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的衣角上輕煙已經升起,欲燃未燃的火焰還沒有來的及冒出,蘇大已經撲通一聲落入海中,剛要冒出的火焰頓時“噗嗤”一聲,化作一縷輕煙散去。
看到蘇大險之又險的逃離開來,張三海不由自主的冷哼一聲,可是此時的張三海早已忘記自己鼻子已失的事實,這原本再簡單不過的冷哼的鼻音是無論如何無法發出的。
而長久用力習慣依舊讓張三海習慣性鼻腔用力,隻見那血肉模糊,補滿血痂的空洞洞的鼻孔處,頓時一鼓一縮。
而原本因爲修仙者變态的體質,這鼻孔處流血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可張三海這一哼,不但沒有發出想要的不屑的冷哼之音,反而将剛剛結痂愈合的傷口再次崩裂。
肌肉蠕動,血痂崩裂,暗黑色的鮮血立刻流淌下來,順着裸露在外的鼻孔流入口腔,這一刻,張三海是又痛又嗆,咳嗽連連,疼的是龇牙咧嘴,張牙舞爪,偏偏是觸碰不得,又無可奈何,隻得将那雙手捏緊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捏緊。
痛苦不堪的張三海隻得怒吼連連,跺腳不已。
而就這麽一耽誤,沒有來得及控制,張三海的全力以赴的一招,就打到了空處,那漫天法劍徑自落到山巅之上,而張三海這築基六層的修士全力以赴的一擊,威力又怎能小的了。
一時間,這山巅之上,是爆炸連連,塵土飛揚,不多時,先行到達的法劍轟擊産生的爆炸,揚起的團團塵土,将這偌大山巅是遮的嚴嚴實實。
而那後續的幾百柄法劍,依舊前赴後繼,連綿不絕的沖入那塵土之中,隻聽到那漫天的塵土中不停傳來爆炸之聲,爆炸産生的沖擊波,和揚起的塵土,将那原先塵土組成的雲團沖擊的不斷蠕動,晃動連連。
而這塵土雲團規模卻在這不斷的爆炸沖擊中就越變越大。
過了良久,這山巅之上,塵土雲團之中的爆炸之聲才逐漸停歇下去,等到爆炸停歇,而因爲爆炸揚起的漫天塵土因爲失去了持續飛揚的動力,在自身重量的作用下,塵土逐漸落下,而因爲飛揚的塵土組成的雲團也因此散去,
塵土雲團散去,視線清晰,就見那原本山巅之上,如同利劍直插雲霄的山尖,已然消失不見,山巅頂端被徹底削平,但這種削平卻并不是那種一馬平川的平坦的削平。
所見之處,山巅之上,到處是坑坑窪窪,整個場景,就如同那蘇修文在地球時代所見過的,那月球上,在悠久的歲月之中,被無數隕石撞擊那樣留下的坑窪地貌。
而不同于月球的是,這山巅之上爆炸之後遺留下來的焦黑的坑洞,每個坑洞之中還插着一把依舊在熊熊燃燒的法劍,将四周的泥土烤的是黑煙四起,灼烤産生的黑煙,上升中随着那山風擺動,遠遠看去,就如同那數不清黑色飄帶随風舞動。
被轟擊過後的山巅,總感覺有些怪異,再細細一看,原來這山巅竟然被張三海一招之下整整削去十米的高度。
而這整整十米的山體,不是被鏟掉,丢到一旁,而是直接在這幾百柄法劍的攻擊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山體突然間就直接消失掉一部分,感覺上有些怪異。
如果剛剛蘇大沒有能在最後時間及時逃離的,估計等待他的命運,也同這消失的山體一般,在這世間找不到半點痕迹了。
在海水中随着波浪起起伏伏的蘇大看到山巅的一切,“咕咚”一聲吞咽了一下口水,整個人是後怕不已。
“太誇張了,張三海,同門切磋,有必要玩那麽大嗎?不就是對你鼻子杵了一下嗎?是我下手太重,我給你道歉還不行嗎?最多日後多買幾個豬鼻子給你補償一下?
用得着這麽拼命嗎?你這一招下來,是要将我挫骨揚灰的節奏啊!
下手如此狠毒,你到底有沒有搞錯,大青山山規明文規定,同門不得相殘。
你身爲功績堂的大師兄,不可能不知道,可不能明知故犯啊。”
蘇大眼珠一轉,對着那半空中因爲鼻腔再度受創而抓耳撓腮痛苦不已的張三海揚聲喊道。
“怎麽!怕了!想要求饒,晚了!告訴你,該死的小鬼,你已經徹底激怒我了。
你今天的下場就跟這山峰一樣,被我挫骨揚灰。
識相的,就趕快的自我了斷。
不然的話,一旦被本大爺抓住,原本要是心情好的話,本大爺還能給你個痛快。
但是現在我的心情很不好,看到了嗎?這消失的山峰就是你的下場。
至于山規,哈哈哈!尊上的大計已經完成,這秘境到底姓誰還不一定,連着秘境都不一定是他大青山的了,他大青山的門規,能管的了我嗎?
再者說,等你們全都死在這,又有誰知道,是我做的?”
張三海看到蘇大言語緩和,态度變軟,似乎有求情講和的趨勢,當即心中得意,對着蘇大不屑的嘲諷道。
“大師兄,當心他錄影像,這小賊相當奸猾,小弟二人就曾經栽在他兄弟這一招手上,被那公孫老兒當場責罰。”
原本因爲小家夥們停下了毆打,而有了喘息之機的原功績堂當值弟子甲乙二人,聽到蘇大和張三海對話,想起了當初在功績堂,這些小鬼頭也是這般突然服軟,一副好說話不得了的樣子,讓人仍不住上去踩上兩腳。
可是緊接着自己二人就倒了血黴了,挨了一頓暴揍不說,還被那公孫老兒給當衆責罰,是顔面盡失。想到了此時,甲乙二人那還不知道,眼前的這些小鬼頭,是想故技重施,錄下大師兄的得意之下的無心之語,到時候告黑狀之用。
那還了得,自己兩人還等着這大師兄給自己撐腰,怎麽能讓他上了這些小鬼頭的惡當,自己兩人苦苦挨揍,依舊沒有求饒,圖的是什麽?不就是等會大師兄大發神威将小鬼頭們一通教訓過後,自己兩人也跟着上前踩上兩腳嗎?
可現在,如果大師兄有把柄落到這些小鬼頭手上,那麽今天自己二人能不能報仇先不說,過會能不能順利脫身而出,都成了問題,以自己對這些小鬼頭的了解,一旦他們占了上風,自己等人不死也要脫層皮,是相當的奸猾。
不行,要趕緊通知大師兄,當即,這甲乙兩人,對着半空中的張三海就喊開了。
“哎呦!不錯嗎?還有力氣擔心别人,看來精神不錯了,就在幫你松松骨頭吧。”
小家夥們一看,這甲乙兩人還有心思提醒張三海,不由怒極而笑。
原本因爲兩人哀嚎連連,有些于心不忍,再加上關心蘇大的安危,所以慢慢停下的拳腳,頓時又恢複了原本的毆打頻率,對着兩人又是一通猛揍。
隻将這兩人揍得的是慘叫連連,再也無暇顧及其他。
“就算他錄下來又怎樣?錄了也是白錄,難道他們這些小鬼還能活着出去不成!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小小的人兒,好大的膽子!
事到如今,不想着如何獲得我的寬恕,祈求我的原諒,竟然還敢給我耍心眼,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小賊,納命來!”
被這甲乙二人一番提醒,這張三海立刻意識到自己又被眼前的小鬼頭給耍了。
原本張三海還疑惑,這小鬼頭一直以來表現都是那麽嘴硬,在自己五山四海五雷法連番攻擊之下,都還可以嘲諷自己,沒有半點求饒的迹象,是典型的死鴨子嘴硬類型,怎麽突然間就服軟了。
原本自己還以爲這小鬼頭是看到了自己法劍的威力,自知不敵,被吓到服軟,沒想到竟然是想給挖了一坑,等自己跳。
錄影像,錄了又能如何?難道還能帶出去不成,哼!今天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可以活在離開。
想到這裏,這張三海又下意識的想去冷哼一下,還沒等哼出來,剛剛那一聲冷哼造成的痛苦的記憶突然間浮現出來,吓的張三海一個激靈,趕緊用手捂向鼻子,想要阻止這冷哼出來。
可這慌亂間,張三海又忘了自己鼻子已失的現實,一雙手一按之下沒有按到鼻子,直接按空,用力按到傷口之上,沒有絲毫意外,劇痛再次傳來,傷口又裂開,流出的鮮血又流進了口腔,痛苦的咳嗽聲和跺腳聲再次如約而至。
痛苦不堪的張三海對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眼前的蘇姓小賊的殺意又濃烈了幾分,
該死!不管付出什麽代價,眼前的小賊必須死!
啊啊啊啊啊!痛殺我也!死死死!
“聽我诏令,法劍起!”
“聽我诏令,法劍歸!”
劇痛之下,情緒更顯暴躁的張三海,手掐法決,對着那插滿山頭的諸多法劍,先是遙遙一指,接着左腳一跺虛空,口中連誦法決。
那遍布山巅之上的法劍,在張三海的法決之下,頓時齊齊一振,劍身嗆嗆作響,接着便如乳燕歸巢般的朝着張三海飛了過去。
諸多法劍如孔雀開屏般遍布張三海身後,烈烈火光将張三海映射的如同神魔,但配合那吓人的面容,猙獰的表情,卻仿佛像妖魔多過像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