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得意的笑聲響徹山谷,被四周的山壁反蕩回來,越發的響了一些,在蛇人谷中回蕩着,久久不絕。
相比之下,龍傲狼這些五派衆人,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後,半天都無人說一句話。每個人臉上或驚駭,或震驚,或難以置信,或瞪目結舌......但無疑都是臉色難看的望着半空中那個狂笑的身影。
而剛剛和五派衆人纏鬥的那幾位魔教堂主,看到魔主大功告成,再也顧不得申屠方等人,虛晃一招後避開正派這些人,一個個都飛到那青袍人那裏去了。
趁此機會,五派衆人也彙聚到了一起。
剛剛形勢緊迫無暇顧及,直到此時,青龍峰衆人忙上前來探望楊帆的傷勢。
楊帆一臉蒼白,卻仍然對着各位師弟及衆人笑了笑道:“隻是點小傷,無礙的。”聽楊帆這樣一說,衆人稍稍放下心來。
沈海豐盯着遺留在山谷中的巨大屍骨凝望了半響,臉色幾經變換:“眼下的情況衆位師兄都看清楚了吧?今夜我們恐怕兇多吉少。依我之意,等下我和幾位師兄負責斷後,其他的衆人能走則走,務必将此間事告知師門,這樣我們也算沒有白來一趟這西沙州。”
這話無異于交代後事了,在場的衆人聽完後一陣良久的沉默。
隻是眼下的情況,誰能保證能活着走出這蛇人谷,把這裏發生的一切禀報師門?
不說爲數衆多的魔教弟子,單是魔教幾位堂主以及百花島衆女,在剛剛的交手中就已經讓正派這些人難以應付了,更何況還有一個道行高深莫測的魔教教主。
千年來正魔相争,都是欲除之而後快的......
天空中,烏雲壓境,-卻被山谷中的岩漿湖映照成一片紅色,仿佛被血染的一樣,看起來詭異而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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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教主收此異獸......”
“教主洪福,方成今夜之事......哈哈。”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幾個月總算是沒有白忙......”
“真是天助聖教,将來聖教必将一統天下......”
魔教衆人七嘴八舌,而魔主也難掩臉上喜色:“今夜多虧了軍師,幾位堂主,和衆位聖教弟子才有所獲。特别是七位仙子,剛剛若非七位仙子,險些讓那幾個臭小子壞了我們的大事。”
白衣女子忙謙讓道:“教主過獎了,屬下幾人隻是略盡薄力而已,今夜之事全仰仗教主道法無邊。”
魔主呵呵一笑道:“白仙子不必過謙,今夜之事,幾位仙子當記大功。”說完,魔主轉頭看向隔空對望的正派衆人,話鋒一轉道:“此間大事已了,衆位以爲眼下當如何處置他們?”
“教主”畢方搶先說道:“适才這些臭小子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不除掉他們實難出心中這口氣。請教主下令,屬下定讓他們葬身在這蛇人谷。”
魔主聞言不語,轉頭又看向一旁的其他幾人。
玄武堂堂主玄暝略一猶豫,道:“屬下認爲畢堂主言之有理。這些人無一不是五派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此時不除,則是養虎爲患,将來必将有礙聖教一統天下。”
玄暝畢方二人分别是玄武,朱雀二堂的堂主,二人多有不合,此刻聽到玄暝站在自己的一方,畢方臉上露出詫異之色,嘴角抽動了下,算是對玄暝笑了笑。
“教主......”白衣欲言又止。
“白仙子但說無妨。”魔主看了看白衣,道。
“教主,那使槍的少年身上有我聖教白虎令......”
“恩。”魔主略一沉吟,轉頭看着身旁的白衣書生道:“軍師是否有兩全之計?”
未等白衣書生說話,畢方卻道:“那還不容易?其他人殺光,隻留下那少年,到那時,難道還怕他不加入聖教?”
那被稱作軍師的白衣書生禁不住失笑道:“畢堂主此言差矣。”
聽白衣書生的笑聲中隐含嘲笑,畢方有點動氣,微怒道:“軍師此話又怎講?”
那白衣書生并不在意畢方的怒氣,反問道:“如果畢堂主是那少年,敢問畢堂主,若我等殺盡你的同門及道友,你可還願意與我等爲伍?”
“這......”畢方一時語塞。
白衣書生又接着道:“若依畢堂主之見,除非那少年是苟且貪生之輩,因貪生怕死入了聖教,可這樣的人我們聖教要他何用?可話又說回來了,若那少年是舍生忘死之輩呢?那樣一來恐怕隻會對我們更多一些仇恨吧?”
白衣書生一席話,讓身旁衆人都微微點頭。
“那依軍師之意,我們該如何是好?難不成爲了一個修爲低下,卻身懷白虎令的小子,便要放他們這麽多人走?”畢方道。
白衣書生遙望着遠處的龍傲狼等人,片刻後才緩緩說道:“不錯,眼下我以爲讓他們離開才是上策。畢竟教主剛剛也說了,此間大事已了,這些人本是不請自來,讓他們自行離去便是了。”
“什麽?軍師這樣是否過于欠思慮了?現在放他們離開,無異于放虎歸山......”畢方還要再說,魔主卻輕輕擺了擺手,便不好再說下去了。
“軍師一向料事如神,這點毋庸置疑。隻是畢堂主所言也不無道理,放他們走無異于放虎歸山。”魔主看着白衣書生微微笑道。
白衣書生沉吟了一下,道:“敢問教主,可還記得“神木鼎”上的銘文嗎?”
魔主身軀一震,臉色變了變,擺手讓身旁的白衣等人和一衆魔教弟子退下,隻留下畢方,玄暝,司空木幾位堂主後,才皺眉道:“軍師的意思莫非是......”
白衣書生點點頭道:“教主,依銘文所示,若想汲取異獸精魄爲己用,必先知其相克之道。如今看來,從南海炎州至此,那銘文所說的參破之法句句應驗,而接下來那千年雪域,萬年昆侖之上,若參照銘文,教主想必也知道當今聖教缺了什麽吧?所以屬下認爲,當務之急,并不是如何除去眼前這些正道的小子......”
“那是什麽?”畢方忍不住插口問道。
白衣書生語帶深意:“那少年身上有聖教白虎令,恰又是金系弟子,教主,這是否就是巧合呢?”
魔主緩緩點了點頭,似自言自語的道:“千年雪域,萬年昆侖,唯金可破......”低低的念了幾句,魔主忽擡首道:“嗯,還是軍師想的遠,隻是怎樣才能讓那少年加入聖教呢?”
“若想讓那少年入聖教,便不能殺了眼前的這些人,此事恐怕還要指望他們幫忙的。”白衣書生道。
“哦,莫非軍師已經有了什麽妙計?”魔主眉頭一喜道。
“我并無十成把握,所以算不上妙計。”白衣書生微微點頭,道:“不過此事若教主親自出馬,說不定會多一些勝算。”
“哦,不知軍師要讓我如何做?”魔主饒有興趣的道。
“教主隻需......”白衣書生虛空靠近了魔主身旁,低低的說了起來。
等白衣書生說完,魔主微微皺眉,搖頭道:“先前聽畢堂主所言,這少年極有可能便是五年前南海邊漁村僥幸走脫的那名少年,他若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一切,怎會爲我聖教所用?”
“呵呵,教主大可一試,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至于那少年能不能入聖教,就要看天意了。”白衣書生輕搖手中扇,笑道:“再者說,今日就算讓他們僥幸得以活命,若它日教主修成大道,眼前區區幾十名五派弟子又何足挂齒,豈能擋得了聖教一統天下。”
魔主點了點頭,道:“那就依軍師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