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周圍人的影響,我對莫依緣也産生了偏見。
但是我不能戴着有色眼鏡去看人,因爲我是一個特種戰士,一個專門搜集情報的特種戰士!
“不是我說你啊。小子,你的态度太不好了。就算你真的沒有害死阿櫻,可别人就因爲你的這個态度會認爲是你害死了阿櫻!”朱心站在他的鐵狼上,一臉的紅潤,看着莫依緣,像教訓一個晚輩一樣語重心長地道。
在對待這個問題上,莫依緣的态度真的不是很好,也無怪乎大家都要針對他。
“那些都涉及到國機密,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不會說的。所以,在對阿櫻的死這個事情上,我的确沒有什麽好說的。”
吳楠冷笑出聲:“你以爲把國家爆出來我就會害怕嗎?我才不管你是誰,隻要證實了是你害死了阿櫻,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殺你!”
“主人,我覺得這個事情我們可以從那塊幻世印的碎片入手。”希兒卓的聲音再度響起,她很少說話,但是她說出來的話,不得不引起我的重視。
“怎麽說?”
“或許那個幻世印的碎片裏面會有記錄。嗯!如果阿櫻他們真的是中了幻覺之後自相殘殺死的,那幻世印裏面就一定有記錄。我把它的數據庫打開看一看,不就知道呢?”
“幻世印還有屬于自己的數據庫?”這是我之前一直沒有想到過的一個事情。
“當然有了!不然它們怎麽制造那些猶如真實存在的幻境?就好比平常用的手機電腦,就算它們的性能再爛,它們都會有屬于自己的數據,隻是大一點兒的小一點兒而已!”
“那就就試試吧!”
“好!”希兒卓去處理幻世印龐大的數據去了。我的目光再度看向了巨坑中那個藍色的球體。吳楠說這是祭靈異能蘇醒的地方,那麽阿雪就一定是要來這裏的,隻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到。
她身上那所謂的淩月之力,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力量?
還有……她真的從一開始就認出我是她小時候遇到的那個胡子大叔嗎?
我的目光,又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那兩本筆記上。
我有一種感覺,一種很強烈的感覺:或許我能從這裏面知道阿雪爲什麽會疏遠我了。
“這兩本……是小雪記錄下來的?”吳楠和朱心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她問道,“它們怎麽會在你的手裏?”
“我去過橫斷山尋找過阿雪!”我道,“它們原本是被裝在青靈盒中的,現在青靈盒去向不明。”
吳楠輕輕歎了一口氣,也從背包中拿出幾本薄薄的筆記本,道:“這是小雪另外的幾本筆記。我們在尋找她的的過程中發現的。”
“還有?”丫丫錯愕出聲,“這又不是日記,更不是自傳,阿雪爲什麽要寫這麽多的東西?”
吳楠沉默了一下,沉重地道:“小雪……她其實有病。先天性遺傳病。一般的方法,根本就治不好,隻有激活她體内的淩月之力,她的病才能好。她的病已經發作過兩次了,一次是她三十五歲的時候,另外一個就是最近,也就是她七十歲的時候。如果再不治好,下一次發病的時間,是……”
“一百零五歲?”我試探地問道。
“不錯!如果再不治好她的病的話,她下一次發病的時間就是一百零五歲,每隔三十五年就發作一次。而且每一次的發作,情況都會比上次糟糕,到第二次的時候,如果再不治好,她就會死去!現在就是第二次了!這一次持續的時間很長,小雪的病還沒有完全發作出來,雖然這一次她不會死,但是她會變成沒有思維的植物人。”
“這……到底是什麽病?”莫依緣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情不自禁地問道。
“這是遺傳病!遺傳物質異常引發的病!到了特定的年齡階段,就會發作。相當的曆害,而遺傳物質出了問題,這基本上我就等于說治不好了。如果是普通人,就隻能認命了。遺傳物質是一個人的根本,它要是出了問題,那就不是病了,而是命,你改不動的命!但是小雪不是普通人,她是祭靈!真正意義上的祭靈,擁有着超能力,隻要她身上的淩月之力被激活,她的病就可以被治好。”
“衛靈……都治不好她嗎?”我想起了小若那逆天的能力,在她的手裏,似乎就沒有什麽是治不好的。
“這個,還沒有試過。應該也能吧。祭靈與衛靈相同,都擁有逆天的超能力。但是衛靈出生的時間較晚,隻是十幾年前,那個時候,小雪的病已經發作了一次。而現在,小雪的病已經開始第二次發作,可衛靈卻不知所蹤。”
“可是,這個和阿雪寫這些事情有什麽關系?”丫丫用手指絞着自己的頭發,輕聲問道。
“當然有關系!”吳楠道,“因爲這病一旦發作,小雪就會失憶,徹底忘記之前所經曆的事情。爲了防止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現象發生,她就寫了這些東西。寫下了她人生中對她最重要的事情。病發之後,她就會忘記一切,但是她還會記得回來尋找自己記下來的這些東西。恢複自己的記憶!”
“原來是這樣……”莫依緣喃喃地道,“怪不得有的時候,她什麽都不認得了。”
吳楠繼續道:“小雪發病的征兆,就是肌膚皲裂,渾身出血,之後的一段時間,她會偶爾忘記自己是誰,變得瘋瘋癫癫的,直到記憶完全消失。而在這個過程中,她也會相當的痛苦,每一次發瘋,她全身的神經系統都會抽搐,進而導緻她全身的肌肉扭曲,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這也是小雪最承受不了的地方,因爲她是一個愛美的女孩子。她忍受不了自己變成一個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醜八怪!這樣的情緒,又會反過來作用到她的身體上和精神上,導緻她發病的時候,精神失常的情況多餘清醒的時候。”
原來是這樣!吳楠這麽一說,之前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也就在這個時候想通了。
在去蒙古古墓之前,阿雪來找過來,讓我和他們搭夥去。但是我拒絕了,那個時候我很懶,根本就不想去那種危險的地方去冒險。
可是後來,小若這野丫頭一聲不吭就飛到了内蒙古去,這才讓我不遠千裏,展開一次追逐。
在呼和浩特下了飛機之後,那天我住在酒店。也就是那天夜裏,我看到了阿雪!她渾身是血,說不出的恐怖。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已經發病了!
但是她自己顯然沒有意識到這個事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第一次發病之後,她受到了影響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還是因爲她不知道那是發病的前兆。
在内蒙冒險的那一段時間,她也沒什麽大礙,可是等我穿過羅布泊,又從寒冰古墓下來,回到家中之後,她的病就正式發作了。
盛和酒店的那個夜晚,就是她發病的時候。
地下室裏面那個奇怪的女子,就是阿雪!
我當時不知道她的面容已經扭曲,所以沒有認出她就是阿雪。
從那以後,她就處在半瘋癫和半清醒之間。
想着如此漫長的一個歲月裏,阿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我突然就有點兒心酸。她瘋癫的時候,到底是誰在照顧她?我可不相信一個已經瘋了的人的生活還能自理。
現在,她的病快要完全發作出來了。她已經失憶了,如果再不及時搶救,她就要變成一個植物人!
吳楠是阿雪的姑姑,她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阿雪成爲植物人,所以她重出江湖,帶着自己的愛人朱心,滿世界地尋找阿雪。
于此同時,尋找阿雪的人不僅僅隻有她,還有莫依緣、秦瑤、我和丫丫。
我猜測,老安和李憶奇隻怕也在尋找她。
有這麽多的人在關心她,阿雪那冷冰冰的臉上,隻怕又會多出一些笑容來吧?
阿雪,真的是一個值得人可憐,卻又讓人可敬的女子。
從小就沒了父親,跟着母親一起長大,她學到了她母親身上的所有的優點:堅貞不屈,臨危不懼,理性果斷,淡定自若,卻又是那麽有情有義!
不了解她的時候,隻知道她是一個女漢子,一個令男兒都遜色三分的女漢子,而當真正了解到她的時候,才發覺她還是一個女性,一個偉大卻又柔弱不堪的女性。
沒有人會知道她強大的背後到底隐藏了多少的心酸。
隻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隻要能把自己最強大的一面展現給别人,她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這就是阿雪,和她的母親一樣偉大,有擔當,有責任心!卻又是同她母親一樣的冷血無情,冷酷起來的話,讓天地都爲之色變,多情起來的話,她們的溫度,又足以融化兩極的冰山。
“她……爲什麽會得這麽古怪的病?”丫丫問道,“難道阿雪的基因也被人修改過?”怕人的基因是可以被修改的,可那僅限于人還是受精卵或者胚卵期的時候。一旦人發育成爲胚胎,基因基本上就不能修改了。是什麽就是什麽,也就注定着這一生将會是什麽。
“沒有!”吳楠很惋惜地歎了一聲,随即就狠狠地道:“這就是那個惡心的地方造的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咬牙切齒,時隔多年,歲月依舊沖淡不了她對那個惡心的地方的仇恨。
“怎麽說?”莫依緣也追問道。
“因爲……”吳楠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看着我和丫丫,還有莫依緣,繼續道,“既然你們都是阿雪的朋友,那我将這個秘密說出來也無妨,但是你們要保證,在阿雪的病還沒有徹底好之前,不要讓她聽到這個消息,否則的話,一旦她受到刺激,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都不知道。”
“那你還是别說了!”我和莫依緣同時搖頭,道“免得我們一不小心就讓阿雪在錯誤的時間裏知道了這個事情。知道的人越少,洩露的可能性就越低。”
“似乎是這麽一個道理。但是我還是選擇相信你們不會傷害小雪。”吳楠又頓了頓,繼續道,“另外,小雪很快就會進入隐雲宮内部,激活她體内的淩月之力。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你們不說,我也同樣會告訴她,瞞着她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還是得選擇一個恰當的時間告訴她!”
她這麽一說,我們幾個原本還有些心理負擔的,現在完全消失了。
丫丫最先開口,問道:“阿雪……她怎麽會得這麽古怪的遺傳病?”
“其實也不怎麽怪!”吳楠道,“在我們的族中,比這怪的事情和人多了去。阿雪的情況隻不過是最普通的一種罷了。”吳楠又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我們,一字一頓地道:“阿雪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爲……她的父親,是她的舅舅!”
“啥?”這句話轉了一個彎子,有點兒雷人,可是我們還是聽懂了。
一時之間,誰都不吭聲了,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他爲什麽要這樣啊?”丫丫說的他,自然指的是阿雪的父親。丫丫剛剛看過阿雪的筆記,對阿雪父親的看法很大程度上受到阿雪觀念的影響。我估計這個時候的她對阿雪父親的印象就是壞了!她一定會覺得阿雪的父親是一個人渣,一個十足十的人渣!
呃?其實我也是這麽認爲的,阿雪的父親就是一個人渣!還好阿雪是她母親帶大的,要不然真不知道現在的阿雪會是何等模樣。
吳楠說到這裏,目光又情不自禁地往那個被撞出來的破洞看去,她是想看看,阿雪來了沒有。
破洞外面依舊很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阿雪暫時是不會來了,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來。
丫丫拉着我的手,靠在我的肩膀上打瞌睡,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她睡夢中的樣子,真的很好看,猶如一個精緻的陶瓷娃娃。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着,猶如夜空中眨眼睛的星星。
我看着她,看得癡了,伸出食指,輕輕觸碰些她的臉頰。