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夢蝶的發質相當好,烏黑油亮,雖然已經及腰,但是發梢基本上沒怎麽分插。
她腦袋微微動一下,一頭長發像波浪一樣波動,讓人心曠神怡。
陳子謙的手指輕柔靈活,一點也沒有男生的笨拙,白夢蝶舒服的都快昏昏欲睡了。
陳子謙在她頭頂輕聲問:“昨天晚上沒睡好?”
白夢蝶慵懶的嗯了一聲。
“是擔心我媽阻止我們交往,所以睡不着嗎?”
白夢蝶閉着眼睛問:“你不擔心嗎?”
“當然!我昨天不是已經當着咱爸咱媽表明了态度嗎。”
白夢蝶倏忽睜開眼睛:“什麽咱爸咱媽!我爸我媽還沒變成你爸你媽好嗎?”
陳子謙笑得志在必得:“遲早的事,我隻是提前這麽叫了而已。”
白夢蝶又閉上眼睛享受他給她梳頭:“子謙,我好怕,如果你嗎堅持反對我和你在一起,我們該怎麽辦?”
陳子謙嗤了一聲:“她反對也是白反對,她能控制得了誰?是我還是你?”
白夢蝶一聽這話有道理,可還是心裏不安:“如果我們和你媽對着幹,她氣病了怎麽辦?”
“那她怎麽不想想她和我對着幹,會把我逼得絕望怎麽辦?”陳子謙皺着眉頭道,“你是願意和我并肩作戰,保衛我們的愛情,還是因爲我媽而屈服。”
白夢蝶想了許久,弱弱道:“當然是和你并肩作戰,保衛我們的愛情。”
陳子謙吐了一口氣:“那不就得了,那你還要想那麽多?居然想得昨天晚上都沒睡好!
我媽她有控制欲,她就是喜歡控制我,我這麽大個人了我憑什麽讓她控制?
她不高興随她去,地球不會圍着她轉,我也不會圍着她轉,她必須得明白這一點。”
白夢蝶仔細想想他的話,越想越有道理。
陳媽媽反對他們兩個戀愛根本沒道理好嗎。
不能陳媽媽蠻不講理的反對,她就把她的态度放在心上。
陳媽媽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那她爲什麽要考慮她的感受?
白夢蝶忽然意識到,她一直認爲不成熟的陳子謙其實比她成熟,比她更有擔當。
至少在保衛他們的愛情時他從未退縮,從未向任何人妥協,她卻有過猶豫。
石磊去小吃店裏才幹了一會兒活兒,便有一個打雜的大媽不小心摔了一跤,膝蓋摔青了,他回來拿紅花油給那個大媽抹。
一進門就看見在大陽台梳頭的兩個人。
不知出于什麽心理,大概是怕驚動到他們吧,石磊悄悄往後退了兩步,不讓白夢蝶和陳子謙看到他。
陳子謙給白夢蝶梳了一個又高貴又甜美的少女系盤發。
白夢蝶拿着手裏的小鏡子欣賞着自己的發型,驚喜道:“沒想到你真的會梳頭,而且還會梳這麽漂亮的盤發!”
“那是!所以從這一刻一定要記住,你男票大人無所不能!”陳子謙笑得很猖狂。
然後扶着她的腦袋看了看鏡中的她,嘀咕道:“有點單調。”
想了想,摘了十幾朵潔白如雪的茉莉花,用隐形發卡給白夢蝶點綴在烏漆漆的盤發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白夢蝶也覺得有了這十幾朵茉莉花的點綴,自己美得像仙女。
可是跟陳子謙那張驚爲天人的臉比起來,還是有點遜色啊~
早上的陽光斜照進花園式的大陽台,不算太刺目,白夢蝶的側顔美得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她在鏡子裏對着陳子謙豎起大拇指,眼睛比外面傾城的太陽還要閃亮。
也比外面的太陽要刺眼許多。
石磊安靜的看着,安靜的聽着,安靜的難過着。
可是卻抓不準難過的原因。
也許是難過自己心愛的妹妹心裏有了别的男生,他再也不是她心中的number one。
也許是難過他和她有緣無份,哪怕再多年的感情也敵不上她和陳子謙的刹那相遇。
他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遇上什麽樣的愛情,暫時的相守?最終的擦肩?或是共白頭?
未來那麽長,誰能猜到結局呢?
但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無論未來他愛上誰,和誰在一起,都不會忘記年少時他喜歡過那個因爲别人叫他拖油瓶而氣得小臉通紅的小姑娘。
眼前的畫面那麽美好,連幾米之外的他都成了多餘的,他沒有理由走近打擾。
那就讓他們好好相愛吧。
一個肯爲她梳頭的男生,一定會一輩子把她捧在手心裏吧。
要是敢不把他妹子捧在手心,他就打爆他的狗頭!
石磊輕手輕腳地從客廳的櫥櫃裏拿了紅花油,又悄無聲息的離開,隻是臨走的時候防盜門的鎖碰上發出一點聲音。
白夢蝶聽到響聲,問陳子謙:“你聽到防盜門響沒有?”
陳子謙眼裏意味不明,瞟了一眼大門的方向,斬釘截鐵道:“沒聽見,你産生了幻聽。”
白夢蝶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看了片刻。
他對周圍任何風吹草動比她反應要迅速多了,他既然說沒聽到響動,難道真是自己産生了幻聽?
但她還是跑去把防盜門打開往外看了看。
外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
白夢蝶想,原來自己真的産生了幻聽。
梳好了頭,兩人拿了一把太陽傘出門。
白夢蝶穿着旗袍在小區裏一亮相,馬上吸引了不少街坊的目光。
大家紛紛和她打招呼:“小蝶,你穿這件旗袍可真好看!在哪做的?喲,上面還有手工繡的花,工費不便宜吧。”
白夢蝶低調道:“我媽給我做的,沒花工錢。”
那些女性街坊鄰居把她團團圍住,伸手摸她身上的旗袍:“你媽可真能幹,又會做鹵菜,又會做衣服,還做得這麽好!”
白夢蝶笑着敷衍了一會兒,就和陳子謙一起去了楊小桃家。
兩個人陪着楊小桃去了醫院,醫生檢查之後說,她病情穩定的很好,可以适當鍛煉。
楊小桃忙問:“可以長跑嗎?可從打球嗎?”
陳子謙上下打量着她:“你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想做劇烈運動?”
在他的印象裏,楊小桃是那種非常懶得動彈的人,能夠躺着絕對不坐着,能夠坐着絕對不站着。
這種不愛運動的人,突然說她想要做劇烈運動,陳子謙懷疑她腦子出問題了。
楊小桃微紅着臉指了指白夢蝶:“我想像她那麽瘦。”
醫生看了白夢蝶一眼:“她不瘦,隻是肉全長在正确的地方,所以看起來瘦而已。
你這種情況,劇烈運動是不行的,病情很容易複發。
實在想要減肥,可以試一下走路減肥,隻要每天走兩個小時的路,減肥效果不比劇烈運動差。”
楊小桃很是高興,對白夢蝶道:“我以後上下班都不搭乘公共汽車了,走路去走路回,一定能減肥成功!”
白夢蝶對她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一整天過得還算風平浪靜。
晚飯前,陳俊南忽然登門拜訪,是白夢蝶給他開的門。
白夢蝶在看到他時大吃了一驚:“大……大叔,你怎麽上我家來了?”
陳子謙走了過來,也一臉驚奇的問:“爸,你怎麽來了?”
白夢蝶下巴都快掉地了:“什……什麽?這位大叔是你爸?!”
“嗯,有問題嗎?”
白夢蝶尴尬的要命,她一直以爲陳俊南是陳景軒公司裏的小職員,沒想到人家是大名鼎鼎的達通集團的老總!
白愛國給花草剪完枝走了過來,批評白夢蝶道:“怎麽不請客人進來?把客人堵在門外幹嘛?”
白夢蝶這才意識到自己嚴重失禮,讓到一邊,對陳俊南道:“陳叔叔請進。”
然後跟白愛國介紹:“爸,這位陳叔叔是子謙的爸爸。”
這個還是陳子謙的家長第一次上白夢蝶的家門,白愛國夫妻倆如臨大敵。
并不是因爲要和陳俊南大打出手而緊張。
陳俊南提着不少禮物帶着善意而來,白愛國夫妻倆怎麽可能和他發生沖突?
白愛國夫妻倆擔心的是,怕沒招待好陳俊南,讓他反感他們家,從而和他妻子一樣,反對陳子謙和白夢蝶在一起。
兩個孩子要好了這麽多年,白愛國夫妻兩個心裏是希望他們在一起的。
特别是昨天晚上,拒絕了陳子謙的提親,閨女悶悶不樂的樣子他夫妻兩個全都看在眼裏。
陳子謙的媽媽已經反對他們兩個在一起了,那無論如何要争取陳爸爸答應兩孩子在一起。
所以白愛國夫妻兩個才會因爲陳俊南的大家光臨而緊張。
活像接待上級檢查工作的下級,心裏非常忐忑不安。
不過陳俊南平易近人,在沙發上坐下之後,首先感謝白愛國夫妻倆收留了他兒子。
然後微笑着道:“現在早就已經是新時代了,提倡的是自由戀愛,我是不會幹涉子謙和誰戀愛的。
不論他和誰戀愛我都是支持的。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愛人的态度,我回去會做她的思想工作的。”
田春芳夫妻兩個一聽這話,全都如釋重負,熱情的留陳俊南吃飯。
田春芳把白夢蝶拉到陳俊南的面前,笑着道:“我們家小蝶廚藝很好,讓她做幾道菜給你嘗嘗。”
白夢蝶面對陳俊南很不好意思。
好在皇阿瑪寬宏大量,并不在意她以前對他一次又一次的誤解,溫和的笑着道:“那好,我留下來嘗嘗小蝶的廚藝。”
白夢蝶使出渾身解數,拿出自己最高超的廚藝,做了一桌美食請皇阿瑪吃。
誰叫她想嫁給别人的兒子,當然要讨好皇阿瑪了。
陳俊南吃得贊不絕口,道:“難怪我家老爺子一提起小蝶做的菜就一臉向往,這些菜真好吃。”
陳子謙抓住機會道:“以後小蝶成爲咱們陳家的媳婦,爸也好,爺爺也好,都能經常吃到小蝶做的美食了。”
石磊不樂意了:“難道我妹子嫁到你們家是當廚師的嗎?”
氣氛瞬間有點尴尬。
田春芳給兒子夾了一個紅燒獅子頭,意思是讓他把嘴巴堵住,别再亂說話了。
陳俊南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你以後要是和小蝶在一起,你敢讓她做飯,我就敢打死你!”
因爲陳俊南這句話,氣氛又變得融洽起來。
吃過晚飯,陳俊南告辭離去,陳子謙送他下樓。
出了白夢蝶家的門,陳子謙懷疑的問:“你真能說服媽答應我和小蝶交往嗎?
你不是寵妻無度嗎?我媽說什麽你都當聖旨,你敢違抗我媽的旨意?”
陳俊南低低的笑了幾聲:“雖然你和你媽有隔閡,但是你媽對你爸的愛情卻是忠貞不二的,所以我才會那麽寵你媽。
不過再寵你媽,也不會任由你媽破壞你的幸福。
你也不用擔心我說服不了你媽,你媽愛我,最終肯定會聽我的。
愛是什麽?愛其實是互相遷就,而不是你聽命于我。”
陳俊南拍了拍陳子謙的肩膀,坐上了象征他身份的邁巴赫離去了。
自從那樣顯赫的邁巴赫一駛進小區,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所以陳子謙父子兩個站在邁巴赫跟前說話,并且陳爸爸坐着邁巴赫離開,被不少人看見。
他父子倆長得有五分相像,那些街坊鄰居能猜出他們的關系。
第二天早上,田春芳陪着白愛國在小區裏散步時,便有不少人八卦的打聽,他們女兒的那個富二代同學的爸爸是不是登門提親來了。
兩個孩子到目前八字隻有一撇,得等陳媽媽那一捺湊個“八”字。
在事情沒有确定之前,白愛國夫妻倆自然不會亂說話。
田春芳笑着道:“不是來提親,隻是來家裏吃頓飯而已,兩個孩子都還小,提啥親啊。”
他夫妻兩個散完步回到家裏,馬上就有一些檸檬精開始造謠。
說陳俊南來白夢蝶家是告訴他們一家别癡心妄想攀附豪門,他們看不上。
這些檸檬精裏面以齊媽媽這隻檸檬精最活躍,上蹿下跳,說得有鼻子有眼。
“聽說白夢蝶那個富二代的爸爸生意很忙,人家在百忙之中特意登他們家的門,卻不是提親,那肯定是警告他們家别打他兒子的主意咯。
可是老白一家卻不死心,居然把人家的兒子扣在他們家。
也不怕那小子趁他夫妻兩個不注意,占他們女兒的便宜。
這真是想把自己的女兒嫁進豪門想瘋了,什麽都敢做!”
許多街坊聽了她的話将信将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