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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白堂鏡和蕭峰來到嵩山腳下,徑向少室山行去。
蕭峰露出了懷念的神色。
這是他少年時所居之地,處處景物,皆是舊識。自從他出任丐幫幫主以來,以丐幫乃江湖上第一大幫,少林派是武林中第一大派,丐幫幫主來到少林,種種儀節排場,驚動甚多,是以他從未回來,隻每年派人向父母和恩師奉上衣食之敬、請安問好而已。
這時重臨故土,想到自己身世大謎,應該已經傳遍整個少林,饒是他鎮靜沉穩,心下也不禁惴惴。
“别擔心。”白堂鏡安慰道,“我讓人所傳的都是正面消息,少林不會對你有看法的。”
蕭峰點了點頭。
兩人開始前往蕭峰的舊居。
蕭峰舊居是在少室山之陽的一座山坡之旁。
蕭峰快步轉過山坡,隻見菜園旁那株大棗樹下放着一頂草笠,一把茶壺。
茶壺柄子已斷,喬峰認得是父親喬三槐之物,≡,胸間陡然感到一陣暖意:“爹爹勤勉節儉,這把破茶壺已用了幾十年,仍不舍得丢掉。”
看到那株大刺樹時,又憶起兒時每逢刺熟,父親總是攜着他的小手,一同擊打棗子。紅熟的棗子飽脹皮裂,甜美多汁,自從離開故鄉之後,從未再嘗到過如此好吃的刺子。
蕭峰心想:“就算他們不是我親生的爹娘,但對我這番養育之恩。總是終身難報。不論我身世真相如何。我決不可改了稱呼。”
他走到那三間土屋之前。隻見屋外一張竹席上曬滿了菜幹,一隻母雞帶領了一群小雞,正在草間啄食。
蕭峰不自禁地微笑:“今晚娘定要殺雞做菜,款待她久未見面的兒子。”
他大聲叫道:“爹!娘!孩兒回來了。”
叫了兩聲,不聞應聲,心想:“啊,是了,二老耳朵聾了。聽不見了。”
他推開闆門,跨了進去,堂上闆桌闆凳、犁耙鋤頭,宛然與他離家時的模樣并無大異,卻不見人影。
蕭峰又叫了兩聲:“爹!娘!”
但仍不聽得應聲,他微感詫異,心中不免擔心起來。
這時,白堂鏡走了進來,仔細看了看周圍,出口道:“有人來過。”
蕭峰顫抖地問道:“難道……他已經來過了?”
他是誰。顯然不需要多問。
白堂鏡卻笑道:“應該還沒有,來的是其他人。”
當白堂鏡再度來回查看後。終于點頭道:“原來如此,看來是我疏忽了。”
“怎麽回事?大哥。”蕭峰激動地問道。
白堂鏡笑道:“我掃視了周圍痕迹,痕迹極淺極淺,幾乎不可察,明顯最近應該有不止一個高手前來。而且,這裏根本沒有留下屍體,顯然并不是你父蕭遠山。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蕭峰驚問道:“什麽?”
白堂鏡說道:“一定是少林寺派人接走了你的父母,然後保護了起來。”
确實,有一件事他真的忽略掉了。
那就是,白堂鏡之前可是把“未來”說了一下,蕭遠山要殺人的事情,估計也會傳出去。
這樣一來,果然引發了劇情變動,少林寺知道情況下,恐怕不但會搜索寺内情況,也會把蕭峰養父母,以及蕭峰恩師玄苦大師都保護起來。
受到保護之下,蕭遠山想要殺人必不會再容易。
即使是慕容博,估計也有可能已經被驚動了。
隻是,這樣一來劇情就亂了,蕭遠山和慕容博就此跑了,那麽事情就有點大條了。
白堂鏡覺得,還是需要從長計議了。
這多少出乎了他的預料,看來最近沒有吃藥,智商都下降了。
主要還是他最近特别忙,來不及制造新藥,所以目前缺藥之下,智商明顯受到了限制。
他心道:“沒藥我還真不行?這樣可真麻煩。看來需要找個時間再制造一批ntz了。”
白堂鏡把事情一說,果然蕭峰放松了下來。
“大哥,那我們便上少林,否則我如何心安?”蕭峰歎道。
确實,知道親生父親要殺害自己養父母和恩師,這種無法形容的悲哀确實難以言表,不親眼看到他們的安康,根本無法放心得下。
若能夠阻止,蕭峰必是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不,不必去少林了。”白堂鏡突然說道。
“爲何?”蕭峰不解道。
白堂鏡不答,反而看向了外邊,大聲喝道:“既然你如此執着,仍舊徘徊不去,爲何不敢進來?”
蕭峰一驚,下意識道:“是誰在外面?”
白堂鏡冷笑道:“從身形也看得出來,不是你的好父親蕭遠山,還能是誰?”
“什麽?”蕭峰大驚失色道。
“不錯,正是我蕭遠山。”一個聲音從外傳來,腳步聲慢慢接近。
蕭峰驚喜交集,搶步上前,拜伏在地,顫聲叫道:“你……你是我爹爹……”
那人哈哈大笑,說道:“好孩子,好孩兒,我正是你的爹爹。咱爺兒倆一般的身形相貌,不用記認,誰都知道我是你的老子。”
他一伸手,扯開胸口衣襟,露出一個刺花的狼頭,左手一提,将蕭峰拉了起來。
蕭峰扯開自己衣襟,也現出胸口那張口露牙、青郁郁的狼頭來。
正待兩人張口,白堂鏡突然喝道:“别亂叫。”
兩父子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猛的咳嗽了幾下,才恢複過來。
“你們父子相認的戲碼也演完了,下面應該說正事了。”白堂鏡冷笑道,“蕭遠山,你殺人不成,還停留在這裏,恐怕沒安好心,準備繼續找機會吧。”
蕭峰從喜悅中冷靜下來,不由下意識地遠離了蕭遠山,有了一瞬間的疏遠。
養父母和恩師,在現在的蕭峰心目中,地位仍舊是在親生父親之上的。
蕭遠山也冷靜了下來,問道:“你就是我兒的結拜大哥,被外界傳得神乎其神的所謂神仙?看着也沒有怎麽樣嘛。說吧,你想跟我談什麽?”
白堂鏡對于蕭遠山看不起自己,并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滿,反而笑道:“那麽,我們來談談當年是誰找到玄慈,導演了三十年前的慘劇的。”
一時間,蕭遠山面容僵硬,再也無法嚣張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