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刻意針對你,隻能說無巧不成書而已,誰叫我是兵,你是賊呢?
所以,不是我跟你做對,而是你犯賤,非要偏偏要犯在我手裏!
這叫什麽?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蘇小六聞言嬉笑,全然不在乎這李山慶突然有些變化的神情!
“呵呵!”李山慶搖了搖頭,自嘲的說道:
“也是我自找的,明明知道在口舌之上,不是你蘇小兄弟的對手,可是偏偏要多嘴問上這麽一句,這不是自找苦吃,主動将臉送上來給小兄弟打嗎?”
将這自嘲的話語說出口,這李山慶也不惱,眼睛中沒有半點自嘲的笑意,就像在講一個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漠視!
沒錯!哪是一種漠視的眼神!
雖然這李山慶在自嘲的時候,是滿臉的苦笑,可是眼睛中卻是一汪死水,沒有半點神色的波動。
就像這自嘲的話語根本不是他說的一般。
這是神色和表情脫離的感覺讓人覺十分怪異,便是那蘇小六也被這李山慶怪異的反應給吸引住了注意力。
一時間,也忘記繼續毒舌了!
隻不過蘇小六忘記了回應,這李山慶卻沒有忘記講述。
隻見這李山慶又開始幽幽的說道:
“真的不想走到這一步啊!大家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嗎?有什麽事情不能談的,爲何非要弄成現在這般模樣。
真的不想毀了你啊!毀了你我有什麽好處?自己賠本不說,還要面對大青山的追殺,你這個山中的築基弟子,跟之前的那些外門弟子可不一樣,小命金貴着呢!
可是你爲什麽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非要逼着我下殺手?這是爲什麽哪?蘇小六?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麽嗎?”
李山慶的話語低沉而溫和,就像再跟一位知己好友論家常一般,沒有半點疾言厲色,可是話語蘊含的意思卻跟這說話的語氣是格格不入,分外違和!
這李山慶,不但是說話的語氣大爲詭異,連說話的态度也不同于之前,之前的李山慶,雖然話語之間被蘇小六氣的怒不可支。
但是話語之間,卻還是屬于正常的有來有往的交談,每一句話語的講述,都有明晰的前因後果,基本上都被話趕話,趕出來的。
而現在,李山慶卻全然不在乎蘇小六的反應,不管蘇小六有沒有回應,依舊是自顧自的講述着,根本就不在意蘇小六有沒有回答。
就好像,這些話語根本就不是講述給蘇小六的,更像是講述給自己聽的。
而随着李山慶幽幽的講述,他的身上也在發生着莫名的變化,一縷縷黑色的霧氣從李山慶的身體中散發出來,從一開始的淡薄逐漸變得濃郁起來。
而李山慶的自言自語依舊在持續,隻不過,當他身上冒出黑色霧氣的時候,李山慶的頭不知道什麽時候低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低下頭,發音角度的原因,李山慶的聲音是顯的越發的低沉。
“爲什麽要逼我?爲什麽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逼我?
在大青山的時候是如此!
我離開了大青山也是如此!
逼着我來這小茅村還是如此!
現在,你又如此!
蘇小六!你們這些人爲什麽就不能放過我?
我隻想安安靜靜的走自己的路?
難道這一點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嗎?
爲什麽連這點小小的奢望都不肯給我?
現在!你們又要逼我!
逼我走我自己根本就不想走的路!”
說話間,李山慶猛的一擡頭,一雙血紅的眼睛對着蘇小六是怒目而視!
原本被發簪牢牢束縛在腦後的長發,猛的掙脫了發簪束縛,在半空中肆意的飛舞。
那飛舞的發絲,張牙舞爪的在空中肆意的舞動,就如同活的一般,任意飛舞。
現在的李山慶,就如同被觸怒的狂獅一般,那飛舞的發絲就如同那獅王發怒時豎起的鬃毛。
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是死死盯着蘇小六,滿臉的猙獰之色。
如同惡鬼一般,幾欲噬人!
而那身體中散發的黑色霧氣,是越發的濃郁,遍布李山慶的身邊。
“我恨啊!”李山慶怒吼!這一聲怒吼是撕心裂肺,拼盡全力,那臉頰上顫抖的肌肉,嘴角那肆意飛濺的白色吐沫,無一不在顯示着李山慶這狂暴的情緒。
“我恨這天不公!
我恨這地不平!
我恨這人心惡毒!遍地豺狼!
恨遍這天地人,我還有七恨!
一恨年華早逝!
二恨光陰難返!
三恨世事無常!
四恨人心莫測!
五恨生無可戀!
六恨死亦難安!
七恨天地不仁!
我恨!恨!恨!”
随着李山慶的恨字出口!他的身上上下的氣勢是越發的高漲!
從身體中散發出的黑色霧氣也是濃郁到近乎實質,将李山慶原本褐色的衣服給浸染的漆黑一片,再也看不出本來的顔色。
而那散發在體外的黑色霧氣,不但沒有半點散去的趨勢,反而将李山慶團團圍住,在李山慶的四周是翻滾不已。
如果到現在,蘇小六還看不明白這李山慶的想要做什麽的話,那無疑有點傻的不可思議了。
雖然不知道,這李山慶到底是使用的什麽功法,但是隻憑他現在的詭異的樣貌,和那蘊含滔天恨意的話語,蘇小六也能判斷出,這李山慶使用的絕不是什麽正派功法?
難道是魔功?蘇小六暗中暗凜!
而不帶蘇小六多想!李山慶那裏有出現了新的變故!
當李山慶最後三個恨字帶着炸雷般的聲音響起時,隻見那李山慶猛地一張雙手,背後原本聚成一團的黑色霧氣頓時爆裂開來,以李山慶身體爲中心,化作一片黑幕是沖天而起,緊接着是倒卷而下。
原本當李山慶身後的黑幕沖天而起的時候,蘇小六是提劍在手,膝蓋微曲,肌肉開始緊繃,整個人就如同一把滿弦的寶弓一般,是蓄勢待發。
倒不是蘇小六小題大做,隻是李山慶身後的那黑幕出現實在的有些詭異,讓蘇小六不得不擔心,這黑幕有問題,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他不準備貿貿然的去硬拼。
因此隻等那李山慶身後那詭異的黑幕近身,蘇小六便要發力退開,爲了防止李山慶的後續攻擊,蘇小六也是提劍戒備着。
可是讓蘇小六沒有想到的是,李山慶身後的那氣勢宏大的黑幕,卻是個銀槍蠟槍頭,中看不中用,雖然聲勢浩大,看似鋪天蓋日,卻沒有堅持多久,就已經崩塌下卷。
雖然那黑幕下卷是的猶如海嘯天崩,威勢無雙,可是蘇小六卻放下了全身的戒備,因爲如果他推算不錯的話,這黑幕轟擊的對象,不是他蘇小六,而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山慶。
因爲這黑幕倒卷的趨勢,幾乎是垂直下落,首當其沖的便是黑幕之下的李山慶,而從那下落的趨勢來判斷,蘇小六所站立的位置,是不在這黑幕的攻擊範圍之内。
即便是有餘波,到了蘇小六這裏,所具備的殺傷力也就隻能将蘇小六的衣角吹起而已。
因此,蘇小六便神色古怪的看着李山慶。
這算神馬攻擊?烏龍球?要不要這麽雷聲大雨點小啊?
還是說這是你李山慶專門弄出來吓唬我的?
好吧!你赢了,你吓到我了!
蘇小六剛想嘲諷這李山慶幾句,之前那麽大陣勢,又是怒吼,又是七大恨的,還跟變魔術一樣,弄出滿身黑煙來,結果就這樣啊?
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而就在這時,異變驟生!
那到卷而下的漫天黑氣将李山慶整個淹沒。
而這黑霧将李山慶淹沒之後,四道血色光線,是破空而來,一頭紮入了黑霧之中。
而當蘇小六看清這四道血色光線之中的事物後,眼角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光線之中的東西蘇小六很眼熟,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就在不久前才剛剛打過交道。
一劍、一錘、一叉、一斧,如果蘇小六眼沒認錯的話,便是這四件魔器。
更讓蘇小六确認這四件魔器就是自己不久前面對的那四件的是,這四件魔器的那把手上的還帶着一隻孤零零的手臂,而這,正是被他親手親手砍下的。
眼看着那四件魔器連帶着把柄上的手臂在沒有任何動力的前提下,卻好像被什麽東西強烈吸引一般,就這麽徑直的投入那黑霧之中後。
蘇小六覺得,自己之前對黑霧的推斷好像有所偏頗,似乎這李山慶在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利用這黑霧攻擊自己一樣。
而就在蘇小六開始疑惑李山慶身上黑霧的真正用途的時候,不久前才将李山慶吞下的黑霧,在這四件魔器連帶着把柄上的手臂一同沒入之後,又有的新的變化。
在那四柄魔器沒入黑霧之後,整個黑霧頓時間便如同被燒開了一般,劇烈的沸騰起來。
原本縮成一團,雖然龐大,卻十分安靜的黑霧球體,突然開始劇烈翻騰起來,似乎在哪看不見的深入,隐藏着一頭怪獸一般。
而這頭怪獸在這黑霧之中,并不安分,雖然沒有半點聲音發出,卻一直在那裏翻江倒海,将那黑霧組成的球體給折騰的是動蕩不已,上下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