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哨,當那聲尖銳、穿透力很強的口哨,傳到了教學樓三層階梯教室裏時,正在不時偷瞟王華婷絕代風華的雷大鵬耳朵一顫,被哨聲激得像條件反射一樣騰地站起身來了。
雷哥一站,一下子把全體矚目的焦點搶走了,不少人悄悄地笑着,猜測着可不知又有什麽天雷滾滾要來,左南下正講着中西哲學對比,講到了黑格爾譏笑中國哲學精神的幼稚,一看雷大鵬凜然而起,就着話題笑着道:“大鵬同學,西方哲學家不了解中國,也不至于讓你有這麽憤青的表現吧?怒發沖冠了!?”
一場皆笑,男生女生都看着斜眉高低眼的雷大鵬,雷大鵬也曉得失态,不過好在雷哥聰明絕頂,一捂肚子,哎喲喲神作書吧勢喊了幾聲,面露難色解釋着:“左教授,你講得西方哲學這麽不了咱中國古典哲學,直氣得我五胃翻騰、全身難受……我要拉肚子行嗎?”
“哈哈……這是我聽到的最無厘頭的借口了,我真不敢用哲學阻擋你内急的腳步,趕緊去吧。”左南下笑着一揮手,很大方。
雷大鵬把dv交給王華婷,離座分開擠攘的人同學拔腿就走,卻不料後面的司慕賢也喊了聲“我也要拉肚子!”,不容分說,分開人群就走,看得一室師生俱是大眼瞪小眼,可不知道這倆又出什麽洋相。
課還繼續着,隻有王恒斌主任有點隐隐地不詳預感,眉色稍動,不過在這個全系和部分校領導都在座的場合,沒敢發神作書吧出來。
出了門飛奔的司慕賢追上了雷大鵬,奔下三樓已經是稍有氣喘了,司慕賢追問着:“老大示警口哨,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肯定有事了,還不是被保衛科提留走了。”雷大鵬出門左右一瞅,瞬間下了個決定,直朝保衛科樓對面的單身公寓樓奔去。
“他先前發短信說可能有事,不會這麽快吧?”司慕賢追着道。
“這都不算快的了。保衛科盯他不是一天兩天了。”雷大鵬頭也不回地道,直蹿進了單身公寓。
這個公寓是專爲單身教師準備的,樓頂騰出一層來專招藝術類的考生,人也比較亂,直奔四層,推出個房門,卻不料一屋子男女學生正在寫生,猝然被雷大鵬醜相吓了一跳,有些人甚至驚叫出來了。雷大鵬顧不上理會,碰上門就走,又蹿過幾間,通聲頂開了衛生間的門,和司慕賢湊到窗口,此時,恰恰看到了保衛科的一位站在窗前準備拉窗簾,而窗後所坐,正是蛋哥和一位女人………雷大鵬的眼一直,回頭訝異地盯着司慕賢,兩人都看清了,是左熙穎,這一對剛剛羨煞人的鳳與凰,轉眼成了苦命小鴛鴦,全被逮到保衛科那間經常收拾學生的訓導室了。
“不會吧,蛋哥捅婁子都有個美女坐陪,忒幸福了。”
雷大鵬驚訝之後,又是無比羨慕。司慕賢看着拉上的簾子,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猛地兜裏手裏一震,電話一響,斷了。雷大鵬湊上聽,卻是什麽也沒有,要搶時,司慕賢手指撮在嘴上噓了聲示意噤聲,小聲附耳說着:“别吭聲,保衛科的不可能讓他打電話……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留個網盤密碼和語音信箱号碼,而且讓咱們随時準備啓動馬蜂窩計劃,肯定有猛料要出來。”
“喲!?那也太不把我當兄弟了吧?怎麽不告訴我。光說讓我跟着你。”雷大鵬一聽不悅了。
“那沒辦法,你現在和黨員靠攏,已經不在我們陣營裏了。”司慕賢笑着開了句玩笑,不過這話刺激到雷大鵬,雷大鵬表白着心迹道着:“不可能吧,我這樣,就靠攏,黨也不收呀!?”
“可是有王華婷呀?你這大嘴吃飯都漏,别說說話了,漏了風算誰的?”司慕賢又刺激到,不過這句又刺激不到了,一說美女,雷大鵬得意地奸笑道:“那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要吃熊掌;兄弟和美女不可兼得,咱要美女,嗄嗄……你們就得靠邊站了啊。”
“輕點……别說話……頂上門……”
司慕賢第n次拔時,語音信箱裏終于有了存儲了聲音,聽到了保衛科苟科長的聲音,兩人耳朵湊一塊了,而且聽得皺眉頭了。直到聽完,司慕賢想了片刻,知道老大的心意所在了,附耳教着雷大鵬,雷大鵬聽得凜然一色,葷素不忌地點點頭道:
“幹!怕個逑。這瘋狗訓了我不止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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潞院的明河暗流,在這個電話裏奔湧起來了…………
校外,包鐵鋼和剛從系辦出來的麻三洋快步飛奔着,這叫麻杆的本來就是學校田徑特招生,因爲跑得快人長得瘦得了個麻杆的外号,兩人直到視線裏出現一輛火紅的mini時才停到了路邊,車一停,宋思瑩從車上風風火火奔下來,第一句問得是:“怎麽樣?”
“抓了……蛋哥被保衛科提留走了。”麻杆氣喘籲籲。
“咂…這事你也不小心的,貼個大字報都能被人逮着。蠢死你呀?!”宋思瑩氣不自勝地罵着麻杆,捎帶着高跟鞋還踢了一腳,這麻杆夠倒黴的了,被保衛科訓了一番,又被系主任帶回來訓了一通,這回頭還得被自己人罵,就見得這貨苦着臉道着:“款姐,這可都是給你辦事啊,一點好沒落下,不能全落埋怨吧?我檢查還沒寫呢,這咋辦呢?要給我個勸退處分你可不能不管,你要不管我就去保衛科坦白從寬。”
“你個沒長骨頭的貨。”宋思瑩叱了句,卻也是一時心下無着,老包跑得慢,跑到近前時,宋思瑩要問話,卻不料老包手指一撮,噓聲示意别說話,神神秘秘地指着車裏,三個人鑽到車裏聽得,聽得那番從語音信箱提出來的對話,一聽夏胖子果真是苟科長的親戚,老包的麻杆忍不住了凜然一臉,瞪上宋思瑩了,敢情還有内幕………再聽到了收拾蛋哥,兩人卻是有兔死狐悲之感,好在蛋哥夠意思,什麽也沒說。不過又聽到科長大罵學生都是“窮鬼”時,這兩位咬牙切齒,恨不得老拳相向。
聲音停下時,宋思瑩倒比這幾位四肢發達的聰明,追問着:“你們怎麽錄下音來了?”
老包一解釋,敢情是進保衛科之前就接到了短信,把馬蜂窩的核心秘密全開了,一個語音信箱号碼和網盤密碼,而且要随時啓動馬蜂窩計劃,馬蜂窩計劃宋思瑩稍有了解,知道是這群劣生準備第二拔罷竈鬧事的計劃,都傳說單勇手裏有重磅炸彈,不過單勇口風很牢,無從證實,老包翻着短信,遞給了宋思瑩,說是單勇讓有事後來找她,早商量好的。宋思瑩一看寥寥數語,猛地倒吸涼氣,吧唧給了老包一耳光叱着:“你個蠢貨,不早說,差點被你耽誤了事……你們綁一塊,連單勇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什麽提留走了,蛋哥這是孤身犯險,深入虎穴。就憑這膽氣姐也青睐他。”
“款姐,你不說你們早有一腿了麽?還青睐什麽?”麻杆問道,被宋思瑩一剜,沒敢往下說了。
“怎麽了款姐?你就捧蛋哥也不至于把我貶這麽低呀?”老包不悅了。
“你知道這是什麽?這是食堂存料的照片地址,存在網盤了,差點被你們誤了大事。”宋思瑩照着傳的網址,拿着pda聯網,輸着密碼下載,等打一張圖片之後,猛地眼亮了,一大堆麻辣醬的特寫、腐竹的特寫、送貨黑三輪的特寫、甚至于倉庫的全景圖,總有二三十張,越看越讓她沒來由地興奮,邊興奮邊自言自語着:“就知道他藏了一手,不逼他還不拿出來,有這東西,夏胖子跟頭栽定了……咦,這是什麽?哎喲……這個流.氓……”
多翻了幾張卻是翻出來毛病來了,翻了幾張全.裸的美女圖片,各種姿勢,看得宋思瑩臉紅心跳,下載完回頭時,老包和麻杆吃吃地笑着,氣得宋思瑩趕着人:“滾,笑什麽笑……”
兩人拍門下車,宋思瑩要走,老包卻是不放心地道:“款姐,那蛋哥怎麽辦?人還扣在保衛科呢?他要把你交待出來怎麽辦?”
“你以爲單勇也像你們這樣沒點義氣呀……切!等着看好戲吧啊,有這玩意,姐這回非給他鬧出點樣子來。”宋思瑩撂了句,刷聲駕車直走了,扔下兩面面相觑的老包和麻杆。
半晌,麻杆有點火大地道着:“他馬滴,要不是她答應給一套野外運動裝備,老子才不伺候呢,這回慘了,裝備還沒見影呢,處分是拿定了。”
“不是我說你,看你腿腳快才讓你貼,怎麽還被人揪正着了。”老包埋怨道。
“我腿再快,我能跑過攝像頭?你丫站着說話不腰疼,你跑跑試試。”麻杆火大地道。
正要争辨一句,電話來了,一看是司慕賢的,老包拿到耳邊一聽,眼皮一睜,聽了半天,驚訝地、慢慢地、仿佛聽聞什麽噩耗一樣機械地放下了手機,這動神作書吧把麻杆吓住了,緊張地拉着老包問着:“咋了?不會把臭腳也逮起來了吧?”
“快走……要有好戲看了,這回咱們新仇舊賬一起算。馬蜂窩計劃要全面啓動了。”
老包不容分說,拉着麻杆直往學校裏奔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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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緊鑼密鼓對于封閉在保衛科裏的人還是懵然無知,單勇像是很用心,很工整地寫着,好一會兒,寫了多半頁,左熙穎先是驚訝于單勇寫的字,這字寫得像做的那鍋金玉滿堂一樣,鋼筆字寫得也有點翰墨風格,類似于魏碑一樣的正楷體,漂亮而大氣。
隻不過内容夠嗆,看得左熙穎使勁咬着嘴唇,壓抑着沒笑出來。
半晌,單勇把檢查一遞,很謙虛地證詢着:“哥,你看行不。”
“嗯,我看看……撿查……喲,這字寫得不賴呀。”保衛科這哥們先贊了個,沒發現那個别字,左熙穎哧一聲,差點笑出來,肯定是單勇故意了。
故意的單勇一臉嚴肅,很謙虛地道:“一般一般,主要是學校培養得好。”
“哦,那倒是……不對,什麽培養得好,就你這麽個好法?”保衛科這哥們斥了句,照着細細看着,不時地念着:
“……我主要犯了資産階級自由化的錯誤,主要問題在于思想認識不高,沒有認真地學習黨的方針、政策、路線,沒有深刻領會學校的辦學方針,沒有嚴格地對自己要求……在學習上,過于不求甚解;在生活上,過于不拘小節;是思想上,過于自由化泛濫,久而久之,養成了………這。”
念住了,有點不對味了,保衛科這哥們兩條眉毛鎖着,像是遇到難事了,單勇卻是知道這貨也是位不學無術的教工子弟照顧進單位的,水平應該不比雷大鵬強上多少,這不,明明覺得有問題,愣是一下找不出問題在哪兒來,看着單勇嚴肅而正經的表情,半晌才不确定地問着:“不對呀,單勇,你寫得怎麽跟我們科長的講話一樣呀?這是檢查麽?”
“怎麽不是?這認識多深刻?把問題的思想根源都刨出來了。”單勇正色道。
左熙穎再也按捺不住了,捂着嘴,吃吃地笑着,眉如綻放的迎春花。這一笑,那哥們知道不對了,吧唧拍到桌上瞪着眼道:“玩我是吧?罷竈的事怎麽就沒寫?”
“那不能寫呀,哥……學校都壓着捂着這事,誰敢說現在學校發生罷竈的嚴重事件了,那不是給咱們學校抹黑不是,我要寫到書面上,不是給您找麻煩麽?所以我隻能說我自己有問題,不能說學校有問題對吧?要真寫罷竈,那不等于咱們學校的後勤管理不善麽?所以呢,我隻能說我個人有問題,有很大問題,簡直是一無是處,辜負了學校的培養,我罪該萬死,聽候處理,這總行了吧?”單勇又是繞了幾個彎,終于把保衛科這哥們繞進去了,那人想想也是,不過這檢查就有點爲難了。
幹脆,拿着那那份所謂的“撿查”對單勇說了句:“那等着。”
起身出去了,人一走,左熙穎笑出聲音來了,早看出單勇雖然貌似工工整整,卻是故意寫了錯字别字,空話廢話虛以委蛇,笑了半晌對單勇說:“你這麽胡鬧,我看你怎麽收場。”
“快了,學校在冷處理這件事,誰跳出來誰倒黴,我可沒想到是保衛科的先跳出來了,他們既然跳出來了,那倒黴的就應該是他們了。”單勇輕聲道,手裏的小動神作書吧不停,虛于委蛇成功地讓保衛科這幾位都放松警惕了。
左熙穎看單勇這個時候還玩口袋裏的手機,再待問話,那位拿檢查的去而複返了,火冒三丈地啪聲拍到單勇面前叫嚣着:“玩我是吧,檢查的檢是這樣寫嗎?”
“哦,不是‘扌’旁,是木字旁,你确定?我怎麽記得就這樣寫。看來肯定是我錯了。”單勇慢騰騰地拿着檢查,改了改,又是慢騰騰地道:“要不哥你再等等,我重寫。”
那哥們被氣得直翻白眼,不過好在對方認錯态度說得過去,剛要把苟科長的話傳達一下,必須說清參與人和全過程,卻不料他沒開口,樓外有人喊着:
“有人跳樓了……有美女跳樓了。潞院校花準備從教學樓上往下跳啦……”
保衛科的一聽出事,騰地一屁股起身就往外跑,單勇暗笑着沒動,左熙穎聽出來了,是雷大鵬的聲音,那聲音比草驢叫春還刺耳,和他的長相同樣有特色,聽過一次肯定忘不了。看守驚走了,單勇慢條斯理地摸着藏着的另一隻手機摁着鍵盤發着什麽消息,擡頭時,看着左熙穎一笑,左熙穎也沒動,隻是臉上有一種訝異的微笑,仿佛在饒有興緻地旁觀,因爲了這個貌似無解的僵局,在她看來,以單勇此時的身份和能力,根本無從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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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嗨……鬼喊什麽?又是你,雷大鵬。”
保衛科那位奔出來時,看到了雷大鵬在扯着嗓子喊,叱了句。都知道這白癡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卻不料今天不像平時那麽促狹,而是心膽俱裂地一指教學樓頂喊着:“什麽鬼喊,你看看樓頂!?吓死人了。”
保衛科這哥們一瞧,樓頂果真有位粉衣長發的女人,遠遠的一個人影。這一看,吓壞了,直喊着“媽呀,壞事了”,一轉身往科裏奔着喊着:“科長,有人跳樓……科長,出事了,教學樓有人跳樓……”
他一喊,雷大鵬吱溜下跑了,直跑到了宿舍前,又換了口吻扯着嗓子喊:“教學樓有人跳樓了。有美女殉情自殺啦。”
邊喊邊順着宿舍樓的牆根繞到了女生樓,換着口氣喊着:“教學樓有人跳樓了……中文系帥哥和藝術系系花雙雙殉情自殺啦。”
體育系老包召集的幾個貨也沒閑着,在教學樓樓道裏喊着:“樓頂有人跳樓啦……藝術系美女教師跳樓啦。”
“有人跳樓啦………”
“有人跳樓啦………”
這個不和諧的聲音回蕩在潞院的校園裏,格外刺耳和真切,跳樓的主角是誰一時說不清楚,不過有人跳樓好像是真的,一傳十、十傳百,這群害蟲攪起的邪風迅速刮遍了校園。那個人的骨子多少都有點好事旁觀的劣根性,不多時,越來越多的人聚向教學樓前的小廣場。
看來分工明确,教學樓、圖書館、宿舍、教工區,都有人在喊,這喊得人也學精了,保衛科幾位愣是從監控上沒看到人影,而且樓頂也沒有攝像看不真切,這下子苟科長慌了,要真有跳樓事件,首當其沖問責的怕就是他了,趕緊地組織人手,一行人飛奔着直朝教學樓跑來。
這時候,已經有很多聞訊而來的人,老師、職工、學生,四散着從圖書館、從宿舍、從教學樓裏出來,再一擡看十二層那位長發的身影,登時省得這不是虛張聲勢了,于是人潮像被吸引一樣,教學樓前的空地上聚得更多了。
辦公樓前不遠,奔馳車司機也聽到了,下車朝着教學樓方向張望,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時候,司慕賢不知道從那兒冒出來了,背後一拍,笑着問:“奔馳哥,認識我不?”
一回頭,一瞧,喲,認識,這不響馬寨那哥們麽,點點頭:“記得起來,你在這兒上學?”
“啊,奔馳哥,您拉那位是不是那天在響馬寨吃飯那姑娘。”司慕賢問,态度很謙恭。
“對,左老一家。不來你們這兒講課麽,今天她沒跟車來。好像和你朋友一起走的。”司機道。
“那就壞事了,她被保衛科的抓走了……真的。”司慕賢爆料到。
“呵呵,不可能,你看公安局敢不敢動人家,還保衛科……人家來潞州,都是市委書記親自接的。”
司機不屑道,斜斜地靠着大奔車,像聽到什麽笑話一樣。卻不料話打結了,司慕賢揚着手機,裏面傳來了一聲叱喝:
“你……你是國家公務人員,怎麽可以這樣?”
“我就這樣了,怎麽着………”
這真真切切是左熙穎的聲音,後面的男聲嘎然而止,聽得司機吓得目瞪口呆了。
“哥你趕緊點啊,真要出點事,你們酒店都得受影響,我是看咱們是朋友通個氣啊,當我沒來過啊。”
司慕賢一爆料,轉身溜了。那司機驚訝好久才省過神來,嘴裏得啵“壞了、壞了……壞大事了”,邊得啵,邊拔着電話回酒店,小聲給馮經理彙報着:“馮總、壞了……潞院的保衛科不知道爲什麽把左老姑娘扣住了,這要出事,出大事了。”
不過一分鍾,連同來的生活秘書也知道了,一聽尚自不信,不過司機言辭鑿鑿,再加上電話也打不通了,這下傻眼了,消息立馬通知回市委辦公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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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發展得很快很突然,保衛科全體出動,直奔教學樓,樓頂的天窗卻被封死了,又派人回去找工具撬天窗。
這個時候,三樓大階梯教室人也蠢蠢欲動了,左南下的哲學理論再好,也壓不住數百學生的好奇心思,不少人已經伸頭張望向樓下看去,小廣場不大一會已經聚集了數百人,在指指點點看着樓頂,看這樣是真有人跳樓,不是假的。
左南下講不下去了,話一停頓,系主任王恒斌回頭斥着學生注意聽課,而在座的不少校領導也開始打電話詢問事情緣由了,這個時候恐怕還沒人能說清楚。正自亂的時候,嘭聲門開了,雷大鵬氣喘籲籲,像背後有狼攆着一樣,進門上氣不接下氣對着左南下說着:“老爺子,壞事了……壞事了……你家閨女被保衛科抓走了。”
啊!?這消息,太過聳人聽聞了,左南下一千個不相信,一個大教室全被雷倒了,比聽到美帝攻打釣魚島還讓人難以置信,王恒斌主任斥了句,卻不料雷大鵬二話不說,摁着手機的播放鍵,一句清晰的話在教室裏響起來了:
“你……你是國家公務人員,怎麽可以這樣?”
“我就這樣了,怎麽着………”
這聲音怨氣很重、忿意很濃,對方的聲音又是男音,好不陰森。其中代表了什麽事,實在惹人瑕思無限,而且聽得真真切切就是女兒的聲音,左南下目瞪口呆,手裏拿着粉筆吧嗒一聲掉地上了,雷大鵬唯恐份量不夠,凜然道着:“老爺子,進了保衛科,男生是被嚴刑拷打,女生是被非禮糟塌,您再晚可來不及了啊。”
這話把系領導和校領導雷得不輕,不過肯定把左南下也吓得不輕,擡步跟着就走,這一走,人亂了,學校和系裏領導教工跟着,後面數百學生哄着,直朝樓下來了。樓下更熱鬧了,上千師生已經聚到小廣場上越來越多,指指點點看着樓頂,應該是位女生,長發披肩,背朝着衆人坐着,好像随時準備飛身下躍給潞院增添一件轟動事件一樣,引得圍觀衆人好不期待。
就這一會兒功夫,校長王恪功剛剛從辦公樓出來的時候,已經隐隐聽到了警笛的聲音,人群從教學樓延伸到了林蔭道,車已經擠不進去了,剛通知封鎖大門,卻不料被急馳來的警車強行沖開了,放眼四處都是人,那場面,怎麽叫一個亂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