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之上跟着龍傲狼飛飛走走,走走停停,這一路走的頗辛苦,但也順便看遍了中土大好景色的百花島衆女,在一個風雪肆虐的天氣裏,終于和龍傲狼一道到了北域冰原。
此刻幾人立身在北域冰原的上空,放眼望去,眼前是一望無際的白色雪原,其間白色的雪山聳立無數,白色的雪丘層層不斷,眼前再無它色,似乎隻剩下了那一片炫目的白,充斥了天地間,直刺雙目。
眼前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猛然處身此地,竟讓人陡然感到一陣暈眩感,就像是喝多了酒迷失了方向,那一霎,似乎再也分不清那裏是東西南北了。
更有那迎面不停吹過的,陣陣刺骨的寒風,在耳旁呼嘯着,卷起鵝毛般的雪花瘋狂砸來,似乎随時都要把人淹沒在,這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裏。好在幾人都是修道多年的人物,忙暗運真訣于心後,才感覺眼前的暈眩和寒冷好了許多。
也許是天意如此,又或是正魔兩派這些天打累了,都要趁這樣的天氣休整一下,更或是這樣惡劣的天氣裏,實在是不适合一較長短......反正不知道爲什麽,就在龍傲狼他們踏上北域冰原的這一刻,整個北域冰原竟然奇迹般的,如往日那般的平靜異常,絲毫看不到半個人影。
龍傲狼自然是不知道這數天來發生的情況,依龍傲狼看來,眼下的這種情況,還以爲是魔教已經被鏟除殆盡,才會有如此平靜的場面,心情沒被風雪嚴寒影響,反而還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動。
爲求是否如此,龍傲狼忙命白衣按照先前魔主信中所說的指示,在風雪之中找到了整個冰原之上那座最高的雪峰。
然後,又随着白衣等人,在雪峰的西北方向幾經找尋之後,終于在天色将晚之時,來到了信函之中所示的,魔教衆人駐紮的那個隐秘的雪谷入口前。
兩側雪壁垂直陡峭,光滑如鏡,猶如被刀削出來的一般。兩面雪壁之間是一道僅以容身的狹隘雪縫,直上天際,在頭頂留下一道縫隙,似乎是蒼穹撕裂後的一道裂縫,遠遠的望去,裂縫的後面白茫茫深不見底,透着無盡的深邃和虛無,似乎随時都要把人吞噬進去。
寒風呼嘯,夾帶着殘冰碎雪從眼前的雪縫裏洶湧噴薄,冰冷的寒氣直透身心。
龍傲狼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事情恐怕沒有他想的那麽簡單,因爲對于方圓千裏又有無數雪峰的北域冰原來講,這樣一道無數雪峰之間的小小雪縫,實在是太尋常不過了。就是因爲太普通,反而是最隐蔽。換句話說,如果不是事前知曉,就算五派衆人路過這裏,也未必會貿然深入,去查探一番。
又是一陣寒風襲來,讓置身在雪縫前的龍傲狼莫名的一抖。
“堂主,你沒事吧?你的傷......”卻是一旁的白衣問道。想不到一絲細微的顫抖,卻沒有躲過身旁白衣的雙眼。
側目看了看白衣關切的眼神,龍傲狼忽然有些心虛,嘴角動了動,淡淡回了句:“我沒事,走吧。”說完,運氣于全身,在身前聚成一個金紅色相間的光環,擋住那迎面而來足以讓人止步不前的淩冽寒風,率先往雪縫深處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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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風雪未停。
魔教衆人駐紮的一個雪洞裏隐隐傳來說話聲,洞内坐着三人——魔主,任無心,龍傲狼,在龍傲狼身後還站着百花島七女。
魔主此刻正一臉欣喜的笑容,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了龍傲狼一番後,竟輕擊了一下座下的冰椅,道:“龍堂主能平安歸來就好啊。”語聲真摯,聽起來竟似肺腑之言。
頓了頓,魔主又禁不住贊道:“此番龍堂主和幾位仙子一道毀去了那萬劍崖,爲将來聖教能一統中原,又立下奇功一件。”
聽到魔主誇獎,白衣等人玉顔之上都顯露笑容,唯有龍傲狼心裏卻咯噔了一下,暗自吃驚這毀去萬劍崖和一統中原有什麽關系。心裏這樣想着,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淡然的應道:“教主過獎了。隻是毀去了部分山崖,算不得什麽。”
一旁的任無心卻接口道:“哎,龍堂主有所不知,那萬劍崖正處在五龍山洩靈穴之上,莫說毀去了部分山崖,就是動之分毫,都會讓五龍山上的五行靈氣外洩不止。如今龍堂主雖然隻是毀去了部分山崖,但就足以讓五龍山的靈氣外洩。日後那五龍山上雄厚的五行靈氣一旦不複在,聖教在對陣那五行大陣時,便多了幾分勝算。所以教主說龍給堂主立下奇功一件,并非虛言。”一邊說着一邊斜眼緊盯着龍傲狼。
龍傲狼面色未見絲毫變化,聽完任無心的話後,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似有所悟的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幸不辱命了。”
任無心側目看了一眼魔主,遂即呵呵一笑,又接着說道:“适才龍堂主換藥之時,聽聞幾位仙子說,龍堂主毀去部分山崖之前,曾獨戰那幾位看守萬劍崖的金系長老,想來那一戰一定是精彩絕倫,日後傳将出去定能大壯聖教威名。”
說到此處,任無心卻忽然輕歎了一聲道:“唉,隻可惜當時我身在雪域冰原,未能親眼目睹這一戰,心中實在是有些遺憾。不過今日見到了龍堂主,我有個不情之請,望龍堂主能把當時的戰況略表一二,讓我雖不能目睹,也好一飽耳福啊,呵呵......”
龍傲狼自然知道任無心問這話的深意,心底閃過一絲冷笑的同時,回目掃了一眼身後的白衣等人後,忽自嘲似的笑了笑,道:“精彩絕倫?哼,軍師未免過獎了。實情并非如此,隻是她們過于誇大了。”
魔主眉頭微揚,皺眉看了看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白衣等人,道:“哦,難道實情并非如幾位仙子剛剛所說?”
龍傲狼聞言卻未立刻應聲,似在回憶當時的情景,半響之後才道:“當晚,我一靠近那萬劍崖便被他們四人發覺,不過他們并未一起出手,隻是其中一人與我交手。那人道行奇高,幾合之下我便被他的所傷。後來,我邊戰邊退,引他到了那山崖邊,借他之力才毀去了部分山崖......此事并沒有什麽光彩可言,說出來恐怕要讓軍師失望了。”
“敢問龍堂主,那與你交手之人用的是什麽法寶?”任無心似乎有些不死心,盯着龍傲狼又接着問道。
“一柄長劍,劍若竹葉,劍光也如青竹。”龍傲狼想也未想的随口答道。
“劍如竹葉,劍光如青竹......”任無心反複念叨了幾遍之後,臉色忽然驚變,失聲說道:“莫非是金竹劍?難道金系那竹,梅,松,柏四人至今還在人世?”
“什麽竹,梅,松,柏?這些是什麽人?”身後的百花島幾女從未見過任無心如此失态,驚惑之下,那紫衣忍不住出口問道。
“幾位仙子有所不知,這金竹,金梅,金松,金柏分别是四個人的名号,如果論起輩分來,他們比當今金系掌門雲雷,還要高上一輩的。”說話的卻是魔主。
說這話時,那魔主看向龍傲狼,臉上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道:“想必這四人是礙于身份,當時才不屑聯手,要不然以你現在的修行,就算有嗜血戰龍槍在手,恐怕也難逃......唉。如今想來,定是那幾人怕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才會讓你受傷後還能走脫,這已是萬幸了。”說到最後,魔主一雙眼睛轉向任無心,眼神中隐隐有了幾分責備之意。
任無心在魔主的注視下,臉色微變,忙打了個哈哈,道:“呵呵,此事都怪我先前未曾考慮周全,沒想到這幾人尚在人世,以至于讓龍堂主身受重傷。好在龍堂主此番有驚無險,要不然我可真是百死莫贖了。”
任無心這樣說,龍傲狼心裏冷笑不已,若不是事先雲雷真人有交代,恐怕任無心此刻說的就不會是這樣的話了。
龍傲狼面色不變的搖了搖頭,道:“生死有命,就算那晚我死在萬劍崖,也是命該如此,和軍師無關。”
任無心臉色一松,收起手中的扇子站起身來走上幾步,笑道:“龍堂主不計我失算之過,心胸寬闊,真是讓任某佩服。不過此次讓龍堂主受傷而回,讓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我這裏有一顆丹藥,是我閑暇時煉制而來的,雖不敢說靈丹妙藥,但也有療傷大補的功效,今日就送于龍堂主,權當是任某抵過吧。”
說着話,任無心伸手從懷裏拿出一個三寸來長的細頸大肚圓底瓷瓶,打開後,從裏面倒出一顆丹藥來。那丹藥不大,隻有常人拇指大小,卻散發着紅彤彤的光澤,猶如一顆滴血的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