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祥雲缭繞中,偌大的雲台依舊如龍傲狼初次見到是那樣,濤濤雲霧,時起時落,在朝陽的映照下,如夢如幻,美不
勝收,渾不似人間之境。
遠處古木蒼穹,青山疊翠,瓊樓玉宇,都還半映在雲霧之中。
而那幾乎千步的玉石台階依舊貫若長虹,順勢而上,在滿山雲霧中若隐若現,宛如蛟龍浮水......
青山美景,一切都若以往。
隻是龍傲狼卻完全沒有了五年前第一次看到時的那種激動心情,相反的,心底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心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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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龍傲狼在道童的指引下,獨自一人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那巍峨的,雲霄大殿的偏殿時,當今金系門派的掌門雲雷
真人,正盤膝坐在供着香燭水果的長幾供案下的蒲團上打坐。
如五年前龍傲狼初見時一樣,香燭萦繞中,雲雷真人一身淡金色的道袍,清古的面容上帶着和藹的笑容,看起來依舊是那麽的淡然出塵,飄然若仙。
龍傲狼不敢多望,往前疾走幾步後,跪拜施禮:“弟子龍傲狼拜見掌門師伯。”
雲雷真人淡然一笑,道:“起來吧。”語聲和藹,不溫不急。
掌門真人發了話,龍傲狼自然是不敢違命,遂站起身來,低頭肅手站立一旁,等着聽雲雷真人的教誨。
隻是雲雷真人遲遲未語,直到片刻之後,才道:“龍傲狼,你上山已五年了吧?”
聽到雲雷真人問話,龍傲狼準備再次行禮回話,誰知道身子甫動,雲雷真人卻輕輕擺了下手。
龍傲狼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力道如和煦的春風溫然而來,将他欲下跪的身子托了起來。就聽雲雷真人微笑道:“習道之人,不講究那麽多世俗禮數,你站着說就是了。”
“是。回掌門師伯的話,弟子從上山至今日,五年剛過。”龍傲狼忙答道。
雲雷真人點了點頭,眼神中露出幾分欣慰,道:“自我做了這金系掌門以來,這諸多弟子中,隻用五年的時間便突破這禦金界的,你是第一人啊。”
雖說龍傲狼以前也被自己的師父雲龍真人和一衆師兄這樣誇過,但被掌門師伯這樣誇那還是第一次的。龍傲狼心裏有些
高心,但嘴裏卻急忙應道:“五年前,弟子遭妖魔追殺,雖大難不死,但心智幾失,是掌門師伯不棄,收弟子入得五龍山,弟子能有今日,都是我師父和我那些師兄日夜教誨的好。”
若說龍傲狼以五年的時間能突破禦金界,雖然與那老者替他打通全身經脈有莫大的關系,但也不乏雲龍真人這幾年不斷賜予他靈丹妙藥,和楊帆,盧三他們對他悉心指點的功勞,隻是這些事情,作爲一派掌門的雲雷真人如何知曉。
此刻,雲雷真人臉上贊許之色更甚,再次呵呵一笑,道:“呵呵,修道一途,忌驕忌躁,你年紀輕輕能做到如此,實屬難能可貴。雖說你師父和你的那些師兄對你多有幫助,但習道一途資質爲重,依眼下看來,你資質之好,我五龍山弟子中不出其二,說起來,這真乃我金系之幸啊。”
龍傲狼心頭忍不住又是一陣竊喜,一高興之下,說話也不順暢了,:“弟子,弟子多謝掌門師伯誇獎。”
雲雷真人輕撫了下額下白須,微笑道:“修道一事,說起來簡單,但個中艱辛曲折,隻有身處其中者方能體會。若想得
成大道,日後有所大成,更非朝夕之事。你資質雖驕人一等,但亦不可心生自滿,日後怠慢了修行。”
龍傲狼忙施禮道;“弟子謹遵掌門師伯教誨。”
雲雷真人點點頭,停頓了一下,似有點猶豫的道:“修道之事來日方長,以後你當勤加修習就是了,隻是眼下......
我卻有一些事情想問你。”
龍傲狼心頭猛然一跳,忽然想起來時花城對他說的話,不知道爲何,心裏忽然莫名的緊張起來,當下忙跪了下來:“掌門師伯有什麽事盡管問,弟子定知無不言,絕不敢有半分欺瞞。”
雲雷真人默然片刻,輕歎了口氣道:“起來回話吧。”
龍傲狼第二次慢慢立起身形,默然站立一旁。
有幾縷陽光從偏殿一側的窗格中投了進來,使原本有些昏暗的大殿裏面亮堂了一些。
清晨的陽光帶着些許的溫暖照在了在窗戶旁站立的龍傲狼身上,讓龍傲狼有些慌亂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隻是有好一會兒,雲雷真人卻沒有說話。
掌門人不發話,龍傲狼更不敢說什麽,隻有靜立在一旁,一時間偏殿裏寂靜無聲。
良久,才聽到雲雷真人似自言自語的緩緩說道:“這正魔之争,千年未斷。此間你來我往,此消彼長。六百年前
,魔教一衆于我金系五龍山上被我正道五派先輩大敗,餘孽皆逃去無蹤。此後這數百年來,雖然五派都不斷派派中弟子
多方查探,卻始終未見有什麽蛛絲馬迹。我正道中人皆以爲魔教經過那一役後,元氣大傷,再無與天下正道相抗之力,
繼而對除魔一事也日漸淡薄,所以才會讓魔教有機可趁,有了這南海慘劇。這事說起來我們這身爲天下正道的幾大門派
,在此事上難辭其咎啊......”
龍傲狼靜立一旁,初聞雲雷真人說起這些往事,一時不知道雲雷真人是什麽意思,隻是下意識的點點頭,又忙搖了搖
頭。
雲雷真人接着道:“當時南海之事還未讓我過于擔心,以爲就算是魔教死灰複燃,也不至于能和我五派相抗,直到不久
前的西沙之行,我才知道實在是低估了這些魔教賊子。現在想來,這南海之事更是魔教蓄意已久的事情。”
“什麽?”龍傲狼乍聞雲雷真人說出這些話,不禁失聲問道:“我家鄉父老和那魔教有什麽關系了,那魔教竟然要下,
下這樣的毒手?”說到後來,聲音已止不住發顫起來。
雲雷真人看了龍傲狼一眼,緩緩道:“魔教之所以這樣做,想來就是爲了掩人耳目而已。你家鄉地處南海邊緣,而那螭吻乃是出之南海的千年異獸,一身禦水靈力世間罕見,若想在不爲人知的情況下鬥殺螭吻,恐怕很難做到。若此事驚動了你家鄉父老,勢必爲天下正道得知,所以魔教才下次毒手。爲一己私欲,竟視天下蒼生如草芥,唉......”
頓了頓,雲雷真人又道:“這雖是我猜測,但絕非無憑無據。南海之後,你其他幾派的師伯也都很震驚,之後便有了不久前的西沙洲之行。現在想來,南海之螭吻,西沙之火龍,分屬五行之水,火。皆是五行之中禦水禦火之千古異獸,魔教取其精魂,加以煉化,依我看來,就是爲了要練什麽詭異的陣法,意在能克制我正道的五行大陣。”
如果說前一番話事關龍傲狼,而後來這番話實不該是一派掌門對一個門中的小弟子說的,但雲雷真人就這樣看似輕描淡
寫的說了出來。
不等龍傲狼明白過來,雲雷真人又道:“但人算勝不過天命,南海之事你僥幸逃脫,後來又入了我金系,恐怕是魔教未曾料到的事情。隻是後來你百花島碰到幾個魔女時,又僥幸生還。再後來西沙州之時,又能和一衆師兄臨難不死,這一切卻讓人費解不已。魔教向來對我正道弟子下手毒辣,絕無留情之理。”說到這裏,雲雷真人擡眼看着龍傲狼道:“
你可知爲何嗎?”
龍傲狼不知道雲雷真人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但在雲雷真人目光注視下,龍傲狼就感到如針芒在背,心頭急跳,口中急
道:“掌門師伯,弟子,弟子實在不知。本來弟子以爲每次都難逃一死,誰知道後來就莫名其妙的活了下來。”
雲雷真人點點頭道:“我知你所言句句屬實。但一來此中之事于情于理都不通,二來你資質太好,難免會引人矚目,這
正派裏面偏偏不乏嫉賢之人。前幾日,便有人借西沙之事,竟疑你是魔教的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