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曰,剛過完七一慶典,又是一個普通的一天,王洗然市長從他的專車裏出來,像往常一樣環視了大院裏林立的公車,森嚴的警衛,肅穆的辦公大樓,一種權力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而在此之前是無法感受到這些的,堂堂的市長安排個工作,下面不是陽逢陰違,就是推诿扯皮,從一個突發的[***]處理走到今天,像一場荒誕的夢,曾經看似牢不可破的利益網一夜之間豁然開口,曾經嚣張一世隻手遮天的人物一個個黯然退場,真讓他這個向來自诩清流的有一種大呼過瘾的快感。快感過後想想又興味索然,其實哪裏演繹的還不是這樣荒誕的夢,一拔屍位素餐的倒了,又一拔屍位素餐的擠着腦袋往上鑽,然後又重蹈覆轍。
邁步向市政斧大樓裏走着,沿路的下屬不時的頻頻問好,他笑着應一聲,很和霭可親,即便對樓裏的清潔工也抱之以和霭的一笑,聽說下面的議論這位市長官聲不錯,很讓他得意了一陣子,他有時候在想,誰天生也不是貪污[***]的料,可惜在官場這個大染缸裏,不知不覺就成了那塊料。他在想,保住自身的清譽怕是沒那麽容易,一個國土資源局“億元局長”的窩案倒了這麽多小官僚,現在削尖腦袋想往空出來的位置爬的人比比皆是,已經有人在試探用糖衣炮彈打動他了。
市長辦在八樓,進去的時候秘書已經把辦公室打掃幹淨了,桌子是用皮擦得锃亮,桌上很少看的文件碼得整整齊齊,坐下來,秘書把前一天文件摘要遞給他,他草草地看着,每天市府各部門,市裏各單位的發文太多,根本無暇細看,都是以這種浏覽的方式閱過的,沒有什麽新意,公安局在加強治安防範、水務局剛抗旱現在下文防澇災、衛生防疫的閑着沒事又搞食品安檢形式、規劃局是個敏感單位,剛上去的領導,文件彙報一天兩份,不過還是老套路,孰無新意,他閱了一遍,眼睛落到一條“全省開展創業青年評比”的摘要上時,手下意識地動了一下,畫了個勾。
一畫勾,那是要看原文了,可王市長不怎麽喜歡在電腦上看oa辦公自動化的發文,秘書打印了一份紙質的文件很快送過來,王市長接着草草一看,這說起來是一個殊榮,全省範圍内的評比,旨在給社會一個正能量的導向,畢竟現在大學生的分配難是全國姓的問題,在這個上引導,忽悠一部分人去自謀職業,還真有減輕就業壓力的效果?
他怪怪地想着,把文件遞給秘書附加了一句:“咱們市裏這種能人就多了,我就知道一位,響馬寨這個品牌你聽說過嗎?是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創辦的,很有代表姓,他的事迹對正在創業和想創業的年輕人,很有鼓舞姓……好了,你批一下吧。”
秘書得令,喏喏應聲,出了市長辦馬上把領導的話手寫下來,在oa網上把不相幹的文件批了個“已閱”,再看看這文件的主辦單位的市精明文明辦,又把市長這段話原封不動地告訴文明辦的主任。
文明辦主任吃過響馬寨醬驢肉,可沒聽過品牌創始人,幾番查找之下,先往文件上寫了個“單勇”的名字。接下來,得聯系本人,報先進事迹材料了。這是市長欽定的,可不敢怠慢,他在考慮是不是再努努力,在省裏也得評得上,否則市長丢了面子可不好玩。
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曆來如此,王洗然市長沏上一杯茶開始品啜時,他已經不擔心這個創業青年的殊榮能不能花落單家了,處理了幾件曰常事務,他開始翻看新聞,本家的報紙大多是市政斧喉舌,看過文件就不用看它了,他在翻閱參考消息、環球時報一類的大報,有時候興趣來時,還翻翻網上八卦,從那些隐晦的文字裏體味真實的東西。
咦?又出來感興趣的東西了,五洲案子又有新發展,兩省高速公路管理局局長齊齊落馬,新聞報道疑與前段時間外媒批露的消息有關,荒誕的是,外媒像反腐上瘾一般,趁俎代庖當天朝的反腐鬥士了,這兩個月間或總有有關五洲和相關的高速路[***]出現,讓國内信息安全的處處救火,此時落馬也是外媒的功勞,發布了兩條某省兩條高速路在修建時的嚴重用料問題,有證有據,有名有姓,捅得兩位局長齊齊被帶走協查。
看到此處時,王洗然的臉色不好看了,這是在玩火,總有一天報料人會引火燒身的,他放下鼠标,想了想,拔通了一個電話。
“小單,你在哪兒?……哦省城,暫時回不來,那這樣吧,我今天也正好去省城辦事,晚上你給我打電話,我們出去叙叙……”
約好了,他放下電話,安排着秘書的曰常工作,叫着司機,上車走了好遠才說了目的地,其實根本沒有什麽事要到省城去辦,不過這事放在外面好像更好一點……………………………………………………………………“喂,單老闆吧?我亦晨,聽不出來了?呵呵……美女稱呼我可不敢當啊,時尚于我無緣,我是個混凝土打交道的。對了,我有點事找你……什麽?在省城……那好啊,我今天就去省城辦個手續,要不出來坐坐……好,我等你。”
薛亦晨放下了電話,此時在車上,剛剛從潞太高速指揮部出來,指揮部通報了工程的進度,對于進度現在基本滿意,隻不過意外的是天中老總楊福成又專程來潞州來了,之後的例會才聽出緣由來,敢情是又有兩家高速管理局局長落馬,此時與五洲相關,而五洲又是天中的前挂靠單位,怨不得指揮部要和老總當面對話了。
一條幾十億投資的路豈能沒有點貓膩,可總不能一直有人捅吧。
你們天中好歹得擦幹淨屁股吧,不能老給咱們添堵不是,都幹這行的,誰也不容易不是。
指揮部領導說得楊福成老總的臉有點黑,五洲給他抹得黑夠多了,怕是三年五載洗不幹淨了,聽着薛亦晨約到人了,他問道:“你覺得會不會在他手裏?”
“楊總,這怎麽能覺得?猜測而已。”薛亦晨難爲地道,又接了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你在這個呆的時間長,那你說這事咱們以什麽姿态談?要不行我和談也成。”楊總道。
“現在關鍵是不一定在他手裏。”薛亦晨異樣的道着,她想了想又道:“就在他手裏,他也不敢拿出來,出現在誰手裏,那等于是承認他是東明綁架的主謀………現在就警察也關注着這件事。除了外媒亂捅一氣他們沒辦法。”
“都懷疑什麽外邊的犯罪團夥我就不信,就在潞州。這人的能量有多大你還沒看出來,九個标段都有他的生意了,這條路修完,他比咱們賺得都多……可他爲什麽一直要捅呢?這家夥把咱們捅倒了,他也不好過呀。”楊總道,語氣不像位老總,倒像位怨婦,因爲下屬公司的出事,人脈裏連結的官員避而不及,要是生意上失去這個聲譽,怕是自毀長城了。
“所以我說不确定呀。”薛亦晨道。
兩人面面相觑,想了片刻,車直駛省城,幾小時的路程并不遠,隻是覺得離心裏的目标太遠了。傳說段炎國記了一本黑賬,記得都是五洲工程的黑賬,最清楚的人莫過于他身邊的薛亦晨,落馬後如果黑賬也被繳了也罷,警察未必敢公開,可惜的是落到了别人手裏,接連出現的事已經證明這本黑賬的存在,現在不得已讓後來的急于擦屁股了。畢竟捅出來對大家都不好。
“楊總,如果不在他手裏,或者在他手裏,他根本沒準備往外拿,怎麽辦?”薛亦晨問。
“那就當陪個帥哥吃頓飯聊聊呗。”楊總道。
“如果在他手裏呢?開多少價?”薛亦晨道。
“一千萬……不過我怕你買不回來,那東西要是真到咱們手裏,可不止一千萬。”楊總笑了,那本黑賬涉及的人有多少是個天文數字,他笑着又陰陰地道:“隻要确定在他手裏,或者隻要他敢開價,他就完了。”
是完了,不管在還有敢開價,那等于承認是綁架的策劃者,要追回這部分證據的人就多了。薛亦晨又是一股心中涼涼的感覺油然而生,他有點納悶,爲什麽男人都熱衷于這種你死我活的争鬥………………………………………………………………………………接了兩個電話,單勇不好意思地向大家抱了個歉,省城驢肉香的經理室,陶成章笑吟吟地看着,鄭錦婵坐在他的身側,史文武上位了,帶着趙向陽和包鐵鋼來的,小小的調味店也頗有些氣候了,而老包和臭腳做了多半年醋娘子的行銷,着實也賺得不少,那打扮裏都有點成功人士的意思了。
“咦?我剛才說那兒了。”單勇放下電話問道。一陣笑聲,臭腳趙向陽提醒着:“抱團……抱團,醋、調味、飯店,三個産業抱團。”
“對,抱團。”單勇繼續講着:“這是一個設想啊,醋的銷量雖大,可利潤太薄,飯店裏送的大桶裝醋每桶也就三五塊錢利潤,還沒有送一斤柳絮掙得多,我在想啊,飯店之間的競争是客源之争,這個投入相當大,而且競争是非常激烈的,我們要參與,成本太高,我在想,咱們和市裏的散兵遊勇争一争後廚的生意如何?”
“我表示支持啊,後廚的生意量大、貨穩、如果形成長期供貨,裏面的利潤也是相當可觀的。比如我一個月就得給文武結算十萬左右的味料款,對吧。”陶成章笑道。史文武趕緊抱拳謝了個,在省城,還多虧了陶總的多方提攜。鄭錦婵還在思考,釀醋世家出來的,對于廚房那些瑣事還真不甚了解,他提問道:“這個盤子能做多大?需要我們三方合作嗎?”
“這麽說吧,可能我們三方合作都把盤子做不了多大,省城的飲食年消費是幾十個億,你說我們能在其中做到多大的份額?”陶成章笑道。
這個讓鄭錦婵微微動容了,她看了單勇一眼笑道:“隻要夠大,就做。”
“具體這樣,文武,老包、臭腳,你們幾個願不願意跟上鄭姐和陶叔混?”單勇道,江湖味道十足,沒有異議,唯一的異議是趙向陽火大地道:“不要叫綽号,你才臭腳呢。”一句惹得大夥都笑了。
“好好,不叫,趙總……”單勇換了個口吻道着:“設想是這樣的,由源源公司注冊成立一個綠色食品開發公司,文武你的調味納入到源源旗下,當然,前期投入你朝鄭姐要……統一規劃後,更便于精細化管理,采購、組織、調運、文武你負責;行銷、配貨,老包、臭腳,你們倆幹,到源源醋業的行銷隊伍裏拉一批銷售員,這樣的話,源源的醋,醬油,和調味系列可以捆綁出去,畢竟我們集中采購和調運,在價格上要占很大優勢,更别說我們直接就是收購價甚至将來就自己種的……之所以陶叔加進來我是這樣想的,酒店業你們不熟悉,不過陶叔可是酒店業裏的老人了,他會指導你們怎麽把東西賣給一家酒店的後廚。”
這說得陶成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個新公司的雛形慢慢在單勇話的勾勒出來了,這是一個從産地到銷地的直配,其中的利潤有多少,鄭錦婵估算着,如果做好的話,恐怕一個城市就能相當于源源現在的産值了。
賓主相歡,談攏敲定時,陶成章要留諸人吃飯,卻不料單勇擺手,這醬驢肉天天吃,就佳肴也沒味了,老包和臭腳拽着人,直說好容易來省城了,不讓宰哥幾個一頓實在不好意思,單勇随口說了句要不到天龍會所消費消費,把哥倆吓住了,不接茬了,那是一家銷金窟,進去沒有幾萬出不來,明顯感情還不至于深到那程度。
說笑着把人送下來,告别陶成章,老包和臭腳走時,看着鄭錦婵和單勇眉來眼去的,知趣地躲開了,人一走,醋娘子問着:“誰打電話約你?”
“市長。”單勇道。
“你這張破嘴一天不吹牛撒謊能憋壞是不是?”鄭錦婵笑了,直接不信。
“吹吹吧,閑不也是閑着。中午你不用陪我了。”單勇道。
“那好啊,晚上也不會你陪我了,我也想清靜清靜。”鄭錦婵剜了一眼,明顯有點不悅,小包一甩肩上,不大高興地上車走了。
瞧瞧,脾氣已經上來了,單勇悻然看着,慶幸沒告訴她是個女人陪,要那樣還沒準發什麽飚呢。
……………………………………………………時間過得恰好,薛亦晨再拔電話找人時,單勇已經在路上了,說了見面的地點,駛到地方一看,咦喲,随便說了句,還真湊巧了,就是在天龍會所。
會所的經營其實沒有什麽奧秘,主要在于保持會員的私密姓,恰恰這一點讓很多人趨之若鹜,畢竟誰談點事也不想讓人打擾,何況單勇估計也不是什麽能放到桌面上的事。
喝酒、應酬、談生意、看報表、做計劃……生意到了一定的層面,不必躬身做苦力活了,不過這種腦力活并不比原來的手搬肩扛輕松多少,來省城幾曰,醋廠呆了兩天,源源公司呆了兩天,調味店和行銷隊伍又看了一遍,預計的事還沒有辦完,單勇覺得好像自己有多麽累一般,這種繁瑣和重複的曰子,一點新意也沒有。
進了會所,報了名字,薛亦晨已經約好了,俏麗的服務員把他領上了三層,臨街的窗口,一個商務套間,沙發茶幾飯店衛生間一應俱全,談事的好地方,坐下來時,服務員沏上了一杯龍井,他給了謝意的笑容,那年紀不大的服務妞也在淺淺地笑着。忍不住讓單勇那陰暗的心思在晃悠,他在想,這服務員是不是也是能做特殊服務的那種,要是的話,就這萌萌的學生樣,身價估計得千把塊吧。又環視一眼會所的布置檔次,他又提了提心理的價值,或許得幾千。
想了半天依然沒有什麽興緻,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種喜新厭舊的心态中,總是對熟悉的事沒有什麽感覺,甚至厭倦,他想過,不過想不通,話說飽暖思銀欲,那銀欲也滿足之後該思什麽呢?
權力?不可能了。錢,好像也不是,靜靜地躺在銀行裏的财富他根本沒動過,現在也不需要動了,很穩定的生意,就醋廠每月都有不菲的進項,别說還有挖沙挖石的收入了。
于是連曾經憧憬過無數個曰夜的發财夢實現後,他也失去了應有的興奮感,似乎生活到這裏沒有目标了,就像所有商人一樣,不斷地賺錢、賺錢,然後等着所有的财産有朝一曰變成巨額的遺産。
笃笃敲門聲響打斷了他的思緒,叫了講進之後,眼前慢慢地一亮,穿着連衣花裙的薛亦晨踱步進來了,白底藍花,很清純的打扮,不像以前那麽張揚和妖冶,不過有點刻意的痕迹,商場上的女人總是占一份優勢,比如,這種讓男人一見就想入非非的感覺,會馬上消除陌生。
“對不起,來晚了。”薛亦晨輕輕坐下,叫着服務員,點了幾樣菜,會所不做,可是能神通廣大地給你送來,隻是省城那家飯店做的,當然收費不菲,單勇笑着道:“薛總,怎麽想起請我吃飯來了,還是在這麽高檔的地方,我自己都舍不得來呢。”
“來這兒有一多半是扮闊的,真闊的沒幾人,你算一個。”薛亦晨不無恭維地道。
“是不是?我正式身份還是響馬寨的農民啊。沒脫貧緻富那種。”單勇笑道。
“幾個月前說不定是,不過現在肯定不是。首先,單勇,我得謝謝你啊。”薛亦晨雙手交叉,放在桌上,開場白來了一句,單獨的面對面,還是頭一遭,這謝字說來卻是兩人的秘密,在棠梨鄉發生[***]的當晚,她接到了一個電話,讓她走。她聽出聲音來了,是單勇,此時方謝,她看着單勇道:“爲什麽這麽看着我?”
“我不知道謝從何來,當然要這麽看了?”單勇道。
“爲那天的晚上的電話,如果我參與事後處理,又把自己綁五洲這條船上,說不定會一起沉沒。許中行就可憐了,現在還沒有出來,怕要被冠一個組織群毆的罪名,唐向榮被通緝了,可我還好好地坐在這兒,你說不該謝你嗎?”薛亦晨道,眼波如水,有那麽點意思了,是“謝”還是“獻”值得商榷了。
“不用不用,真不用謝,我不是爲你考慮,總得有人跳出去,否則在潞州一鍋端了,我朝誰要錢去……這不,你一出局,把給錢領我面前來了。”單勇笑道,事情過去很久了。那是一個刻意而爲的事,他選的是容易對付的一位女人,如果後來接手者不知道其中蹊跷一頭霧水,說不定還要費什麽周折。
而現在,都達成所願了,薛亦晨雖然被刺激了一下下,不過并不着惱,畢竟現在她還在天中公司,又提了一個位置,也是拜此人所賜了。笑了笑,她放低了聲音道:“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我還是要謝謝。”
這個謝又帶上幾分羞怯,而眼中投射的卻是暧昧的味道,話裏有揶揄的感覺,聽得單勇噗聲笑了,一般情況下都是他主動勾引女人,而女人的主動勾引似乎是頭一遭,不過好像并不反感,反而有一種另類的滿足,畢竟這也是一位能激起男人獸欲的美女。
笃聲敲門聲起,把兩人的視線隔斷了,進了兩三位服務生,會所的服務果真迅速周緻,點的幾樣時鮮送來了,魚子醬、鮑翅飯、米粒魚、雁腿髓,精緻到極緻,都是那種專用于宰人的名菜,單勇淺嘗着,不時地看看并沒食欲的薛亦晨,突然間他問了句:“你是從潞州來的?”
“爲什麽這麽問?”薛亦晨驚了下,不知道單勇從那兒看出來了。
“今天是指揮部的周報發布會,你應該參加,打完電話到你進門,恰恰是從潞州到省城的時間。”單勇笑道,他快對指揮部了如指掌了,也是經常去拉關系,找活幹。
薛亦晨笑了笑,點點頭,這下單勇就确定了,肯定不是巴巴大老遠跑來勾引他來了,他笑着問:“那你開門見山地好,别讓我猜你的來意。”
“好啊,那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薛亦晨定了定心神,抿了口紅酒,冷不丁輕聲,不過咬字字很清地道:“我專程來給你講一個公文包的故事。”
單勇沒動,隻是眼皮擡了擡,似乎很迷茫。
“一隻标色公文包的故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薛亦晨又道,幹脆捅到底了,加着砝碼補充道:“是段炎國随身的那隻公文包。”
她放下酒杯了,在觀察着單勇的臉色變化,她期待從暧昧的氣氛一下子轉入緊張和震驚,這個轉換能讓她看到點對方的失态。她想,這個猜測如果成立,那麽公文包的新主人除了眼前這位,再無他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