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濱海城最大的一家醫院——濱海城市立醫院。
進入醫院門口,便是一座高聳的綜合門診樓。與以往不同,我走過這座門診樓的時候,一種壓抑感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是因爲今天的門診樓太過于陰暗了麽?我還是第一次領略在夜色中如此寂靜的醫院。
繞過門診樓,我走在通往三号内科住院樓的小徑上。稀稀疏疏的人影在我的身邊川流。令人意外的是,這條小路上的人出奇的靜。以前這裏頻頻有紅色的光點出現,當然那并不是什麽詭異的光點,而是有人在這裏抽煙,發洩一下不滿的情緒。在這種極爲不正常的氛圍中,我放慢了腳步。
三号住院樓就在我的眼前矗立,望着這棟大約三十層的高樓,我的心有些緊張。從北側望去,除了前十層,在往上的樓層漆黑一片,死氣沉沉。
而玉玉所在的房間是十二層的3C04,“哎——,聽說了麽?三号樓上又出現了。”
“噓——!别說話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這醫院邪門的事情可不止這是一件。”
望着神色匆匆的路人,我有些擔心了,難道說這醫院還鬧鬼麽?我搖了搖頭。就在一個月前,我曾報道過這家醫院的碎屍案,如今這裏又要出事故了麽?真是個邪門的醫院。
冷冽的寒風微擺着我的長袍外套,寒意讓我有些焦躁不安,我迫切地向樓梯口走去,我有些擔心玉玉。
通往電梯的走廊上的燈管撒發出幽幽的白光。這光不僅沒有驅散黑暗,反而增添了神秘的恐懼感,許許多多的樓梯拐角處都是漆黑一片;不知名的哭泣聲幽怨而悠長在我耳邊徘徊,我知道什麽東西出來了,它在向我招手。
如果換做以前,我肯定會打開手機裏面内置的手電筒一探究竟。可是現在我不得不放棄了,玉玉還在等待着我,說不定她現在還在恐懼中煎熬着。
想到這裏我連忙向電梯走去。
電梯門口一片黢黑,我摸索着按了向上的按鈕,焦急的等待着。按鈕上面的屏幕顯示着-1,我有些奇怪。
“難道說還有病人或者他的家屬在地下一層?”
還在我猶豫的時候,數字變成了-2。
我的心有些發毛,這裏不合常理的現象催促我趕緊去看玉玉,我一刻也不想在待在醫院裏了。
焦急的等待中,“叮——”,沉悶的電梯門打開了,電梯内空無一人。不知道是不是電壓不穩的關系,昏暗的燈光明暗交錯,我的心再一次繃緊了。
我按了十二,電梯門緩緩地關上,然後慢慢地向上升去,随着令人厭惡的“咯吱——咯吱——”聲停止,我走出了電梯。
十二樓内隻有一盞燈光還在工作,我慢慢地向詢問大廳走去,這個時候一個沉悶而又沙啞的聲音從我前方傳了過來。
“需要做肢解手術麽?”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我面前根本就沒有人。
“誰?”我輕聲地問道。
那聲音再也沒有傳來,僵持了一會兒,我也不敢再去看看那咨詢台裏面到底有什麽了,快速向3C04跑去了。
随着我的腳步快速移動,燈光漸漸地遠去,在我面前陷入了死氣沉沉的黑暗,由于辨别不清前方的路,我不得不把諾基亞的手電筒功能打開。
“3C01”
“3C02”
“3C03”
“3C0……。”
強烈的白光打在那扇陰森森的門上,上面刻着3C05,我立刻向後面的房間跑去,可是哪有什麽3C04啊?冷汗不斷地從下巴磕滴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當我感到疑惑不解的時候,古老而沉悶的響聲從我背後傳來。
“吱————”3C05的門自動打開了。我僵硬地轉過身去,将手機的光向裏面投射進去,但是裏面除了一些醫械和一張床之外,便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寒冷的夜風不斷地從未關緊的窗口處向我撲來,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正當我準備給玉玉打手機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啪啪聲。
進來的時候周圍空可是無一人呐,現在居然有腳步聲?退一步說剛才的腳步聲是病人回來時發出的,可是除了3C05其他的房間都是整整齊齊的,也就是說這層除了玉玉壓根就沒有人住進來。
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了,要麽是玉玉,要麽是那個剛才在門診台發出怪響的東西,而那個東西不像是人呐。
“千萬别看那女人的臉。”
寒風突然變得更凜冽了,受恐怖壓抑許久的我一下子鼓起勇氣轉了過去,顫抖地說道:“你究竟是誰?”
站在門外的黑影并沒有說話,我強裝鎮定,拔出藏在内兜裏面的匕首,朝着他靠近,随着手電筒的光越來越近,那個人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
幽白的裙擺,漂白的襯衣,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深邃而恐怖的瞳孔,還有那披散的長發。我先是一驚,然後才發現,此人正是玉玉。
她的身體有些僵硬,走路的時候腳步總是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行屍走肉一般。我看清了,連忙藏起了匕首,然後緊張地問道:“玉玉,你怎麽了?臉色這麽蒼白?”
她沒有說話,繼續向前走,然後呆呆地坐在了床上,發出了令人窒息的聲音。
“我——我看見鬼了。”
我有些發懵,這和平時的玉玉有些不一樣。平時的玉玉總是笑着臉,說一些俏皮的話,她的面容總是充滿着快樂和陽光。可是現在卻如同奪取靈魂一般,毫無生機。
“别瞎說,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鬼?你别吓唬你自己了。”我說道。
玉玉倒在了床上,我走到她的跟前蹲了下來,握着她冰冷的手說道:“怎麽樣,醫生怎麽說的?”
“他說我不應該來這裏,因爲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我應該去地下室二層。”
“胡說,哪個混蛋醫生說的,哎?你說地下室二層什麽意思?”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載我上來的那部電梯便是從地下二層升上來的。
“停屍間。”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我對死亡的恐懼再次湧上心頭,頭皮不自覺的發麻起來。這個時候我也無力去反駁醫生的話了——玉玉的種種怪異的表現和陰陽怪氣的語調都不像是人所能做出來的。
“玉玉,你别聽他們胡說,他們拿點小伎倆我還不知道,肯定是想訛人,多花錢。你放心,明天就換家醫院給你治療。”
玉玉機械地搖了搖頭,她繼續說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我看見了,今天下午我看見了,”她的眸子中閃爍出極度的恐懼,白色唇珠不斷地顫抖着,“達納特斯在向我揮手。”
達納特斯是古希臘傳說中的死神,我曾經在書中讀過。“别瞎說,達納特斯不是我們國家的死神,他沒權向你揮手。”
我開玩笑的說道,試圖讓她從恐懼中蘇醒過來。
“莫名,倘若有一天我走了,你能别把我火葬麽?我怕火,我的靈魂曾經被地獄幽火灼燒過,我,我,我——,求求你!”
我心疼地抱住她顫抖的身體,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别擔心。”
冰涼的肌膚在我懷裏不斷地融化着,我感到了一股炙熱。我知道她的内心深處藏着什麽令人恐懼的秘密,最近受到什麽刺激才變得神經兮兮,不知道是什麽樣的秘密能把她逼成這個樣子。
“莫名,我快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快要離開——”
我捂住她的嘴,“聽我說,明天我就帶你去看醫生,現在别說話,今晚我在這裏陪着你。”
在我不停地安慰下,玉玉在慢慢地睡了過去。我噎好被子後,向門外走去。我覺得玉玉所在的學校環境有問題,于是我便撥打了她閨蜜依娜的電話。
“嘟嘟——,”我走到了樓道門口的窗戶上,“喂?”
“啊,你好,我是莫名,玉玉她怎麽了?剛才我在電話内聽她說自己好難受,出了什麽事情?”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玉玉最近很反常,每天夜裏就不知去向,第二天早晨才回來,而且每個周一到周四都是這樣,聽她的解釋好像是說自己報了什麽協會。”
“那她今天怎麽會變成這樣的。”
“大概是下午第二節課吧,她忽然大叫起來,之後暈倒了,我們把她送到了醫務室,可是醫生卻說了令人驚悚的話,沒了辦法我們隻能把她送到了市立醫院。”
“謝謝你,明天幫玉玉請個假,我要去帶她看看心理醫生。”
我挂掉了電話。看來玉玉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以她目前的狀态,必須帶她去看心理醫生了。
朦朦胧胧的月慢慢地變缺,那樣子似乎在詭異地向我微笑。我點燃了一隻香煙,然後吐了一口氣。平時的我不會抽煙的,除非遇到了麻煩的事情。這個時候我總會用尼古丁去放松自己。一連串的詭異事件讓我有些迷失方向,現在我要做的是捋出頭緒,找出那個暗中搗鬼的人,不,也許我找的是鬼。
在樓梯口的陰暗交錯處,有一個人影在晃動。當我丢掉煙頭的時候,3C04的房間内閃爍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并不是燈光所撒發出來的。我急忙跑了過去想看個究竟。
詭異的鍾樓聲再次地從遙遠的市中心傳了過來,随着一聲慘叫,我知道玉玉出事了!
莫名講故事時間,玉玉到底出了什麽事情,還有玉玉在校園内究竟遇到了什麽?那尾随的暗影究竟是誰?明天晚上九點整,莫名邀您一起觀看第一夜第五回兩個玉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