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一輩子停在練氣期,就這般一事無成的慢慢等死,我不是沒有資質,也不是不能吃苦,之所以修煉不成,隻是沒有那麽好命生在一個有靠山的家裏。
自然也不會像你這般好運的拜入長老門下,我李山慶,空有資質和決心,卻沒有足夠支撐我修煉的資源。
在大青山的那幾年,我的大半時間都用來找尋修煉的資源,真正能用來修煉的時間,是少之又少,即便是這樣,我也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了練氣十一層。
可是接下來,我卻沒有能力繼續修煉下去,想要依照這樣的修煉速度,達到築基是不可想象的,光是之前的修煉就已經讓我入不敷出,而要沖擊築基,卻必須要大量的資源,我卻沒有辦法得到。
我知道在大青山,我的路已經到了盡頭,我便選擇了下山,原本我以爲自己一輩就這樣了,其實我已經認命了,對修行已經不抱有希望了。
原本打算,下山之後,過幾年逍遙日子,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沒想到,即便是下山之後,依舊是人情當道,沒有靠山和背景,即便是在這外門勢力中,也是寸步難行,結果還不小心得罪了人,被人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可誰曾想,天無絕人之路,原本隻是一個發配般的鎮守任務,竟然讓我發現了可以繼續修煉的一線曙光。
因此看來,我李山慶是天命所歸,氣運雄厚,這份機緣便是那老天賜予我的!我怎麽能夠辜負?蘇小兄弟,你說是不是這的道理?”
李山慶的語氣開始興奮起來,言語之中帶着淡淡的得意。
“這種情況之下,想要多收獲一點青玉茅草,換取我修煉的資源,那就隻能将主意打在小茅村村民身上,隻有死的人多了,我收獲的青玉茅草才會多起來。
但是如果我動手殺人,雖然可以得到屍體收獲青玉茅草,但是動靜太大,容易引發騷亂,到最後這小茅村的村民逃脫不說,還容易驚動大青山的外門勢力。
當然,我可以選擇将小茅村的人全部殺光,然後得到青玉茅草之後一走了之,但是這樣一來便成了一錘子的買賣,雖然一時之間可以獲得一大筆資源,卻成了無根之源,遲早會坐吃山空,這非智者所爲!”
“所以你就将小茅村的村民圈養起來,還通過那邪門的風水陣法來禍害村民?”蘇小六實在忍不住了,出言譏諷道。
“沒錯!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我便将他們圈養起來,還布下了這奇異法陣,這法陣原本是一次探險的意外收獲,卻沒成想在小茅村這裏派上了用處。
你就沒有覺得這是天公作美嗎?原本雞肋一樣的陣法,放在小茅村這裏卻如同天造地設的一般,合适的不能再合适了,要說這不是天命在我,你能相信嗎?
這個陣法一步下去,不但讓小茅村的村民壽元加速了流失,老去的人逐漸增多,我青玉茅草的收獲也逐漸增多。
還有源源不斷的新生人口補充進來,不至于因爲大量村民的老去,而讓這青玉茅草的生意成了一錘子的買賣。
如此完美的陣法,似乎便是爲了這小茅村而存在的一般。還這麽巧的落到我的手中,所以說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可違!”
說到這裏,仿佛要給自己肯定一樣,李山慶的語氣越發的堅定起來。
“你李山慶不要亵渎天意這兩個字,明明是自己私心作祟,偏偏還說的這麽義正言辭,仿佛自己才是那受害者一樣,如此厚顔無恥,你李山慶可知道羞恥二字是怎麽寫的?
爲了一己私欲,竟然将衆多村民視作豬狗,任意宰殺,你這樣的人,即便是修爲再高又如何,我蘇小六依舊看不起你。
你就沒有覺得你那體内流動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天地靈氣,而是這小茅村十年以來,無辜枉死村民的斑斑血淚嗎?
難道你的心中就沒有半點内疚和不忍嗎?午夜夢回之時,就沒有被這滔天罪孽驚醒過嘛?
李山慶,你已經入魔了,就憑你那肮髒的内心和那沾滿無辜村民的鮮血的雙手,你李山慶就不配稱之爲人,我蘇小六羞于你這敗類同爲人族!
你是豬狗不如,連那妖族也比這類禽獸好的多!”
蘇小六聽完這李山慶志得意滿的歪理邪說之後,心中怒火是熊熊燃燒,對着那自鳴得意的李山慶是破口大罵。
李山慶的臉色卻是一變,變得異常難看,那不停抖動的身體和那雙顫抖的雙手,暴露出這李山真實心情并不像剛剛表現出來的那般淡定。
“多說無用,我李某人也不需要你看的起,這世界強者爲尊,這些蝼蟻化作我踏入強者之路的階梯,這是他們的福分,是他們的榮耀,有什麽不忍和内疚的。
毛都沒有長齊,竟然還想教訓起我來,還想教我做人,真是天真,我李某人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自不量力!
蘇小六,我不想跟你廢話,這時間也沒有必要拖得太久,你就給句痛快話,别淨扯這些有的沒的,我李某人行事不要你這沒長大的小鬼來指手畫腳。”
李山慶十分生氣,自己好言好語的勸說與他,這蘇小六竟然如此的不識擡舉,三翻四次的羞辱自己,若不是自己不想弄的魚死網破,壞了自己的修仙的大計,又如何會這般委曲求全?真是氣煞人也!
這心中氣惱,李山慶的語氣也開始有些不好,言語之中開始帶着幾分火氣,即便如此,這李山慶依舊試圖說服這蘇小六。
畢竟在他看來,這蘇小六隻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雛,雖然實力不凡,卻有婦人之仁,對這些蝼蟻的安危竟然如此在意,有這樣的軟肋在手,不愁這小鬼不屈服。
話雖如此,但是蘇小六這般遲遲不做抉擇,卻讓李山慶有些擔心,深怕這位小鬼再弄出什麽幺蛾子來,當即催促道:
“一句話,你我的交易到底行不行?你蘇小六答不答應!
如果你同意交易,條件不變,你拿你的青玉茅草,我做我的禽獸敗類,既然你如此看不上我,那就早早的滾回你的大青山去,答應你的青玉茅草我會讓人按時送給你。
既然你如此不待見我,羞于我爲伍的話,那麽我們從此就兩不相見,這天下之大,要刻意躲避一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說道這裏,李山慶暗自打量了一下蘇小六的反應,看着蘇小六那不屑的神情,心中一聲冷哼,知道你這毛頭小子不想答應,但是事到如今,你還有選擇嗎?
本來還想給你留上幾分面子,看來這層窗戶紙到底還是要爲你撕破,讓你知曉一下,你現在面臨的處境,現在已經不是你願不願的問題,而是别無選擇了。
“而如果你不同意交易,那麽我們就一拍兩散,既然這樣,你這風水陣肯定是不會給我留下,是一定要破除的,既然如此,我留在這小茅村也就沒有什麽意義的。
而我得不到的東西,那别人也别想得到,你蘇小六本事是大,但是我李某人也不是泥捏,一時半會你想拿下我?那是癡心妄想。
可是有了這個時間,相信我的兄弟們可以将這小茅村的村民殺的幹幹淨淨,既然你刻意要斷了我們兄弟的财路,那我們隻能掀桌子了。
隻不過,有了這全村人的屍體,相比我們兄弟在臨走之前,還能打撈一筆,雖然成了一錘子的買賣,卻是收獲不小了。
但是,你蘇小六要記住,這小茅村上上下下幾百号人口的性命,是毀在你蘇小六身上的,是因爲你的不識時務,不知好歹,才導緻他們喪命的。
你蘇小六便是那罪魁禍首,這份罪責你是洗脫不幹淨的,虧你之前還在說我,爲了一己私欲,不顧這滿村村民的性命。
可你蘇小六,現在做的事情,跟我有什麽區别,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這和你親自動刀子有什麽區别?人都死了!
所以,蘇小六,如果你不同意交易,那便是爲了一己之私,枉顧這滿村村民的性命。這與我所作的有何差别?你又有什麽資格來訓斥與我。
你我二人隻不過是半斤八兩,一丘之貉而已,你也隻是一個言行不一的僞君子罷了。”
說到這裏,李山慶看到蘇小六臉色一變,心中暗喜,果然,現在你終于知道自己的處境了吧!想要兩全其美,這世上哪有這麽多的好事,你這小鬼終于坐蠟吧!
李山慶決定再加把
勁,讓這蘇小六徹底屈服,但是到了這種時候,一味着強壓,卻不一定是好事,過度逼迫之下,萬一這小子狗急跳牆,那麽坐蠟的便是自己了。
畢竟不到萬不得已,自己不想趕盡殺絕,畢竟青玉茅草的事情,最好是長期生意,這樣才能成爲自己崛起的基礎,一錘子買賣雖然來的快,但是後繼不足,難成大事。
所以在一番逼迫之後,李山慶确定緩和一下,既然一巴掌已經打了下去,這時候自然要上甜棗了,一手大棒一手蜜糖永遠說服别人的最好手段,一味着壓迫,卻往往會适得其反。
“但是如果你願意犧牲自己,保全這小茅村這滿村村民的性命的話。
雖然是私德有虧,卻也爲了這滿村性命,即便是日後事情暴露,想必也沒有人能責怪你蘇兄弟,反而爲你今日之犧牲而贊歎不已。
我李某人言盡于此,剩下的就隻有你蘇小兄弟自己拿主意了,是爲了自己的聲譽,而至這小茅村上下幾百口村民的性命于不顧。
還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爲了這小茅村滿村村民的性命,不得已的委曲求全,虛與委蛇?
還請蘇小六兄弟早做決斷,遲則生變啊!”
蘇小六看着擺出一副語重心長替自己考慮模樣的李山慶,突然展顔一笑,對着李山慶便說道:
“看來你李山慶是吃定我了?這話都已經被你說盡了,似乎我是别無選擇了,不答應你,便是如你這般衣冠禽獸,爲了一己之私置小茅村滿村的村民的性命與不顧?
這樣說來,似乎我隻有選擇和你交易這一條路了?隻不過,你不擔心我表面上同意交易,實際上轉手将你賣了。
到時候大青山一出手,你們幾個跳梁小醜可是沒有半點生機的哦!你是哪裏來的自信?”
蘇小六的話語一出,李山慶卻沒有半點生氣,反而是有些開心,雖然明面上這蘇小六依舊是語帶譏諷,得理不饒人。
但是李山慶卻從他的話語中聽除了一絲動搖,隻是年輕人礙于臉面,想要在場面上扳回一局而已,小孩子的心思而已。
面對這種情況李山慶是全然不在乎,隻要自己目的達成,即便是讓你賺足面子又是如何,但是爲了防止意外,這李山慶還是将後手說了出來。
“這一點,蘇兄弟還請放心,既然我敢提出交易,自然會有所防備,我們是先小人後君子,這種事後反悔的事情,自然是要杜絕的。
不怕實話跟你蘇小六明說,這一旦決定做交易,那麽你我雙方就要以修仙根基起誓,一旦有所違背交易内容,那就根基破損,走火入魔而死。
小兄弟應該知道,我們修仙之人,一旦以修仙根基起誓,那是有天地見證的,誓言之下是沒有任何辦法逃避責任的,一旦違背,必會應誓。
這一點,相信蘇小兄弟應該知道。所以我根本就不擔心小兄弟會将我賣掉,畢竟,我一塊爛瓦片換小兄弟這寶玉,這買賣不虧!”
“哦?你倒是想的周密啊,做事是滴水不漏,這一點都被你想到了,那我就沒有空子可鑽了,真是厲害啊!看樣子,我是别無選擇了?隻能同意了?
隻是,你不是說你有五位兄弟嗎?這麽那一位到了這麽久都還沒有過來?不會是迷路了吧!你要不要派個人去看看?”
蘇小六一通苦笑,将這李山慶誇獎了一番,可是還沒有等李山慶臉上的笑容完全綻放,這蘇小六突然扯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這話鋒轉折的尴尬,讓人不禁皺眉。
這李山慶也被蘇小六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弄的一愣,等到聽明白蘇小六的問題之後,剛想要回答,就在這時,心中卻猛的一個激靈。
不對!這蘇小六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問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這其中一定有深意,如果這蘇小六真的想要知道這第五人的行蹤,也不該在這時候提出來。
畢竟,不管從什麽方面來看,眼前的這場交鋒之中,這蘇小六都已經落到了下鋒,這時候的他已經是别無選擇,即便是關心那老五的去向,也不該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才是。
要知道,老五去的可是他之前住的地方,是去将那叫茅三的小子和二丫的丫頭抓過來當人質的,對蘇小六來說,是乘人之危,是想要威脅他的敵人。
這個時候怎麽會關心這老五的安危?這畫風不對啊?即便是這蘇小六想要通過老五情況來确定那茅三和二丫的安危,也不至于這個時候提起啊。
畢竟這雙方都要達成交易了,即便是用膝蓋想,自己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自毀長城,做出危害那兩人的事情來啊。
這種事情蘇小六跟自己應該都是心知肚明的,又怎麽會在這種緊要關頭,說出這種不合時宜的話來?
這不是将一些不方便說出口的事情,強行拉到台面上來說嗎?這樣一來,雙方都會尴尬啊,這蘇小六的腦子中到底想的是什麽?
就這李慶山對蘇小六這句天馬行空般的問候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遠在村邊的茅三家中卻又是另一番場景。
小茅村,茅三家,在蘇小六早晨離開後一段時間。
“哐當!”茅三家小院的院門被人從外面粗暴的一腳踢開,被踢開的院門重重撞到了院牆之上,發出“吱啞,吱啞”的痛苦呻吟的聲音,兩扇院門是抖動不已。
一個壯碩的身影從大開的院門中走了進來,人還未進院子,一個大嗓門就響了起來:
“茅三、二丫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快點給爺爺我滾出來!要是敢磨磨蹭蹭的耽誤了爺爺的大事,小心爺爺我剝了你們的皮。”
話音落地,這大漢便已經走到了院子當中,茅三的一家聞聲便走了出來,看到這來人兇神惡煞的模樣,茅三的父親的抖抖索索的強撐着走上前去。
這還未靠近,茅三的父親便一個深躬下去,戰戰兢兢的問道:
“敢請教,這位好漢是如何稱呼,不知道找小老兒的兒子和女兒到底所謂何事?還請好漢給個明示,好叫小老兒知曉!”
“知曉個屁!還知曉!”誰知道這大漢,沒有答話,反而是一個巴掌掄的過去,将這茅三的父親抽的是原地轉了幾個圈,等到茅三父親摔倒在地之後,嘴角已經流出鮮血。
茅三一看父親被打流血,當時眼睛就紅了,一把抓住那平日中用來砍柴的斧頭,上來便要跟這大漢拼命,卻被茅三的母親死死的拉住,死活不上茅三上前。
“呦呵?脾氣還挺爆的,敢動斧頭?不錯,你有種,來!那婆娘,你不要拉着他,讓他上來,老子站着不動,你就直接往我頭上砍,要是你能砍破老子的一塊頭皮,老子今天就做主放了你們。”
這大漢看到茅三想要找自己拼命,卻是哈哈一笑,全然不在意,還出言挑釁,讓茅三的母親放手讓茅三上來。
畢竟在他看來,這茅三不過是蝼蟻而已,即便是拿着斧頭,也無法傷到直接分毫,隻是那邊怒不可支的模樣,讓他看的有些好笑。
不過蝼蟻而已,竟然想跟自己張牙,就不怕自己一個指頭下去,将他碾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