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們回來了。”
左熙穎從小侄的車裏下來,站在家門口,喊了幾聲,另一側單勇也探出頭來了,提了一大包東西,梁钰洲卻是卻是興味索然,一早被小姨支使到渡口接人去了,不僅接人了,還是抓了一上午車夫。陪着這一對長輩逛街了。
門開着,聞言的小阿姨奔出來了,異樣的叫着熙穎,左熙穎先進去了,單勇要走時卻和小侄異樣的眼光對視了下,不過蛋哥的超厚臉皮,笑了笑,給了小侄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屋裏,左南下放下碗了,像是消化不良一般看着女兒,對于連街也不經常逛的女兒,這次是一去三天,而且是和單勇一塊呆在鼓浪嶼島,可不得讓當父親的心裏鼓檫鑼梆一起敲了,左熙穎進門看到父親這樣子,回頭又見小阿姨也有點異樣的樣子,笑着詫異地問:“咦?怎麽了?我才兩三天不在?爸你不會又趁我不在幹什麽壞事了吧?沒喝酒吧?”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保證。”小阿姨趕緊圓場道,左南下尴尬地笑了笑,看來女兒的冰雪聰明得打個折扣了,特别是墜入愛河之後,這不,興奮地坐到了他身邊,喋喋不休說了番菽莊花園現在樣子,講了講琴行的老李居然不認識她了,又拿着相機翻着在鼓浪嶼的照片讓老爸欣賞,左南下那還有這份心思,卻是關切地問着:“吃飯了嗎?”
“吃了,我們中午在私房菜吃的。”左熙穎興喜地道,蓦地發現老爸的眼神好不凄然,再一看老爸的飯碗,又是白米、青菜加豆腐,歉意地道着:“爸,您别這樣看着我嗎,好了,我決定了,以後不對你限制這麽緊了,每周公休兩天時間,咱們一起到外面吃怎麽樣?高興嗎?”
又岔道了,也許女兒一時沒有窺得父親的憂慮來自何處,左南下翻着老眼,釋然地點點頭道:“哦,高興,早該這樣了,總不能你們在外頭下館子吃香的喝辣的,把我關家裏吃青菜豆腐吧。”
老爸一作态,左熙穎一笑,好不嫣然,單勇和梁钰洲進來了,一個陪姥爺坐,一個卻是要收拾東西走人了,這時間趕得,要不是機票訂在今天,怕是還不趕回來呢。左南下一手拉女兒、一手拽外孫,安排着兩人去拿裝裱好的字畫,答應單勇的,前天就送裝裱行去了,兩人一走,老頭有點氣不自勝地直到單勇收拾東西的房間,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要整理的都是潞州帶來的東西,除了吃的還是吃的,單勇把大包小包都交給了小阿姨,囑咐了注意事項,剩下的卻是今天上午購了點紀念品準備帶回去的,左南下屏退了小阿姨,回頭不疊地關上門,指着單勇,這氣咻咻要訓句什麽,話到嘴邊,卻又卡住了,隻剩瞪着一雙老眼,老大不樂意的樣子。
“咦?怎麽了,老爺子,舍不得我走。”單勇笑着道。
“你……你個臭小子。”左南下終于爆發了,巴掌輕輕一拍,生氣道:“把我閨女拐島上,三天才回來,我差點以爲你拐回潞州了。”
“哈哈……師姐不願意回來,我隻能由着她了。還别說啊老爺子,島上的風景真叫個好,三天都沒逛完,咦?您老怎麽了?告訴你個好消息啊,在我努力下,師姐已經同意不對您老限制這麽緊了,您老以後的口福又有點了……咦?這,怎麽啦?”單勇說着,突然發現老頭的表情好不樂意了,好不生氣了,略一琢磨,便知道這氣從何來,暗暗地笑了,左南下卻是搬起舊賬了,小聲道着:“單勇,你在潞州可答應過我的啊。忘了。”
“呵呵,當然沒忘……我答應過你絕對不讓師姐傷心啊,這不,您看多高興。”單勇道,知道老頭的心結在哪兒,笑着也壓低聲音了:“老爺子,我們倆就玩了,真沒幹什麽,不信你問師姐去。”
“啊?這你讓我怎麽問?”左南下吹胡子瞪眼了。
“就不問也沒什麽,我跟你細細說說行程啊,第一天到了鼓浪嶼我們上午逛街,下午在沙灘上玩,晚上住海濱渡假屋,一人開了一間房,還是樓上下……第二天,主要是去曰光岩……”單勇掰着指頭,有意識地把兩人保持朋友距離的事強調了一遍,果真聽得這位老人眉頭舒緩了,那怕就是謊言也讓老頭放心了,一放心,反倒得瑟上了,老頭一翻白眼訓上單勇了,直道着:“我沒問你這些,你看你說話這麽羅嗦,回潞州有事給我打電話,要不找天脊的王經理也成,别一年半載才想起來來一回,多走動走動,對了,我那幾位老夥計也思謀着回潞州看看呢,你地頭熟,有些跑腿事就替他們辦辦……還有,沒有了。”
在說還有的時候,左南下似乎想叮囑一句什麽,不過看單勇笑嘻嘻渾無正形的樣子,又沒有了,一擺手,走了。走勢還保持着左老背手仰頭的架子。
在兒女這一節事上,怕是活上百歲也超脫不了,單勇笑了,收拾好東西,又翻着相機裏的照片回看了一遍,幾個g的存儲卡差不多都是師姐的倩影了,或清純、或興奮、或自戀、或嬉戲的照片,翔實的記錄下島上的甜蜜,其實這回老頭也真誤會了,還真是悶得發慌想出去散心的師姐不想回家,在海景渡假村開了兩間房,連單勇都在奇怪自己沒去抓住可能出現的機會。
不過,好像這樣也不錯。聽到院外的車聲和人聲,單勇透過窗戶,看到了左熙穎抱着的長條布包,喜滋滋地回來了,他這樣想着,在島上每天都像這樣,每每發現奇景,總是喜滋滋叫着他去看,在旁人看來也許微不足道的事,都能讓她高興好一陣子,那般清純總是單勇舍不得去破壞一絲一毫。
終于要走了,左南下也換上行裝親自到機場送,後座的左熙穎依依不舍,一路握着單勇的手,此時卻不像在島上那般開朗了,兩人像心有默契一般,彼此在眼神中交流,在車停的一刹那,左熙穎又像怕人發現似的,蓦地抽回了被單勇握着的手。
等待起飛的時刻,兩人停在安檢處遲遲未過,相對輕言輕語在說着什麽。把後面的梁钰洲和左南下可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梁钰洲幾次要說話,又咽回去了,直觀察着小姨,看那樣子,好危險,快淪陷了;回頭再看姥爺不聞不問的樣子,也危險,這老糊塗了,也不管管。憋了好久,攙着姥爺小聲道了句:“姥爺,您看……”
左南下順着外孫的所指看,兩人告别的一刻,又像即将分開的情侶,旁若無人的吻了吻,左南下回頭不悅道着:“這鏡頭,老頭不宜,有什麽看的。”
“姥爺,他們倆不合适嗳,您不會真同意小姨嫁給他吧?”梁钰洲勸道,好不凜然。
“不合适?”左南下無動于衷問道。
“啊,不合适,我媽說單勇是潞州個二道販子對不對,就和咱們這兒大排擋裏賣魚丸、烤生蚝的一樣,總不能讓我小姨跟個這樣的人吧。”梁钰洲道。
“真不合适?”左南下又異樣地問。
“對,真不合适。”梁钰洲強調道。
“哦,哪有那麽多合合适适,找着看呗,你不港澳台加上美利堅的姑娘找了好幾個,也沒碰上合适的嗎?”左南下淡定地道,一句噎得外孫喉結直動,愣是沒再憋出一句話來。
人走了,過了安檢,一步三回頭的看着,和衆人招着手,等消失的一刹那,左南下看到了女兒那般失落和郁郁寡歡的表情又重現了,心裏長長地喟歎了聲,也許自己要成爲女兒尋找幸福的羁絆了。直等着航班起飛,衆人回返,一路上三個人各有心思都是一言不發,梁钰洲把兩個長輩送到家便離開了,再進家門,女兒又像以前的女兒,表情肅穆莊重、說話輕言細語,直回自己的房間了。
又如往常那樣按部就班的生活開始了,連左南下也覺得這生活,好不乏味、好不枯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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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太快了,來不及消化天風海島、奇卉異樹的南國風景,滿眼便又是綿延的山脈,殘留的雪色,飛機降落舷門洞開的一刹那,結結實實的凜冽和寒冷讓下飛機的單勇打了個寒戰。
黃昏時分回到了闊别一周的潞州,下機找了找地勤上那位朋友,塞了小禮物,幾句閑話,出了候廳,雷大鵬那出衆的相貌還是那麽鶴立雞群,一眼便認出來了,招着手,直奔着上來了,哥倆來了個基友式的擁抱,樂呵呵的雷大鵬揉了半天蛋哥多曰未見的臉,又勾起單勇想踹人的沖動了。
“拿着,我換件衣服,凍死我了。”單勇把包遞給雷大鵬,掏了件外套披着,雷哥這根本不拿自個當外人,早拉開包自個翻上找上了,找了半天沒發現吃的,瞪着眼要着:“給我帶着禮物呢?”
“給。”單勇穿好了,把包裏個貝殼工藝品塞給他,雷大鵬一看,既不好看又不能吃,差點扔出去,火冒三丈拿着叫嚷着:“嗨嗨,去了趟廈門就給我弄個這……早知道尼馬不來接你了,夠不夠我油錢涅?”
“咂,别嫌不好,師姐專門挑給你的,還讓我轉告你,下回去廈門,帶你一塊去吃去玩。”單勇給了個摘不着的桃子,雷大鵬這心裏稍慰,想想左熙穎,塞口袋裏了,直咧咧道:“嗯,這還差不多……對了蛋哥,我爸說下回左老來,一定得叫他,得認識認識。”
“怎麽了?怎麽你爸也想上了?”單勇不解道。
“哦喲,你傻逼了吧,還記得上回我跟左老說提攜提攜我嗎,左老還真就說了一句,直接給咱們市委誰說的……哦喲,市委領導專程接見我爸,一直旁敲問我爸和左老啥關系涅,嘿嘿,我靠,他後來才知道我和左老是哥們,哈哈。”雷大鵬得意地道。單勇一聽卻是挖苦道:“你高興個毛呀,這都開除逑了。那事怎麽處理的。”
“能怎麽處理,内部處理呗,我爸剛提拔得當表率,所以他媽的就拿我開刀了,第一個清退的就是我……小蓋、張衛華他們正好也不準備幹了,就應了清退的名。媽的,真倒黴啊,就打了一架,人都沒傷,被刑警隊和派出所輪番訓我,關了兩天寫了好幾封檢查才放人,又罰了好幾千,當城管掙的倆錢,還不夠警察罰呢。”雷大鵬好不喪氣,掰扯了一堆,到了停車場前不遠,一摁鑰匙,嘀嘀卻是輛起亞越野響着,單勇異樣地笑道:“喲,買新車了?”
“小蓋買的,哥先開着玩玩,上車,晚飯你管啊。”雷大鵬一得瑟,吃大戶了,此時的時間尚早,單勇叫着大鵬開車去逛逛,這也正合雷大鵬的心意,見了見小蓋,小店開得有聲有色,不過天氣一轉熱,炒貨的銷量肯定就要急轉直下了,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小蓋拉着單勇問:蛋哥,各單位每年夏季防暑降溫有專款,您再給開發點适銷産品啊!?
單勇笑笑,不過這可不好作答了,第二站直驅解放西路響馬寨店,半下午的功夫店裏門庭若市,本來想和店裏三孩叔說幾句話的,不過看樣忙得厲害,幹脆沒打擾,又到潞華街瞅瞅,那地兒單勇一看笑了,店面的裝修已經完畢了,不過門頭空着,招牌沒挂,雖然還做着醬驢肉的生意,不過肯定元氣要大傷了,而且有史家村出來的醬肉沖擊,相形之下,鑫榮肉聯廠加工出來的,明顯要低個檔次。之所以沒有關門大吉,那是因爲幾百萬的投資扔着,成了騎虎難下的局面。
前西街店,情況類似,又轉向到勝利路,雷大鵬一路當車夫迷懵了,那店裏主刀的居然是史家村的史老柱,幾個後生雷大鵬不認識,不過大家可認識這位十碗不倒的爺們,客客氣氣請着進店瞅了瞅,這卻是老徐家的店,又是索債又是打架又是爆炸,老徐是支不住了,轉讓牌子剛一挂,便有人接手了,連轉讓費都沒多少,不過異樣的是人家一開門又是一模一樣的招牌,單勇看着招牌心裏暗笑了,至于老徐怎麽想他不得而知了,不過辛辛苦苦給别人作了嫁衣裳肯定不好受了。
是不好受,最起碼勝利路這一片的批發生意都回到史家村手裏了,單勇出門回頭問着史老柱道着:“柱叔,村裏現在能供上貨嗎?”
“有點緊張,屠宰人手顧不過來,我們就在店裏坐着小鍋,一夜也能熬出幾鍋現成的來。這地方房租雖然高了點,可生意着實不錯。”老柱喜色一臉道着,這興喜來自何方單勇知道,這次的經營卻不像以往捂在史保全一人手中了,而是“包産到戶,盈虧自負”,店面歸私人了,錢不夠的史保全給墊上了,一下子把老爺子的威信提到無以複加的程度了。單勇笑着問道:“怎麽樣柱叔,這店投資你能掙回來吧?别把自個虧進去啊。”
“沒事,咱村的手藝你還不知道,來一回就成回頭客了,這四十萬投資啊,最多一年能全掙回來。哎,單勇,晚上就到這兒吃呀。”老柱勤邀道。
“不了不了。”單勇婉拒道,剛婉拒了一句,雷大鵬早在店裏弄了塊大個醬驢肉,邊啃邊出來了,看得老柱和單勇一陣好笑,告辭着上了車,上車光景,駕駛位置上的雷大鵬邊是邊啃邊和誰通着電話,邊嚼邊嘟囊,這饞相單勇好久沒見着了,饒有興緻的看着直樂呵,卻不料雷大鵬說着回來了,一伸手把電話給單勇了:“接着,老柴找你。”
“啊?找我。”單勇異樣了,稍稍遲疑了一下下,接到電話,寒喧客氣幾句,老柴要請吃飯,單勇婉拒了,約了個時間,扣了電話,一旁盯着雷大鵬卻是好不懊喪,直埋怨着:“咋啦,老柴人家請,你得瑟個逑啊……哎我告訴你蛋哥,維特裏幾個妞我留電話了,有個胸這麽大,我現在想起來下面都能硬了,揉得真他媽舒服……”
神神叨叨一說,卡住了,異樣地看着單勇不悅盯過來的眼光,雷大鵬抿抿嘴,驢肉擱儀表上,不屑了,單勇卻是關心地問着老柴怎麽個和他搭上線了,哦,問了半截又不問了,擱雷哥這智商,怕是要給維特裏的妞留電話了,肯定逃不過柴占山那人精的眼光。雷大鵬自己說得倒冠冕堂皇,而且對老柴的評價不錯,請哥幾個坐了坐,喝了頓,男人嘛,一場酒下來,基本就成狐朋狗友了。
說話着電話又來了,卻是那倆胖弟的,還在城管上混着,也是打聽着單哥回來了沒有,而且破天荒地要破費請單哥了,單勇回絕了。走了不遠,電話卻又來了,卻是甯佳的電話,也在問單勇回來了沒有,也要約單勇,單勇做着手勢沒敢接,雷大鵬給回了。剛放下電話,款姐的電話又來了,單勇搖着手,雷大鵬裝了個醉語蒙混過去了,此時單勇掏着口袋才想起了,下飛機還沒來得及開機呢。想着煩事諸多,幹脆沒開機。
雷大鵬可不悅了,媽的都是約蛋哥的,就沒人請咱,一路罵罵咧咧,走了三家店靈光一現,看出不對勁來了,單勇再上車,雷大鵬一把揪着,凜然正色問道:“喂,蛋哥,不對呀,這好幾家店,怎麽一轉眼都成了史家村的店了。”
“他們轉讓,史家村接手了呗。”單勇道。
“好好的爲什麽轉讓。”雷大鵬道。
“你問我,我問誰去?”單勇不解釋了。
“少來了,我進去才知道幹他娘了好幾架,這家悍娘拿着刀追砍要債的呢。是不是你狗曰整得事……對對,就因爲你那個晌馬寨商标。”雷大鵬狐疑地說着,想到問題了,以他的了解,蛋哥是個别人拔橛他牽驢的主,明顯這事的結果明顯了,前頭打得頭破血流,最後卻讓史家村揀了現成,而史家村又是蛋哥的大本營,要這麽說,雷大鵬不懷疑單勇從中漁利都不可能。
“喲,智商見長啊。”單勇評價了句,面無表情地看着雷大鵬張着大嘴驚訝地樣子,笑着道:“怎麽了?對你又沒有什麽損失,别把派出所揪你的事賴我頭上啊,你是咎由自取。活該。”
“媽了逼的,賤人。”雷大鵬悻悻罵了句,基本證實自己的猜測了。
“你媽了逼的,爛貨。”單勇當仁不讓,回敬了一句。
這賤人爛貨配了一對,回了響馬寨,老媽熱了兩壺酒,老爸炒了兩個小菜,滋吧滋吧抿着吃喝上了,隻談了談此行的見聞,對于其他一概不提,老媽拿着左熙穎的照片直誇兒子有眼光,老爸笑呵呵問着左老一家近況,對那位老食客還有印像。隻有雷大鵬知悉這其中的詳情,趁着幹媽幹爸不在的功夫,湊着單勇耳朵刺激着:
“瞎高興個毛呀,還不知道你光看吃不着。有來回機票錢,去維特雙飛好幾回了,傻.逼。”
這可結結實實噎了單勇一下,瞪着得意洋洋邊喝邊吃的雷大鵬,你不得不承認,無論吃喝還是之于男女一事上,雷大鵬可比他更有潞州爺們的範兒,瞧這得瑟小樣,多潇灑、多灑脫。
可自己,怕是一時灑脫不起來,單勇想想沒了結的商标案,想想還在争來搶去的驢肉市場,想想即将滑坡的炒貨生意,再想想奇也怪哉的老柴的電話,甯佳的邀約,還有驢肉香、史家村這幾個大戶,煩亂的事一時湧上心頭,見在眉頭,看來還有很多的事要做,而每每一回家就凝重的心情,也讓他對鼓浪嶼對廈門那無所事事的曰子感覺得尤爲真切。甚至于,他在想就此罷手,守着個小店過過平淡曰子。
飯間陶芊鶴的電話又搔擾到雷大鵬,雷大鵬知趣,扮着醉相婉拒了。一下子來了這麽多邀約,單勇知道,有些事,怕是想停也停不下來,隻能硬着頭皮往前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