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位于中國大陸海岸線中部的長江口,是我國着名的經濟、科技、工業、金融、貿易、會展和航運中心。
這裏的經濟繁榮昌盛,曆史人文景觀衆多,昔日一曲上海灘更是紅遍大江南北,令無數人津津樂道。
可惜在經濟高度發達的同時,也令這裏的生活水平也是遙遙領先于國内的絕大多數地方。
上海,居之,大不易。
尤其是對剛剛走上社會的年輕人來說,那逐日上升的房價跟國内的股市有的一拼,差别隻在于股市是有升有降,而房價卻是一直都穩升不跌,讓人連望梅止渴都不可得。
陸順,男,二十四歲,畢業于上海大學,就職于一家小型的貿易公司,至今已經快兩年了。
在普通人眼裏,畢業于名牌大學,居住在黃埔江畔,每日過着朝九晚五的小白領生活,這樣的日子應該是很幸福的吧。
不少人都這樣想過,包括曾經的陸順也是如此。
當年他雄心勃勃的從學校出來,發誓要闖出一番事業來,結果兩年過去了,除了銀行卡裏的存款勉強突破到五位數,其他幾乎和剛畢業時沒有什麽兩樣。
這可不是七八十年代,萬元戶早已降級成貧困家庭的代名詞,按照上海這裏的房價,一萬塊勉強能買到個巴掌大的地方吧。
真的是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如果按照這個趨勢走下去,運氣好的話,也許他能在臨死前湊夠一套房子的尾款,至于名車、小秘之類啥的就不用想了。
年輕人嘛,總是很容易産生一些美好的幻想,他也不例外。
從一家科研的單位走了出來,陸順不得不接受又一次推銷失敗,他提着兩個比籃球還要大上許多的金屬箱子,形色匆匆的走在市民廣場的街道上。
這種金屬箱子就是他們公司的主打商品之一,屏蔽箱,主要功能是模拟幹擾源置于屏蔽箱外時,屏蔽箱置放前後的空間某點電場強度、磁場強度或功率之比再取對數,簡單來說就是屏蔽信号用的,一般用于科研領域。
别看這種箱子看着不起眼,裏面也是空的,不排除有不了解的人将其當做廢鐵箱子來賣,但實物的價格卻是一點都不便宜,每個月隻要賣上三四個就夠發他的工資了。
這隻是他們公司的代理商品之一,其他還有一些諸如網絡分析儀、頻譜分析儀等價值數十萬的高端電子儀器,賣一個就夠陸順吃好幾年的,對此他隻有表示羨慕和無奈。
那不是一般人能夠玩得轉的,更重要的還是有人脈關系。
當然,你要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也可以去試試,隻不過卻是要做好某些方面的心理準備。
這樣的事,這兩年來,陸順真的是見多了,從最初的别扭和厭惡,到現在的坦然面對。
陸順長的雖然不能算很帥,隻能算是五官周正,皮膚略黑,但給人的感覺卻很陽光,笑起來十分有感染力。
據他自己吹噓,他能追上現任的女友,就多虧了他那深情的凝視和笑起來露出那一嘴白的晃眼的闆牙。
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早,陸順不想這麽早回到辦公室去,否則指不定他那位有周扒皮潛質的老闆會如何來壓榨他這個可憐的勞力。
恩,就這樣吧,逛兩圈踩着點回去也就是了。
在給自己找好理由之後,陸順便心安理得的在街上閑逛起來。
上海這裏的商店是真多,裏面的商品更是五花八門,可給他最直接的一個印象就是貴,在一次陪女友走進去參觀時,光是看到某件衣服後面标記着數字後的四個零就直接打消了他的任何購買欲望。
上海,是有錢人的天堂。
也許将來也是他的天堂,但至少現在不是。
穿着一身得體西服,手裏卻提着兩個碩大的鐵皮箱子,陸順這一身行頭在這條街道上都是顯得相當另類,令不少人爲之側目。
這些陸順是不會在意的,他的性格既有富于冒險,撞破南牆也絕不回頭的一面,也有國人小富即安,安于現狀的心理,他經常自嘲的說自己是一個矛盾綜合體。
理想與現實的差距總是蠻大的。
就目前來看還是後者的特征更爲明顯些,對于目前的生活,總體上他還是比較滿意的,一份勉強說得過去的工神作書吧,家中雙親俱在,還有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友,至于那個啥啥啥的,不是有一句話叫,面包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名車豪宅......
前面的人流驟然密集了起來,隐約間還能聽到一陣吉他的伴奏聲,好壞陸順不一定聽得出來,但感覺還是不錯的,反正他也是無事,就邁開步子向那邊走去。
像這樣街頭賣藝,在上海和北京都是相當常見的,有好些知名的音樂家和歌手在早年的時候都有過這樣的經曆。
“金鼎培訓班....免費。”
正當陸順前行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了一張貼在門面前的海報上,不由發出了一道驚呼。
這是一家大型的企業舉辦的操盤手培訓班,任何有意這一行業者都可前去面試,面試成功以後就可以參加由金鼎公司舉辦的操盤手培訓班,爲期六個月,成績優異者可留于金鼎公司總部任職。
金鼎公司的大名,陸順可是聞名久矣,即便是在強者如林的大上海,這家公司也能占據一席之地,總資産高達上百億,可謂是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存在。
如果隻是一份普通大公司的招生海報,他或許還不會太在意,畢竟上海這裏的大型公司多了去。
這卻是涉及到陸順心中的一個秘密,除了女友之外,他連父母都不曾告訴過。
他的願望是成爲一名操盤手,成爲像北王南侯那樣的頂尖操盤手。
在大學裏主修金融的陸順一直都對股票有着一種深厚的興趣,也曾幻想過縱橫股市,日進千金,隻可惜在現實的生活壓力下,這個願望一直都沒有機會實現。
操盤手涉及的專業知識太多,遠不是他這個外行所能擠進的,沒有資金,沒有領路人,沒有實際操神作書吧經驗,這一切都是妄想。
真正令他心動的還是那最後兩個字,免費,像現在市面上的一些培訓班,動不動都是幾萬元的培訓費,而且還不包引薦工神作書吧,他隻是在門外逛了兩圈就熄滅了這個心思。
而現今有一個這麽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他......
六個月的學習期間是沒有任何工資的,而且還得把他現有的工神作書吧給辭掉,風險還是很大的,即便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想在上海找一份體面的工神作書吧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若非當初有宿舍的老大援手,陸順也未必能找到現在的工神作書吧。
月收入五千,雖然在上海這裏算不上什麽,但在家鄉卻是一份難得的高收入工神作書吧,父母每次與鄉鄰提到時總是會紅光滿面,十分的滿足。
“拼了,大不了跌倒了再從頭爬起。”
陸順在心中呐喊了一聲,向着正前方的寫字樓店面走了兩步,又停頓了下來。
這次可不是他還在猶豫,他環顧了一下左右手提着的兩個大号金屬箱子,臉上流露出一抹恍然之色。
自己這身行頭實在有些不合時宜。
衣服啥的就算了,已是來不及了,但是手上的這兩個大鐵疙瘩卻是要先找個地方處理一下。
過往都是行人,誰有空搭理他啊。
順着那悠揚悅耳的吉他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陸順暗道一聲有門,提着兩個鐵疙瘩左搖右擺、橫沖直撞,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發現裏面彈奏吉他的是年齡不大的女孩,看模樣是在校生,估摸着是附近不知哪所大學的。
臉蛋有點小清純,身軀略顯青澀,用他的話來說,這還是一朵急需人呵護的花骨朵。
陸順現在很忙,也沒多想,在對那女生囑咐了兩聲後,便丢了一張綠頭到那紅木箱裏。
他擡頭望了望了那張告示欄以及告示欄旁邊的玻璃窗,暗自握緊了拳頭。
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确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陸順才推開了玻璃門,在衆多人注視的目光下(自我感覺)硬着頭皮向前走去。
不知什麽緣故,這座寫字樓裏顯得亂糟糟的,環視四周,竟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打擾一下,請問操盤手培訓班是到哪裏報名?”他攔住了一位手裏抱着一大堆文件的女文員,用一個略帶拘束和讨好的語氣說道。
“不知道。”女文員心情顯然不是很好,加上她的體型嬌小,抱着這麽一大堆文件,十分的吃力,連給了陸順兩個白眼吃。
陸順微微一笑,并不以爲意,好歹他也算得上一個稱職的推銷員。
推銷員的第一守則便是要勇敢,勇敢的面對自己,勇敢的面對客戶,隻有這樣你才能獲得成功的機會。
但光憑勇敢是不夠的,更重要的是把握住機會。
如何抓住機會?
那就要看行動了,有經驗的推銷員會在這時候把他的人格魅力,他的信心,他的微笑,他的熱情都必須全部調動起來,利用最初的幾秒鍾盡可能的打動對方。
而陸順則是已實際行動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他略帶些許粗魯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文件,趁着對方錯愕的瞬間,便直接問道:“文件送到哪裏?”
女文員見狀稍稍驚訝了一下,或許是從眼前這個男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種真誠而堅定的目光,又或許是實在不願再抱起那些笨重的文件,她猶豫了片刻便指着前方說道:“送到前面那台碎紙機那裏就好了。”
“收到,得嘞,您在這稍稍休息一下,我馬上便回來。”
說完,陸順便撒開了步子,向碎紙機那裏跑去。
“謝謝。”看着又匆匆跑回來的男子,女文員眼尖的看到對方的額頭上還流出了幾滴汗珠,臉上不禁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笑容。
她又接着說道:“你是來報名操盤手培訓班的吧,我帶你過去。你來的有些晚了,過完年培訓班就要開課了,你可要安排好自己的時間啊。”
現在是臘月中旬,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陸順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應該是夠自己安排好那些瑣事了。
六個月的實習期,也不知錢夠不夠用......實在不行的話,就隻有向老姐求救了,他可沒臉向家裏要錢。
“從這裏直接進去就好了,程經理就在裏面。”
按着女文員所指的位置,陸順推門而進。
隻看到一個美女立在玻璃前,雙手疊抱在胸前,出神的望着望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那豐滿的胸脯挺在疊交的雙臂之上,很明顯的凸了出來,在室内燈光的映照下,和黑黑的窗外對比下,形成了一個誘人的剪影。
那女郎長得非常的漂亮,初看約莫二十八九,再看卻不過二十三四,是那種第一眼望去就讓人驚豔的美麗。
眉目間帶着一股子勾魂攝魄的冷豔,讓人不敢逼視。雖然她一襲黑色長裙把她包了個嚴嚴實實,但遮不住那堪稱魔鬼的身材,曲線超乎完美,是男人會感到夢寐以求,是女人會深深的妒忌。
細長如玉的脖子,挺拔幾欲破衣而出的胸脯,芊芊細腰下,是一隻渾圓翹起的完美臀部,正随着行走微微顫晃着,不用摸你就能感覺到那令人瘋狂的彈性。雙腿修長筆直,在不規則的裙擺下若隐若現,微露的小腿曲線誘人,在一雙薄薄的黑色絲襪襯托下,誘惑的氣息撲面而來。
乖乖,這到底是招收學員,還是惹人犯罪啊,這樣級别的美女應該是在那些高檔的寫字樓中,成爲某某老總的小蜜,要不就應該被包養在某座奢華的别墅中。
“您好,我是來報名操盤手培訓班的,不知需要辦哪些手續?”
在這位ol女王的強大氣場下,雖是臘月寒冬,屋裏暖氣大開,陸順額頭上不自然溢出了兩滴汗珠,下一刻就轉移了自己的視線,他很清楚這樣的美女絕對不是自己的菜。
“把這份表格填下,明年開年就來學習吧,具體時間到時再通知你,所以從現在起你的手機最好一直都保持開機狀态。”ol女王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身體微微後仰,那淩厲的目光就好像是盯着一頭獵物一般。
她剛剛從窗戶裏看到了陸順所做的一切,現在的年輕人很少能像他這樣主動放下身段來做事,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強烈的企圖心。
強烈的企圖心就是對成功的強烈欲望,有了強烈的企圖心才會有足夠的決心,這一點很是難得。
陸順神情有些呆滞的接過了表格,居然.....居然就這麽簡單,他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該不會是騙人的吧。
旋即他就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能請動這樣級别的美女,要騙那至少也是上千萬的大案,他可不覺得自己有被對方惦記的地方。
“好的......我靠你妹...”
陸順突然神色大變,甚至都忘記了場合而爆出粗口,令對面的ol女王身子向前一突,差點從椅子上給摔下來,還從來沒有男子在她面前這般失禮的。
“對不起,我有急事,下次再聊,下次.....”陸順此時顧不得自己的舉動可能會給對方帶來不好的印象,在丢出一句歉意的話後便急匆匆的向外跑去。
ol女王旋即錯愕的回頭,剛好看到一個手提着兩個大鐵箱的女子從玻璃窗前走過,稍後又看到剛才面試的男子追了上去,目光中閃過一抹異色。
“天殺的,老子再也不信大學生了,尤其是女的。”
原來方才陸順擡頭的瞬間,剛好從玻璃窗裏看到一個年輕的女子走過,本來這也不關他的事,可他的眼睛不要太尖,很不湊巧的看到那女子手提着的兩個鐵箱子,正是他們公司主打的屏蔽箱。
這種商品目前還處于測試階段,運用範圍并不大,整個上海好像也沒幾家公司經營這種商品的,那麽也就是說......兩個屏蔽箱正是他之前放在彈吉他女孩身前的。
如果讓公司的那個周扒皮知道他弄丢了兩個屏蔽箱,陸順都不知道後者會做出一副什麽樣的表情,怕是生吞了他的心都有。
“站住,不要跑,那箱子不值錢。”
陸順一邊跑一邊大聲喊着,希冀前面的那位女俠能夠将兩個箱子給放下來。
别看那女俠個子不大,身體卻靈活的像隻靈猴,提着兩個屏蔽箱在人群中左沖右突穿梭自如,對身後傳來的聲音仿若未聞,直讓小腹微凸的陸順氣的暴跳如雷。
一男一女就這樣在街頭上演了一出公然追逐的好戲,由于形象的問題,女俠在這方面卻是占盡了優勢,不少自認爲洞察了一切的大俠們有意無意的擋在了陸順的前面。
起初陸順還有力氣解釋兩句,到後來不厭其煩,索性就直接撞了過去,嘴裏還連連有詞,“哥當年也是系籃球隊的主力。”
看他這副猙獰的模樣,天知道他那時是不是籃球當做美式足球來打。
嗓子眼火辣辣的,呼吸就好比風箱,肺部就感覺要裂開一般,陸順有些欲哭無淚了,但讓他就此放棄卻是怎麽也不甘心。
他倒想大呼一聲,這他媽的破箱子,他一個月都難得賣出幾個,你拿去有毛用。
“女俠,我認輸了,你停下來行不?”
隻可惜他現在連大聲嚷嚷的力氣都沒有了。
半個鍾頭後,二人從人民廣場的街道一直跑到了地鐵站,彼此的距離越拉越近,眼見勝利在望,陸順還沒來得及歡呼一聲,就看到那女俠“咻”的一聲鑽進了列車裏。
“我.操你大爺的。”當陸順靠近列車時,列車的大門剛好閉合上,那情景就好似是在嘲笑他的努力,他所能做的也僅僅是朝着緩緩開動的列車狠狠的踢上兩腳。
“呼——”勉強支撐着多走了兩步,陸順一屁股坐在一處石椅上,渾身好似散了架似地,要不是剛才他一直都憋着一口氣,怕是早就爬不起來了。
“不要讓老子逮着你,要不然,老子肯定要圈圈叉叉了你。”陸順咬牙切齒的罵道,可對方已經走了,他這話也隻能對着空氣說了。
今天還真是有夠倒黴的,出門前真應該看看黃曆的。
話雖是這麽說,但該補救的卻是要補救,他拿出了電話,撥打了一個熟悉的号碼。
“喂,妖女,唐僧在不?”妖女是陸順的一個同事,外号白骨精,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标準的拜金女郎,至于唐僧則是陸順部門的經理,額,也就是他口中的周扒皮。
“唐僧啊,他好像剛出去了。”一個嗲嗲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出,令陸順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那就好,你先幫我請個假,今天我就不回公司了。”
“香格裏拉一頓。”
陸順額頭頓時冒出了一圈黑線,去那裏吃一頓得吃掉他小半月工資了,“王氏大排檔,不打折扣。”
電話那頭的白骨精似乎是在考慮,半響才認輸道:“哼,大排檔就大排檔,小氣鬼,有我這麽個大美女陪着吃飯,不知道多少人想都想不到呢?”話語中透着股不忿的味道,每次在他的面前自己就會有種挫敗感。
難道她的美麗值降低了嗎?
如果陸順知道了對方心裏的想法,一定會感到哭笑不得,白骨精是公認的他們那棟寫字樓的第一美女,是那種妖豔的美麗,好比盛開的玫瑰一般,追求她的人可以把整棟寫字樓圍個裏三圈外三圈。
陸順很有自知之明,他與白骨精的關系還不錯,按照她的話來說,沒有個上千萬的資産,老娘看都不看一眼。
“那就謝了。”聽着那邊還要說些什麽,陸順卻是馬上将電話掐斷,嘿嘿笑了一聲,猜想那邊一定氣得跳腳,不挂斷的話,誰知道那邊還會提出些什麽條件。
休息了半天,總算是恢複了幾分精力,陸順雙手向後一撐,站了起來,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古怪的表情。
右手慢慢舉到眼前,将拳頭松開,手掌的中心赫然多出了一個鴿蛋大小的玉石。
這塊玉看質地還不錯,可惜手工差了點,大緻能看出是片葉子,估摸着最多也就值個一兩百塊。
“好歹也能彌補點損失。”陸順嘀咕了一聲,随手就把那玉葉套在了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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