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傲狼步入大殿施禮:“屬下見過教主。”
“龍堂主不必多禮,坐。”魔主含笑道。
龍傲狼默然在他的位置坐下,有人端來茶水,等那人退下後龍傲狼才道:“不知教主叫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魔主微一沉吟,道:“不急,龍堂主先來看一樣東西。”說着話,魔主袍袖一揚,一物閃現而出,淩空漂浮在半空,卻是一個四足一耳,四壁和鼎底色彩各異的怪鼎。
“龍堂主可知此爲何物?”魔主盯着龍傲狼問道。
龍傲狼心裏如波濤起伏,這怪鼎他如何不認得,從收服西沙火龍,到北域冰原的六臂雪猿,再到三色花,龍傲狼不止一次的見過這怪鼎吸魂奪魄的詭異之處,但每次都沒看真切,隻看到怪鼎的樣子正是四足一耳,眼下魔主祭出此物給他看不知是什麽用意?
心中揣測不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龍傲狼隻掃了一眼便搖搖頭道:“恕屬下孤陋寡聞,不知此爲何物。”
“此鼎據說名爲神木鼎,但本教主也不知其詳,雖然曆來被奉爲本教鎮教之寶,但一直以來都無人能參破這鼎到底有何不同之處。”
頓了頓,魔主看着龍傲狼又問道:“六百年前,聖教與五大門派的那場大戰龍堂主應該有所聽聞吧?”
龍傲狼語氣不變:“屬下略有耳聞。”
魔主點點頭:“數百年前,聖教在上一代盛教主的統領下人才濟濟,高手輩出,其時實力之強前所未有,本可以打敗五大門派一雪前恥,但到頭來卻再次惜敗在五派在五龍山上結成的五行大陣下。”
“經此一役,有些人心灰意冷下索性離開聖教不知所蹤。但也有人認爲聖教之所以不敵五派,隻不過是破不了五行大陣罷了。隻要能找到破陣之法,五派也不過耳耳。”
“隻是五行大陣的威力龍堂主也見識過了,五行互補,往複不息,又有五龍山雄厚的五行靈氣爲後盾,要想破陣談何容易。”
“後來有人想起此鼎,認爲既然是鎮教之寶就絕非凡物,于是此後的數百年裏,那些聖教前輩一邊潛形勵志,一邊合衆人心力,窮盡心智,在機緣巧合下終于參透了這鼎的玄妙所在。”
龍傲狼心頭一緊,再次看了一眼那怪鼎。
魔主一指那鼎,道:“龍堂主且看,此鼎非圓而方,本就不合常理。而且鼎身上的刻圖更是奇怪之極,不過這刻圖龍堂主應該知道一二吧。”
龍傲狼點點頭。在大殿燭火的映照下,那怪鼎三面一底都有光芒遊走,血光内斂,那鼎上的刻圖一目了然, 除了那個龍頭魚尾的南海螭吻刻圖龍傲狼不怎麽認識,但也聽楊帆等幾位師兄說起過, 至于西沙火龍,六臂雪猿,昆侖三色花,這些龍傲狼曾親眼目睹,自然認得。
隻不過鼎上還有一面黑黝黝沒有絲毫光亮,看不清楚到底刻的是什麽,與怪鼎其它光芒内斂的幾面相比分外顯眼。
魔主袍袖一擺,那怪鼎順勢而動緩緩飄到了龍傲狼身前兩丈處:“勞煩龍堂主注入一些金系真元。”
龍傲狼一愣,遂即明白過來并指掐決,左手指間處射出一道純金色的光柱撞在了怪鼎上。
沒有發出絲毫聲響,那金色光柱被怪鼎緩緩吸納了進去,而幾乎就在同時,那面剛剛還黑黝黝的鼎刻緩緩亮了起來。
刻圖是一隻大鳥, 但卻蛇頭魚尾,燕颌雞喙, 雙翅張開似在昂首翔舞,或許是吸納了龍傲狼金系真元的緣故,那鳥周身呈亮麗的金黃色,金燦燦如剛從火中重生的一般。雖然隻是刻圖,但那股桀骜不馴,傲視天地的無形氣勢卻已盡顯無疑。
龍傲狼心念急轉,将花城對他說過的天下異獸在腦海中想過一遍,但也想不起這到底是什麽異鳥,因爲它雖然乍看起來和傳聞中的神鳥鳳凰有幾分相似,但若細看卻又有所不同。
片刻後,龍傲狼緩緩收了指訣,那刻圖也遂即暗淡了下去。
“想必龍堂主已看出此鼎的玄妙所在了吧?當初聖教那位前輩想必也是如此才參破了這寶鼎的奧秘之處。”
魔主收了怪鼎,道:“此鼎不僅能吸嗜五行真元,還能強擄異獸的魂魄精血,與五派的五行大陣雖然不同,但都是集五行于一處,這一點說來很是相同。所以隻要能集齊這鼎上刻的五行靈物的魂魄精靈,我相信此鼎定有神鬼莫測之能。這些年來我和衆聖教弟子踏遍八荒,就是爲了尋找這鼎上所刻的異獸。如今五面刻圖上的異獸已找到四個,唯有這隻鳥時至今日仍未找到。”
頓了頓,魔主又道:“龍堂主可知此鳥爲何物?”
“鳳凰?”龍傲狼道。
魔主搖了搖頭,道:“我當初也以爲是鳳凰,但幾經周折才得知此鳥雖和鳳凰有幾分相似,但卻不是。此鳥乃鳥中異類,因其與鳳凰有幾分相似的緣故,故名曰:金鳳。”
“金鳳?”龍傲狼疑道,他從未聽說過有此種異鳥。
“嗯。”魔主點點頭:“據說此鳥一身靈氣乃金靈中的極品,放眼天下無出其右者,隻不過世間之大,實在是難尋其蹤。直到月前,派出的聖教弟子在多方打探下終于有了此鳥的消息。”
龍傲狼心頭一凜,他見過怪鼎的詭異之處,也見過怪鼎的可怖威力,想當初在西沙州,單單是攝取了螭吻精血魂魄的怪鼎,在魔主手中竟然就将不可一世的西沙火龍輕易制服,如果真要集齊了鼎身的五種異獸,估計真會如魔主所說的那樣,那怪鼎有神鬼莫測之能。心裏忐忑不安,但龍傲狼嘴上卻道:“恭喜教主收齊異獸指日可待。”
魔主盯着龍傲狼看了看,四目相對,龍傲狼坦然相對,看不出有絲毫異樣。
魔主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但片刻後猶豫之色又最終退去:“龍堂主此言尚早。”
“教主何出此言?”龍傲狼心下一松,想必是有什麽變故,要不然在這個時候魔主怎麽會有心情坐在這裏和他說這些。
“龍堂主可曾聽說過清波門?”魔主不答反問道。
“清波門?”龍傲狼一怔,想了想後搖了搖頭。
“清波門是東海之南一個海島上的小門派,但就是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據聖教弟子回來禀報說,他們的鎮派靈獸竟然就是我等苦尋多年的金鳳鳥。”魔主道。
“鎮派靈獸?”龍傲狼心中起疑。
“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莫非這清波門有密不外傳的絕世道法,竟然能降伏這等世間異獸?”魔主道:“怕打草驚蛇,半個月前我派出數十名教中弟子再去打探虛實,誰料想一個時辰前就回來了一人,而且是落地就斷了氣,我查看一下,竟然是受傷在前,後又耗盡真元力竭而亡。”
“那教中弟子臨死前說了什麽?”龍傲狼皺眉問道。
“未曾留下隻言片語。”魔主道。
“教主的意思是?”
“此事大有蹊跷,不僅事關聖教數十名弟子的性命,還有那金鳳鳥,所以我想再派人前往打探清楚。”
魔主略一沉吟道:“本想派其他幾位堂主去,他們幾人道行深厚,縱然是碰到五派的掌門人就算不勝,也可自保。但畢堂主幾人年紀大了做事沉穩有餘,應變不足。若派教中年輕一代的弟子去,他們機智有餘,但修行太淺,稍有不慎若和别人動起手來,便會白丢了性命。我思前想後,覺的唯有龍堂主是最合适的人選了。”
“承蒙教主看的起,屬下這就去清波門走一趟。”龍傲狼站起身來淡然施禮道。
“好,那就有勞龍堂主了。”魔主亦站起身來回禮道。
“教主言重了。”說完,龍傲狼轉身便要往殿外走。
魔主又道:“東海南海之地雖不是中原,但也有五派弟子時常走動,再則我們不知清波門的虛實,如果傳言屬實切不可貿然行事,龍堂主此去旨在打探虛實,千萬莫争一時長短。”
“是,屬下謹遵教主之命。”說完,龍傲狼轉身離去。
片刻後,任無心從一側的偏殿内步出,望着龍傲狼離去的方向陰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