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羊皮卷的頂部,書有一個聖字,下面也還有兩個字因爲歲月太長久已經被侵蝕的面目全非了,倒是最後一個“經”字,莫君還能認出來。
聖……經?
莫君一皺眉,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個世界似乎對“聖”這個字有着難以想象的尊崇,某種程度上而言但凡與這個字有關的都是一個忌諱。
一個破舊不堪的羊皮殘卷,卻以着聖字命名,不由得讓莫君多想了一些。
“要不要嘗試着修煉一下呢?”莫君的目光閃爍着,這羊皮殘卷是因爲樹骨的緣故,所以莫君才會不惜血本從冷酷男手中買下來,讓他郁悶的是,自從白天樹骨莫名其妙的顫動了一下,表現出對這羊皮殘卷的熱切以後。就沉寂了下去,一直都現在在沒有出現過一丁點反常的表現。
試試。
終于,莫君還是忍不住好奇,下定了決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緣分,這羊皮殘卷雖然是殘缺不堪了。但被腐蝕的文字全都都是功法的下半部,上半部卻完好無損。莫君正好可以嘗試着修煉一番。
想到便做,莫君本來也不是那種拖沓的人。
先是将這羊皮殘卷上面有關靈氣運行的路線牢牢的記在了腦子裏,莫君緩緩的合上眼睛,心神催動着丹田靈氣順着這些路線緩慢的開荒着。
咚。
幾分鍾後,莫君被迫從修煉狀态之中退了出來。
“怎麽回事?我明明是按照殘卷上面所記載的經脈運行的靈氣,爲何會出現死脈的情況?”
所謂死脈,就是靈氣運行到某條閉塞的經脈之中不能通行,所造成的靈氣逆轉,對武者本身都有着莫大的損傷。幸好莫君隻是嘗試,因此動用的靈氣異常的稀薄,這才沒有被死脈傷了身體。
莫君心有餘悸,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幾遍羊皮殘卷。這才發現,原來這羊皮殘卷上面所記載的靈氣運行方式,必須要經過幾條死脈,方可完成一個周天的運行。
這……
莫君不禁有些傻眼,難不成是被那冷酷男給坑了?
莫君不信邪,一而再再而三的進行嘗試。
咚
咚
咚
連續折騰了兩三個小時,唯一例外全部以失敗告終。體内中死脈就如同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一般攔在靈氣的前面,任憑莫君使盡了手段仍舊是一籌莫展。
莫君是真的黔驢技窮了,讓他肉痛的是一千下品靈石全都打了水漂。
“這個混蛋,别讓我再見到你。”莫君咬着牙,恨不得現在就去坊市把那個冷酷男抓住狠狠的揍上一頓。
莫君垂頭喪氣的從床上下來,已經徹底的放棄了這種嘗試。
就在莫君站起身的刹那——
他的體内,沉寂的樹骨突然動了一下,那嫩綠的一片樹葉就仿佛被微風拂動,輕輕的一扇。
嗡。
一股無形的神韻在莫君體内如浪潮一般彌漫而開,神韻過處,之前阻塞莫君靈氣運行的那些死脈像是被一股柔力巧妙的貫通。丹田氣旋轉動,靈氣竟然自主的以着羊皮殘卷記載的運行路線,悄然完成了一個周天。
外界,莫君感覺自己的體内有些癢癢,但氣憤的他也沒有多想,就這麽大大咧咧的下床然後走出了門去。
此時如果莫君脫下衣服的話,也許會看到自己的小腹處隐隐有着一個類似紋身的小樹形狀的圖案。
同樣是一根鋼針上面長了一片嫩綠的樹葉,不同的是小樹的根部恰好紮根在莫君的肚臍上。
異變并未就此停止,貫通了體内死脈的無形神韻竟然從莫君的體内散發開來,像是冥冥中受到了牽引一般,湧向了後山深處。
……
這是一處洞府,盤膝着一位黑袍老者。
這人眼眶深陷,皮膚幹癟,就連毛發都像是枯草一樣見不到一丁點的生氣。他穿着一身寬大的衣袍,素日裏這衣袍裁剪的大小得體。然而,這一刻卻像是一件袍子挂在了一具骷髅身上。
這一幕,任何一個人看見了恐怕都會感到毛骨悚然。
老者氣息沉寂,沒有了心跳,也沒有了呼吸。
但他并沒有死,晉入通幽境的強者都應該曉得,老者眼下的這種狀态名爲神魂通幽。就是爲了防止因爲自己的肉體的衰竭而導緻靈魂就此消散,面采用的一種讓靈魂的遊離,一段時間以内保住性命。
突然,神魂通幽的老者,身軀一震。那慘白的毫無血色的一張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健康的紅潮。
老者的雙目豁然睜開,一束精光恍如利劍一般洞穿了洞府的石壁,射入蒼穹。
“天不亡我莫家,哪裏來的生之氣,将老夫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又賜我幾天好活!”
行将就木的老者,像是一瞬間煥發了體内強大的生機。他立身而起,神魂之力猶如澎湃的江河一般對着那虛空中窺伺的兩道神識怒轟而去。
“我莫嘯天尚在人世,哪容你這兩個老不死的欺我莫家,給我滾!!!”
轟。
一聲驚天巨響,虛空中傳來兩道悶哼,随即兩道神識便是迅速的向着東南兩個方向撤回。
“莫家老不死的,你也不過幾天好活而已,幾天之後你莫家還不是任我二人魚肉!”其中一道神識,發出不甘的威脅聲。
……
這一切,莫君毫不知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無意之間完成了一個将來會震驚整個王朝的壯舉。
在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同修兩本功法。而他莫君做到了!
傻人有傻福,啥也不懂的莫君,心裏面還在因爲被冷酷男坑了的事情而憤憤不平着。當然,他也擔心家族眼下的危機,今天在坊市裏轉悠的那段時間,從旁人的議論中,莫君已經曉得自己的家族真的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可惜他人小力薄,縱然有心卻也無力。
剛打開門,迎面就與小丫頭婉兒撞了個滿懷。
“哎喲。”小丫頭呼痛,連退了幾步:“公子,晚飯準備好了。”
莫君點了點頭,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起來。
他與婉兒錯身一過,眼角的餘光一瞥。隻見小丫頭左側的臉頰上有着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半邊臉腫的老高。
莫君腳下一頓,有着一股冷意如陰風一般彌漫而出。
“婉兒,你的臉是誰打的?”
“這……這個。”
婉兒一下子變得驚慌起來,立刻用手掩着臉頰上的印子,雙目也是遊離不止,不敢直視着莫君。
“說!”
莫君面色漸冷,其實他心裏大概已經有數是哪些人會做這樣的事,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很明顯就是針對自己的。
“公……公子,還是别問了,婉兒沒事的。”
婉兒低着頭,就想離開,卻不想被莫君給實實地拉住了左手,整個人被拉到了他的面前,鼻尖就快靠到一起了。
這樣平時對自己就很好的面孔就這樣直近眼前,婉兒刷地一下,小臉就紅透了。
“婉兒,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你越是這樣,今後他們就越是會欺負你,而且,這些都是由我引起的,你是想讓我愧疚麽,你一直就像是我妹妹一樣,哪裏有哥哥允許自己妹妹受到這樣欺負的,說吧,是誰做的。”
這樣溫柔卻又代着不容反抗的剛硬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這讓一直就是孤兒的婉兒,心裏的那面堅強的牆一下就倒塌了,那委屈的淚水也是淅淅而落。
“嗚~~~,公……公子,是莫流少爺打的,因爲人家沒有打掃幹淨莫流少爺的房間,所以……”
莫流,大長老的二兒子,是莫成的二哥,雖然跟他弟弟一樣也是一個二世祖,但是他的天賦不錯,修煉也沒有落下過。
得知是他打的,莫君的表情更是不好看了,這個莫流跟莫成一樣,在自己還沒有覺醒異骨的期間沒少來刁難自己。
但是那個時候,他們最多也就是針對他做一些惡心的事,心性一向很好的莫君倒也沒有把這點事情往心裏去。
但是現在他們居然把手都伸到自己身邊的人身上,這種事情卻是莫君怎麽都不能忍的,想想也知道,定是這些人在得知自己已經覺醒了天品異骨之後産生了危機感才會這樣。
“婉兒,你爲什麽會去他的房間去打掃?”
這也是莫君覺得奇怪的地方。
“他們說現在家族裏面的狀況十分地不好,所有的資源都必需用到實地,我們這些做下人也是家族的資源,所以……”
又是這個,簡直就是放屁,這就跟之前他去書樓不給進一樣,有了點理由就開始刁難。
就在這個時候,不和諧的聲音在他的門外響了起來。
“莫君呢,你給我出來,老子要給我兄弟讨個說法!”
聽到這個聲音,婉兒明顯地面色發白,全身都驚恐地打起了小顫,而莫君則是皮笑肉不笑地将婉兒護在了身後,此人的聲音正是莫流。
“哼,自己送上門來了,省得本少去找,婉兒,你就在房間裏面不要出來。”
“可是,公子……”
“聽話!”
那不容置疑的口吻讓婉兒剛要脫口而出的話又給咽了下去,在那堅毅的目光之下,她那本來還在微顫的嬌軀也平穩下來,仿佛隻要有眼前的這個少年在,就不會有事一樣。
關上門,莫君走到了門外,這時,四五個人正圍在他的門口,當中的一個人正怒氣沖沖地瞪着莫君。
“我正要去找你呢,莫流!”
莫君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所謂的大長老的二兒子,一點都沒有因爲對方的修爲比自己高而有絲毫的膽怯。
而反觀莫流,居然被莫君這一臨下眼神瞪得氣勢給消退不少,真的是不言而敗。甩開心裏的那一絲驚慌
“莫君,你居然還有臉回來,堂堂的莫家少主居然還被軒轅家給退婚,在這個莫家緊急的關頭還給家裏添了這麽麻煩的事,還出手打傷了莫成,你還真當自己是家主了不成!”
“然後呢?”
“呃?”
莫流一下就咽住了,他沒有想到莫君的反應居然如此之低,這反而讓他不知道接什麽話。
“二少爺,大少爺的挑戰書!”
身邊的小弟這個時候提醒了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