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葉亭在雙方高手對壘下破碎不堪,成爲一堆瓦礫碎屑。雲如意以一敵三,加上身上有傷,漸漸地感覺到吃力,渾身汗如雨下。
杜朗武功在三人中最差,原本一對二不落下風,偏偏一幹烈火門普通弟子知道柿子趕軟的捏,圍繞在身邊頻頻偷襲,讓他身上多處十餘道傷口。
“大小姐!你還好嗎?”雲如意感覺到自己神經開始恍惚,對于孟海棠的牽挂令她無法集中精力對敵,心中生出一股無名恨意。
“姓楚的,都是你害的!既然不接受我家海棠,爲何留字條給她?”
“莫非你與青衣樓有仇,一切都是你的計劃之中,但爲何要對付一名無辜的柔弱女子,你還是一個男人嗎?”
“你這種人,與惡人有什麽區别,天地難容!”
雲如意恨意滔天,她甚至聽到孟海棠無力的哭聲與白鲨的獰笑。楚人狂的影子無端地出現在官道上,她更加憎恨了。
“啊!”
烈火門四大護法之首的紅袍老者身形突然倒飛而走,口中發出刺耳慘呼。一道白光從他頸部穿透,身體在慣性力推動下繼續飛行十餘米,這才挂在一顆大樹的樹丫上,頻頻晃蕩。
“大小姐往前面去了,烈火門的青青草與白鲨在追,快點啊!”
紅袍老者離奇橫死,使得雲如意壓力大減。她這才發現,剛剛看到楚人狂的影子并非幻覺,立刻退後幾步,遙指馬車逃走的方向,聲音中帶有明顯的顫栗。
楚人狂默不出聲,策馬揚鞭急速向前。他的心很痛,痛入心脾,因爲一切都是他造成,對一個無辜少女血淋淋的傷害。
青青草右手緩緩伸出,孟海棠越是往後縮,越是激起他的淫心。他的心智遠遠超越他的實際年齡,對于眼前美如仙女的孟海棠,他已經感受到自己胯下獨角獸的熱血膨脹。
“來吧!我會讓你知道神作書吧爲我的女人,比什麽都強?”
右手幾乎伸到孟海棠臉上,青青草覺得自己值了。隻是耳邊響起一句比寒冰還要冷的聲音,讓他如同打驚的兔子,身體立刻彈起。
“想留個全屍,那就收回你的髒手!”
楚人狂冷冷地站立在十幾米外,瘋狂的殺戮氣息盡情宣洩。
一路上,他嫌胯下馬匹跑得太慢,展開自己全部輕功實力飛奔而至。還好,他來得及時,終究未釀成讓自己悔恨終生的大錯。
“你就是那個姓楚的,中間人死在你手中?”
青青草緩緩退後兩步,陰陰地說道。他從楚人狂眼中讀出一種死亡的氣息,使其内心無來由地湧起深深的懼意,手中短劍緊握。
自負實力超越中間人許多,青青草暗中給自己打氣,唯獨楚人狂每一步走近,他的心髒跳動就越發劇烈,在耳邊響起隆隆轟鳴。
“何止是中間人,現在你一樣死在我手中!”楚人狂一步步逼近,手中飛刀現出,綻放刺眼白芒。
倆人年齡相仿,皆是英雄出少年之輩,隻是青青草邪惡有餘,霸氣不足,在楚人狂必殺的氣勢下隐隐有退縮之意。
“我娘是烈火門副幫主,你要殺我,可曾想過後果!”
話音未落,連青青草自己都覺得後悔。高手過招,氣勢爲先,他這番話明顯将自己處于弱勢,心中的慌亂更甚。
手中短劍亮出,尺餘劍芒四射,青青草暗自給自己鼓勁。有劍芒在手,江湖中罕有敵手,直到楚人狂飛刀激起三尺刀芒,他才覺得死期臨近。
“殺!”
楚人狂一聲怒吼,将内心所有對孟海棠的歉意化神作書吧洶湧澎湃的殺戮,手中刀芒閃爍,狠狠地一刀劈下。
這一刀充滿冷酷,這一刀充滿殺意,這一刀同樣充滿歉意,是對孟海棠的歉意。刀如風,氣如山,這一刀,沒有人可以阻擋。
青青草眼中流露極度驚恐,手中短劍激起一尺劍芒,無可奈何地迎上摧枯拉朽式的一刀。逃命要緊,他心生膽怯,隻要攔住楚人狂這一刀,必定遠遠逃離,今生不見對方。
無與匹敵的閃電落下,青青草手中短劍激起的一尺劍芒此刻好似螢火般黯淡無光。在他痛苦的哀嚎中,右臂被甩開一邊,連同短劍一起遠遠掉落在官道旁的草地裏。
右臂的麻木使得青青草頭腦更加清醒,他一頭竄入路邊樹林,絲毫不敢停留。驚恐之餘,他回首看了看楚人狂所在的位置。
青青草最後一眼看到一道閃電臨身,随即身體高高彈起,頭顱更是一飛沖天,發現遠處一男一女兩騎快馬趕至。
閃電刺眼,攜帶無比恨意,一舉切斷青青草脖頸,讓此地變得離奇安靜。
“是他!果真使他!”斜靠在車轅之上,還剩最後一口氣的譚元橋看着刀芒頻頻閃現,終于明白青衣樓瘟王梁三豆以及千手仙龐秋來是怎麽死的。
隻是譚元橋此時有心無力,無法提醒孟海棠。他知道,即使自己說了,大小姐也不會相信。看到楚人狂趕至,他覺得渾身一陣輕松,以後發生的事情已經不重要,譚元橋最後看了孟海棠一眼,欣慰地閉上眼睛。
“沒事了,有我在,不要怕!”
馬車内,受到驚吓的孟海棠愣愣地瞪大眼睛,口中還在念叨楚大哥會來見她。這一幕,深深刻在楚人狂心靈,激起他無限痛意。
楚人狂緩緩伸出手,僵硬在孟海棠身前幾息。對方眼神恍惚,不停地搖擺雙手,左手心露出小字條的一角,像寶貝似地緊緊握住。
“我是楚大哥,現在沒事,對不起!”他承受着心口撕裂般疼痛,呼吸也變得急促。
“楚大哥!”孟海棠終于緩過神,試探地伸出手搭在楚人狂手臂上,喃喃說道:“真的是你,我說過你會來的,你會來的!楚大哥······”
滿腹的委屈化神作書吧傾盆大雨盡情地釋放,孟海棠身體猛地前傾,手臂抱住楚人狂脖子,大聲痛哭。
楚人狂手裏的雙臂一把抱過孟海棠,讓她緊貼自己胸膛,在一份安全的臂彎裏發洩。
油黑的發絲散發陣陣清香,與孟海棠少女特有的體香混合在一起,越發怡人心脾。她發育成熟的胴體流淌着火熱溫馨,飽滿堅挺的雙峰在一伸一縮的哭泣間摩擦楚人狂寬闊的胸膛。
哪個少年不多情!楚人狂正值青春期,男人的原始本能在孟海棠柔軟的軀體下完全激發。他嘴唇輕輕靠近孟海棠發鬓,細細地嗅着這股從未有過的感覺。下身的膨脹不由自主,令對方發出一聲呻吟,放縱的哭泣略一停頓。
一股火熱的鐵柱緊貼腹部,孟海棠明顯感覺到楚人狂身體的異樣,雲如意多年貼身呵護,這點男女之情的奧妙她還是懂的。
稍許停頓之後,孟海棠舍不得楚人狂有力而又溫軟的胸懷,将頭埋在對方胸膛更深,手臂也保得更緊。這一刻,她豁出去,什麽也不顧了。她隻擔心,自己稍一松手,楚人狂又會無來由地離開。
雙方相擁而立,久久也不願松開,即使馬蹄聲漸進,也要留住這短暫的永恒。下一站路怎麽走,孟海棠心中沒有底,楚人狂同樣無法回答。
雲如意頭發蓬松,藍色衣袍留下幾道長長的裂縫,少許血痕染紅衣襟。看到孟海棠依偎在楚人狂懷中,她焦慮的臉龐終于露出一份笑意。
青年劍客杜朗更是悲慘,渾身浴血,最少有十幾處血洞還在噴射絲絲血霧,将匆匆包裹的布條浸透,血滴一路灑地。
身體的痛苦已經麻木,杜朗五髒六腑的撕裂般疼痛絲毫不亞于楚人狂,甚至更甚。爲了孟海棠,要他上刀山下火海,絕不皺一次眉頭,隻需每天看到她,杜朗就覺得是老天對自己莫大的恩賜。
孟海棠伏在楚人狂懷中哭泣,雙方抱得很緊,仿佛融爲一體密不可分。這些看在杜朗眼中,沒有妒忌,沒有憤怒,而是打心眼裏高興。
“大小姐,你沒事吧?”雲如意長長松下一口氣,牽着馬走近一步說道:“謝謝你,楚公子!烈火門大部隊可能馬上就到,我們先行一步!”
四大護法中爲首的紅袍老者死在楚人狂的飛刀之下,那股氣勢讓所有烈火門弟子震驚,特别是長老老糊塗。
絕對的優勢打破,勝利的天枰開始轉向。老糊塗想起中間人的死,不由得渾身一個冷顫。雲如意信心大振,立刻反客爲主,發動猛烈的攻擊,招招都是不要命同歸于盡的打法,更讓老糊塗心生畏懼。
老糊塗一退,烈火門其他蝦兵蟹将在餘下三名重傷的護法帶領下潮水般溜走,使得雲如意與杜朗有機會追上馬車。
“我送你們一程!”
這一戰,烈火門損失慘重,或許會一蹶不振,幫主白浪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旦他親自出馬,衆人皆不是其對手。楚人狂拍怕孟海棠肩膀,在她耳邊說道。
“他怎麽辦?”杜朗指着譚元橋的屍體,眼眸閃過一絲悲痛,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标多年生活在一起,他們之間還是有感情。
“燒了吧!”雲如意同樣歎息的搖搖頭說道:“總不能讓他驚吓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