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蝶皺了皺眉,更加不解了,“這個和你有什麽關系?”
“行,你接着裝。”“系花”翻動相冊,打開另一張她自己的男朋友打針時自拍的照片。
“你們兩個在微信發布相片的時間前後隻差5分鍾,那隻男人的手分明就是我男朋友的,你還在這裏裝不清楚、裝無辜?”
大概是真的很生氣,“系花”激動的眼眶通紅通紅,卻想在白夢蝶的面前保留一絲驕傲的顔面,忍着不哭。
“全年級都知道範丞和我在一起以前追過你,追你的時候你不要,現在挖别人的牆角。
别說你們什麽都沒有。
大家都說你是那種吃着碗裏的還望着鍋裏的渣女,江南學長是個例子吧?
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你卻還要插一腳,現在又來騷擾我男朋友。
你的節操到底有沒有下限?仗着自己有一張無辜的臉蛋就可以到處胡作非爲嗎?”
白夢蝶的神色慢慢冷了下來:“你說完了嗎?”
“沒有!”
白夢蝶淡淡道:“那你接着說。”
“我的男朋友我會管好,你别再勾引他,别讓全學校都知道你在當第三者,如果真的臭名遠揚,這個學校你就沒辦法待下去了!”
“說完了?”白夢蝶淡定的反問。
周圍幾間寝室的門都開着,還有從公共洗手間來來往往的女孩子,大家都豎起耳朵聽着她們說話,甚至有的人呼朋喚友,喊别人來圍觀。
這足以證明有關女人的兩件事是對的:第一,女人熱愛别人家的八卦,尤其是關于愛情和小三的。
第二,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七嘴八舌各抒己見,縱然那些是非連個屁都不和她們沾邊。
見系花不說話,白夢蝶這才不慌不張,不疾不徐的伸出一根纖纖玉指。
“首先,你無事生非,我昨天根本就沒有見過你男朋友,我發的照片裏的男人的手是我男朋友的。”
她又伸出一根手指:“其次,你道聽途說,我從來沒有介入過江南學長的戀愛,你有了确鑿的證據再來說三道四也不遲。”
她伸出第三根手指:“最後,你大可以讓全學校的人都知道我勾走了你的男朋友,如果你不介意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你被男朋友甩了。
你既然知道他追過我,還這麽傻乎乎的來激怒我,萬一我真的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很好怎麽辦?”
她收回手,将垂在身前的長發向後撩開,不給冒牌系花任何反駁的時間,大氣的繼續道:
“别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有這個時間不如回去對男朋友多賣賣萌,想辦法讓他多喜歡你一些,如果你有足夠的魅力,誰都勾不走他。”
說完,翻了個白眼便走了,她還要陪陳子謙去打針。
先去自己的店裏給陳子謙買了酸辣牛肉粉條和兩個大肉包子,一杯熱牛奶,把食物揣在羽絨服裏,然後去了HK大學陳子謙的寝室。
陳子謙已經退了燒,哼哼唧唧的不想去打針。
可白夢蝶怕他病情反彈,再說錢都交了,不打多浪費,因此逼着他打了針。
江映月後來得知此事,頗感欣慰。
有個對她兒子好又能管得住她兒子的兒媳真不錯,哪怕她夫妻倆百年之後也能放心了,因此對白夢蝶更加滿意了。
轉眼一個星期過完了,在家裏過了周末,白夢蝶自己開車來上學。
先把石磊送到學校,再把車子開到W大學。
這個年代,私家車沒有橫行,校園裏除了周末有不少車子湧進學校接女學生,平時校園裏停放的車子是很少的。
所以白夢蝶把車子停在宿舍樓下也不會影響誰。
當她把車停在宿舍樓下時,好死不死碰到了盧紹玲。
盧紹玲因爲被白夢蝶揪小辮子,怼怕了,不敢跟她正面剛,因此看見她開着車進學校也沒敢當面說什麽。
可是後來逢人就說,白夢蝶愛慕虛榮,租了一輛車來學校耀武揚威,出風頭。
白夢蝶的幾個好朋友就跟她吵,說白夢蝶那車不是租的,是她男朋友買來送給她的元旦禮物。
盡管如此,盧紹玲仍然占據了道德制高點,背地裏指責白夢蝶即便有豪車,也不該開來學校炫耀的。
學校是學習的地方,不是炫富的地方。
經過這一鬧,全系都知道白夢蝶的男朋友送她一輛價值不菲的豪車。
雷杏每次從白夢蝶的寶馬車旁邊經過時,總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各種羨慕恨。
心想,如果自己也像白夢蝶一樣漂亮,找個有錢的富二代就好了,也能背香奶奶包包、開豪車。
大學的期末考試不同于初中高中小學的期末考試,并不是一口氣考完,而是今天考一門,明天又考一門,考試周期有點長。
這天早上八點有一門考試,白夢蝶因爲昨天臨睡前吃了陳子謙買的杏仁。
杏仁促進睡眠,在她身上得到了驗證,第二天起晚了,一陣手忙腳亂。
匆忙洗漱梳頭,抱上羽絨服大衣、拎上包包急急忙忙去考試。
剛走寝室樓外時,聽到二樓的公共陽台上有人喊她的名字。
白夢蝶頓住腳步擡頭,一大盆冷水毫天征兆的迎頭澆下。
好像冰柱子拍在頭上一樣,又冷又痛。
冷水滲透進她的毛衣襯衫裏,整個人仿佛被扔進了大冰窟裏。
下巴上的水珠滴答滴答落在胸口,長發服帖在頭皮上。
白夢蝶被凍得瑟瑟發抖,仿佛在這快要接近零度的寒風凜凜中淋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大雨。
周圍被波及的同學氣憤的罵着走開。
白夢蝶連臉上的水都來不及擦一把,就擡頭看,二樓的公共陽台上空無一人,早在她被冷水蒙住雙眼時那人就已經消失。
看不見人,卻聽到一聲嘹亮的斥罵:“學人當小三!讓你清醒清醒!”
那個聲音很陌生,白夢蝶好像沒有在哪裏聽過。
白夢蝶恨不得撐開翅膀直接飛上二樓抓住這個人暴打一頓,周圍的人開始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她。
教學樓方向傳來讨厭的音樂鈴聲,考試已經開始了,白夢蝶胡亂抹了一把臉,來不及去追究,套上羽絨大衣拔腿便往考場跑。
還是遲到了,好在這不是高考,不會因爲遲到而被拒絕進入考場,而且她也沒遲到幾分鍾。
一共四位監考老師,離門最近的男老師年紀偏大,很不悅的瞪了她一眼。
覺得這個女學生腦子不正常,明知道要考試大早上還洗頭發,也不怕凍病了,影響考試。
很巧的是,陶知雲也在她的考場監考。
陶知雲有些意外,說了一句:“大早上洗頭發,也沒吹幹,容易感冒啊。”
白夢蝶扯起嘴角無奈的笑了笑。
陶知雲讓白夢蝶趕快去考試。
雖然她隻是個講師,但是她父母都是高校的教授,她大伯是江城有名的學者,所以在學校裏,大家多少都會給她一些面子。
她想不理會誰就不理會誰。
她随便理會誰,别人都會稱贊她性格好,家教好,平易近人沒架子,她不理會,似乎也理所應當。
白夢蝶隻要一考試就全神貫注,這是她的習慣,所以一拿到試卷她就聚精會神的做了起來,其他的絲毫沒留意,也不值得她留意。
公共教室非常大,坐滿時可以容下幾百人。
現在考試倒不會坐滿,一人隔三位,整齊利索。
優點是防作弊,誰有一星半點小動作老師都看的清清楚楚,哪怕你掏掏耳朵,都會被注意到你衣服袖子上是不是有答案。
然而地廣人稀的缺點是不利于保暖,爲了便于流動監考老師巡視,教室的門敞得大大的。
别的同學穿上大衣外套,也不會在意這一點點冷風。
但白夢蝶羽絨服裏面的衣服濕透了,哪怕是浮動頭發絲那麽輕微的一點點風力,都會讓她忍不住打冷顫。
因爲一直試圖抿緊身上的衣服,反複如此引起了監考老師的注意。
開始有男老師站在她身邊,白夢蝶沒有作弊,不在乎他的盯梢,繼續答題,讀題時間便用來抱緊自己。
袖子潮乎乎的,把卷子也弄的潮乎乎的,白夢蝶隻好挽起袖子裸露着兩隻手臂趴在卷子上。
她要專心考試,沒工夫爲剛才的飛來橫禍而分心。
潑都潑了,冷都冷了,再挂科,得不償失,哪能讓壞人那麽輕易的就得逞。
就算潑了水,受了凍,她也要考全系第一,氣死那個潑她水的人!
整整八張卷子,白夢蝶寫到手腕發酸終于完成。
爲了确保考出好成績,她還仔細的把卷子檢查了一遍。
正準備交卷離開時,有人在後面用紙團打了她腦袋一下。
她摸了摸後腦勺,視線還沒來得及尋找掉落在地上紙團,就有人走到她的座位旁邊。
那個看她不順眼的男老師撿起紙團,攤開一看,上面全部都是選擇題的答案。
監考老師收好紙團,将白夢蝶的卷子一并拿起,冷聲道:“誰給你扔的紙團?還是你要扔給别人的?”
白夢蝶當場就火了:“你怎麽就肯定那個紙團是别人扔給我的,或者是我想扔給别人的?證據呢?”
那個男老師被她的話噎住,但随即反擊:“如果這個紙團跟你沒關系,怎麽會砸在你的腦袋上?”
白夢蝶眼神越發不善:“砸在我的腦袋上就跟我有關系?如果有個人正好死在你的身邊,難道人是你弄死的?”
那個男老師被她怼得說不出話來,隻得改變方法,語重心長,循循善誘:
“這位同學,我勸你别包庇他人,你包庇的話,你的卷子就要作廢,抄襲要被學校記大過,你再想想你和哪個同學串通好要傳答案了。”
陶知雲和另外兩名老師各自看住自己負責的區域,讓學生們專心答題或者交卷離開。
她轉頭看向白夢蝶的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但壓根沒想去管,這一點任誰都看得出。
白夢蝶挑眉看向那個男老師:“你爲什麽非要逼着我認罪,你居心何在?早上向我頭上潑水的人不會是你指使的吧?
我好像跟你不認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這麽下死手整我是幾個意思?”
不就是冤枉人嗎?她也會,段位還很高。
不少同學詫異的盯着白夢蝶濕漉漉的長頭發,原來她沒有一大早上起來洗頭,而是被人潑了冷水,想想都冷!
那個男老師被她氣白了臉:“你、你、你别诽謗人,你說的那件事我連聽都沒聽過,又怎麽可能做過。
我是監考老師,我有權抓作弊的學生,我抓作弊的學生就是居心不良?這是什麽鬼邏輯?”
白夢蝶一字一頓道:“請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作弊了!”
那個男老師揚了揚手中的那個紙團:“這個紙團還不足以證明嗎?”
白夢蝶毫不退讓的反問:“是你看見我扔出這個紙團,還是看見我打開這個紙團在抄答案了嗎?”
那個男老師答不上來,問後面的學生看見是誰扔的紙團,舉報有獎。
誰都不傻,就算看見也不會舉報,出門一準挨揍。
白夢蝶的幾個好朋友全都愛莫能助地看着她,他們剛才全都在聚精會神的考試,沒有注意到是誰扔的那個紙團。
不然即便頂着被挨一頓揍的危險,她們也會替她申辨的。
宋梅、王玥之流卻暗自幸災樂禍。
雖然白夢蝶又冷又氣,但她向來不是那種容易理智失控的女孩子。
對那個男老師道:“麻煩你把那個紙團展開來看看,筆迹和我的筆迹一不一樣,然後答案和我的答案一不一樣,再來給我定罪可以嗎?”
這時有兩個流動監考老師正好巡視到這個考場,見考生和監考老師在對峙,于是走了過來,問明了是怎麽一回事,三個老師一起展開了那個紙團。
紙團上的筆迹顯然不是白夢蝶的,那就排除了是她扔出這個紙團的。
上面選擇題的答案和白夢蝶卷子上選擇題的答案大相徑庭。
兩者答案雖然相差很大,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别人扔給白夢蝶讓她抄的。
白夢蝶道:“幾位老師知道爲什麽這個紙團上的答案和我的答案相差很大嗎?”
其中一個流動監考老師問:“爲什麽?”
白夢蝶用筆指了指自己的試卷:“因爲這份試卷很難,我估計能夠考高分的人很少。
但我能夠保證我做的全對,這個扔紙條的人錯的太多,所以跟我的答案相差太大。
就憑我能夠做的全對這一點,就不需要在考前串通任何人給我傳答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