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孝說正事,吳魁立刻正襟危坐,側耳傾聽,集中注意力,他要盡可能的記住李孝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語氣和表情,越詳細,彙報給頭兒時的信息越多越全,頭兒根據這些彙報做出的判斷才能越精準。
李孝臉上挂着奇怪的表情,說道:“杜琴師的本名我不知道,隻知道他的職業是一名琴師。人也不是我找來的,是我爹找來的,據我爹所說,杜琴師無意中看到他和一個在家裏做過法事卻沒有起到作用的騙子在大街上糾纏,主動上前說要幫忙的!
“後來,我讓父親打聽了一下,杜琴師不是濟水縣本地人,是三個月前到濟水縣,在知音閣挂單的一個琴師。本名并沒有打聽到,隻知道姓杜!”
吳魁聽到這裏,也神色奇怪:“姓杜的琴師,還在知音閣挂單?這,這,杜琴師不會是出身幽山杜氏的琴師一脈吧?”
李孝挑了挑眉道:“和我的判斷一緻,我想,杜琴師應該就是幽山杜氏的琴師一脈出身。幽山杜氏,可是我們幽山郡刑偵司的老對頭了!”
吳魁拍了一下他的光頭道:“狗子,你的意思是,杜琴師是有預謀的接近你的?”
李孝心中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道:“不好說!我與杜琴師接觸過,感覺對方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不像是個玩陰謀詭計的人,而且他是杜氏中的琴師一脈,他們這一脈的人大多都很純粹,專注于音樂琴藝,很少參與到宗族與刑偵司的争鬥之中,所以……我也說不準!”
吳魁搖着他的大光頭道:“無論如何,他都姓杜,出身幽山杜氏,和我們幽山郡刑偵司可是宿敵!你最好與他少接觸,甚至不要接觸!接觸多了,對你對他都沒好處!”
李孝凝重的點了點頭道:“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當初我就已經明确的拒絕了他的幫助,不過,他很執着,我可以感知的到,他不是對我很執着,是對鎮壓和對抗鬼祟很執着!就算我告訴了他我的身份,出身刑偵司,他也沒有動搖!”
吳魁眼中閃爍着八卦的光芒,道:“你和他之間,不會有什麽……”
吳魁還沒說話,就被李孝一個眼刀子吓得将話咽了回去。
“我前面彙報的内容你記住了嗎?不會讓我再複述一遍吧?”
“記住了,我你還不放心吧?剛才的狀态,正是我投入記憶你的話時的最佳狀态。”
李孝真想回一句,我信了你的邪!
不過吳魁雖然平時不着調,但關鍵時刻還是很可靠的,出于對老隊友的信任,他沒有再質疑吳魁的能力,繼續說道:“杜琴師,我會繼續試探着接觸幾次,他的事以後再說,接下來說一下幫我除去鬼祟的那位道長吧!”
吳魁神色奇怪的道:“道長?真是哪裏都有道長!”
李孝挑了一下眉,笑着詢問道:“怎麽,勺子,找玄光道長兌換丹藥時,他又刁難你了?”
吳魁立刻大倒苦水道:“是啊,是啊,你說,我也不是強搶,是正常的兌換,他怎麽可以公報私仇的刁難我,真是太欺負人了……”
李孝擡手打了吳魁一下,一臉嫌棄的打斷了他的表演,道:“不要做委曲的表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形象,做這個……真的讓人……受不了!”
至于吳魁和玄光道長這段公案是他們之間的私事,他這個外人還真的沒辦法插話!更沒有立場管!隻能,當一個笑話看,平時用這個打趣一下吳魁。
看吳魁的反應,顯然也不在意,反而自得其樂,裝作委曲配合他們的打趣,也算是吳魁和朋友之間的一個保留節目了。
打鬧了一會兒後,李孝再次開口說起了正事:“這位道長這裏,也有一些問題!”
“哦?什麽問題?”
“據我初步得到的信息,這位道長幾天前揭了齊府的懸賞榜進入齊府捉鬼驅邪,之後又從齊府搬出來住進了濟水觀。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濟水觀現在應該是齊府的産業。所以……”
吳魁搶過話頭往下說道:“所以……這位道長已經和濟水齊氏事先有了接觸,而且,相處的還算不錯。另外,即然齊府都鬧鬼了,看來濟水齊氏這邊,也意識到天地劇變了!所以不用再白費力氣對他們封鎖消息了,是吧?”
李孝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嗯,這就是我所擔心的!而且,這位道長的本事,可真是非同一般啊!”說到這裏,李孝一邊回憶,一邊詳細的爲吳魁講述了昨天典華爲他除靈時的每一個細節,風水的事以及普及的血親咒鬼的那些知識,尤其着重講述的是仙劍禦空飛行斬殺鬼祟的事。
“面對仙劍散發出的黃色光芒的那種渺小無力的感覺,比面對頭兒的罡氣時還要強烈!但那絕對不是罡氣,而是另外一種比罡氣更加神奇的力量!可以對付鬼祟的力量!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吧?”
吳魁聽後神情也變得十分嚴肅了:“明白!沒有人比我們刑偵司更加明白在天地劇變的當下,這意味着什麽了!所以,這位道長,是我們必須争取的人!”
李孝點了點頭道:“不錯!從年初開始,誕生的鬼祟就越來越多了!到了現在,連封鎖消息我們都封鎖不住了!爲此我們犧牲了多少同事,才得到了一絲先機!但是,那位道長給我的感覺,是有一套完整的傳承的,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是,若是真的,那麽,這位道長對我們刑偵司的重要性,不用我說了吧!”
吳魁撫摸着大光頭,贊同這點頭應是道:“明白!明白!現在,麻煩就麻煩在,濟水齊氏應該也注意到了這位道長,是吧?不是說世家大族對道門十分敵視,一直在打壓道門嗎?這濟水齊氏怎麽反其道而行之啊!真是麻煩!”
李孝輕笑一聲開口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盟友!世家大族如此,我們刑偵司何嘗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