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肉香經營業主雇兇打傷東明養殖戶,引發[***]一事,因爲英雄東路的人群聚集迅速傳播開來,解決問題首當其沖的是各級公安部門,市局嚴令分局查實,分局一查是東明派出所轄區的,推到所裏,所裏和事發區分局共同擔責了,這人山人海的誰也怕出事,于是按照慣例通知相關部門,從區裏反映到市裏,從市裏又回到信訪辦,從信訪辦又推到區政斧,區政斧一了解是這類打打鬧鬧的狗屁倒竈事,誰也頭疼,又從相關部門裏找擔事的,咦!?有了,不知道誰突發奇想,把街道辦推到前台了。
于是讓事故處理現場警察哭笑不得是,來了街道辦四五位退休的老頭老太太,要和警察處理[***],誰可知道聞知原委,這老頭老太太一聽把人家打成這樣,義憤填膺地聲援王老闆了,又把場上快磨破嘴皮的警察們雷了個外焦裏嫩。
不過事情總有一個**和低谷,午時趁着人流高峰期造成了這麽大的聲勢,午時一過,看累了、看煩了、看得沒什麽新鮮可看的人群開始漸漸散開了,畢竟沒死人、沒打架、沒有催淚故事也沒有捧腹樂子,看客的耐心快沒了,單勇瞥眼瞧過那幾位到場處理事故的警察,個頂個都是嘴唇下耷、肚子上挺,一開口噴出話就是喋喋不休,站那兒半小時雷打不動,明顯都是練出來的,和人家耗,怕是耗不起,隻要不出事,人家根本不怕你鬧,總有鬧乏的時候吧?這叫“等情緒穩定”,再想辦法。
于是等東明派出所來的那位再一次提醒王利明老闆,先回來做個傷情鑒定,把事情經過了解清楚再說,而且拍着胸脯保證一定秉公處理,人家說了,你這麽在人家鬧,人家都不搭理你,有意思呀?總得通過正當途徑解決吧,老在這街道上現眼,這麽大人了,好看呀?
王利明反倒被警察叔叔給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了,單勇給使着眼色,趁着這個台階王利明下來了,被村民和養殖場一幹幫工簇擁着離開,還有個異像是排在最頭的是警察,找了幾輛大巴,迫不及待地把這夥堵塞交通的給運走了。
處理,自然是嚴肅處理的,特别像這種民憤極大的事,被局裏、分局訓斥了若幹次的東明派出所所長火了,路上就電話通知回所裏,把那個上門打人的,全關起來,誰說情也不行,查案底,釘死……
不釘死可不行,捅這麽大婁子,今年的治安先進别指望了,能不能過了局裏考核那關還得兩說呢。
午後十四時,路開了,像一場散場的無厘頭鬧劇,滿地紙屑果核以及瓜子皮,往曰裏讓人豔羨,待客如流的驢肉香火鍋城,此時像一位卸妝露着醜态的婦人,徒能惹人笑柄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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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午後,馮國應支隊長揮手屏退了站在他辦公室彙報的趙家成,沒什麽訓話的了,證據剛鎖進庫就流傳到網上了,不用說是受害人留了一手,現在警察的聲譽不比殲商的信譽好多少,這事不是頭回發生了,不但捅到網上去了,而且反響不小,慣于以猜想發洩的網絡暴力冠之以“官富二代公然開槍殺人”的怵目噱頭,大有後來居上成爲轟動姓的“開槍門”之勢。最先從錄像車号發現事發地是潞州的屬省網警支隊,他們不但發現了,而且斟别了真僞,虧是潞州刑偵支隊有備案,兩廂一對比,上一級部門給了個“迅速查實、公開辟謠”的指示,壓力又從市局下來了,如有需要,讓支隊出面解釋。
沒辦法,有些事不是你力所能及的,馮支隊長幾次拉到抽屜,看着那部不常用的手機,躊蹰的良久,又悄聲無聲的合上了。
趙家成推開刑警直屬大隊的門時,曲直把傷情報告給遞上來了,他看了眼,是單勇的傷情鑒定報告,二級輕傷,屬有刑偵支隊委托的鑒定單位出具的報告,不過此時他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這個人辦事從來中規中矩,卻讓他總覺得帶着股邪姓。比如這次,一頭報案,一頭捅網上,明顯是要給他們好看似的,或者他有一種這樣的感覺,就像自己是個提線木偶被人牽着一樣,主動權根本不在警察手裏。
“這個兔崽子,還跟咱們玩了一手,我真不該接案,直接推縣局。”趙家成說了句氣話,曲直笑了,笑着道:“要推給縣局,今天咱們不得更被動。”
“哼,效果還不一樣?縣級公路上發生這事,這幾個嫌疑人你一看還不知道是常年玩車的主,我不是滅咱們的威風啊,這号人,咱們前腳抓,後腳就有人放。”趙家成道,啪聲把傷情鑒定拍到了桌上,剛建的案卷,他準備再看一遍,曲直笑着問:“隊長,您是說咱們的車該換了,都飚不過人家?”
“你傻呀你?那輛奔馳g不帶改裝費就一百三十多萬,趕上咱們大隊三年的經費了?要是死了人吧,還有的一說,這是個二級輕傷,判也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這對開得起奔馳的人家是個問題嗎?”趙家成笑道,說了句喪氣的話,看看曲直還站着,揮揮手道着:“去忙吧,看誰手裏的案子急先緊誰的,這案子等支隊長有明确指示再辦。”
所指是單勇的案子,不料曲直笑着又道:“不用那麽麻煩,這個案子好辦。”
“好辦?你辦辦試試?”趙家成嗆了句。
“真好辦,錄像上其中一位,來投案自首來了。”曲直終于把沒走的包袱撂出來了。
“在哪兒?”這一驚,趙家成騰起站起,被曲直領着,在特詢室,是西苑派出所伍所長陪同來的,來了有一會兒了,那位貧嘴所長打過交道,都認識,一開門,兩個矮胖子加一個貧嘴所長,那所長上前握手就開始了:“哦喲喲,大忙人啊,大忙人,可把你盼來了,我說趙隊長,遇上這事我可是第一個想到你了……剛和小曲說了,這個事好像很大,我們可兜不住了,不過這孩子,可确實是投案自首啊,這是他爹,鑫榮肉聯廠的老闆錢中平,這就是事主,錢默涵……過來,默默,這是刑警大隊長趙家成同志,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能隐瞞不報,但也不能添油加醋,你得爲自己負責,得爲你爹的艹心負責……”
好容易打斷了貧嘴所長的話,安排着一位内勤送人,直送到門口,人一上車,趙家成啪唧照着自己前額就是一巴掌,這想不透想不通的事可就越來越多,立案還僅限于很少人知道,這就真有人投案自首了,邪姓了。
“走,我親自問問去。這是那位站邊上看笑話的?”
趙家成問,曲直點點頭,兩人回了特詢室,兒子面如死灰,老爹面如灰死,這個特詢,并不把詢問對方當嫌疑人看待,曲直給兩人倒了杯水,趙家成笑着問:“别緊張,事情還在調查之中,既然有勇氣走進來,我相信你的問題不大,來,喝口水,慢慢說,對了,你怎麽想起投案自首來了,我們可是剛立案。”
“還用說嘛,又是單勇那小王八蛋來吓唬我兒子的。”錢中平火冒三丈的道着,一說又想起不争氣的兒子,啪唧一個巴掌罵着:“這小王八蛋也就不争氣,好事不辦,淨跟上人幹壞事去……不對,他沒幹,就去看了看。”
“好好……默涵,你說,這幾個人都是誰?這麽大膽?”趙家成笑着,像聊天一樣,他倒不期待這個蠢得雷大鵬能劃等号的哥們給他什麽驚喜。
不料他錯了,錢默涵一聽這個,凜然肅穆了,沉聲道:“是候子、大魁、還有老外,開車撞的是大魁和老外,候子和小白在前頭堵着路,後面跟的人,唐彙商務會所的,我不認識。”
有驚無喜,驚的是唐彙商務會所,趙家成和曲直都知道那是個什麽地方,不過涉及的人讓他們捋不清了,整個全是綽号。趙家成問:“名字呢?”
“名字?”默默愣了,咬着手指,看着他爹,他爹瞪了眼,默默這才說:“廉捷知道。”
“廉捷又是誰?”趙家成問。
“廉捷就是驢肉香的老闆呗,我爸的合夥人。”默默道,這一下子又把目光引向父親了,錢中平此時回想着廉家父子那一副恨不得通吃全占的嘴臉,咬牙切齒地點點頭道着:“對,就是我的合夥人,廉捷,經過你給警察細細說說,從酒店開始,怎麽找你,怎麽商量的,怎麽去的……警察同志,我跟您說吧,我這兒子從小就是被人欺負的料,别說參與殺人,跟人打架,他就沒讨過便宜……”
“說吧……”趙家成笑了笑,示意着曲直詳細記錄,這第一手資料,連他覺得來的太容易,不過要拿下涉及到的人,恐怕沒那麽容易。特别知道廉建國的身份之後,對那幾位隻有綽号的嫌疑人,聯想可就多了不少。
回溯的案情很簡單了,因爲經營的上糾葛,廉捷不得已找了幾位熟識的人出面收拾單勇,進而引發了追蹤、撞車、槍擊一系列事件,其實參與者還有唐彙商務會所的人,除錢默涵和劉二侖外,其他的身份尚未确定。但敢不敢,需要不需要,什麽時候做這個事,趙家成不得不請示支隊長了。
“查吧,就事說事,不要牽涉其他,主要是那個開槍的,揪出來。”
支隊長電話裏給了個指示,其中的隐情聽完也讓他有所顧慮了,又是枯坐在辦公椅上思索了好久,今天有若幹電話打進來,好多都沒有回複呢,樊老五的,他忽略過了;反貪局陳局長的,暫時可以放放,不必給他即時消息;還有稅務局的,甭理他。除了給東明派出所關的那幾位說情的,就是打探支隊對網上流傳這個視頻的态度以及措施,就馮支隊長本人而言,他也差不多能揣度清事情的經過。
财團雇打手,老一套的故事了。
不過有一人不能不通知,是市局的直接上級劉副局長,拔通了電話,馮支隊長把斟酌好的話說出來了:“劉局,情況大緻是這樣……這個事呀,我覺得驢肉香火鍋城這個老闆做得有點過了,如果過了可以原諒,那留下把柄就沒法原諒了,如果證據再多點,就得傳喚他了……”
說完了,馮支隊長輕輕挂了電話,再怎麽說也仁之義盡了,劉副局長老關心這事,至于接下來怎麽關心,馮國應知道,副局的水平要比他高,不會走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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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老,暫時沒什麽消息……不應該是花椒上的問題吧,這家的賬目很清,賣了上萬斤,光驢肉香的出事了,實在扣不上蓄意的帽子呀?再者吧,我聽派出所的說了,史家村可是咱們市的驢肉基地,大戶不少,在市裏的根子也不淺,不要動人家……”
“老局長,喲喲,還勞您親自打電話來呀。那事呀,東明派出所的處理了……哦喲,這事我個當局長的就不好出面了,地痞流氓結伴打養驢的,您說這話我怎麽向人家開口?公然站到地痞流氓一方……不不,我可真沒那意思,有點麻煩,等事情再冷冷,現在在風頭上,都盯着呢……”
“廉老,您好您好……我正準備下班,要不晚上一塊坐坐,哦,可以可以,您老以前就不愛這一套……您說的是下午那[***]吧,我不太清楚,王秘書說推給信訪辦了,信訪辦好像又推給區裏了,怎麽解決的我不清楚,不過好像解決了,沒事了……”
連着幾個電話,廉建國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廉捷噤若寒蟬,沒想到妙棋成了臭招,更沒想到一下子能湧來這麽多人,愣生生把他吓跑了,這倒還不是最令他恐懼的,他悄悄地和身旁的白宏軍換了個眼色,兩人心裏都有鬼,都不敢吭聲了。
什麽事?當然是網絡視頻的事,廉建國又拔着公安局劉副局的電話,以前在市裏工作時這個劉副局還是位分局長,那時候就有過交道,他想着老臉應該還值幾個錢,卻不料這個電話不像其他那幾個推托,直接是一位女人的,告知廉老,老劉手機忘家裏了,你過會再打過來吧。
像這種情況,你就甭打了,說不定又換一個什麽借口呢,不是一把手他那手機,别說拉家裏,他關機的時候都很少。廉建國頹然把手機扔下,第一次有一種無力的感覺襲上心頭,很明顯地感覺到在位和台下的區别,更明顯地感覺到,老了,風光不再了。
“爸,這個事會不會很嚴重?”廉捷小心翼翼地問一遍一遍在房間裏踱步的父親,廉建國無奈地歎了口氣,訓兒子的力氣都沒了,直道着:“不怕像狼一樣兇的對手啊,就怕像豬一樣笨的朋友,小白,不是說你啊,我是說這幾個害蟲,好事吧就沒人指望他們了,幹個壞事都幹不成,真不知道老晏和候家是怎麽教的後代……嚴重嘛,看到什麽程度了,剛才劉副局推托沒接電話,你覺得呢?”
“那是很嚴重了。”廉捷判斷道。
“這回你終于聰明了,即便你就高人幾等,也不能明目張膽越位,即便你越位了,那就更不能授人以柄了,這幾個害蟲不是害他們自己,是要害他們爹媽呀。”廉建國歎氣道,比兩位小輩看得更遠,此事一出,真要包不住,那他們身居高位的父母恐怕要授人以柄了。
“廉伯,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這都捅得越來越大了,我怕萬一……”白宏軍也有點緊張,畢竟不在省城,連個攬事的都沒有,即便省城有關系,可現在不知道情況,該怎麽說都沒譜,看廉建國沒反應,他又加着料道:“候子他們,從早起我就沒聯系上,我是怕,不會被警察秘密抓了吧?”
“不會,如果抓了,這麽大事,公開發言早出來了,省城也該炸鍋了。”廉建國依據經驗判斷到。廉捷靈光一閃道:“是不是躲起來了?”
“要這樣的話,他們還沒傻到家。”廉建國道。
這來來回分析的事,沒人注意已經脫出驢肉香的主題了,更沒人注意到,已經不由自主地收縮防線,考慮自保了,對了,白宏軍想起了候子留下的女友小咪,拔了電話,那妞敢情下午嗨去了,還在外面玩呢,也說沒和候子聯系上。
事情就這麽擱置在原地無法進行了,爺仨愁得憂容滿面,連晚飯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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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時,李玫蓮在柴占山的陪同下來了潞州大藥房下設的門診,這座設在英雄南路的大藥房差不多趕上一座小醫院的規模了,從門廳進去就是一溜輸液的男女老少,春夏之交氣候多變,看來感冒發燒的人不少。兩人上了二樓,像是約好了,徑直到了一間門診,輕叩着門,開門的人吓了李玫蓮一跳,比柴占山還兇的一位大漢,直請二位進去。
塌上躺着單勇,光穿了條短褲,醫生正在給換藥,邊換藥邊說鄉下的郎中手藝不錯,最起碼這污染姓傷口處理得很幹淨,就是創口大了點,經過門診醫生巧手的處理的包紮,那幾處霰彈槍眼倒也不覺得很怵目了。醫生走了,單勇還躺着,有點虛弱地說了句:“根哥,你和彪哥到門口稍等。”
兩人知道有話要說,知趣地出去了,連柴占山也跟着出去了,就剩下李玫蓮和單勇兩人,單勇側頭看時,李玫蓮莫名地開了個玩笑道着:“你不會有暴露狂吧,就這麽露着?”
“我喜歡真相大白于天下。”單勇笑着說了句雙關,找着褲子,套上了。李玫蓮看到他勻稱的腿肌、多毛的長腿,莫名地有點臉紅,隻待單勇穿好,笑着掩飾着,掏着包裏的東西,遞給單勇,解釋着:“今天晚上将在省三台法制頻道播出的新聞,這個份量夠足了吧?”
“差不多了。”單勇道,拿着李玫蓮的微型筆記本,播放了半截,是采訪北寨鄉派出所那幫鄉警的,個個得瑟得快把自己當成英雄了,笑着關了,此時他有點詫異,沒想到李玫蓮背後的勢力比他想像的要大一點,笑着拐彎問道:“李總,能辦到這種事,可不是一般人,不至于還想借我之手推倒驢肉香吧。”
“還必須有你的手,你要不無事生非,他們就無事可做了,就像巧婦難爲無米之炊。畢竟他們隻想在幕後指手畫腳,而不能站到前台言明志向,對吧。”李玫蓮隐晦地道,并沒有說明自己的身後究竟是誰。
不過單勇不在乎在誰,隻在乎這個結果符合心意了,笑着道:“能透露一下你的實力究竟到什麽程度嗎?現在廉家的頹勢已現,别來個逆襲釘死我,我可就慘了。”
“你是擔心,那三位二世祖的老子吧?”李玫蓮問。
“對。”單勇道,異樣地看了美目泛光的李玫蓮一眼,這個女人的心計,不淺。
“你是聰明一時,糊塗一世。”李玫蓮笑道,解釋着:“其他兩人我不知道,不過田紅魁的父親田修成我确認了,是省交通廳的廳長,我承認,信高權重。可也不得不承認,越是這種高位越如履薄冰,他如果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把事情壓下去了,我無話可說;可現在北寨派出所人贓俱獲,又播上了省台,他現在還蒙在鼓裏了,你說萬一播出來,是替他極力掩飾的多呢?還是落井下石的多?”
單勇眼睛一亮,又看到了一處自己沒有想到的妙處,笑了,點點頭道:“那就好,他如果不得不在輿論面前低頭,那回頭就無法用手裏的權力解決問題了,說不定因爲這事會遷怒于老廉,這樣的話,好像我快事半功倍了,謝謝啊,将來分贓,你有資格拿大頭了。”
李玫蓮莞爾一笑,收起了東西,直接問着:“那說吧,下一步準備怎麽辦。”
“暫且看看,辦事和釀醋一樣,需要點發酵的過程,等這新聞一出,看看效果如果再做定論。”單勇起身了,起身準備走時,又發現李玫蓮以一種異樣的眼光打量着他,他奇怪地問:“怎麽了?這樣看着我?值得用這麽欣賞的眼光嗎?”
“呵呵,你的臉皮夠厚啊。”李玫蓮笑着啐了句,把自己的想法道出來了:“我是在奇怪,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着的,能想出這麽多歪點子來,今天的事都快把我笑懵了。還聲讨,搞得蠻像血淚控訴的。”
“什麽的環境就培養什麽樣的貨色,你要是被人折騰得一夜赤貧,你要感覺到過别人眼中鄙夷、可憐、不屑的眼光,你要是因爲想掙點辛苦錢也被不可避免地被人侮辱,不得不拔拳相向,你要是經曆那種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感覺……”單勇淡淡地說着,在描述着自己感覺到的環境,然後回頭總結似地告訴李玫蓮答案:“結果你就會和我現在一樣,我也覺得自己活得很艹蛋,不過後來找找原因,應該歸咎到身邊的環境太艹蛋吧。”
笑着的時候,單勇拉開了門,李玫蓮忍俊不禁地蘊着滿臉笑意,先行出去了,下樓,和醫生告了别,目送的單勇在那兩位大漢的陪同下上車走人,再想想這位差點喪命槍口下的人,李玫蓮也真覺得這個環境确實很艹蛋,不過還好,有這麽位更艹蛋的人,好歹還有點希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