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守在門外的陣法堂牛堂主,則是大馬金刀的坐在一方案及之後,手提靈筆,對照着守門弟子遞上來的入門信息,在那玉碟之上留下“逍遙谷,蘇小六”六個字。
寫完這六個字後,這牛堂主便擱下靈筆,而這六個字之後卻留有大片的空白,這寫空白是要等到蘇小六種入完成陣符之後,由牛堂主問詢後,得知這蘇小六究竟是種入的何種陣符後方要填寫的。
雖然說這陣符種類的描述正常情況下也隻不過是三言兩語,正常情況下是用不着這大段空白,可這牛堂主偏偏又非要留出這大片的空白,而這,卻是牛堂主自有自己的考量。
且說,這空白之處是暫時沒有辦法進行填寫,因此,這牛堂主隻得将靈筆擱下。
這些玉碟上的信息本是陣法堂必須要記錄存檔的,以便掌握山中弟子的陣符種類以及各種陣符的分布比例情況。
當然爲了保密,這份資料就隻有牛堂主和大青山山主有權利查閱,其他人是不得查看的,沒見到,這登記的工作也是牛堂主自己在做嗎?
而這也正是這牛堂主願意接受這陣法堂堂主位置的理由,無他,按圖索骥,這樣正好方便這牛堂主收集素材的信息,便于日後需要的時候更有方向的去找尋素材。
因此對着這陣符信息登記之事,這牛大貴牛堂主是事必躬親,不願假他人之手,隻是讓人有些意外的是,這看上去五大三粗如同莽張飛般的人物,竟然寫了一手俊秀的好字,與他這幅彪悍的外形實在是不相符,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牛堂主寫完了這些基本信息後,由于蘇小六還沒有出來,這牛堂主就有點百無聊賴,開始四處張望。
還時不時的打量一下這那排隊等候種入陣符的新入築基期的弟子們,看着他們緊張而又興奮的心情。
這一向大大咧咧的牛堂主,竟然也開始回憶起自己當初模樣,記得當初的自己,似乎也是這般模樣,迫不及待中偏偏又帶有幾分患得患失。
“唉!年少真好啊!恰少年之青春,如旭日之東升!”沒想到如此的莽漢竟然發出如此細膩的感歎,要是相識之人見了,必定會驚脫了下巴。
但不管别是如何去看待自己的一番感歎,這牛堂主看向眼前這些等待種入陣符的弟子們的眼神卻是柔和了很多。
可當他的目光柔和的視線無意間劃過隊列中的一個人的時候,嘴角邊淡淡的笑意突然頓了一下,緊接着嘴角上翹的弧度越來越大,原本的微笑變成了譏諷。
沒想到,這一位倒是豁的出去的性子,明明都被自己叫人丢了出去,要是換做别人,定然是羞愧難當,最起碼短時間内不會出現。
可這一位,就這麽一轉眼功夫竟然就腆着臉回來了,也真算的上是位人物,隻是今日的一番經曆,不知道能不能讓你改掉這嘴碎的毛病。
不然的話,下次如果說了不該說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這被拔掉的就不僅僅是這嘴牙了。
是的,牛大貴看到的正是剛才被丢出陣法堂的郝公道,畢竟這郝公道不像趙天德那樣受傷昏迷,而是被蘇小六一記手刀敲昏的,在被守門弟子聽話的遵照牛大貴的吩咐給“拖”的扔出去後,這一拖一扔之間給這郝公道硬生生的摔醒過來。
而清醒過來的郝公道,除了滿嘴牙齒有失之外,倒也沒有其他什麽損傷,因此行動無礙。
而這位,還真應驗了牛堂主的那句評價,也是個狠人,站在門外一思量。
既然自己早晚都要再來這陣法堂種陣符,這與其日後再來的時候被人指指點點,還不如就今天将這陣符種了。
反正自己今日,已經将能丢的面子,這這些人面前丢了個底朝天,也就不在乎再丢一次了。
打定主意的郝公道,當即不顧守門弟子那異樣的眼光,硬着頭皮走上前去,遞出腰牌,要求再入了陣法堂。
而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守門弟子,被這郝公道不按常理的出牌給打了湊手不及,蒙圈之下,下意識将号牌遞給了郝公道。
這郝公道接過号牌,也不道謝,頭一低,便走進了陣法堂中,而直到這郝公道重新走入了陣法堂大堂,這兩位守門弟子都還沒有從剛剛的變故中反應過來。
而這郝公道入了陣法堂後,也不管四周詫異的眼光,便徑直走到了最後面,低着頭沉默不語。
這郝公道其實也該謝謝這牛堂主,如果不是他在坐鎮,估計這郝公道想要這般輕易過關,是千難萬難的,最起碼一些議論一些嘲諷是少不了的。
畢竟剛剛丢出去的一幕,這麽多人看在眼中,如果不是顧及這牛堂主,這些等候種符的人早就議論紛紛了,就不是幾束詫異的目光的事了。
痛打落水狗,是很多人愛做的事情,尤其是這郝公道如此的愛搬弄是非,論人長短,要說這在場的弟子中,沒有一兩個看他不順眼的人,那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由于這牛堂主坐鎮,這大堂之中的弟子有了顧及,自然也就少了這些,這也讓郝公道暗自松了一口氣。
而牛堂主掃視這些弟子的時候,自然一眼就将他認出,而從牛堂主看到他之後反應來看。
對于蘇小六爲何要拔掉他的牙齒,看樣子這牛堂主是有所了解的,不然的話在蘇小六拔他牙齒的那麽長時間裏,身爲陣法堂的堂主不是沒有機會阻止。
可是一直到郝公道的牙齒被拔完,這位牛堂主卻都沒有吭聲。
這一方面是對蘇小六以小博大的好奇,想看看這小家夥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而另一方面又未嘗不是對着郝公道妄議是非的懲戒。
因爲這郝公道在蘇小六沒來之前,就一直在人群之中多嘴多舌,背後诋毀别人,而對于這等弄舌的行爲,這牛堂主是分外讨厭的。
如果剛剛這蘇小六沒有出手的話,保不齊,這牛堂主也會出手小懲大誡一番。
雖然那時的牛堂主身在暗處,沒有露面,可這些弟子們在這陣法堂中的一舉一動,又怎麽能逃不過他身爲堂主的眼睛。
且不論這牛堂主對郝公道再次出現在陣法堂中是如何的評價,可緊接着,他的注意力卻被一個事物給吸引住了。
這牛堂主所坐案及之下,右邊側闆上有一枚熒光晶石突然間開始不停的閃爍,而看到這枚晶石開始閃爍,這牛堂主是精神一震,緊接着又看了一下案及上的靈晷,心中是暗暗嘀咕:
這小子,倒是會磨叽,進去這麽長時間才開始種符,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知道是在考量還是在發呆,到也不怕浪費時間。
而這牛堂主在嘀咕的時候,也正是蘇小六種入第一枚“力”符的時候,如果說這是巧合,估計沒人會去相信。
這牛堂主之所以了解的這麽清楚,全是因爲他在密室之中動了一點小小手腳。
之前已經說過,這牛堂主之所以願意當這個陣法堂堂主,就是爲了能夠更方便的研究陣符,更好的查找實驗時所需要的素材。
所以,在這些新入築基弟子們種入陣符的時候,是事事親爲,就是爲了掌握第一手的陣符資料。
你也不看看,這牛堂主爲了更詳細的了解種符之人的信息,連登記的工作都由他自己來完成,而不假手他人。
可是即便如此,依照大青山的規矩,他也最多能知道種符成功的弟子種入的是何種陣符,但是陣符的品質卻詢問不到,也不能詢問。
畢竟這已經涉及到個人隐秘的事情了,能告訴你是什麽陣符就已經看在是宗門需要的情況下不得已爲之的選擇。
還要将自己的陣符品質全面向你掀開?不說山門門規不允許,自己也不願意啊。
而之所以會成如今這模樣,卻是因爲很久以前,爲了更好的管理和利用門内弟子的陣符,當時的大青山對這陣符登記還是十分詳細的。
不管是陣符的種類、品質都需要一一講述清楚,登記造冊,原本這也沒什麽。
要知道,在築基期,這陣符的增幅還在自身,即便是知道了種類品質也不存在什麽克制之說,頂多是多了三分戒備而已。
而這衆人成陣,就更沒有什麽關系,知道了種類和品級反而更有利于陣法的研究和布置,所以當時的弟子也沒有什麽異議。
畢竟到了金丹期後,生成金丹技,這時候,這金丹技才是這些人秘而不宣的底牌,而金丹技的生成卻又是那麽沒有規律,完全是撞大運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了陣符種類和品質,但在這金丹技生成之前,也沒有人可以知道到底生成什麽金丹技。
所以,對山門要求登記陣符種類和品質,這大青山的門人們也沒有什麽意見,就這麽一直平安無事的執行下去了。
但是到了後來,這金丹技的形成條件卻被大青山中不出世的天才破解後在門内公布了出來,而這形成條件這一公布,當即被一些有心之人利用起來。
再加上當時大青山對陣符登記的信息也沒有像現在這般嚴格的管控,隻要有心,便可以查詢到自己關注人的陣符種類和等級。
而這些有心之人便依照對手的陣符種類和品質,推斷出對手的金丹技,從而将對手密不示人,做爲殺手锏的金丹技給提前得知,并依此來研究破解之法。
這一研究,頓時讓那些将金丹技視做壓箱底底牌作爲殺手锏存在的人吃了大虧。
如果單單是這樣,倒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畢竟是同門較技,輸赢也就是那麽回事,倒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這些信息被一些敵對勢力的别有用心之人打探到之後,大青山一些金丹真人與外界争鋒的時候是屢屢吃癟,甚至隕落的也不在少數。
所以針對這種情況,這大青山的陣符的登記制度也就變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