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所長……高所長……”
許中行喊着從樓上下來的高大全所長,所長一瞅見這人,本來逍遙的表情沒啦,直接是一副有事在身的樣子,說要參加個會,許中行卻是不放人了,連拽帶拉加哀求:“那我們的事怎麽辦?失盜價值好幾萬的鋼構件模闆,都停工兩天了,讓我們怎麽辦?”
“那你讓我怎麽辦?辦案也是需要時間的嘛,已經督促鄉派出所嚴查了,你得找屬地的公安機關。”高所長勸道。
要是一個兩個毛賊,那查查無所謂,可眼擺着群賊,卻是落到了法不治衆的俗套,連鄉派出所也投鼠忌器,明擺着就是村裏老百姓幹得,可總不能全抓回來吧,那樣不是找着發動[***]麽?鄉派出所費了好大周折,抓了個收破爛的,戰果是找回十幾根鋼管來,沒他們辦案經費價值高,還無法确定是不是五洲工地的。許中行也是急了,一天往派出所三趟跑,追着往下查。
又走幾步,看着所長真要走,許中行急了,伸手一攔道着:“高所,這可是張書記親自指示的,咱們現在退一步講,盜竊的追不回也罷,可以後怎麽辦?總不能我們工地提前奔[***],東西随便拿吧?”
“這個……”高所長一停,看這做工程的也實在難爲,一攬許胖子的肩膀,到了大門避靜處,換了副口吻小聲道:“我問你句話,你得照實給我說。”
“我有什麽不實說的?”
“那我問你,是不是那兒把村裏人惹了?”
“這個………”
“一看就是,趕緊補救,潞州民風剽悍是出了名的,你别拿一個張書記壓我,你打聽打聽去,前幾年就一中學老師被警察誤抓打死了,你知道什麽結果?上千人砸了一個分局,往燕京告狀,從市長到公安局長,一路往下捋,甭小看這屁民,結夥了就是刁民;也甭小看草根,一把火起來,那是要燎原的。你到各标段打聽打聽,那家給地方上辦的實事少了,出的錢少了,你們這麽大單位,和這些老百姓置氣,至于嗎?他們能要多少,還沒你們扔得多……”
“我這……這,這村長都不在,我們找誰去……”
“你心裏明白,甭問我……我真有個會,我得先走了,我們隻能照章辦事,畢竟來修路的不是你一家,這段時間光盜竊案有七十多起,縣裏的都急了……我們也沒治。”
高所長說着,叫着所裏的車,匆匆乘上車走人了,把個許中行郁悶地扔在當地了。
停工兩天了,停得窩火,後調來的工人聽說前邊的事,有一多半嚷着開小差,還是唐隊長許諾休息期間照領工資才把人留下的,那工地的宿舍誰也不敢去,隻怕再中招,許中行無奈之下,和唐向榮隊長聯系着鄉裏,把後來的和出院的暫時安排在鄉裏,距離工地有七公裏多,如果開工,無形中把成本又拉升了。
丢失的鋼件和模闆沒指望找回來,公司緊急從各調運,說是今天能到,但老闆也下死命令,再出類似的事,連他這個經理帶隊長,全部滾蛋,無奈之下又來這裏尋援,卻是這麽個結果,真是在家千曰好,出門一時難呀。此時真個是讓許中行有種呼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感覺。
叮鈴鈴電話響時,他剛坐到車上,一接,是薛亦晨的,讓他到市區高速路接應來送貨的車輛,千叮萬囑,再不能出差錯了。
他放下電話,都有點麻木了,潛意識裏甚至覺得,今天一定要出事……………………………………………………………………………“亦晨,你說今天還會出事嗎?”
席韻鳳放下了電話,狐疑地問,這個問題超出了薛亦晨的思維範疇了,如果說看一個男人在想什麽,想幹什麽?她讀得懂,可要讀懂棠梨鄉那幫刁民,怕是有難度了,他嗫喃地道:“應該不會吧,要再出事,那是不讓我們活了。”
“張書記聯系武裝部的,調派了五十名民兵預備役應急分隊的,如果能抓個現行的,也許能起到點震懾作用,現在當官的都不關注民生,可都也怕民變,尤其在潞州,你們的前期工作做得實在太差了。”席韻鳳在搖椅上動着,手托着腮,思考着,又指摘道:“對了,我就不理解了,爲什麽有這麽高的敵對情緒?那個牧場應該能談下來。他無非是想要點錢。”
說到此處卻是薛亦晨的心病,她于是把初來潞州,和柴占山接洽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怎麽談的,怎麽漫天要價的,怎麽談崩的,又怎麽和段總結怨的,而談到最終把維特搞倒閉時,席韻鳳皺皺眉頭,知道這事情怕是難以挽回了,現在就出高價買,也抵不過人家維特的損失,詳細地知道了這些經過,而且薛亦晨又分析,很可能還有柴占山的人在幕後作梗,否則就偷鋼構件之類的東西可能,總不能不聲不響,把奠基儀式的主席台也偷了個幹淨吧?明擺着就是給你難受,隻要人家不離那片灘地,兩處工地,都将成爲無源之水。
“那你們段總現在什麽意思?”席韻鳳問。
“鞭長莫及呀,這要是再開不了工,他也交待不了了,我們夾在中間更難受。”薛亦晨道,歎了口氣,現在倒覺得,當時咬咬牙買下該多好。到現在已經不是錢能解決了的問題了。
但解決問題的根源最終還要落實在錢上,席韻鳳估算了一下,摁着辦公室上的計算機,片刻擡頭道着:“事情不能這樣處理,走黑路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亂,他不怕鬧事,這個柴占山我有所耳聞,是從一個下崗工人混到今天的,沒橫屍街頭就說明還是有一定能耐的,你們上面的人可能不太明白下面的事,維特不光是柴占山的,你們這下子捅得,可是有不少人損失很大,損害這麽多人的利益,你們在潞州的有些事就難辦了。”
薛亦晨眼神一凜,明白其中的潛規則了,維特矗立不倒,幕後肯定不淺,而段總自上而下空降隊伍查封了人家,等于是四面樹敵了,怨不得工地出了那麽大的盜竊案,派出所推诿扯皮不敢接案,報到縣裏、市局,幾天也給你說出不了二五六,一追問就是這段時間盜竊案頻發,正在全力追繳,而偷東西的那些村民還在村裏逍遙道,也許有些利益被損失的人,巴不得你在這兒賠個傾家蕩産呢。
這也是大勢,五洲快被困到網中央了,薛亦晨隐隐地觸摸到了危機,凜然求教着:“那怎麽辦?”
“想辦法撈人,這個不難,你如果确認是他,他出面就能叫停……當然,那塊地的價格,要翻幾番了。”席韻鳳道,看來還是飽經風霜的女人懂事,不過這提議讓薛亦晨爲難了,她想了想,拔着電話請示着段總,現在五洲四個工地,就數棠梨村的糟糕,生氣的事不止一回了,她小心翼翼地彙報着,把席韻鳳的意見委婉地轉告給了段總,卻不料隔一會兒放下電話,她黯黯地道了句:“段總不同意,他說明後天專程來潞州。”
“呵呵,年少得志,财傾一方,都是賠錢不賠臉面的姓子。也罷,那我們靜候段總大駕……走,小薛,今天陪我去見見王市長,這奠基也毀了,延期到什麽時候,我心裏也沒譜了……”席韻鳳起身道着,攬着薛亦晨,薛亦晨卻是心揪着工地調運來的鋼件和設備,有點擔心,把這個告訴席韻鳳時,席韻鳳笑了笑道:“還不至于大白天搶劫,有民兵跟着……不過你也别太樂觀,如果真是柴占山這号人,你就設備運齊全,也未必開得了工,他們出牌的規則,誰也摸不到。”
這話說得,卻是讓薛亦晨的心更懸了,兩人下了八一大廈,這是潞州一家房地産公司租賃的辦公地點,碰上相熟的人稱呼都叫“席董”,卻不像和官場那幫在一塊稱呼“席縣長”的口吻,對于這位腳踩商政兩頭船的席韻鳳,此時薛亦晨卻是下意識地把她當成主心骨了。
兩人都身份不菲,都有專車和司機,駛離了,誰也沒注意,喀喀嚓嚓的輕響,兩人的風韻全攝進了相機裏。
“這他媽一對妖精呀,多大了都看不出來?”武子翻查着照片,輕聲道着,席韻鳳半老徐娘,勝在風韻迷人,薛亦晨卻是比較年輕一點,那花裙花枝招展的,比維特的頭牌還要妖冶幾分。
“管逑多大呢。咱們玩槍的,跟着這一對娘們什麽意思?”開車的徐少忠不屑了。
武子一聽牢搔又來了,瞪了眼斥道:“人家摸過的槍,那杆說出來都吓死你。”
徐少忠一下子沒明白了,等想明白了,噗一下子噴笑了。這一跟,直跟到市政斧,那兩輛車都有通行證,直駛而入,武子這車可不行了,遠遠地停下來了,徐少忠看這架勢,有點難色地問武子道:“看這樣,又要去借槍去了……你說這事,我怎麽覺得整得有點不對路啊,柴哥還蹲着呢,咱們擱鄉下折騰算怎麽回事?”
“我也正想這事,這事辦得怎麽感覺前路是黑的。”武子道,開始動腦筋,不過不但看不懂跟蹤的這人在幹什麽,同樣也看不懂又一直躲在暗處的單勇想幹什麽。
等待的時間了,另一拔韓黔回電了,跟着許中行發現了五洲的三輛重卡,估計是調運的物資到位了,仍然是要強行開工,讓兩人擔心的是,居然有應急預備役的隊伍去了…………………………………………………………………………………………“……噢,對,今天就正式開始了。”單勇看了一眼時間,指向整十時,他繼續說道:“兩個小時之内必須布好,放炮開炸,村裏有多少人就上多少人,注意安全啊,爆炸點按民爆公司給你們點的眼,安全距離五十米以外………對,先從丫口那一段開始,他們開不了工,好處就有了,要讓人家開了工,你哭去吧啊。就這樣,我聽着呢啊。”
扣了電話,單勇把車熄了火,停在鄉公路至二級路中段,高坡上,拉起了手刹,像在等什麽。
本來今天去十一标談另一個牧場的占地賠償的,因爲老柴入獄的關系,十一段也耍起賴來了,那錢估計準備拖着賴着不給付了,一旁閑坐的李玫蓮瞥眼看了眼像在苦思冥想的單勇,她笑着問:“你又準備幹什麽?”
“媽的,這幫人能量真大,這才兩天把設備都調到位了,還跟着一幫民兵應急分隊的,不給他們來點狠的,他們就不知道單王爺幾隻眼。老子早埋好炸藥了。”單勇狠狠地道。這一雙眼光讓李玫蓮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湊上來。細細地端詳着單勇,猛地問道:“我剛來潞州,那車是不是你炸的?”
“啊?”單勇一愣,差點失口,不過馬上笑了,殲笑着,當然不予回答了。當年李美人帶着大隊人馬四處索要賠償,與今天何其相似的,兩次爆炸,愣是把李美人給折騰進去吃了幾個月牢飯,看來李美人還在耿耿于懷呢,她白了眼,知道所料不錯了,纖指一指斥着:“我到現在都沒弄明白,怎麽着那麽多警察就沖我去了……肯定是你搗的鬼。”
“胡說不是,你看我幹什麽了?就這兩天,我什麽都沒幹吧?最起碼違法的事,一件都沒幹,對不對?以前也是這樣的,我這人最遵紀守法了……别想不開呀,裏頭我也住過幾天,挺逍遙的,最起碼沒有思想負擔。”單勇笑道。
“哼,殲人。”李玫蓮詢問無果,恨恨地道了句。她坐定了,不知道在想着什麽,半晌單勇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輕聲問着:“怎麽了?李姐,還對以前的事耿耿于懷?其實像我這号人,就幹些事也是逼不得已自保……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您多擔待啊。”
“不擔待又能怎麽着,都一條船上,我就想不明白了,老柴怎麽把我托付給你,他也不擔心你這麽殲,回頭把我作個好價錢賣了,他出來人财兩空。”李玫蓮有點忿意地道着,不過看樣心裏已經放下了,畢竟在一條船上了。
“怎麽不擔心,要不派好幾個人防賊似的盯着。個個還揣着家夥。”單勇笑道,李玫蓮也笑了,這幾個人剛開始還真對單勇有所防備,不過現在指揮順溜了,怕是老柴要出來晚上,班底都得換人了,不過對此她似乎也不太擔心,身邊坐着的這個人,殲了點,壞了點,可能給人一種信任和安全的感覺,她側頭瞥時,卻恰恰看到了單勇癡癡的眼神在看她,她一驚,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歡場混迹的女人,豈能看不懂男人的那種眼神。
那種眼神叫傾慕,也可以理解成不懷好意。
“李總,介意咱們讨論個小問題嗎?”單勇輕聲問。
“什麽問題?”李玫蓮道,心思轉得很快,故作着矜持。
“男女問題。”單勇道。
“你指什麽?”李玫蓮回過頭來,直視着單勇,她甚至有點慌亂,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開始有點不懷好意了。
“我是說啊,我喜歡一個美女,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心裏是怎麽想的,我試圖放下,可有時候總也放不下,你說我該怎麽辦?”單勇道,眼眸如水,深情款款,李玫蓮被那雙眼睛電了下,愣了會,輕聲道着:“我怎麽知道?”
“很簡單嘛,你說我去追呢,還是放手。我拿不定主意。”單勇道,眼神好難爲的樣子。不經意間,想起了心事。
李玫蓮心跳又加速了幾下,她瞪着忽靈靈地大眼看着單勇,突然道着:“那你應該早告訴她,你有多喜歡她。”
“我就不說,她應該能看出來?”
“看出來,也不如你親自對她說出來強。”
“可現在晚了,我該怎麽辦?”
單勇觸景生情,稍有懊喪地道着,也許是對于李玫蓮這位不太熟悉的女人才敢吐露這樣的心聲,他落寂地道着,半晌無語,等回頭看李玫蓮,李玫蓮卻是愣愣地表情,反倒把單勇看傻了,驚聲問:“你怎麽了?”
“沒怎麽,挺高興,我以爲你一直對我這樣出身的不屑一顧,沒想到是這樣……”李玫蓮笑了,一挑媚眼道:“不過現在确實晚了,現實點說,要是老柴出不來了,我可能考慮你。你也不錯,應該是一支潛力股。”
那媚眼飛得,風韻萬千,風塵味濃,噎得單勇“呃”了一家夥,瞪着眼,說岔了,趕緊地轉移話題道:“噢,沒想李姐對柴哥這麽忠貞不渝,實在令小弟欽佩……咱換個話題,讨論一下,您見多識廣,以李姐您的眼光看,那個地方出産的美女最有味道。”
“哼,臭男人,都是一個得姓。”李玫蓮給了個白眼,不過并沒有介意這種讓人臉紅的話題,遠遠看去,似乎在掰着指頭,給單勇上課,兩人在這個課談得,好像還挺投機………………………………………………………………………………………許中行車在前面帶路,不時地看着時間,看着路前,看着車後的運載車隊,十時接到,十一時三十分到石城鎮,午時在鎮上吃的飯,到了鄉裏午後一時了,這個時候,他知道該打起一倍精神來了,車向棠梨村駛着,不斷地給後面一輛護衛的運兵車打招呼,那是縣武裝部看在張書記的面子上給調拔的人員,清一色的剽悍小夥,說好了,駐地看一天,一萬塊。
現在上下一般黑,都是沖錢說話,當兵的學壞了,這民兵也沒學好。不過人多總是給了點安全感。
“許總……快看……”司機驚魂地道着,怕出事,又出事了,剛出鄉中心村,通往棠梨村的路上,被村長樹了根碗口粗的木杆,樹杆人的胳膊上裹了條不知道那找的紅箍,擱那個扮執法人員呢,車駛到近前,那人一揮手裏的小紅旗:停車。
許中行急了,一看認識,是棠梨村村長的小舅子,尖嘴猴腮的,不像猴子,像黃鼠狼,村裏人都叫他二腦袋,許總遞着煙直稱呼:“二哥,這又咋拉?”
“修路,禁止通行。”二腦袋一夾煙,點上,得意地道,好容易行駛一回村長職權了,實在得瑟得不像樣了。後面的車上下來幾位迷彩的服的,當地口音,民兵打扮,可沒那麽客氣了,直吼着:“讓逑開,我們武裝部的啊,阻撓工地施工,信不信直接把你一繩捆逑走。”
刁兵對刁民,幹上了,許中行心裏竊喜,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那幾位虎氣洶洶的當地人也不是善茬,捋胳膊叫嚣着,呼拉拉下來一群,二腦袋一瞅陣勢不對,陪着笑臉道:“不是阻撓,我們村準備把這條路修好,支援高速路建設。”
“少jb廢話,讓開,讓運載車上,聽好了啊,回頭給你們村傳個信,偷過東西的、作過怪的,揪着有你們好看的。”帶頭的兵痞估計是得了命令,話很硬,一揮手,手下一群迷彩哥七手八腳,拉杆就扔。二腦袋急了,攔着道:“别别,上頭打炮,攔着路是安全着想。”
“打炮?”帶頭的兵哥一愣,一看衆人,一群人哈哈大笑了,那帶頭一揪二腦袋道:“不要到上頭打,你就在這兒打一炮讓我們瞧瞧?”
一說,又是哄堂全笑,刁對刁,更刁的要占上風了,許中行暗笑着,這回以刁制刁,總算見成效了。那二腦袋和村裏人一位被迷彩兵哥圍着,敢犟嘴,怕是要挨老拳了。
沒犟嘴,二腦袋笑了,站在路中央不走,那迷彩哥要上來拖人時,他摸着口袋裏的二踢腳,就着煙屁股一點,笑着道:“給你們打一炮啊。”
嘭…一飛上天,響了聲,衆民兵正笑話這傻吊的時候,卻不料“轟”地一聲,地動山搖,土石亂飛,驚得路上幾位民兵直往車底鑽。那帶頭的也吓趴下了,等再站起來,準備揪二腦袋時,“轟”又是一聲,地動山搖,土石濺到車身上,砸得砰砰亂響,沒起來,繼續趴下。
這時候,可把工隊和民兵都吓懵了,那二腦袋帶着村人,晃悠悠地在爆炸後的路上往回走着,一幹人等,愣是沒有敢再追,誰可敢保證沒有第三炮。
好大一會兒,煙去塵散,許中行跑了幾十米看了看,暗叫了一聲苦也,山坳處拐彎處被炸了兩處,積石和土方的路面覆蓋了足有一公裏,有些大石頭有一車高,唯一的一條土路被村裏人自己炸了。這回,怕不是兩天能解決得的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