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森林公園下山,載着左熙穎在市區遛達着直回凱萊悅酒樓,一上午電話不斷,隻接了一個,還是被搔擾得不行了才接的,卻是宋思瑩要請客的事,本來不答應的,不過想到論文被挂的事,再聽把雷大鵬和司慕賢也叫去了,單勇一口應承了。款姐宋思瑩名聲雖然不怎麽好,不過單勇知道,要說商量着辦點什麽事,宋思瑩卻是要比他那幫狐朋狗友強過不少。
回到了凱萊悅酒店門口,嘎聲刹車,左熙穎跳下車,剛把車倒一下子,卻被左熙穎抓着車把手了,單勇愣了下,凝視間,相視而笑了。
沒有客套地請吃飯那一套,左熙穎直接問着:“需要我幫忙麽?”
“幫什麽忙?”單勇問。
“論文呀?”左熙穎笑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直說着:“當槍手嘛,我肯定不至于比司慕賢差;要論人脈嘛,說不定更簡單。你知道我爸說話的份量。讓你破格錄取研究生都沒問題。”
“我有自己的解決辦法,這麽大點的小事都求您和左教授幫忙,至于麽?”單勇做勢,非常輕松。心裏卻是暗道着,就咱這樣還讀研究生,算了吧啊。
“那好,聽你的……不過如果你解決不了,一定告訴我啊。”左熙穎笑着道,其實她很想看到單勇恬着臉求她的樣子,而且真不願看到因爲論文被挂把單勇搞得抑郁的樣子,雖然表面上輕松,不過左熙穎知道背地裏,又要抓耳撓腮絞盡腦汁想法子了。
不過她期待的都沒有看到。單勇還是很輕松地道着:“一定告訴你,不過是解決之後。”
左熙穎笑而不語,告辭着,挽留了句吃飯的話,不過單勇婉拒了,直說凱萊悅已經沒有能超越太後十三花的好菜了,左熙穎知道他有心事,沒有挽留。直到看不見單勇的身影,這才擡步朝酒店回來,看看時間,卻是已過中午了。
進門就被吧台的服務員叫住了,告知左教授在餐廳等着,左熙穎謝了聲,直上七層餐廳,父親和姐姐都在,看着左熙穎小女孩一樣乘興歸來的樣子,左南下和大女兒暗暗地換了眼神,那嚴肅的談話嘎然而止了。
………………………………………………………………………………………………單勇車騎得飛,從凱萊悅酒店蹿到頤賓酒店過了三條街,淨揀着小胡同鑽,半路又被電話催了幾回,刹車停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門廳處的濃妝照人的宋思瑩早等得不耐煩了,奔上來迎着,邊走邊埋怨着:“都快吃完了也不見你,忙什麽忙?論文都被挂了,還忙個屁呀。”
“美女,你說話文雅點,我倒無所謂,讓人聽見小看你呢。”單勇開着玩笑。
“切,少見多怪,沒見過姐們捋着袖子打架呢。走,快點。”宋思瑩幹脆背後推着單勇,一點也不避嫌。上樓的幾步間,單勇回頭問着:“這唱得那出,慶功宴?”
“可不,姐們要知恩不圖報,那才叫人小看呢。我給老包他們幾個一人配了套野外裝備,傻雷愛吃,姐給他弄了張海鮮樓的會員卡,司慕賢這狗頭軍師也不賴,我給他找了張購書卡。送你什麽呢,我得好好想想……要不送你套海竿怎麽樣?你不愛釣魚麽?”宋思瑩問,殷殷切切,這感謝卻是真的。
蓦地單勇對這位打扮得頗妖冶的款姐多了幾分好感,好歹人家知恩圖報這樣總不是假的。不過邊走邊婉拒着:“算了,那有心思釣魚去,我都成魚上砧闆了,我們論文究竟怎麽回事?你有消息麽?”
“那有那麽快,我剛告訴我姨夫……不過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啊,我聽說是學校和你們系裏聯合組成的論文答辨委員會,究竟誰把你們一塊卡了,我還真不知道。不過别急,下午就有消息了。”宋思瑩說着,迎着單勇進了包間。
一進就亂,衆哥們捧星戴月般把蛋哥和款姐請到了上座,這桌菜卻是已經吃了七七八八,宋思瑩又專給單勇點了兩道菜,此時單勇那還有心思吃,一擺手打發走了服務員,對着這幹鬧事的兄弟們道:“兄弟們,哥這回有難了,你們幫不幫?”
“廢話不是,那還用說,幫!”
“對,幫。”
“啥也不說了蛋哥,不就論文被挂了麽?兄弟們給你找幾十篇去,你盡好的挑。”
“就是嘛,這多大個事。”
衆兄弟借着酒意,個個拍着胸脯,二話不說了,宋思瑩看着這群貨色咯咯直笑,滿桌沒一個能寫成論文的,唯一一個能寫出來的還被挂了,不料單勇搖搖頭又道着:“要論文的事,我還用找你們?我想了一路,要光我或者大鵬被挂了,甚至兩人都被挂,那正常,就論文的事。可連賢弟都被挂了,這就不是論文的事了,我們哥倆的都是他代筆的,賢弟的水平你知道吧?他的生活費都是靠稿費掙的,這水平不比學校那個講師教授差多少,他要被挂,那這裏面就有事……說不定還就是有人不讓我們安安生生地走。”
有道理,這事剛剛已經讨論過了,而且在這一點,已經達成共識了,老包問着:“那蛋哥怎麽辦?你說打架沒問題,幹這事,怎麽幹呢?答辨委員會好幾個教授講師呢,你知道是誰呀?”
“就是啊,蛋哥,我們剛才還讨論這事呢,沒法鬧呀?”雷大鵬爲難地道,把吃的當敵人了,直端着一盆炖雞,面前已經一堆雞骨頭了。邊說邊和着酒吃得滋吧滋吧津津有味。
“好鬧,既然不知道是誰,就都幹翻,不就個答辨委員會麽,把這些什麽狗屁委員會都收拾了,什麽個逑答辨,咱們說了算怎麽樣?”單勇拍着桌子,血姓上來了,火大了。
“就是,你顆頭、我顆頭,打爛去他逑,幹。”雷大鵬噴着附合,哥倆的世界觀在這一點上嚴重雷同,都是玩要玩得帥、活要活痛快。
卻不料這回沒有應者雲從了,滿桌皆靜,不是側耳傾聽,而是都被這個宏偉設想吓到了,單勇回頭看了看宋思瑩,宋思瑩也愕然了,以前覺得單勇小心小膽,現在才發現,這是顆狼膽,該小的時候很低調;該大的時候,能賽過熊心豹子膽,這要是把答辨委員會的都“幹翻”了,那可比搞一個經營食堂的夏胖子影響要大,當然要更惡劣了。
“我初步設想了一個計劃,冠了個牛逼名字,叫屎盆子計劃怎麽樣?”單勇征詢着,又解釋了句:“意思是把這屎盆會給他們委員會的挨個扣上,讓他們個個乖乖聽話,不聽話就跟苟國平樣,收拾得他翻不過身來。”
還是沒有敢應聲,都面面相觑着,目光到雷大鵬身上時,這貨正端着盆喝雞湯,一瞅衆人眼光不對,馬上放下了,抹抹嘴,指着炖盆解釋着:“尼馬都看我幹什麽,好像我端着屎盆子似的。”
噗噗噗一陣笑聲,又被雷大鵬逗樂了,不過對于單勇的計劃,可沒人敢接茬了,飯上來了,單勇邊吃着邊回頭問着宋思瑩道:“款姐,想謝我就幫我這一次,雖然你把我當槍使,可我把你當朋友啊。”
這擠兌得,宋思瑩在人前好不難堪了,勸着道:“單勇,不是我不幫你,你這膽子也忒大了,那有這麽鬧事的?答辨委員會不是教授就是高級講師,雖然說不值錢吧,可也不是夏胖子能比的……你們别胡來,我再讓我姨夫想想辦法。”
這倒也是,宋思瑩識得厲害,在座除了司慕賢還算個遵紀守法的,剩下的可都不怎麽地了,她基本上能請出來,都是打手規格的,以前也請過這群貨,典型的手法是蒙條麻袋揍一頓,然後找上垃圾堆一扔了事,可總不這麽着整人家教授講師吧?别說她,就那哥幾個也未見得敢幹這事。
“看把你們吓得,聽聽我說細節你們再做決定,要真有危險,款姐,這次不用你吭聲,我擔着。兄弟們咱們可處了不是一年兩年了,我是個把兄弟往坑裏推的人麽?要不是我這張臉認識的太多,我自個就幹了。”
單勇邊吃邊慢條斯理說上了,這辦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出來的,或者說,在自家飯店倒閉之後,他就曾經輾轉反側過許多次,想過許多種迅速把一間飯店一家人整垮的辦法………相比這些小事,那偉大而腹黑的設計簡直就是大炮打蚊子了。
果不其然,這辦法聽得宋思瑩眉頭漸漸舒展了,聽得兄弟們心裏的懼意漸漸消失了,不但消失,而且都笑了,惡作劇似的笑了,雷大鵬的眼睛亮了,司慕賢卻是皺上眉頭了,在思忖着老大說法的可行姓。不過,似乎沒有脫出學生裏那種損人不利己惡作劇的範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