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人是千駝山火神宗的副宗主,這些少俠都已經知道了,但少俠有所不知的是,他不僅是火神宗的副宗主,還是這通鹹城城主陶成唯一的一個兒子——陶晨的師父。”
“官府家公子的師父?”這倒是龍傲狼沒有料到的。
原以爲那赢路隻是仗着幾手道術欺壓一方,想不到還和官府有所牽連,難怪如此橫行無忌。
“是的。那位老不死的陶城主妻妾一大堆,卻到了四十多歲才有了一個兒子,所以什麽事都依着他那兒子。”掌櫃的憤憤的接道。
“呸!陶晨就不能算是個人,他爹本來就是個畜牲,那陶晨比畜牲還畜牲。”那店小二重重的呸了一聲,在旁接道。或許因爲他知道此時他說什麽外人也聽不到了,竟然一張嘴就罵了起來。
龍傲狼暗自皺了皺眉,看來那陶氏父子一定沒少作孽,要不然也不會遭人背後唾罵。
“那陶晨都做了什麽?讓小二哥竟然如此?”龍傲狼故意問道。
“做什麽了,唉,他做下的事數都數不清,欺男霸女,挖墳絕戶都已經不算什麽了,換句話說,在這方圓百裏内,隻要是他看上的,不管是人還是東西,他那當城主的爹都會用盡一切手段給他弄到手。”掌櫃的歎了一聲接道。
“遠的不說,就說前些日子吧。”店小二伸手隔着牆一指客棧對面的方向:“對面原本是一家雜貨店,但現在卻已經關門了,少俠知道爲什麽嗎?”
“與那陶晨有關?”龍傲狼順着接道。
“當然了。那開店的姓餘,婆娘姜氏,有一個女兒才剛滿十五,本來一家三口店開的好好的,也不知那陶晨從哪裏得知他們餘家有一祖傳的寶貝,便上門索要,不過不知道餘老闆是真的沒有,還是因爲是祖傳的東西不願意給,那陶晨要了兩次都沒有要到……”
“後來呢?”
“十天前,那雜貨店忽然關了門,餘家夫婦也不見了人影,直到前兩天有人到城南的野豬林裏砍材,看到兩具屍骨正被一群野狗撕咬,看他們生前穿的衣服,正是餘家夫婦……奪人家的家傳寶也就算了,還殺人滅口,少俠您說這是人幹的事嗎?那陶晨還算是人嗎?”店小二越說越激動,捏着抹布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掌櫃的在一旁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對着龍傲狼道:“那餘家的小姑娘乖巧可愛,小唐自幼把她當妹妹一樣看待……唉,隻可惜現在恐怕她也是兇多吉少了……”
龍傲狼微一轉念,道:“原來小二哥姓唐,隻是小二哥何以斷定這一切是那陶晨所爲?”
“除了他還能有誰?”店小二咬牙道:“那一天晚上,隔壁店的佟掌櫃起來小解,曾親眼看到陶晨領着一大群人撬開了雜貨店的門,隻是他怕惹禍上身,不敢聲張……”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龍傲狼疑道。
“這是佟掌櫃親口告訴你的?”一旁的掌櫃的也問道。
店小二看了掌櫃的一眼,微一猶豫後雖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背着我們掌櫃的送了佟掌櫃一壇酒,他才私下告訴我的……”
既然連背着掌櫃的私下送人酒的事情都當面說了出來,可見店小二說的并非虛言。
掌櫃的面色有些難看,但當着龍傲狼的面卻又不敢發作。
龍傲狼微微皺眉,默然半響。
看龍傲狼不說話,那店小二又道:“少俠,這樣的事不是一件兩件,就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就說一個月前,城東柳老漢的酒鋪吧……”
視人命如草芥,單此一件事就足矣,何必再多說。
所以不等店小二接着往下說,龍傲狼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陶晨這樣的人,那火神宗還将他收入門下?”
“那陶成也知道他兒子作孽多,怕有朝一日被人尋仇,便想讓他兒子上千駝山學道。爲了能上千駝山,他重金香火相送,還幫火神宗修繕山門,隻是原來那位火神宗的宗主早聽說了他父子的惡名,無論如何不願意收下陶晨。”
“直到後來,聽說那位老宗主出門遠遊,去踏尋天道了,火神宗由那副宗主赢路作主以後,才将陶晨收入宗内。”掌櫃的接道。
出門遠遊尋天道,聽起來倒不錯,隻是那位宗主恐怕早已經命不複在,死在奸人手裏了。
隻是龍傲狼心裏雖這樣想,但口中卻問道“聽掌櫃的這樣說,火神宗原來的那位宗主倒也并非善惡不分之人了?”
“早在三十年前,火神宗和我們這些通鹹城的百姓向來都是相安爲鄰,事情都是那赢路接管火神宗以後,近些年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唉!”掌櫃的再次歎了一聲:“如今的火神宗裏,剩下的都是豺狼虎豹,哪裏還是什麽道長仙人啊!”
聽到此處,龍傲狼已有了計較,當下心裏冷哼一聲,又問道:“那千駝山在何處?”
“怎麽,少俠要上千駝山?”掌櫃的一驚。
龍傲狼默然點了點頭。
“少俠是金系弟子,自然是不怕他們,隻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火神宗弟子衆多,少俠如果貿然前去的話,恐怕是……”話未盡,但掌櫃的話裏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怎麽?掌櫃的是擔心我這一去兇多吉少?”龍傲狼微微一笑道,畢竟人家是出于好心。
“從這裏出城東南百裏就是千駝山,隻是掌櫃的說的有道理,少俠不如回五龍山多找些師兄弟們一起上千駝山,也好有些幫手。”店小二倒說出了千駝山的方位,不過也有些替龍傲狼擔心。
“不必。”龍傲狼淡淡一笑,起身離去,走到幾步卻又轉過身來,看了看仍在昏睡的蘇三,對店小二道:“勞煩小二哥好生照看這位小姑娘,若是她醒了,就說我去辦事,很快就回。”
說完,身形一閃,人已在大堂中消失不見了。
半響,掌櫃的盯着龍傲狼消失的地方呆呆的問道:“小唐,你說這位少俠一個人能打的過火神宗那麽多人嗎?”
“當然了!”不等店小二開口,耳際忽然傳來一個柔媚的聲音。
眼前一花,大堂裏忽然多了七個窈窕的身影。
七個女子,分着七色衣裙,身姿嬌娆,各有千秋,盈盈而立在兩丈外的地方。
大堂似豁然一亮,猛然增色了許多。
“敢問小二哥,你們說的那位少俠去了哪裏?”紫衣輕扭腰肢,款步上前,來到店小二近處,一雙眼睛似含春水,掃了店小二一眼後媚聲問道。
店小二似被雷擊了一般渾身一顫,從呆愣中回過神來,慌忙拿起手裏的抹布一邊手忙腳亂的抹拭着桌子,一邊偷眼看了紫衣一眼,磕磕巴巴的道:“那位少俠去了……啊,我不知道,幾位請這邊坐……”
紫衣掩口輕笑,本來就妩媚無雙的容顔上更添三分嬌态,連一旁見多識廣的掌櫃的都呆了一呆,但卻不敢多看,慌忙移開了目光。隻是眼睛移開了,心裏卻有些不舍,時不時還要看上兩眼。
“那位少俠到底去了哪?”紫衣再次問道。
語聲如春風化蝶,直沁人心扉,店小二的骨頭都要酥了,手裏的抹布一個拿捏不住,差點失手掉落。
“小人……真的不知道,那位少俠……隻說去辦事,很快就回來……”店小二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機靈,連話都說的不順暢了。
紫衣面色一冷,隻是不等她發作,白衣已走上前來,道:“兩位不必多心,我們和那位少俠是同門,本是一道下山,不料卻中途走散,我們一路打探下才得知他不久前曾到了這裏,若兩位知道他的下落,還請相告。”
“你們也是……也是會道法?”不愧是掌櫃的,話到嘴邊忽然想起龍傲狼說過的話,忙留了一個心眼,及時改了口。
“這個……略懂一二。”白衣一愣,但遂即便暗捏法決,就見一柄紅色短劍憑空出現在白衣手中。
白衣法決微變,那短劍應決而動,“嗤”的一聲刺破虛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着掌櫃的脖頸間一閃而過,又圍着大堂飛掠一周後,在白衣手中遂一隐而沒。
“掌櫃的,這下總該信了我們吧?”白衣一邊輕理着耳際的發梢,一邊看着掌櫃的語帶深意的道。
“信了,信了……”掌櫃的吓的臉無血色,下意識的撫着喉頭疊聲答道:“那位少俠去了千駝山……”
隻是不等他把話說完,眼前再次一花,七個身影竟也忽然消失不見了,大堂内空留幾縷餘香,凝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