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狼雙眉暗皺,随行的白衣等人看到對方動手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不等龍傲狼發話便紛紛祭出法器和那些人混戰了一處。
論人數,對方人多勢衆,是龍傲狼等人的兩倍有餘,但論修行的話,此番跟着龍傲狼來的都是白虎堂中數得着的好手,眼下雖以一敵二,但絲毫不落下風,雙方一時竟鬥了個不分高下。
依白衣等人的修行雖一時不勝,但也不會吃虧,所以龍傲狼一直沒有出手,隻在一旁冷眼旁觀,盯着那也不曾動手的中年人。
三五個回合下來,眼看着自己的幾個手下被斬翻在地,那中年人漸漸沉不住氣,突然間他身形一晃便到了龍傲狼身前丈餘處,手中長劍光芒乍現,直取龍傲狼腋下軟肋。
那中年人突起發難又出手刁鑽,但并不是取要害之處,看他的意思隻是要制住龍傲狼,看來他已看出龍傲狼是對方的爲首之人。
估計依他看來,龍傲狼年紀輕輕又能有幾分修行?想來也就和藍衣等人相差無幾。
那中年人出手不慢,他相信龍傲狼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躲開他這迅如閃電般的一劍。
隻不過他太小看了龍傲狼,劍芒堪堪刺到,龍傲狼卻如鬼魅般忽然間在他面前失去了蹤影。
那中年人蓦然變色,就在他一愣一呆間,身後一股惡風襲來,夾雜着一聲低低的冷哼,龍傲狼的身影不知道怎麽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指間凝出一道光柱如劍刺中了那中年人。
那中年人痛嘶一聲,“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血,身子“噔噔噔”往前踉跄幾步,還沒等他站穩腳跟,藍衣突然從斜刺裏閃現而至,逐浪劍透心而過。
那中年人難以置信的看了看直沒胸口的長劍,又勉強轉過頭來看着龍傲狼:“你……你……到底是什麽人?”
“嗤……”藍衣面如寒霜,冷然拔出逐浪劍,鮮血飛濺中,那中年人慘呼一聲,倒地斃命。
中年人一死戰況立變,那些個年輕的盜匪無心再戰,驚慌失措下又損傷了數十人,剩下的禦劍倉皇逃命去了。
粉衣等人欲上前追殺,卻被龍傲狼擺手制止了。
“堂主,除惡務盡……”粉衣一旁插口道。
“堂主自有分寸。”話未盡,卻被白衣打斷。
龍傲狼轉首走向那些依舊跪在空地上老幼婦孺,上前攙起跪在最前面的一位老者,溫聲道:“老人家快起來吧,那些人已經走了。”
那老者顫巍巍拄着一根樹枝削刻的拐杖直起身子,往後退了兩步打量了龍傲狼片刻,又緩緩對着龍傲狼跪了下去,道:“你們來晚了,村裏的年輕人都被前幾次來過的那些人帶走完了,真的就隻剩下我們這些老的老,小的小了,求你們放過我們這些沒用的人吧。”
龍傲狼一愣,急忙再次将老者攙起:“老丈你誤會了,我們隻是過路的。”
“過路的?”老者一愣,似自言自語道:“誰沒事會跑到我們這裏來?”
“這位老丈,我們确實是有事路過此處,想向老丈打聽一些事情,并無惡意。”白衣上前接道。
那老者看看龍傲狼,又轉頭看看白衣,看他們言語之間頗爲溫和,相貌也确實不像是什麽惡人,這才稍微有點放下心來,沖着身後的人群喊道:“都快起來吧,把他們幾個埋了,然後收拾收拾,這裏我們恐怕待不下去了,先找個地方躲躲吧。”
那些人這才都站起身來,可并沒有依言離去,站在原地看着那發話的老者。
“爺爺,這裏是我們的家,我們能去哪裏啊?再說我爹和我哥還沒有回來,他們要是回來了找不到我們怎麽辦?”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怯怯問道。
那小姑娘衣衫破舊,躲在老者身後拉着老者的衣襟,但一雙眼睛卻極爲靈動,不時看看龍傲狼,又瞅瞅白衣等人。
老者頓時老淚縱橫:“你爹和你哥被他們帶走了,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我們要離開這裏,越遠越好……”
“老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粉衣忍不住皺眉道:“那些人又到底是什麽人?”
那老者擦了擦眼淚,未語先歎:“唉,那些都是我們這些打魚的惹不起的人,給你們說了也沒什麽用。你們可以救我們一次,但總不能救我們一輩子,到頭來還是要搬到别的地方,小老兒在這裏謝過各位的救命大恩。”老者不願多說,作揖施禮後拉着那小姑娘便要走。
“老丈不妨說來聽聽,我們多少也會幾手道法,雖然說不上高深,但說不定還能幫上點忙。”白衣看了看龍傲狼的臉色,遂即又道。
“這些哥哥姐姐剛才打跑了那些壞人,他們一定是大好人,爺爺你就告訴她們吧。”那小姑娘拉着老者的衣襟不肯走。
“是啊,是啊……”适才親眼目睹白衣等人打敗了一班強盜,此刻聽到白衣說要幫忙,那些漁民頓時圍了上來,在老者旁邊七嘴八舌的附和道:“族長,小妮說的對,我們一定是碰到大好人,不,是行俠仗義的少仙了,才會命不該絕。”
白虎堂的衆人被人認成了少仙,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白衣等人不禁啞然暗笑。在她們想來龍傲狼救下這些人無非是爲了打探消息,因爲在她們眼裏,龍傲狼根本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龍傲狼确實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他出手救人一則是爲了打探消息,再則他的父母也是打漁爲生,對這些漁民心裏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唉!”老者停下腳步重重歎了口氣,轉身讓人給龍傲狼搬來闆凳:“恩人們請坐,這事情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
白衣想了想,問道:“剛才那些人你們認識嗎?他們都是有修行在身的人,按理說不應該對普通百姓下殺手,你們是不是有得罪他們的地方?”
“我們都不知道他們是誰,又怎麽會得罪他們?”旁邊有人大聲說道。
“我們這些打漁的怎麽敢得罪他們啊!”另有人道。
“那你們知道他們是什麽門派嗎?”粉衣問道。
“他們自稱流波山什麽派的。”
“流波山?”龍傲狼眉頭一皺。
“流波山乃東海中一孤山,離此不算太遠。”白衣在龍傲狼旁邊低聲道。
“流波山的人到這裏來做什麽?”龍傲狼疑道。
“還能幹什麽!他們就是來抓人的!”
老者伸手一指靠近岸邊的一艘比尋常漁船要大上幾倍的大船,道:“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頭一次來的那一批人說什麽要廣招門徒,将村裏的年輕人帶走了一大半,第二天又來了一批人,将剩下的年輕人也帶走了,今天是第三天,看沒了年輕人就要帶我們這些人走。你們看看,我們這些人老的老,小的小,能修什麽道,能練什麽法?”
“我們不肯上船,他們就要殺人,說要殺到我們上船爲止。”老者再次淚流滿面:“你們也看到了,死的那幾個人隻不過稍微頂了幾句嘴,說了幾句不願上船的話,就被他們立刻就殺了。今天要不是你們,我們這個小小的漁村現在恐怕已經是沒有活人了。”
不管是正道還是魔教,或是小門派,習道之人很少對普通百姓動手,流波山強招門徒已經是不合常理,還要強擄老幼婦孺,而且還草菅人命,這實在太不尋常,龍傲狼擡手叫過青衣道:“追查出剛才那些人去了哪裏,不要驚動了他們,回來報我。”
“是,屬下明白。”青衣剛才在那些人逃走時用了些許“青花粉”,有此物在,要查出那些人去了哪裏輕而易舉。
說完,青衣領了兩名弟子禦劍而去,四周的衆村民無不側目仰望,目光中或多或少的多了一些羨慕和敬畏。
待青衣幾人去的遠了,白衣才又接着問道:“這樣說的話,這些事是近幾天剛剛發生的了?之前不曾有過?”
“以前從來沒有過。”
那老者點點頭道:“我們在這裏打了一輩子的魚了,還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事。”
“此事倒真有些蹊跷。”白衣看了看龍傲狼,又接着問道:“敢問老丈,你可知這附近有個清波門嗎?”
“清波門?”老者搖了搖頭,道:“從來沒有聽說過。”
白衣有些失望,俯首在龍傲狼身側低聲道:“堂主,這些漁民的事與我們無關,若插手的話恐怕會耽誤……”
龍傲狼擺手打斷了白衣,對老者道:“老丈,不知道村裏有沒有空處,讓我們在這裏暫住上一個晚上。”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