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夢生~悠士的打賞!)
段譽跪下便即發覺,原來玉像前本有兩個蒲團,似是供人跪拜之用,他雙膝跪着的是個較大蒲團,玉像足前另有一較小蒲團,想是讓人磕頭用的。
段譽一個頭磕下去,隻見玉像雙腳的鞋子内側似乎繡得有字。
他凝目看去,認出右足鞋上繡的是“磕首千遍,供我驅策”八字,左足鞋上繡的是“遵行我命,百死無悔”八個字。
這十六個字比蠅頭還小,鞋子是湖綠色,十六個字以蔥綠細絲繡成,隻比底色略深,石室中光影朦胧,若非磕下頭去,又再凝神細看,決計不會見到。
段譽這傻叉一時間隻覺磕首千遍,原是天經地義之事,若能供其驅策,更是求之不得,至于遵行這位美人的命令,不論赴湯蹈火,自然百死無悔,絕無絲毫猶豫,神魂颠倒之下,當即“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口中數着,恭∽,恭敬敬的向玉像磕起頭來。
白堂鏡就站在一邊看戲。
既然無法理解傻叉,那麽就看看傻叉表演一出磕頭好戲,又何樂不爲?
當段譽磕到五六百個頭,已覺腰酸骨痛,頭頸漸漸僵硬,但想無論如何必須支持到底,要磕滿一千個頭才能。連神仙姐姐第一個命令也不遵行,還說甚麽“百死無悔”!
待磕到八百餘下,小蒲團面上一層薄薄的蒲草已然破裂,露出下面有物。他也不加理會,仍是畢恭畢敬的磕足一千個頭,待要站起,蓦覺腰間酸軟,仰天一交摔倒。
他就此躺着休息,隻覺已遵玉像之命而做成了一件事,全身越是疲累酸痛,越是心中快慰。
這時,才是白堂鏡出場的時候。
“段兄,你好好休息吧,裏面的東西我先幫你看看。”白堂鏡說道。
本來還準備休息一會兒後就強行爬起身的段譽,這回徹底閉上了眼睛,安心的開始了休息。
在段譽想來,救了他一命,一路上幫助過他的“小兄弟”應該不會害他。
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如此信任了,說段譽是傻叉還真沒錯。
白堂鏡伸手到小蒲團的破裂出去掏摸,觸手柔滑,裏面是個綢包。
這綢包一尺來長,白綢上寫着幾行細字:“汝既磕首千遍,自當供我驅策,終身無悔。此卷爲我逍遙派武功精要,每日卯午酉三時,務須用心修習一次,若稍有懈惰,餘将蹙眉痛心矣。神功既成,可至琅擐福地遍閱諸般典籍,天下各門派武功家數盡集于斯,亦即盡爲汝用。勉之勉之,學成下山,爲餘殺盡逍遙派弟子,有一遺漏,餘于天上地下耿耿長恨也。”
白堂鏡直接無視了裏面的意思,掃一眼已經給足了李秋水的面子,還想要他如何?
反正,真正入迷的始終是段譽,與他白堂鏡何幹?
白堂鏡直接打開了綢包,裏面是個卷成一卷的帛卷。
展将開來,第一行寫着“北冥神功”。字迹娟秀而有力,便與綢包外所書的筆緻相同。其後寫道:
“莊子‘逍遙遊’有雲:‘窮發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魚焉,其廣數千裏,未有知其修也。’又雲:‘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則芥爲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積蓄内力爲第一要義。内力既厚,天下武功無不爲我所用,猶之北冥,大舟小舟無不載,大魚小魚無不容。是故内力爲本,招數爲末。以下諸圖,務須用心修習。”
如果是原本的白堂鏡,自然是看不懂這些東西。
然而,專門爲此而特意吃藥進修過的白堂鏡,已經不再是這方面的文盲了。
《九陰真經》都能夠看懂了,何況是這個?
但見帛卷上赫然出現一個橫卧的果女畫像,全身一絲不挂,面貌果然與那玉像一般無異。
應該說,真不愧是姐妹嗎?
對此,遍閱現代各種人體藝術大片的白堂鏡,卻隻是用欣賞藝術的目光去看待,根本沒有任何亵渎之心。
他繼續看去,将果女身上的綠線,也就是經脈穴道運行圖,完全看入了眼中。
“這比起全文字描述的《九陰真經》,倒是更加容易理解。”白堂鏡暗想道。
當下将帛卷又展開少些,見下面的字是:“北冥神功系引世人之内力而爲我有。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語雲:百川彙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積聚。此‘手太陰肺經’爲北冥神功之第一課。”下面寫的是這門功夫的詳細練法。
最後寫道:“世人練功,皆自雲門而至少商,我逍遙派則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雲門,拇指與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貯于雲門等諸穴。然敵之内力若勝于我,則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兇險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窺要道,惟能消敵内力,不能引而爲我用,猶日取千金而複棄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百川彙海,是百川自行流入大海,并不是大海去強搶百川之水。這個《北冥神功》果然神妙異常。”白堂鏡越看越是感歎。
若非現實條件限制,讓這種武俠世界人體的特殊經脈穴道,無法等同于現實世界中的經脈穴道理論,否則……
若真是那般,哪怕是在現實世界,而且這還是低武的武功,白堂鏡也會先選擇修煉這份神功,而且一直會用下去,爲它升級換代。
隻可惜不行,目前隻能考慮在當前世界修煉一下,就已經不錯了。
再展帛卷,長卷上源源皆是果女畫像,或立或卧,或現前胸,或見後背,人像的面容都是一般,但或喜或愁,或含情凝眸,或輕嗔薄怒,神情各異。
一共有三十六幅圖像,每幅像上均有顔色細線,注明穴道部位及練功法訣。帛卷盡處題着“淩波微步”四字,其後繪的是無數足印,注明“婦妹”、“無妄”等等字樣,盡是易經中的方位。
白堂鏡爲了練武,自然也研究過易經,一見到這些名稱,自是可以理解。
隻見足印密密麻麻,不知有幾千百個,自一個足印至另一個足印均有綠線貫串,線上繪有箭頭,形成了一套繁複的步法。
最後寫着一行字道:“猝遇強敵,以此保身,更積内力,再取敵命。”
“‘淩波微步’倒是上好動功,能夠于動中積累内力。但因易經不是任何人可以理解的,所以也隻有聰明人才能夠學會這個。”白堂鏡不由想道。
如今,由于精神力的強大,幾乎已經能夠接近過目不望的白堂鏡,隻看過一次就把一切都記下了。
他轉眼發現段譽倒還真是安心休息,便随手把東西擺放在段譽面前。
即使全部記下,但是卻無法一瞬間完全理解。
白堂鏡早就注意到左側有個月洞門,現在便緩步走了進去,裏面又是一間石室,有張石床,床前擺着一張小小的木制搖籃。
他不理會搖籃,直接盤坐在石床上靜思《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中的種種,以求對其更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