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講故事時間,咱們書接上回。
老張蹲在門外抽着煙,随着嘴唇的吸納,藍圈袅袅。那名年輕的警察拍了拍老張的肩膀說道:“你兄弟沒什麽大事,放心。”
老張依舊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一道黑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老張一眼便認了出來,立刻站了起來,向那黑影走去。
我的身體有些輕飄飄的,四周的物體似乎可以浮動了一般。老張扶着我走向門外。年輕的警察見後,連忙走了過來,看着我憔悴的面孔,他的眉頭一鎖說道:“不好,快帶他去醫院。”
“李警官,怎麽了?”
“我曾經看過吸過毒的人是這個模樣。”
“什麽吸毒?”
老張和李警官将我駕到了車上,“快,去市立醫院做血樣檢驗。”李警官吩咐道。
“好。”老張連忙打火,啓動車子向醫院駛去。
我再一次躺在了床上,周圍的景物變得暗淡了。“嘶——”、“嘎——嘎——”恐怖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了。我連忙起身,身體蜷縮一團,瞳孔放大,身體打顫,死死地盯着門口。
“莫名!莫名!”
聲音似乎是從遙遠的蒼穹傳來的,我的眼神開始模糊,然後變得清晰,再模糊,最後我才看清那是老張的臉。
他的神色有些慌張,手裏拿着一張白色的紙單。“老……張,咳咳,這是哪兒?”
我的頭又悶又昏,已經分不清什麽是夢什麽是真實了。“他的血樣裏面發現了唛角酸二乙酰胺,這是緻幻劑的代表成分。”
站在一旁的李警官解釋道。
老張顫抖地問道:“緻幻劑?是不是讓人産生幻覺的藥物?”
李警官點了點頭。“緻幻劑?”我的白唇有些顫抖,“這不可能,我并沒有接觸這類東西。”
老張點了點頭,“李警官,在此之前莫名并未有這種情況,隻是最近才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行爲。”
李警官的眉頭緊鎖,“是什麽樣的奇奇怪怪的行爲,你一點不漏地告訴我。”
老張将所有的事情告訴了李警官。李警官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确實有夠離奇的,從莫名的表現來看,莫名應該是被人下了什麽東西,才會産生這些離奇的幻覺。”
這句話如同春雷一般,炸醒了我。現在才察覺自己自從邂逅玉玉後,确實玉玉有好幾次不同尋常的行爲,難道說給我下藥的是玉玉麽?我搖了搖頭,玉玉不是那種人,她是非常可愛、善良的女孩,再者說即便是下藥,她一個大學生怎麽會得到這種藥物。
“好了,莫名不要多想,醫生給你開了一些鎮定劑,倘若你很累,就服下半粒,促進睡眠。”
李警官将一瓶白色的藥瓶放在了桌子上,我說道:“謝謝李警官。”
老張起身說道:“李警官辛苦你了,沒想到現在還有那麽熱心的警官,少見啊。”
“爲人民服務本來就是警察的使命,好了,我還有一些事情你們先忙。”
說罷李警官搖了搖手向外面走去。我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闆,思緒有些紊亂。
“莫名,多休息一會吧,等你好了社長要去你家看看你。”
“社長?”我有些就驚訝,平常這位神龍不見尾的社長居然要來看一個小小的記者,這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麽藥?
下午,我在病房裏面接受了心裏醫生的治療。
“莫名先生,看來你所産生的幻覺應該是緻幻劑所緻。你的意志力很堅強,邏輯思維非常強,并且在緻幻劑作用期間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行爲,這也就說明了你的心裏沒有什麽大問題。”
心理醫生對我進行了催眠和談話後下了這個結論。
“大夫,我想了解一下,緻幻劑是什麽?是不是和毒品一樣會上瘾?”
“緻幻劑是一類精神藥物,從它的發現到目前爲止,我們了解到它的主要成分是唛角酸二乙酰胺,或者是變異體衍生物等。而這種藥物本身就是無色無味的,并不會讓人上瘾,所以别人很難察覺。聽你剛才的描述,如果說你對周圍的事物有些懷疑,不妨可以停下來多觀察觀察,尤其是你的家裏和經常和你在一起的人。”
醫生似乎在對我暗示,我是從老家仙壇市出來打拼的年輕人,爲了父母我不得不拼命地找這份工作,起初,和我比較親密的是老張。後來我邂逅了玉玉,跟我親近的隻有玉玉了……
“你是說玉玉麽?”
心理醫生點了點頭,“莫名,你還有一個緻命的弱點,我想他們就是利用這個弱點,讓你的一些推理偏離了真相的方向。”
我點了點頭,“大夫,你說的很正确,我确實有個弱點,恐怕是與生俱來的。”
“還望你不要對周圍的親人優柔寡斷,過分相信。”
說完心理醫生站了起來,說道:“莫名先生,預祝你早日康複,你的談話記錄我會向所裏提交的,感謝你的配合。”
他握了握我的手後,向外走了出去。
雖然我很不樂意去試探别人,更不樂意去懷疑玉玉,但是現在的情況讓我不得不去針對玉玉,我必須要知道真相。
這個周五晚上,玉玉來到我的家裏。“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讓我連忙起床,然後躲在了床底下,我要看看玉玉究竟要幹什麽。
“莫名?在嗎?”
“咚咚咚——!”
“奇怪,以前這個時候不早就到家了?”玉玉嘟囔道,然後拿出鑰匙打開了門鎖。
房屋内漆黑一片,她打開了燈,看了看鞋櫃,然後才松了一口氣。“真的沒來。”
“莫名?”玉玉再次大聲喊道。
我捂住嘴巴,并沒有發出聲音,直到我的卧室的門被打開了。伴随“吱呀——”聲,一道長長的亮光射入了房間内部,我的心突然緊繃了起來,玉玉怎麽會來我的屋子?這可不是她以前的作風啊!
“真的沒有人啊!”
玉玉發出感歎聲,然後打開卧室的燈。床下的縫隙間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引起了我的注意,“嗒嗒嗒——”高跟鞋發出的清脆而又詭異的聲音讓我的心跳加快。
然而恐怖的一幕發生了,我的瞳孔裏面印照出了一個一個血紅色的腳印,我的背後有些發寒,血臭的味道讓我感到惡心。“砰!”似乎是什麽東西放在了上面,緊接着一股香味覆蓋掉了血臭味。
“嗒塔塔——”那瘆人的高跟鞋再次出現在我的眼簾,“吱————!”緩慢的關門聲讓我閉上了眼睛,不敢再去看這麽恐怖的場景了。
屋子再次陷入了黑暗,玉玉似乎走了,屋内死一樣的寂靜。可是我總覺得玉玉沒有走,好像在哪裏看着我,難道說緻幻劑的效果還沒有結束?想想剛才的場景,我并不覺得玉玉發現了我,于是我大膽地打開手機,上面顯示的是:十九點整。
按照習慣再等一會兒玉玉就要回家了,我深吸了一口氣,正當我準備翻過身,我察覺到自己的後背有些冰涼,似乎有什麽液體浸濕了我的衣服。
“當——當——當——”
詭異的鍾聲再一次敲響了,我不禁一顫。每一次鍾聲敲響都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難道說……
我慢慢地向我的身後探去,黑暗之中我似乎看到了一個像球一樣的輪廓吊在我的前面。我打開了手機裏面的手電筒。
耀眼的光芒投射到了床邊,我的心跳驟然加速到了極點。玉玉的那張臉僵硬地倒立在床邊,頭發散落一地,她的眼眸子裏面散發出幽怨的光芒,在白光照耀下,面部陰暗交錯,樣子極其恐怖;我看清那液體是鮮血,從玉玉的位置向這裏擴散過來的。
原來玉玉并沒有出去,她趴在床上一直在盯着我。
我按住胸口,顫抖地問道:“玉玉,你幹什麽?”
“莫名,你在這裏幹什麽?”
聲音就如同女童一般的聲音尖細,我顫抖地說道:“我,我,玉玉,你别吓唬我,你——”
“莫名,你居然偷窺我,你居然偷窺我!”
玉玉的面孔開始扭曲,我慌忙爬出床底,打開燈,才看到玉玉的全身面貌。
“玉玉,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她穿着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看起來十分瘦弱,面部慘白且相當地憔悴,鮮血從裙帶之中不斷地流出,看起來像極了女鬼。
“黃泉村,娶新娘,七十七,埋土葬;爺爺說,千萬不要掀蓋頭,地下黃泉是新房。”
詭異的童謠從玉玉的嘴裏唱了出來,玉玉不斷地拍打着手,像個小孩子一樣好奇地看着我。“哥哥,快跟我去看新娘子吧,聽說有人願意來娶新娘,快來,快來呀!”
我震驚了,難道說玉玉已經瘋了麽?可是剛才還好好的,從進門到她進這個屋子之前都是好好的啊,難道說我又出現了幻覺?
“你,你不是玉玉,你是那個假扮玉玉的女子是不是?”
但那身粉紅色的連衣裙是自己親手給玉玉買的,之前的那個“女鬼”不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想到這裏我更加肯定了這是玉玉。我箭步沖了上去,抓住她的肩膀說道,“玉玉,你清醒一點,清醒一點!”
無論我如何搖晃,玉玉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直到鍾聲再次響起。“當——當——當——”
她的全身開始顫抖,眼眸子瞪得很圓,我從她的眼眸子裏面看出了極度恐懼,那種眼神蘊含着什麽可怕的東西。她抱住自己的雙臂,然後哈氣,喃喃道:“她來了,她來了!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誰來了?”
“她來了,她來了!”
燈光開始一閃一閃的,地面上閃現着一道長長的影子,我順着玉玉的眼眸子的方向向後望去。
門口大開着,站在門口的是穿着白色衣服,披頭散發的女子。在她的黑發之間,我隐約的可以看見一雙幽怨的眼睛,她就這麽死死地盯着玉玉。
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昨天夜裏,幾天前的那個晚上都是她在陪伴着我——冒充我女友的那個“女鬼”!
“你到底是誰?别裝神弄鬼,我知道你不是鬼!你爲什麽要纏着我和玉玉不放!”
白衣女子手裏似乎托着什麽東西,蓦然間閃爍出強烈的光芒,而此時整個樓棟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之中。
慘白的皮膚在昏暗的燭光照應下,那白衣女人顯得更陰森恐怖。
“你到底是誰!”
我站了起來,追了上去,那白衣女人卻向外走去。
“可惡!”
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追趕,我本以爲以我的體力很快就能趕上,誰知道那燭光卻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完全消失不見了。
我愣了神,周圍是一片漆黑,我有點害怕了,就在這個時候,樓上傳來了女人瘆人的尖叫聲。
“啊————!!”
“玉玉,糟了!”我居然忘了玉玉,“該死!”
說完,我立刻向我的房間跑去。
被黑暗所吞噬的屋子内,玉玉蹲在了地上,她的瞳孔已經被染成紅色了,嘴裏不斷地呢喃着剛才的那詭異的歌謠。我抱緊了她流出了後悔的眼淚。或許我不該懷疑她,倘若是這樣,我今天晚上還能和她一起吃個浪漫的燭光晚餐;或許我不該懷疑她,倘若是這樣,我今天晚上還能和她體驗久違家的溫馨。
幾天後。
老張坐在我的身旁,遞給了我一支煙,說道:“莫名,别太自責,你這也是萬不得已,誰也不想活在恐懼之中,誰也不想被蒙在鼓裏……”
“你不要說了。”我拿起了那隻煙,用火機點燃了。紅色的光圈瞬間明亮了起來,緊接着我吐出了一口藍煙。
玉玉瘋了,被确診爲重度抑郁症,在她的體内發現了大量的唛角酸二乙酰胺。
而玉玉那天到底怎麽瘋的,這已經成爲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團。
就這樣隔三差五的,我來到精神醫院看玉玉。她常常坐在角落裏發呆,看她的樣子,我實在是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經和我在一起的那個陽光可愛的玉玉。
一個月後。
我将一包百合花放在了陰森的牢籠裏面,抓着陰涼的鐵柱說道:“玉玉,你放心,不管你以後會不會好起來,我都會對你負責的。回來,我就張羅婚事,我不怕别人笑話,雖然我的媳婦有點傻,有點瘋……”
我依靠着牢籠的柱子向下劃去,淚水已經決堤,玉玉似乎聽到了我的呼喚,她傻乎乎地爬了過來。
“大哥哥,你又來看小玉玉了,大哥哥,你找到我的媽媽了嗎?我媽媽長得很漂亮,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變得很恐怖,全身血淋淋的,還有一片燃燒着火焰的魔鬼……”
我抓住了她顫抖纖瘦的小手,說道:“我會幫你找媽媽的,你放心,我這裏有一顆漂亮的石頭,你要不要?”
我從兜内掏出一盒心形的盒子,打開了它。随着“咯吱”上弦聲結束,古典而又優雅的《緻愛麗絲》響起,這是貝多芬譜寫給他最愛的心上人的曲子。“叮叮叮叮當,叮叮當,叮叮當,叮叮當……”
我單腿跪在冰涼的地面上,擦幹眼淚,然後充瞞着笑容的臉頰對玉玉說道:“玉玉,你願意成爲我美麗的妻子麽?我願意一輩子隻愛你一個,無論你以後究竟會怎麽樣,無論你到底會不會康複,我都心甘情願照顧你一輩子無怨無悔……”
不知道爲什麽,玉玉好像聽懂我在說什麽,眼睛瞪得很圓,她慢慢地坐在了地上,伸出手去碰觸那個閃耀着藍色光芒的藍寶石戒子說道:“好漂亮啊,是送給我的麽?”
“是啊,是送給你的,你願意當我的妻子麽?”
“當你的妻子,我有什麽好處麽?”
她發出稚嫩的聲音,向我投來好奇的眼神。
“你就可以永遠和我在一起了,永遠也不用待在這陰森的牢籠裏了。”
說到這裏,我伸出手将她抱緊,雖然隔着冰涼的鐵柱,但是我卻感到了一絲暖流在我的前胸。
“我願意。”
莫名講故事時間,故事峰回路轉,在我被質疑,被懷疑精神有問題的時候,一切原來沒有想到的問題也浮出水面。緻幻劑,這個可怕的藥物究竟是誰放下的?玉玉又是怎麽瘋的呢?恐怖的醫院内部究竟發生了什麽?我和玉玉的婚禮有能夠如期完成麽?
敬請收看明晚的紙人新娘第一夜第八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