像她所說的,她的答案全對,那就能夠排除她在考前要求别人給她傳答案的可能。
那個流動監考老師拿着白夢蝶的試卷就跑了,不過一刻鍾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來了。
告訴其他監考老師,白夢蝶的選擇題的答案全對,她的嫌疑瞬間解除。
白夢蝶交卷走人之前,對那個之前冤枉她的男老師道:“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的。”
男老師忽然有些不安,追在她身後解釋道:“這位同學,我隻是職責所在,誤傷了你,你、你别放心上。”
誤傷?明明就是故意的好嗎!
不是那兩個流動監考老師正好巡視過來,他根本就不給她替自己洗涮冤屈的機會!
白夢蝶連理都沒理他,徑直出了考場。
那個男老師心裏七上八下,目送着她離開的背影。
雖然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可陽光軟綿綿的,氣溫并沒有升高多少。
風反倒比早上更猛烈了,吹得樹葉嘩嘩作響,翻出灰白色的一面。
這一段到寢室十幾分鍾的路程走得很痛苦,白夢蝶冷得都快抽筋了。
剛到寝室樓下,又聽到二樓有人叫她,那聲音讓她頓時心生警惕,分明就是早上向她潑水,又污蔑她是小三的那個聲音。
她什麽也不想,徑直往樓梯沖去,想抓住那個早上向她潑水的人。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又是一盆冷水澆下來。
隻是這次因爲她在奔跑,隻淋了一半水在身上,劈頭蓋臉的又免費洗了一次冷水澡。
與此同時,頭上傳來兩個女孩子大喇叭一樣的聲音:“讓你勾引别人老公,清醒清醒吧!”
周圍從寝室樓進進出出的同學三三兩兩對着白夢蝶竊竊私語。
白夢蝶不管不顧,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二樓。
陽台上空蕩蕩,走廊裏沒有幾個人。
隻有正準備出門和剛剛回來的同學從她身邊經過,她順着走廊快步往前走。
二樓大多住的是大四的學姐,白夢蝶懷疑剛才潑水的人躲進了某間寝室。
可是懷疑有什麽用,她又沒有證據,更不能一間一間寝室搜查。
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她不認識任何大四的學姐,也就不可能得罪任何大四的學姐。
那這個向她頭上潑了兩次水的人究竟是被人利用的大四學姐,還是潑完水躲進了大四學姐寝室的同系的女生?
她走回樓梯口,轉身,對着悠長空蕩的走廊大喊:“在背後搞這種下三濫的小動作算什麽!有本事站在我面前來罵我,最好别讓我知道你是誰!”
說完扭頭上樓,她得先回寝室整理自己,不然真怕自己會凍病。
學校的浴室都在下午四點以後開放,白夢蝶隻好去開水房打了兩瓶開水,去衛生間洗了個熱水澡,從裏到外換上幹爽的衣服,又打了兩瓶開水,洗了個熱水頭,總算活過來了。
換下的衣服泡在盆裏先不洗,用吹風機把頭發先吹幹,然後拿出筆記本電腦登錄校園論壇。
把剛才在考場上發生的事,在論壇上一五一十力求真實還原的叙述了一遍,然後關了電腦去洗衣服。
校領導也會看校園論壇的,一定會看到她這條信息。
她相信校領導會認真對待這件事的,再怎麽說W大學可是知名學府。
白夢蝶衣服還沒洗完,室友們已經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全都唉聲歎氣的說卷子太難了,沒考好,隻能盼着不挂科,能過個好年。
萬家紅跑到陽台看了看,見陽台空無一人,扭頭問幾個好朋友:“小蝶呢,怎麽沒看見她人?”
宮雪琴是北方人,完全受不了江城這種濕冷的天氣,一回到寝室就竄進了自己的被子裏:“打她手機不就知道她在哪裏了,一個大活人還能不見?”
萬家紅沒有手機,崔慶玉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白夢蝶的電話,結果手機鈴聲從白夢蝶的枕頭底下傳了出來。
萬家紅道:“手機她沒帶在身上。”
“那找找吧,看在不在衛生間或者水房裏。”崔慶玉提議道。
宮雪琴真不想從溫暖的被子裏出來,可是其他好朋友都去找白夢蝶了,她不去找不好,因此也下了床一起去找。
幾個好朋友在水房裏發現白夢蝶在洗衣服。
萬家紅把白夢蝶拱到一邊:“你不是被人潑了冷水嗎?肯定很冷,我來幫你洗衣服。”
“我都已經洗過熱水澡,熱水頭了,不冷了,我自己來。”白夢蝶把她拉開,仍舊自己洗衣服。
宮雪琴見白夢蝶沒事了,趕緊又跑回寝室,鑽進了被子姐姐的懷抱裏。
還沒溫暖兩分鍾,聽見白夢蝶的手機鈴聲響了,隻好幫她接電話。
電話是陳子謙打來的,問她下午有沒有時間,他想過來陪她吃飯。
宮雪琴便巴拉巴拉把白夢蝶被人潑水,以及考場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他。
陳子謙聽完很嚴肅的挂了電話。
水房裏,萬家紅和崔慶玉一左一右問白夢蝶爲什麽會被人潑水,潑水的人是無意的還是有意的?
白夢蝶把經過詳詳細細的說給兩個好朋友聽,氣憤道:“肯定是有意的!”
崔慶玉猜測道:“會不會是沈琳請學姐做的,我看見她和一個大四的學姐關系很好。
而且前幾天才跟你鬧過矛盾,她懷恨在心,報複你也不是沒可能。”
白夢蝶吭哧吭哧的洗着衣服:“我仇家又不止她一個,宋梅和王玥也很恨我,說不定是她們做的,然後栽贓嫁禍到沈琳頭上呢?”
萬家紅擔心道:“如果查不出是誰幹的,那個人肯定會很得意,還會這麽幹的,我們得想個辦法抓住潑水的人才行。”
崔慶玉提議道:“幹脆這樣好了,每次小蝶下樓之前我們先在二樓潛伏,隻要有人向小蝶下手,我們就可以第一時間抓住她。”
萬家紅覺得這個辦法好,表示贊同。
白夢蝶卻表示反對,怕這麽做會讓兩個好朋友分心,期末考試沒考好,說她有辦法解決,讓她們别插手。
抱怨她們早上去考試也不把她叫醒,害她遲到了:“幸虧我是學霸,遲到幾分鍾對我的影響很小,如果我是學渣,遲到幾分鍾,我那門課肯定會挂科。”
兩個好朋友一起喊冤:“我們三個叫了你很久很久,一直叫到快遲到了你才睜了一下眼。
你當時說你馬上就起床,我們這才走的。
誰知道你又睡了,早知道直接揭開你的被子比叫你起床要有效果多了。”
白夢蝶納悶,就算自己吃了杏仁,也不至于這麽嗜睡,叫醒了又睡着了,這不可能呀。
洗好衣服,三個好朋友一起回寢室。
經過一間寝室,聽見裏面的人在八卦:“白夢蝶怎麽弄的啊,聽人說她被人潑了水,還指着罵是小三,這事是真是假?”
另一個道:“應該不是真的吧,白夢蝶三觀多正啊,這是把誰得罪了吧。”
又有一個不解道:“她也不是愛惹事的人,怎麽總得罪人呢……”
“誰知道,長的漂亮招風呗,有人羨慕嫉妒恨,不過這也說不準,沒準真當小三了。”
有人忿忿不平道:“當小三關她們什麽事啊,這事還能賴着女孩子嗎。
先從自己男人身上下手,蒼蠅不叮沒縫的蛋,瞎折騰,這麽一鬧以後叫白夢蝶在學校還混不混了?”
“我覺得她不會當小三,她男朋友又帥又有錢,她得多腦殘才會去當别人的小三。”
白夢蝶探進頭去,幽幽道:“打死你們一群壞蛋。”
幾個女孩子被她吓得亂蹦亂跳,一起拍胸口,尴尬極了:“不用打死了,吓都讓你吓死了……”
幾個好朋友繼續往前走,迎面碰到沈琳。
沈琳幸災樂禍道:“真沒想到你長得這麽漂亮,居然喜歡做别人的小三!”
萬家紅氣得臉通紅,握緊拳頭道:“沈琳,是不是你向白夢蝶潑的水?”
沈琳一下就慌了,她隻想嘲笑一下白夢蝶,可沒想到竟然引火上身。
辯解了一句:“我可沒有做那種龌龊事!”便落荒而逃跑回了自己的寝室。
崔慶玉卻認定了是她,趕到她的寝室門口,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如果沒有做,你怎麽這麽心虛?”
白夢蝶走過去,把崔慶玉拉走,小聲道:“沒有證據别冤枉别人,萬一被别人反咬一口怎麽辦?”
這時盧紹玲不知從哪裏跳了出來,站在了白夢蝶的面前,語重心長道:“白夢蝶同學,雖然你長得漂亮,但是不能仗着漂亮就去破壞她人的家庭,你這樣是不道德的。”
白夢蝶冷冷道:“你要爲你所說的話負責哦。”然後和兩個好朋友回到了寢室。
萬家紅幫她晾衣服,崔慶玉給她倒開水喝:“你得多喝點開水,我聽你聲音不對勁,好像要感冒的樣子。”
白夢蝶也覺得自己快要感冒了,打算中午吃頓火鍋來治愈感冒。
她雖然不怕吃藥打針,但是能不吃藥打針就盡量不吃藥打針。
她更喜歡自己用的抵抗力去抵禦病毒,那樣身體才會更健康。
白夢蝶才接過她倒的開水,江南出現在寝室門口。
一衆室友全驚呆了,有室友偷偷的掏出鏡子,趕緊給自己抹了個口紅,打了個胭脂。
但她們全都是白忙活,江南的目光隻集中在白夢蝶身上。
他很紳士,并沒有進來,而是招手把白夢蝶叫了出來,把才買的姜茶和漢堡遞給她:“凍了那麽長時間,沒感冒吧,要是感冒了,這袋子裏面有一盒感冒藥,記得吃哦。”
白夢蝶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熱開水:“我有熱水喝。”
江南心酸的吸了口氣,這小家夥就這麽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觸嗎,連他特意買的東西她都拒絕。
“這姜茶特意給你買的,你如果不收也沒人喝。”
白夢蝶接過姜茶:“那我就隻要姜茶,漢堡和感冒藥就不要了。”
江南哭笑不得:“我又沒生病,這感冒藥我留着有什麽用?還有這漢堡——你覺得我一個二十幾歲的大男生會吃漢堡嗎?”
說完,強行把裝着感冒藥和漢堡的袋子塞到了白夢蝶的手裏。
白夢蝶想了想,沒有和他拉扯,問:“學長怎麽送這些過來,是知道我早上的遭遇了嗎?是誰告訴學長的?”
醫學部離他們這個校區很遠,就算流言滿天飛,要傳到他的耳朵裏不可能這麽快。
江南眼裏全是似水溫柔:“是你雲姐告訴我的,她說你渾身濕漉漉的堅持考完了試,還差點被監考老師冤枉,幸虧後來你自己想辦法證明了清白,是她讓我來看看你好不好。”
“哦,這樣啊。”
等江南離開之後,白夢蝶坐在床上喝着滾燙又難喝的姜茶,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着陶知雲在考場見她被冤枉時一臉漠不關心的模樣。
她當時隻用幫她說一兩句話,那個監考男老師就不會抓住她不放,可她沒有。
卻在事後告訴江南這些事,還讓江南來看她,看來陶知雲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好。
喝完姜茶,白夢蝶難受得都快吐了,趕緊把江南買的漢堡給吃了,這才壓下了滿嘴姜味。
這時放在枕頭下的手機響了,是陳子謙約她吃午飯來了。
白夢蝶因爲才吃了漢堡肚子很飽,再加上要感冒不感冒的,食欲不是很好,不太想吃午飯。
可是陳子謙已經來了,不去不好,會辜負他的心意。
白夢蝶強打起精神來到宿舍樓下,陳子謙一看見她就把車門打開。
白夢蝶一上車,陳子謙便将空調溫度調的很高。
很快,一股熱風直面撲來,讓人溫暖極了。
白夢蝶很舒服的感歎一聲:“真暖和啊……”
陳子謙打量了她一眼,裏面厚實的玫紅色媽媽牌愛心毛線衣,外面羊絨大衣。
下身并沒有像别的女孩子那樣穿裙子,而是穿的秋褲加毛褲加牛仔褲,不應該冷成這樣啊。
他擡手摸了摸如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沒發燒……
以前沒覺得她怕冷,原來她這麽怕冷,看來女孩子都怕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