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爺的詢問,青荷立刻擡頭回答道:“仙師說動風水是一件大事,需要府裏上下所有人的配合,還可能會動土,改造或修建一些建築物,這件事需要老爺心裏有數并且下定決心後,仙師才好開始。”
齊轫聽後,回想着青荷描述的仙師改造濟水觀的風水的場景,裏面的确動了土,建了一個風水牆,還有增添了一些水缸銅鏡之類的擺設等等。
這會變動整個齊府的建築布局!
這座齊府可是七八十年前由宗族裏有名的建築大師設計建造的。不僅一步一景,意境悠然,據說也蘊含了風水之術,彙聚了整個濟水縣的風水于一地,形成了一塊風水寶地。
那位建造大師雖然死了,但是其後人卻是族老會的重要成員之一,而且資曆極老,說話的分量很重,他們那一脈在山莊很有勢力,動齊府的格局這樣的大事,可是直接觸動了他們那一支的利益,還真的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事!
需要族老會同意才行!
“靈鷹傳信已經過去三天了,爲何這次沒有一點動靜?”齊轫想到這件事,心中也是不安。
“族老會”若是不支持他,他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甚至可能因爲這個過程中不斷的損耗家族的資源讨好仙師而受到攻讦,甚至可能影響到他的府主之位!
不過齊轫是果決之人,知道事情緊急,也沒有拘泥于形式,眼神閃爍幾下後,心中有了定計。
“山莊沒有回我的靈鷹傳信就是默認了。既然默認,那我就可以放開手腳了!”齊轫突然開口說道。
難道齊轫真的不知道“族老會”不回信不放回靈鷹是什麽意思嗎?心思缜密的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不過是事情緊急,他不得不抛開“族老會”,自行行動,又爲“族老會”找了一個台階下,留下了一個回旋的餘地罷了。
他爲何在客廳中當着青松青荷等青衣衛的面大聲說出口?自然是要這些從山莊裏出來的青衣衛給他做一個見證,證明他心中依然認可“族老會”的統治,隻是理解錯了“族老會”的意圖而已。
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齊轫回書房,運筆如刀,刻字時好像沒有阻力一樣,寫字的速度比毛筆字還要快,将風水之事大緻說了一遍,隻用了五枚竹簡,不到兩三百字,很快就刻完了一封信,封裝好了信之後,回到客廳交給青梅道:“青梅,你親自回山莊一趟,将這封信上交給族老會。”
青梅自然知道這封信的重要性,鄭重的接過信,表了一個“信在人在,信亡人亡”的決心,就領命出發了。
該做的戲做全了,他開始放開手腳了:“青荷,立刻回去,告訴仙師,就說我同意了,詢問一下什麽時候可以來府上改風水,越快越好。”
“是,奴婢告退。”青荷應是正打算離開,齊轫突然說道:“等等!”
齊轫眯着眼緩緩的說道:“不要說越快越好,不要催促仙師,隻說我同意了,具體時間,按仙師的意思來。”
青荷擡頭掃了老爺一眼,趕緊低頭告退離開了。
青松從頭聽到尾,面有憂色,無論是山莊的事,還是齊府的事,都讓他憂心忡忡。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青松卻是不敢再提出異議了,面對齊轫時立刻收起憂色,面色如常的順着齊轫的意思問道:“老爺,既然齊府的風水出了問題,已經變成了兇地,是否搬離齊府,去别院居住一段時間?”
齊轫正有此意,本來要開口答應的,突然心念一轉,若有所思的說道:“仙師既然沒有交待青荷讓我們離府别居,還是留在齊府吧。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外傳!”
“是!”青松連聲應是道。看到齊轫揮手,青松立刻曲身行禮告退離開了客廳。
齊轫坐在客廳平時他坐的主位上,思考着一個早就被他放下的念頭。
“以前認爲沒有鬼祟存在,一直在查在齊府攪動風雲的幕後黑手,甚至張榜懸賞,欲設誘餌,釣出那人,但是發現真的是鬼祟在作祟,又一直沒有人上鈎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認爲并沒有幕後黑手存在。但是若鬼祟是因爲風水而存在的,那麽,會不會真的有一個幕後黑手,隻是與我原來所想的不同,對方是一個懂風水的人,他攪動風雲依仗的不是陰謀詭計和人,而是風水和鬼祟?”
“若真是如此,說不定仙師這次出手改風水,可以幫我找到那個幕後黑手!”
這個幕後黑手的存在,一直讓齊轫寝食難安!若是能找出這個隐患,他絕對願意付出一些可以承受的代價。
“反正自從鬧鬼之後,也沒有想過搬離齊府,住了這麽長時間我們一家人也沒有出現問題,而且仙師也沒有開口說讓我離開齊府,不如以靜制動,避免打草驚蛇!”
青荷回到酒樓,梳洗一番,洗去身上的灰塵和疲憊,又馬不停蹄的再次上了濟水觀,替齊老爺給仙師回複改風水的事,以便早些确定好時間。
典華剛剛解析完了風水,正要睡個午覺,才離開不到一個時辰的青荷又回來求見了。典華不解的開了濟水觀的大門,看着神态之間難掩疲憊的青荷,一邊引着她進入道觀的客廳,一邊詢問道:“爲何去而複返?有何急事?”
青荷一邊走一邊回複道:“道長,中午奴婢回了一趟齊府,将風水之事告知了老爺,老爺聽後立刻同意道長的提議,并讓奴婢代他詢問道長,什麽時間去齊府改動風水,以解齊府的危局?”
典華沒想到青荷做事這樣雷厲風行,中午就回了一趟齊府,看樣子,連午飯都沒吃,就又跑來回傳話,真是一個忠仆啊!
齊老爺還是這樣相信他,看青荷來回的時間,應該是聽了之後,立刻下了決斷,同意了此事。
“既然齊居士同意了,那就明天吧。”
青荷立刻道:“好,奴婢這就回齊府報信。”說完就又雷厲風行的離開了,看來她吃午飯的事又延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