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呼聲未歇,“刷刷......”又有數道黑影飛至五個方位,和原來的黑影站在了一起,并同結法決。
剛剛已閃爍不穩的五道光柱在受人扶持後,光芒再次猛然閃爍,并比先前又變大變粗了幾許,抵住了呈上升之态的冰牆,并把那面冰牆稍稍壓低了數尺。
法陣中央的青袍人此刻面色肅容,眼中蕭殺之意一閃而過,左手法決不變,右手卻虛空急抓。
随着那青袍人的動作,黑暗的夜空中有一物突然閃現——正是先前那隻怪鼎。
怪鼎突現,那青袍人右手已急探而出,抓住了怪鼎的一隻腳,把鼎身猛然翻轉,鼎口朝下對準地下的螭吻的同時,口中亦念念有詞......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光柱,夾雜着一絲絲詭異的紅芒,從鼎口猛然沖洩而出,無聲無息的撞在數尺厚的冰牆上,卻慢慢滲透了過去......然後又擊在了螭吻的頭顱上。
高昂的龍頭如遭重擊,猛然發出一聲痛吟後,頹然低垂了下來。
就在那一刹那,空中凝結的冰牆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支撐,被半空中的幾道光柱陡然擊的粉碎,發出清脆的破碎聲後,向着四面八方飛濺了出去。
而那五道光柱也再次穿過螭吻的身體,把它釘在了地上。
半空中,那青袍人右手松開,那怪鼎卻并不掉落,在他身前緩緩轉動。
青袍人右手變掌,平立胸前,雙目中精光閃過的同時,一股攝人的殺意從臉上一閃而過。
就聽到青袍人口中一聲大吼,猛然一掌擊在了鼎底。
“當”一聲悶響,雄厚沉悶,在黑夜裏飄蕩開來。
一個血紅的手掌印從鼎口處猛然沖出,帶着無比的兇殘和殺戮之意,向着那巨大的龍頭呼嘯而下。
一路上,那手掌不斷變大,快到地上時,已完全覆蓋了螭吻那巨大的頭顱。
下一刻,火光的照耀下,那巨大的血紅的手掌印重重的擊在了龍首上。
“咔嚓嚓.....”是骨頭斷裂的聲音在黑夜裏隐隐的傳來......
“吼......”
是誰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隻是聽起來卻已那麽無力。再沒有了那驚天動地的氣勢,有的隻是臨死之前的那一聲無助的哀号和掙紮。
巨大的龍頭掙紮着想再次向天,可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就連碧色的巨眼中,那一絲絲的碧水之色也慢慢的黯淡了下來。
巨大的身軀終于無力的慢慢倒了下去,匍匐在地......
無數碧色的血絲從螭吻身軀上升起,如雨似霧,被那怪鼎吸了進去。碧絲中隐隐可見數道白色的,如輕煙般的東西,也一并被吸了進去。
而那怪鼎身上的一側,一個尺寸不知道小了多少倍,但卻和螭吻一般模樣的圖案,緩緩亮了起來。
而且那圖案在這時似乎被忽然注入了新的生命,像活了一般在鼎身之上搖頭晃尾,生龍活現。
青袍人握鼎在手,看着發出碧色光華的鼎身圖案,眼中露出狂喜之色。轉身對着幾個黑衣人道:“多虧了衆位堂主,長老,方能成今夜之事,各位功不可沒!”
“此乃天意所歸,教主理當受此洪福。”一衆黑衣人忙道。
“呵呵,”那青袍人微微一笑,道:“勞煩畢方堂主收起烈火珠,此間事情已了,還是不要引人耳目的好。”
“是,教主。”一黑衣人道。
青袍人接着道:“接下來的事情,想必軍師都告訴各位了,速去料理妥當吧!”
一衆黑衣人随即默然隐身到黑暗中去了。
山谷中,那點閃耀的火光忽然消失不見了,山谷也遂即陷入了一片黑暗,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隻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屍首和漫天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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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山谷的盡頭出現了一點光亮。
借着微微的光亮可以看得見,那一青一白兩個身影正伫立在山谷盡頭,身後是一個開闊的山洞洞口。
洞口如同一個巨獸的大口,在黑暗中無聲的張着,看起來仿佛要把洞口前那兩個青,白色的身影吞噬一般。
“那些怪魚回來了嗎?”青袍人背對着山洞說道。
白衣書生模樣的人忙道:“回來了,不過經那幾個金系小子一戰,以損傷過半,剩下的也就不足爲慮了!”
“如此正和了我們心意。不過那幾個金系的小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剩下的事情軍師一定要做的不留痕迹,免得讓那幾個金系小子查出端倪。現在我們還不是與他們正面爲敵的時候。”黑暗中青袍人輕歎了一聲,緩緩的說道。
“屬下明白,教主盡管放心,我已經讓司空堂主去辦此事,依司空堂主的手段,定不會留下什麽痕迹。”白衣人忙低頭拱手道。
“恩,這樣最好。”青袍人目視着前方的黑暗,似乎陷入了沉思。過了半響又慢慢的道;“漁村一事現在想來未免有點多此一舉了,不知道會不會驚動了那些臭道士。”黑暗中雖看不清青袍人什麽臉色,但仍能聽出語氣中的一絲擔心。
那白衣人收起手中的白色扇子,在左手掌心中輕輕拍了幾下,才接口道:“螭吻何時出世非能料及之事,漁村之事實乃無奈之舉。若真是那螭吻出世驚動了那些漁民,我們再攝其精魂未免會暴露行迹,那樣一來恐怕想不讓那五派知曉都難了,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說完那白衣人停頓了一下,忽然語氣一冷,接着道:“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在世人眼裏,我們早就是妖魔邪道了,哼哼......!”
“不錯,軍師說的對,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世人眼裏我們本就是妖魔邪道了,我們還在乎那麽多幹什麽。”青袍人重複了一遍白衣人的話,似有所悟,忽然轉身對着那白衣書生道:“若無軍師相助,今日大事難成。将來若能依聖書所言,修成這五行血陣,打敗五大門派,便可讓世人知道,我聖教才是道之正途,道之正宗,到時候軍師便是我聖教第一功臣啊,哈哈哈......”說完,青袍人竟旁若無人的哈哈大笑起來。
“呵呵,教主言重了。”
黑暗似無窮無盡,再次圍攏了過來。隻是,隐隐有陣得意的笑聲在黑暗中傳了出來,在山谷中久久回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